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555章

作者:浠

  未知时间

  在遥远的另一个空间,某个未知领域的最中心......

  这里是无数平行空间的夹缝,由遗落纪元的观测者所创造的世界泡。

  茂盛挺拔的巨树之下,灰发的男人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眯眼望着头顶郁郁葱葱的绿叶。

  “已经多久没有叶子落下来了呢?”

  他自言自语着,慢慢的站起身来。

  “「恒沙」计划的观测系被意外干涉了吗,还是说......那个世界的计划真的能成功?”

  踩着松软的泥土草坪,男子缓步走向巨树不远处的水潭。似乎带着某种决意,他那看似轻飘飘的虚浮脚步,每一步却都仿佛无比沉重。

  “主动打破平行世界的平衡,真是疯狂啊。但或许,这样真的能找到终结崩坏的方法......但是,她能否背负所有世界的人类命运,并承担搅乱一切的代价呢?”

  平静的湖面中,樱花树的倒影一闪而过,来自量子之海的光景映射在男子的眼中,唤起了曾经的记忆。

  “我的挚友,或许只有你才能做出判断吧?”

  682迷境重返

  世界的碎片,散落在混乱无序的空间中。

  心象世界的构筑,源于意识主人对世间万物的理解。并非只有记忆,所有不经意之间的感悟和思考,都被保存在意识之海的深处,永远的保留下来。

  即使符华已经遗失了过往的多半记忆,但整整五万年的悠久生命,已经在她的精神世界刻下了太多太多的痕迹。论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没有人能比她更加深刻。

  然而,即使是再精密的构筑,也仅仅是完美还原了世界的极小一部分罢了。在她记忆和知识的盲区,只像是一片虚幻而模糊的海市蜃楼,完全不像是现实该有的样子。

  构筑完整的那片空间被她们战斗的余波摧毁后,这些形同幻影的场景,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可即使是虚幻的,这些与符华自我认知中毫无差异的景象,自然无法让陷入疯狂的少女悬崖勒马。

  “能做到这种地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白交织的混沌空间中,少女符华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紧皱起眉头,望着与她隔空对视的灰发少女,目光多出了些许惊疑不定。

  本以为只要认真出手,就能轻松击败的灰发少女,却一次又一次的粉碎了她的攻势,将局面永远维持在最初的阶段。

  一开始,符华只是尝试着修改自身的物理法则,达到一拳碎星的无敌力量,然后用强化到极致的身体和布洛妮娅近身战。但她没想到的是,无论她将自己的能力强化的什么程度,布洛妮娅也总能立刻达到和她同等的程度,将战斗完全保持在五五开的阶段。

  随着对心象世界的控制不断精进,符华逐渐意识到,自己“心想事成”的能力完全不止能做到这种程度。于是,她开始运用自己所解除的知识,创造出天灾级别的物理现象发动攻击,无限扩散的宇宙风暴和足以席卷整个银河的超新星爆发层出不穷,无差别的极高能量凝滞在周围。

  若不是符华对高级物理学的塌缩和湮灭没有更深层的理解,恐怕这片高浓度能量急剧压缩的力场,已经足以创造出暗物质......

  但即使是这样,她的能力也无法伤到布洛妮娅的一根头发。和她一样身处空间中的灰发少女,仿佛也游离在世界的法则之外,无法被这个qun:五四3659三8九世界的任何东西所触碰。

  在战斗的最终阶段,符华甚至已经不在拘泥于科学,直接操控心象世界的本源,下达“全宇宙生命消失”、“世界重

  置”乃至“万物归零”的概念指令。然而,结果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纵使符华将自己的心象世界的宇宙化作一片虚无之境,灰发少女的身影也始终站在她的正前方。

  符华现在可以肯定了,自己的力量无法干涉灰发少女的存在。把她的力量比作电脑的控制系统,布洛妮娅就好比一张粘在电脑屏幕上的贴纸,拥有计算机控制权的符华,就算粉碎所有的文件,清空桌面所有的图标,甚至连壁纸也删除掉,也无法奈何那张小小的贴纸。

  那是仿佛是位于不同次元的存在,以她现有的手段绝对无法触及。但是,明明无法被世界的法则所干涉,娇小的少女却能做到的触碰她的世界,甚至干涉到她的本身......

  毕竟灰发少女自始至终都显得波澜不惊,她既可以正面接下自己的攻击,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任由异次元的攻击穿过她虚影般的身体。存在的形态来看,似乎也要比自己更加高等。

  “世界的控制权明明在我的手中.qun:五四3六59389.....可你居然也能触碰这个世界的本质?难道说,你是另一个世界更加上位的神明,以入侵为目的而来到我的世界吗?”

  从疯狂的攻击状态冷静下来,符华充满敌意的眼神紧盯着布洛妮娅。虽然强攻失败的她不得不采取交涉,但她依然不断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唉......终于愿意好好交流了吗?”

  看到符华终于愿意主动停手,布洛妮娅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就被对方的猜想搞得哭笑不得。

  上位神明......确实,能随意入侵并操控他人心象世界的心之律者,的确可以称得上意识领域的至高神。不过,承认是不可能的,布洛妮娅可不想让误会变得更深。

  事情并没有预想的顺利。布洛妮娅原本打算直接用律者权能将符华打服,但为了不伤及这片脆弱的临时精神空间,她又不得不处处留手。更糟糕的是,超出预料的状况还解除了幻境的时间加速,引起了医疗部工作人员的误会。

  为了能安心处理心象世界的事,她不得不花费大量精神能量,将主意识分裂出去,操控外界的本体说明情况。

  先是检查情况的值班护士,紧接着是闻讯赶来的医师和管理人员,到最后连希尔和狄安娜一群人都跑来凑热闹,白白耽误了她十几分钟的时间。

  不过,在重新上线的时候,符华就已经主动停手,也算是替她省了点事情。

  “唔......就算你是更上位的神明,想干掉我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为什么非要入侵我的世界?如果你愿意退回一步,和我共同掌管这个世界,我也很乐意把权能分给你。毕竟嘛,如果世间万物只是蝼蚁的话,时间长了也会孤独,能有一个同等的神作为伙伴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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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符华抛出的橄榄枝,布洛妮娅只能苦笑着摇头。

  “关于这件事,布洛妮娅刚才就说过了。这个世界只不过是精神海模拟的幻象,用来暂时保护你受损的意识体。”

  “......”

  “布洛妮娅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既然你都已经愿意和布洛妮娅成为伙伴,为什么不能先试着相信布洛妮娅一次?更何况,在真实的世界中,你本就是布洛妮娅重要的伙伴。”

  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充满真诚,布洛妮娅满怀期待的望着符华。如果用外力强行打破这片临时的精神空间,很有可能对符华的意识体造成二次伤害,但如果是符华主动脱离,就能大大降低其中的风险性。

  但前提是,她必须要说服这位中二时期的班长,还无法使用任何小聪明。心之律者的精神控制能力,说到底就是击败对方的意识体后,像傀儡师一样远程操控对方的肉体,想要直接控制精神体做出行动是不可能的。

  “可是......外界什么的,还是不明白呀。我是不是可以大致理解为,你想让我放弃这个世界,跟你去属于你的那个世界吗?”

  “基本算是这样吧......但那可不是属于布洛妮娅的世界,我们都是平凡而平等的人类,在崩坏的世界反抗神明的使者。就像这个世界的逐火之蛾那样......”

  “这样的话,我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吧?既然能在这个世界享受神明的待遇,为什么还要回到所谓的‘真实’去忍受苦难?”

  “请不要这么想,或许那个世界并不是完美的,但那却是无限平行世界中,我们唯一的真实世界!”

  “可是......”

  “就算这个心象世界再美好,它也是残缺不全的。想必你也意识到了吧?这

  个完全由你随心所欲编织的世界,永远无法填补缺失的板块和法则的漏洞,因为你的本质是人类,只能凭原有的记忆来完善世界的细节。而人类可没有神明的想象力,永远无法也创造出一个真正的世界,只能在回忆中不断徘徊。这难道就是你渴望的未来吗?”

  随着布洛妮娅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在符华的耳边,这个迷途的少女瞳孔忽然微缩。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随终焉律者降临而毁灭的纪元,灾难结束后的无尽荒原和破碎大地;新纪元重新开始发展的人类文明,崩坏意志继续在阴影中中蛰伏待机......

  “这就是......心象世界的未来?”

  “不,那只是你的记忆罢了。你此刻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而你,继承前人意志的先行者,神州大陆的守护神,难道还想在白日梦中逃避下去吗?”

  “我......”

  符华咬着嘴唇,奇怪的灼热感在她的胸口不断蔓延着,随着丝丝缕缕的光羽漂浮在她的周围,符华开始感觉到,更加悠远而深沉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脑海。

  原来,“世界”远没有这么简单,这个被自己视为至宝的世界,就像是一场梦,在她苏醒的瞬间就会彻底崩解消失......

  接受了这些羽毛,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此刻的意识和想法,也会被彻底扭转,甚至消失吧?

  但是,那样才是真正的我......

  在布洛妮娅紧张的注视中,少女的嘴唇轻轻张开了。

  “该怎么做......”

  “什么?”

  “我该怎么做,才能脱离这个幻境,回到真正的世界中去?”

  “......”

  直视着布洛妮娅的眼睛,尽管少女符华的眼中依然带着几丝不安和犹豫,但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布洛妮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简单,把这一切都消除掉就可以了!”

  “诶?可是刚才不是已经......”

  “刚才被你消除掉的,只是幻境中的模拟物质罢了。布洛妮娅说的消除,是把这个世界的全部,连同幻境的本质也一起消灭掉!”

  “这......”

  “你是心象世界的主人,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做到。”

  听到这里,符华低下头深深呼了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蓝瞳中的犹豫开始消散,布洛妮娅所熟悉的那份坚定,随之出现在她的眼神中。

  “我明白了......那么,布洛妮娅小姐,恕我先走一步了,期待我们在真实世界的再会......”

  “嗯,但应该是布洛妮娅更快一点哦~”

  话音刚落,悄然绽开的裂痕迸射出耀眼的强光,在转瞬即逝间归于黑暗......

  幻境,破碎了。

  683来自观测者的干涉

  重新苏醒的布洛妮娅,首先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

  嗯,这个梗似乎没必要多提,天命极东支部对于天花板建筑设计总共就那么几种,会撞到雷同相似的也很正常。

  不过看这样子,自己似乎是被搬到床上了啊......

  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少女也很快就在脑海中连接起了事情的发展经过。

  从她进入符华的心象世界,帮助幻境中的逐火之蛾组织抗击崩坏,再到遇见符华的意识体,在偶然间触发了少女的精神暴走,双方在幻境中展开交锋......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从床上直起身后,布洛妮娅不难发现,这里依然是符华的监护病房,对方的病床就摆在她的旁边,各种不知名的大型医疗仪器也在持续运作着,将那个少女的各项身体机能状况显示在屏幕上......

  而布洛妮娅身下的“病床”,也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床,而是一张医用运送担架,被柔软的垫子铺成了软床。毕竟在这个icu的单人间里,可找不到第二张内置病床。

  “唔?这个是......”

  逐渐恢复的知觉,让布洛妮娅察觉到了手背的异常。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打着吊针,小小的药袋就悬挂在她头顶的扣环上。

  袋中的药水只下去了一点点,似乎是刚才被挂起来的。

  “真是的,只是昏迷五六分钟的程度,这些人也太大惊小怪了......”

  轻轻拔掉疑似营养液的吊针,布洛妮娅直接翻身跳下担架,来到了符华的身边,

  看着这个依旧在沉睡中的少女,她的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成就感。虽然寻找意识体的旅途并不长,也没有碰到多少麻烦,但她也确确实实救回了符华

  ,做到了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醒来呢?”

  伏在符华的床前,布洛妮娅失神的喃喃自语着,轻轻揭开被角,握住了符华的右手。

  心象世界被少女符华主动消除,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阻碍她的意识复苏。现在的她,就好像是陷入了深层睡眠一样,就算现在还无法立刻醒来,再过几个小时也会睁开眼睛。

  但而下一刻,仿佛是故意打脸布洛妮娅的猜测般,随着她的触碰,这个蓝灰长发的少女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气氛突然有点尴尬起来。

  “其实,我在两分钟前就已经醒来了。”

  “呃!班长......”

  布洛妮娅慌忙撤开手,脸颊泛红,有些心神不宁的回望着符华。尽管她也期待班长早点醒来,但这未免也有点太快了。布洛妮娅甚至没有一丁点思想准备,就和这位班长再遇了......

  怎么办,几分钟前她还在逐火之蛾战舰上“调戏”眼前的少女,也留下了不少令人脸红心跳的暗示。

  莫说符华不是正常人,哪怕是普通意识体的记忆效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刚才的事情忘个干净,就算是幻灭的梦境,也能在苏醒之后留下几个碎片才对。

  自己是心之律者,但符华也有着羽渡尘的神之键能力,想稍微抵抗心之律者的力量还是有可能做到。

  那么,要不要试试物理失忆法?然后再正常的打个招呼......

  “真的感谢你,布洛妮娅。”

  “班长,你还记得心象世界的经历吗?”

  “自然不会忘掉。虽然现在只能回想幻境重现的那一部分,但那是我最初的作为普通人而活的经历,同时也是最后的。”

  说到这里,她略做犹豫,脸颊也少见的流露出红霞。

  “那个......布洛妮娅,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

  “让你看到了如此幼稚的一面,希望你能原谅我做出的愚蠢行为,布洛妮娅。”

  “呃......没关系,班长当时的心理是不可控制的状态,也没造成更大的麻烦。而且,那个样子的班长,其实也挺可爱的......”

  布洛妮娅表情有些混乱,虽然她努力保持着镇静自若的样子,但剧烈波动的目光已经暴露了她的紧张。

  “唉,只是年轻时的不成熟罢了,缺乏岁月的意志积累,任何人也无法逃过欲望的诱惑。”

  苦笑着叹息一声,符华似乎也看出了布洛妮娅的尴尬,在略做沉默后,便打消话题,对幻境中那一堆无法评价的事情绝口不提。

  布洛妮娅也没有立刻问起有关赤鸢仙人的事情。现在,两人刚刚从心象世界回归,都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刚才的经历。

  “今天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