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431章

作者:浠

  从十五年前塞西莉亚死去的那一刻起,这里就不再是他们温馨的家,只是一处悲伤与痛苦的聚集地,曾经在这里留下的回忆丝毫无法勾起他的留恋。如果可以的话,齐格飞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

  绕过正门,齐格飞沿着一处不起眼的墙角翻过了围墙,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便迅速沿着管道爬了上去,跳进了某一层楼房的阳台,迅捷而灵活的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呼......”

  望着与离开时几乎毫无变化的客厅,齐格飞轻轻呼了口气。即使几年前就已经无人居住,但负责卡斯兰娜家族区域的清洁工,依然在照常打扫着这个空房间。也幸得如此,原本留在储物室的东西,应该也依然是原来的样子。

  毕竟有清洁工每周打扫,那件衣服应该不会被老鼠啃坏吧。话说,天命总部的浮游岛上到底有没有老鼠呢?

  齐格飞想着,刚刚向前迈出一步,但脚尖还没有落地,他的眼神就猛然变得锐利起来!

  虽然很轻微,但齐格飞还是敏锐的听到,在隔壁的房间里,有刻意放缓的脚步声......

  这个房间里,此刻还有其他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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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本属于卧室的房间里,银发的女子凝视着放在桌上的相框,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这是......”

  相框中放着一张照片,看上去是一个家庭的全家福。年轻的夫妻站在一起,银白色头发的幼小女孩被男人举过头顶放在脖子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旁边的银发女性脸上也带着幸福的微笑,挽着男人的胳膊,将头贴在丈夫的肩上。

  在相框的下方,还雕刻着一行精致的小字:

  齐格飞,塞西莉亚——1999.12.7

  塞西莉亚?这就是妻子的名字吗......但奥托主教用来称呼自己的名字......不也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吧?

  女子默默的想着,细眉蹙起。

  虽然被允许在总部的周边内随意行动,但居民区的话,自己这样的人造人应该是不能去的。原本还正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无意识中来到这里,她就被这张合照吸引了目光。

  明明在实验室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脑海中没有任何记忆。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一丝印象。然而,在街区看到这片家属楼时,她便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不由自主的朝这边走了过去,最终来到了这个房间......

  “这里是居民楼......像这样私自从窗户跳进房间,已经是属于非法侵入了吧?得赶快离开才行......可是......”

  虽然口中喃喃着想要说服自己,但她却完全无法移开目光,就这样盯着看了一会,在某种奇异的冲动下,她终于忍不住上前去,将其捧在了手中细细端详。

  (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熟悉感?记忆中明明找不到这个男人的脸,可为什么总感觉,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是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看着白发男人那英俊帅气的脸,女子摇了摇头,感到自己的思维开始紊乱起来。而将目光转向照片另一边的女子时,怪异的熟悉感再度浮现而出。

  这并非是刚才那种幻觉般的眼熟,而是真的在不久前就看到过这张脸。蓦然间,女子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放在身后不远处的落地镜上,顿时倒映出一个眉宇间透着困惑的银发女子。

  这一幕入眼的瞬间,她才猛的意识到,映在镜子里的那张脸,与照片上的女子外貌赫然相同!

  “这是......我?!可这究竟......”

  女子惊愕的睁大眼睛,此刻展现在她眼前的东西,与以往的认知出现了极大的偏差。而就在这个时候,卧室外忽然响起的一个微弱声音,让她瞬间警觉起来。

  (有人在这里?!)

  ——嘭!!

  然而来不及多想,房门就猛然被击碎!披着大衣的黑影闪身闯进房间,握在手中的枪械直指面露愕然的女子......

  “什么人?!”

  充满

  气势的大喝让银发女子瞬间回过神,这一刻,她已经无暇顾及刚才的发现与黑影那略显耳熟的声音,本能的侧过身避开了枪管所指的方向,她便扭头直接向背后的窗户逃去。

  她可一直没有忘记,此刻的自己是擅闯民宅的非法状态。所以,看到那名戴着帽子和墨镜的持枪男子时,就下意识的将对方当成了这里的户主。

  至于枪械,生活在天命总部的人,还会缺少战斗人员吗?无论如何,现在的她来不及细想,便第一反应就是感觉逃离此处。

  女武神的强大身体素质被完全发挥出来,她的身影在原地一闪,下一瞬就已经伴随着烈风出现在窗户旁,脚尖在窗台上一点,她便直接荡出大楼,溶入黑暗的夜空中。

  “......”

  然而,虽然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只用了不到一秒,但刚才冲进房间的人——齐格飞依然能看清她动作的轨迹,也能用阻断射击将她拦下。可是,这个男人却并没有这么做,如果更早点看清女子的面孔,他甚至连枪都不会拔出来!

  “......塞西莉亚?”

  愣愣的望着敞开的窗户,齐格飞的眼神在几秒之后才恢复了焦距。他赶忙冲向了窗口的旁边,拨开在风中翻飞荡漾的窗纱,摘下墨镜将头探出窗外,试图从外面的黑夜中找到刚才的银发女子。

  “怎么可能!是塞西莉亚,刚才绝对是塞西莉亚!可是......”

  那个捧着相框站在桌前的女子,毫无疑问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那个人!但是齐格飞也很确定,十几年前,塞西莉亚为了从奥托发射的核导弹中保护自己,全部力量发动了神之键后失去了生命反应,这一切都是齐格飞亲眼所见的。现在,那个女子怎么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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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幻觉?开什么玩笑......刚才铺面而来的烈风与窗台边沿的微小裂痕就足以证明,刚才与自己撞面的女子必然不会是幻象!

  “该死......”

  虽然极东已经是清晨,但欧洲此时的时区依然是深夜。始终没能从黑暗中找到刚才的女子身影,齐格飞暗骂一声,放弃了跳下窗户追出去的打算。然而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又犹豫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真的要就此放过这个机会吗?

  站在窗口的齐格飞陷入了沉思,此刻他并不知道,刚才从窗户逃跑的女子却并没有迅速离开,而是趁着夜色躲在了旁边大楼的墙角之下,将自己那一头显眼的亮银色长发收进衣领,偷偷窥视着站在窗口的齐格飞。

  (啊咧......?!)

  看着站在灯光下的银发男人,她差点就惊呼而出,赶忙用双手捂住嘴,死死盯着俯在窗口向下张望的男人。

  (很像......不,他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名字是......齐格飞?齐格飞·卡斯兰娜?!)

  想起自己在相框上看到的那个名字,那个姓氏就紧接着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仿佛那个名字已经刻进了脑海的深处。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要自己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所丢失的一切记忆都能重新找回来......

  (他到底是谁?我曾经认识的人吗......那个人好像也认识我,要回去确认一下吗?可是这样的话......)

  刚刚产生这个念头,她就立刻将其打消。作为特殊部门的自己,误入生活区已经是严重的违规行为,若是再折返回去,恐怕会受到非常可怕的惩罚吧。

  而且......

  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黑暗的巷角深处,女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接着不动声色的偏移了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果然,自己离开了限定的活动范围,总部的人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虽然感到在意,但为了不犯下更加严重的错误,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最后望了一眼依然在沉思着什么的男人,她摇了摇头,缓缓压低身形,便悄无声息的脱离居民楼的区域,翻越最外圈的矮墙,直接离开了这里。

  失去记忆的她,如今的职责唯有服从天命组织的命令。所以,即使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对自己而言必然非常重要,但这些无法确定的个人感情,也并不足以驱使她做出违反规定的行动。

  不过,暂时的退却,也并不代表她会就此放弃探寻这个真相。不过,在某些另外的人眼中,这样的行动已经足以表面态度。

  待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刚才所望的方向,一个穿着女武神装甲的少女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将戴在脸上的机械目镜抬了上去,按下自己耳麦上的控制钮。

  “琥珀大人,b级女武神芙洛拉向您报告。刚才,塞西莉亚小姐已经离开卡斯兰娜家族驻地。”

  ......

  “齐格飞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打算,两人虽然发生了直接接触,但也只是一瞬间。根据现场情景,我猜测双方并没有确认对方的身份。”

  ......

  “明白了,属下将继续监视齐格飞的行踪,完毕。”

  解除了通讯,女武神少女望了眼依然站在窗口前沉思的齐格飞,便再度无声的退回黑暗之中,不留一丝踪迹。

  沉默的注视着楼下的黑暗,齐格飞的表情已经回归了平静。思维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他已经对刚才了情况有了猜测。

  “又是那个家伙的实验吗......”

  随着希莉丝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齐格飞的眼神阴沉下来,捏紧了握在手中的枪柄。

  刚才发生在自己面前的绝不是幻象!既然奥托能将塞西莉亚的记忆提取出来,注入k424的意识中,创造出“希莉丝”这一个体,那么自然也能用塞西莉亚的基因,创造出真正的塞西莉亚的复制体!

  先不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塞西莉亚会选择躲开自己,也是出于和希莉丝同样的想法吗......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自己在这里遇到”塞西莉亚”只是偶然。在这背后,谁知道那个男人还策划着什么。

  (这家伙......一次又一次的亵渎塞西莉亚的记忆,你究竟还想把我们的感情玩弄到什么程度?奥托·阿波卡利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眼见识到,天火劫灭真正的形态......)

  508生日

  齐格飞只身前来天命总部的消息,必然瞒不过那个主教的眼睛。不过,即使对极东支部成员的行动了如指掌,但此时的奥托,却无瑕关注这个曾经让他感到威胁的男人。

  ......

  “没有找到世界蛇的行踪?”

  听着终端机上下属的汇报,金发的男人眯起了眼睛。

  “才刚被那位希莉丝小姐逼出澳洲支部,怎么可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且,他们应该是在‘律者’的袭击中慌乱撤出的吧?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处理遗留的痕迹?”

  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奥托显然对这样的回复很不满意。在得到澳洲支部被世界蛇渗透的消息后,他就在第一时间派遣了精锐女武神部队调查此事。不过,之后的结果便是以上那样,并没有追踪到那位潜逃的前任部长。

  卡洛琳和属于她的势力,仿佛一天之内就在大洋洲范围内凭空消失。无论是航空还是海底,都搜索不到任何运输工具的踪迹!

  (莫非她们还藏在新西兰的某处?)

  抱着这样的想法,奥托再次更新了搜索的指令,发动澳洲支部本地的部队协助搜索,但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半,追踪部队也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不,倒不能说完全没有消息。至少,搜索部队还是向总部发来了刚才那条“没有找到目标”的消息,以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抱歉,主教大人......但搜索范围实在是过于大,我们无法断定,背叛者究竟是依然留在新西兰,还是通过某种未知手段潜入了澳洲大陆之内......”

  “未知手段?除过航空和海运途径,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越过一片海洋?至于量子化的传送技术......在新西兰的研究所,应该并没有量子操控的基站设施吧?那么请问,她们还能怎样撤离呢?”

  “这个......”

  “哼,算了,这并不是你们的过失。看来,我们可能有些小瞧‘世界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组织了。”

  奥托再次睁大眼睛,语气也恢复正常。搜查陷入瓶颈,迁怒下属可不能成为解决问题的方法,既然被摆了一道,那就只能吸取这次的教训,优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就算这次抓不到她们也没关系,至少要搞清楚她们的转移方式,就是这样,继续保持搜索吧。”

  “是,奥托大人。”

  通讯关闭,随着光屏在面前消失,奥托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神态。短暂的沉默后,他低下头重新闭上眼睛,将思维沉入意识海的深处。

  (关于世界蛇这个组织的情报,你们有什么了解吗?)

  仿佛自言自语般在心中默念道,下一刻,脑海中便响起另一个声音。

  「哦...?你是在问我吗?」

  (......)

  奥托沉默以对,这种理所

  当然的问题,完全不需要做出回应,他也不担心对方会拒绝回答。五百年来,只要他主动向虚空万藏的律者人格搭话,对方都必然会回答他的疑问。

  「你问我世界蛇的情报?笨蛋,就算我们是崩坏产生的意识体,也无法预知未来。从这个文明纪元被你唤醒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伴随在你的身边,怎么可能会知道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使用的技术,行动的方法乃至隐藏自我的手段,都不是这个纪元的科学技术所能解释的。他们所使用的,是否有可能是前文明所遗留下来的技术?)

  「这个问题,你自己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那么,既然他们与前文明有关联,你这个自称“全知”的第一神之键,又怎么会对此一无所知?)

  「小鬼!我的核心所记载的知识,只限于符合这个星球法则的理论,这个事实你也很清楚吧!那么,一个仅仅可能与这些知识有所关联的组织,我这个前文明最初就被击败的律者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么她呢?终焉律者的意志......她是否能满足我的疑问?)

  「你这家伙......崩坏的系统,只是用来限制这个星球文明发展的工具,并不是人类文明历史的记录仪,也不具备这样的功能!就算是崩坏系统的最高权限者,她也无法看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

  「怎么,不相信吗?要不要我为你连接她的意识,让你亲自确认一下我所言的真伪?」

  (不必了,你所说的应该就是事实了。看来你们的能力要比我想象的稍微差一点......终究也只是用强大力量清除人类的工具罢了。)

  「哼...小鬼,你......」

  不等脑海中的声音把话说完,奥托便先一步退出意识之海,将虚空万藏的意识重新封闭在那片封闭的圣痕空间中。

  重新睁开眼睛,望着面前待机页面的终端光屏。很好,完全没有可参考的情报,搜索一筹莫展。

  奥托开始怀疑,当初将逆熵视为天命最大的威胁,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或许,自始至终保持神秘的世界蛇,才是最应该警惕的敌人吧?

  “啧,真是节外生枝,逆熵成功夺取的海渊之眼还没有完全解读,就出现这种计划之外的发展。”

  抬手在终端光屏上稍作调控,影像的页面便切换到了另一份计划案上。

  无论如何,既然世界蛇也是以对抗崩坏为主旨的组织,那么在整体战略上,也不必将其视为与「崩坏」平级的对手。

  哦......不对,差点忘了,自己当前最重要的目标,并不是崩坏呢......

  光屏上的图案与文字映射在男人毫无波动的眼眸中,丝毫无法盖下那决然的眼神。

  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即使要与昔日的仇敌握手言和,奥托也不会犹豫,无论对方是谁,或者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