作者：浠
“这……没什么啦，我并不介意的……”
对于爱茵斯坦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惊讶，兰枫有些受宠若惊的连声说道。毕竟，她之前可从来没有见过，仿佛少了某根感情神经的爱茵斯坦，居然会主动跟人道歉。
“对了……希莉丝，既然你主动来找我了，正好……我想和你说点事情，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啊？是……请说。”
兰枫急忙说着，再次提起精神。她没有发现的是，当爱茵斯坦注意到她那略显紧张的样子之后，脸上便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狡黠之意……
然而下一刻，爱茵斯坦就恢复了她那张面瘫脸，丝毫看不出她之前有过什么表情。
“希莉丝小姐，我之前交给你的隐形运输机是我的实验作品，虽然基本的调试已经完成，但还没有进行量产。也就是说，那是我的原型机。”
听到爱茵斯坦的话，兰枫的身体微微一抖。
“原型……机？”
“没错，作为新型技术的原型机，在开发上的工作耗费了我们大量的资金。为了节约成本，原本是要以它为蓝图，再通过分子重构的技术进行大规模制造的。可是，这个唯一的原型机，却被你给弄坏了呢……而且，停机坪又损坏了呢……”
爱茵斯坦淡淡的说着，表情毫无变化。但她对面站着的银发少女，却仿佛当头挨了一棒，直接就懵了。
“那个……请问损失的金额是多少？我……我会试着赔偿的，如果可以的话……”
兰枫的声音有些嗫嚅，她差点就忘了这一出。如果必须由自己进行赔偿的话……
尽管还不知道具体数额，她就忽然感到一阵脑壳发昏。先不论别的，兰枫完全是依靠特斯拉生活的，她自己的存款数额几乎为零！
兰枫并不清楚原型机的价值和停机坪的维修价格，但她完全能明白，那可不是轻松就能还得起的。
看到银发少女仿佛看到天塌了一般的绝望神情，爱茵斯坦感觉差不多了，便笑着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放心吧，原型机的数据一开始就备份好了，空中停机坪还在保修期之内，不需要我们赔偿的啦，经济损失也不必担心，只要雇佣货机就可以了……嗯，希莉丝你怎么了？快点醒醒啊……”
182逐渐恢复的轨迹
最终，兰枫还是没有当场昏过去，不过也已经差不多了。
只能说，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可怕了。拜爱茵斯坦的恶作剧所赐，她体会到了从地狱直达天堂的感觉。兰枫疲惫的精神几乎经受不住这样的跳跃，差点就直接断了弦，好在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这个玩笑可不好玩……爱茵斯坦博士。”
兰枫捂着额头，有些不满的说着。不过她也没用太在意，毕竟不需要自己赔偿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与此相比，她刚才所受到的惊吓也就不算什么了。只不过，这一悲一喜，她的小心脏就有点受不了了。
“听特斯拉博士说，你似乎很喜欢捉弄她。确实，看到你的表现，貌似也很有趣呢……”
爱茵斯坦的语调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但兰枫总感觉，这份淡然中夹杂着一点小小的嘲讽。
“好吧，真是冤冤相报……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替特斯拉报仇吗？说起这个，如果你试着去捉弄特斯拉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反应更有趣……”
不知不觉，兰枫又开始下意识的给某个双马尾挖坑。但对此，爱茵斯坦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事还是算了吧，毕竟……”
她顿了顿，要表达的意思仿佛不言而喻。兰枫微微一愣，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没错，那两人已经是上百年的伙伴了，一起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风雨雨，彼此之间的感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层上，兰枫完全可以理解，爱茵斯坦恐怕不会用任何方式去捉弄自己的那位伙伴……
兰枫刚想说一些表示歉意的话，面前的爱茵斯坦就叹了
口气，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怀念。
“毕竟，我已经看着她被这样玩了二十多年，早就已经看腻了。”
“……”
闻言，兰枫感到眼前仿佛一黑，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但爱茵斯坦没有给她发表意见的时间，就轻轻晃了晃手。
“别这么看着我，普朗克老师才最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我也只是因此看到了不少……不过说到底，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好……嗯？希莉丝，你在听吗？”
此时，兰枫已经不想说话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忽然对特斯拉升起一丝内疚……
注意到兰枫疲惫的眼神，爱茵斯坦微微一愣，这才忽然像起，她似乎已经非常累了……
“抱歉，不知不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就开始唠叨了呢……你现在已经很累了吧，那就快点去休息如何？话说回来，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爱茵斯坦轻声说着，她望向兰枫的眼神，比起一开始的冷漠，此时却反而多出了些许柔和……
兰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精神已经有些不集中了。此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与意识作对，就连本能的身体操纵也变得比平时更加费力。不过，她能感觉到，自己完全可以克服这种状态，只是需要让精神恢复一下……
“嗯，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我静下心，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琪亚娜肯定会来和你们求助的……”
“琪亚娜？”
“嗯，她肯定会告诉你们，不过……我倒是不觉得会出意外就是了。”
对于爱茵斯坦对自己的关心，兰枫还是感到有些高兴的。虽然她还想再和对方多聊一聊，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了。
向爱茵斯坦微微点头示意后，兰枫便拖着脚步，步伐有些蹒跚的走向了房门的方向，压下把手，拉开了房门。
“走吧，琪亚娜。”
兰枫还没完全走出门，就对着旁边开口说道。随着她的声音，另一个银发少女便从旁边的过道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心而又略显惊讶的表情。
“希莉丝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你看过终端了吗？”
对于琪亚娜的惊讶，兰枫轻轻的笑了笑，缓步走了过去，用手扶在琪亚娜的肩膀上，借此让自己站的稍微稳一点。
“虽然我现在状态很差，但我体内的崩坏能可活跃着呢……正如你能知道我在哪里一样，我同样也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呼……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知道呢……”
说道最后，兰枫的身体微微一晃，顺势就要倒向一边，琪亚娜急忙伸手搀住了她。
“希莉丝姐姐……！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你的那些崩坏能运转，简直就好像是……！”
“没事的。”
兰枫轻轻抬起手，用食指点在琪亚娜的唇上，并随手关上了身后爱茵斯坦房间的木门。这个过程中，她无意间瞥到了爱茵斯坦若有所思的复杂神情。但此时的兰枫却已经没有精力去猜测她的想法了。
“希莉丝姐姐！你怎么样？我现在立刻联系特斯拉博士……”
“不……不需要麻烦她，琪亚娜，拜托……把我带到我自己的房间那边，我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场所……”
兰枫伏在琪亚娜的耳边，轻声呢喃着。微弱的气息声仿佛要随风飘散，好在距离足够近，才让琪亚娜听的一清二楚。
“可是，这究竟……？”
“拜托了……”
留下这几个字，兰枫不再抵抗身体异常的疲惫，任凭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的漩涡……
远在北方的俄罗斯鄂霍茨克，这里的街道并没有因为某些人的离开而发生什么不同。
天还是那么的蓝，风儿还是那样的喧嚣，除了街角多出了一辆无人认领的破卡车，让当日值班的交警有些头痛之外，这个小城市还是一如往日，传统而不落后的地域风情带着它独有的美感。
但此时，作为逆熵俄罗斯分部的搜查队长，格尔列夫可没心思关注城市的美丽，对他来说，这个无比熟悉的鬼地方只会令他感到心烦罢了。他看着影像里金发女子那阴沉的表情，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说什么……她不在那里？你在给我开什么玩笑？难道说，你对自己现在的职位有什么不满吗，搜查队长先生？”
影像中传来的冰冷声音几乎要使周围的空气冻结，格尔列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尽一切可能思考着应答之法。
“是真的！可可利亚大人……我们按照您
提供的位置找到了那家旅馆，也在网络上的入住登记系统上确认了她的房间号，可是……当我们用探测装置确定她当前的状态时，里面根本没有人！”
尽管绞尽脑汁，但格尔列夫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罢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在这位执行者的面前，他可没胆量去试着说谎。
随着一阵沉默，通讯器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冷笑声。
“呵呵……距离我观测到琪亚娜·卡斯兰娜进入旅馆，再到你们去追踪她，这段时间的间隔不足五分钟。你是想说，琪亚娜·卡斯兰娜，与可能受过伤的齐格飞·卡斯兰娜，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用这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了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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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他们拥有搭载隐形功能的高级载具，理论上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愚蠢！齐格飞与琪亚娜可是天命组织的逃犯，他们要到哪里去找高等载具？又该如何维护这种东西？就算是想要找理由敷衍我，也该考虑一下合理性吧……你说呢？”
听到可可利亚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格尔列夫直感到手脚冰凉，他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无话可说，他自己也无法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会是事实……
“你莫非是在嘲弄我吗？哼……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算了，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自己想办法追踪琪亚娜的下落，如果两天后没有消息，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的。”
可可利亚轻哼一声，搜查队长的通讯被她直接挂断。另一边，格尔列夫神情恍惚的放下手中的通讯器，搜索一个根本不知道处于何处的目标，在地势广阔的俄罗斯，简直就好比大海捞针……这样没头没脑的任务，基本是不可能完成了。
想起那些往日任务失败的同僚，他顿感全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过了好久，才重新冷静了下来。不过，比起冷静，消沉倒是显得更多一点……
这个男人靠在墙壁上，不由的惨笑一声。
“成为米高扬总局实验工具，至少还有3%的存活率吧。虽说活下来的家伙也算不上有多幸运……”
他摇晃着脑袋站起来，给自己的下属部队下达了搜索全城的命令。至少在最后，他还想再稍微挣扎一下……
格尔列夫不知道的是，可可利亚只以为旅馆中有琪亚娜和齐格飞两个人。如果他将旅馆的住宿登机人数报告给可可利亚，自己就会平安无事。不过，由于情报的漏洞问题，他大概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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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群废物！”
可可利亚坐在车上，随手将通讯器丢在身边，显烦躁的握紧了面前的方向盘。
实际上，她不觉得自己的手下敢糊弄她，但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无法解释，她百思不得其解，琪亚娜究竟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等等……如果搜查队长做出的假设是真的，那么似乎就可以说得清楚了。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如果他们作为通缉犯，却还能拥有如此高等的工具，实在有些说不通……）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这个猜想是可信的。齐格飞的情报她了解的并不多，但她也知道，被天命组织通缉后，可比国际通缉犯的待遇还要豪华。在这样的状态下，别说搞到飞行器，就算在一个连接着网络的摄像头下，都有可能暴露行踪。
（难道说，他们背后真的还有什么其他组织的支持……？）
“唔……”
正当可可利亚陷入思考之时，汽车后座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可可利亚微微一愣，回过头看着那个眼皮微微颤抖的灰发女孩，这才想起，自己的车上还有一个受伤的女孩……
这个灰发小女孩依然在昏迷中，不过看上去已经快要苏醒了。在昏迷中，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着，仿佛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算了，那些事情以后再考虑吧……琪亚娜的行踪也八成是丢失了，真是糟糕……”
可可利亚自言自语着，轻轻叹了口气，便发动了自己的汽车，朝着自己原本目的地的方向驶去……
可可利亚孤儿院……
住宿区的地下负一楼，在顶部布满灯光板的宽阔金属房间中，一个淡紫色短发的少女呆呆的坐在地上，目光茫然的环视着四周。
“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杏喃喃自语着，感到有些莫名的眩晕，便微微晃了晃脑袋，但随着这个动作，头部却忽然传来一阵微微
的刺痛感。
她皱着眉头，用手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没有发现什么受伤的痕迹，仿佛刚才的短暂触感只是一阵幻痛……
杏喘了口气，这个时候，她的神智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里是……训练场？我难道是操纵力量失误昏过去了吗？不过……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了起来，想要思考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清楚的回忆起来。
“该死……！我到底忘了什么！”
神智已经完全恢复，但仅存的记忆碎片也随之消失，就好像人在睡醒后会迅速忘记做梦的内容，杏此刻体会到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摇摇头索性放弃了思考，杏捡起自己放在身边的指针剑，用手指穿进握柄处的小孔，百无聊赖的将其在手中旋转……
“说起来，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希莉丝姐姐……真是个有趣的梦啊，真想好好尝试一下之前的计划啊，呵……你说呢，罪恶？”
她自言自语着，当然，没有谁会对她做出回答。至于内心深处的那个自称“罪恶”的声音，在很久之前就完全销声匿迹了。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罪恶啊既然如此的话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现在，是时候把真正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了……」
这是那个声音最后留给她的话。杏对此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这个声音除了一开始对她的指导以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算了，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会再次找到你的，希莉丝姐姐……”
她缓步走向了训练场的人形金属板，金色的右眼微微绽出亮光。
“我要让你知道，你当初离开我的选择，是多大的错误……！对了，记得你好像很在乎希儿那个废物吧？呵呵呵……”
杏一展手，将黑色的指针剑握在掌心，用左手轻轻抚过刃部那锐利的锯齿，她的嘴角轻轻咧开，将握剑的手臂抬了起来。
“那么……希莉丝姐姐，如果是你的话，假如我当着你的面，用这个东西刺进她的身体，不知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呵呵……哈哈哈哈！”
伴随着绽放的金色微光，人形的金属板被无数刀痕覆盖，在光芒消散的一瞬间，轰然被分成无数碎片……
“不够！还不够啊！希莉丝姐姐的话……光靠这种持续六秒的程度，绝对是无法打败她的！”
稍微舒了口气，让自己的能力冷却完成杏再次抬起手中的利刃，将尖端对准了下一个人形板……
“我必须……变得更强！”
183初遇
傍晚时分，在某个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明明打理的整整齐齐，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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