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之K424 第779章

　　唉，依然是意料之中。

　　希莉丝握掌一扯，从终焉律者的心脏部位掏出一堆散碎的光屑，看着宕机状态的终焉律者，又一拳下去淦碎了她的脑阔。

　　虽然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但在自己已经明确表露出敌意的情况下，无论是终焉律者还是崩坏系统都没有什么应激反应，尤其前者甚至还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就像执行程序出了bug一样，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进行防御与反击......

　　那么，姑且可以这样认为——终焉律者曾经并没有过任何与“自身”为敌的经历，植入地球的崩坏系统也没有任何应对终焉权能被盗取的措施。“希莉丝”这样的特殊存在，对它们而言应该是一切计划之外的变数。

　　“而且，你的意识应该只苏醒了一部分，仅有创造者编辑的猎捕文明本能，而无法像正常的智慧生命一样做出临场判断。所以，当脱离目标文明的宇宙，乃至被同源同阶的生命袭击时，你无法做出应对之策。”

　　希莉丝闪身一拳打穿终焉律者的胸口，扯着终焉律者胸膛的破洞反手一掷，将宇宙混沌沉淀物的死星砸毁碾碎了一大片，再以约束之力的金链将其拽回，拿出凋零黑雾构筑的镰刀将其两断......

　　打不坏的沙包——连血条都没有的那种，就算施以再强力的攻击，也只能影响其短时间的恢复速度，永远无法将对手彻底杀死。

　　虽说这样的攻击基本上没啥意义，但希莉丝现在也只能保持攻击压制了。就算是为拖延时间，终焉律者也不像是能和她坐下来喝茶聊天的类型......

　　随着希莉丝逐渐解放自己的出力，战局开始呈现出残酷的碾压之势。

　　但这只是表象，两位律者的战斗从未开始。

　　一方虎视眈眈，一方却浑然不觉。

　　希莉丝现在能将终焉律者捏扁揉圆，仅仅是双方是否拥有主观能动性的差距。等到终焉律者不打算主动挨打的时候，神灵种的战斗才算真正拉开序幕......

　　当希莉丝揉了四种基础法则的极限力量，胡乱搞出个类似于“冰火黑洞闪电鞭”的攻击时，终焉之律者那双茫然的星瞳，悄然之间凝聚了起来。

　　凝聚着多重压缩至极限能量，本应像之前一样轻易撕碎终焉律者的扭曲光束，却在接触终焉身体的前一刻尽数崩解，散逸的电磁波和失控的元素能量荡向宇宙的深处，引燃了远方一片星海。

　　“终于要开始了吗？你们崩坏系统的更新速度有点慢呐......”

　　希莉丝散去了手中的小半截能量鞭，正要发动更多更强劲的组合法则时，扑面而来的千万公里直径的湮灭光束，短暂的夺走了她的思考。

　　光束的横面可以完全覆盖巨大化的终焉，受直击的希莉丝直接被吞没消失。而继续向前的光束随距离迅速开始发散，以无序混乱的能量浪潮开拓而过。沿途的恒星直接被轰成一片破碎的小行星带，亚空间附近的星域都变得空旷起来。

　　终焉律者单手向前伸出，些许湮灭能量残余粒子在

　　她的掌心慢慢消弭。

　　即使身体被摧毁无数次，坐拥着无限能量永不磨灭的终焉之躯也都能尽数修补，战斗的能量发力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她慢悠悠的放下抬起的手掌，眨了眨完全恢复了灵动光泽的眼瞳，将界域彼方的破碎星河映入视界——

　　在破碎的小行星带最后方，毫发无损的希莉丝揉了揉脑袋，睁开了斜十字的紫金瞳，用挑衅的目光迎向终焉律者的视线。

　　“麻烦的生命力......就这点来说，我也是一样的。”

　　1011阶段性的胜负条件

　　相比于多元宇宙的更高维度，人类所在的四维世界实在是过于单薄脆弱。即使文明的族群有着不错的潜力，但纵使发展到尽头，也很难涉足高维宇宙，威胁虚数世界规则的人类文明，本不会接触到虚数之树的惩戒系统。

　　但崩坏依旧发生了——高维文明创造出的模拟崩坏系统，作为实验武器投放到了这个本不应诞生崩坏的四维宇宙。

　　但在虚数世界的规则下，即便是人为创造的崩坏，其成功诞生的瞬间，也会得到根源虚数之树的认可，获得崩坏应有的至高权能。

　　就算足以踏足高维的位格受维度本身的限制惨遭降格，终焉律者也始终立于四维宇宙最上层的临界点，绝不是人类文明能够面对的强敌。

　　但归根结底，它还只是实验性质的规律武器，而实验，则意味着无限未知的变数......

　　·————————————·

　　维度的夹缝中，银发的律者展开手。掌心浮现出一个不规则的透明几何体，构成区块的线条不断歪曲，引导自身的规则也不断变动——它占据的小范围空间从蜷缩的翻折多面体变成立方体，又扭曲成薄薄的平面条带，最后开始向单线聚拢......

　　“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但在局部空间塌为零维之前，另一边的银发律者同样展开手微微虚握，这枚空间权能的造物便被同源的力量分解摧毁。

　　但下一刻，干涉空间造物的银发少女，便被前者报复反击的漫天能量潮汐吞没，身体像浸入沸水的冰淇淋般融解开来......

　　但转瞬即逝的能量潮汐散去，她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原地，隔着破碎星海望着彼方的对手。

　　（不得不承认...终焉律者的身躯强度更高）

　　承受住终焉的类塌缩能量倾泻，希莉丝对能量波的威力和自身的强度略做分析，便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是的，比她更强。

　　在希莉丝先下手扯断终焉律者的胳膊，引起双方第一次肢体接触的那个时候，她的意识就自动解析了所触物那未知的能量粒子组合，从而将终焉律者的躯体构造完全摸清。

　　没有皮肉，没有血浆，没有骨骼，没有任何常规生命体的脏器和运动系统。整个巨神状态的身躯浑然一体，完全是由三角结构的能量粒子单元构成，庞大的崩坏能量可以精准的控制每个粒子，任何一个基本粒子都可以视为她意识的延伸......

　　没有结构，也就没有弱点。

　　刚才的一击摧毁了希莉丝的九成九躯体质量，依靠终焉的根源才得以瞬间复原。但如果换成另一边的终焉律者来承受，足以将最终效果减少至十分之一以下。

　　“啧...虽说依然是随手就能打破的程度，但防御力也被压过一头，有点麻烦呢。”

　　希莉丝回想着不久之前揍沙包的手感。虽然她可以利用完美支配身体和能量的能力，照葫芦画瓢把终焉律者的构造方式抄过来。但是这样做也意味着，她需要像终焉律者那样，通过操纵每一个基本粒子的变形和转移来让躯体运动。

　　这并不难，但她没有时间去适应全新的身体结构——终焉律者的唯一目标就是清除文明，即使被困在这片亚空间，也会不断的试图打破时空壁而返回目标文明所在的空间。

　　尤其是她已经恢复判断力，并决定展开行动的现在，无法击败彼此的双方，也随之有了决定胜负的标准。

　　终焉律者会不断进攻希莉丝，试图击溃对手并找出空间结构的破绽；希莉丝也会用全力压制终焉律者，并不断维持空间的稳定，防止终焉律者脱离这片亚空间。

　　但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拉锯战。终焉律者即使陷入了劣势，亚空间也不会封死，她可以无限次的向希莉丝发起挑战而不用顾忌什么；可一旦希莉丝长时间处于下风，就会难以干涉终焉律者的空间穿梭。当干涉的平衡被打破后，终焉律者将会逃出她所准备的亚空间。

　　届时，即使地球已经成为了伪世界之树的复合世界，在宇宙扎下根系，也依然会被终焉律者一巴掌

　　拍成渣渣。

　　——完全恢复行动的终焉律者，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地球戳戳碰碰就杵在原地。她必然不遗全力的进攻，将崩坏锁定的文明系直接消灭！

　　被终焉律者脱离，就等于直接宣告了希莉丝的失败。所以，就算希莉丝只要花费一点时间，就能将自身各项能力提升到与终焉律者完全持平的程度，她也不能轻易在对等的战场上分心。

　　（但就身体结构而言，我也不见得完全不如她——）

　　终焉律者的双手划出两道竖弧，线形的能量迅速增殖扩散成两道平面构造物。然后随着她的双手拍合，牵引着两面未知能量密度的平面壁，像巨大的双掌一样拍向希莉丝......

　　而后者却直接发动跃迁抵达了终焉律者的面前，挥掌为刃将终焉律者的其中一臂直接斩断，然后接上一发重拳轰向对手的躯干。

　　瞬息万变的战斗，在双方的反应感知中却犹如回合制一般缓慢。面对希莉丝的攻击，终焉律者眼瞳中的光环连续闪烁变动，成千上万的全新法则瞬间被她创造出来，针对希莉丝的直拳构成防御与反击。

　　1011阶段性的胜负条件>>

　　「法则能量适性护盾构筑，同性斥力规则编撰，空间断层延伸段叠加......」

　　无数道复杂的防御体系，在双方的极短距离之间骤然构建。但希莉丝的拳头与那无数层法则盾交触的瞬间，她的斜十字瞳也如同星环般散逸，发动了自身的权能与之抗衡。

　　（读取...逆运算...全部消除！）

　　先手可获取先机，后手可应对反制。终焉律者以能量构筑的防御，希莉丝也能以同源的终焉能量破解——条件对等的情况下，毁灭永远比创造更简单。

　　于是，表层的法则之力两两抵消，终焉律者的主动防御全部木大，希莉丝的拳头又一次将对手的身躯轰碎。

　　确实，希莉丝的躯体强度不如终焉律者的单质体，但这个差距并不是绝对的。她不需要强行模仿对方，也可以主观进化自己适应的神灵之躯体系——

　　将多余的器官和循环系统消除，仅保留人体基本的构造框架——筋骨肉的组合。

　　然后，在此基础分解重构，整合宇宙最高强度的金属矿物的性质，用法则创造出更加强韧且坚不可摧的新元素作为躯干的基本粒子，再让粒子以聚变反应堆的结构，集合为微观的中子星体视作细胞，每一个细胞都能像巨恒星那般产生热核反应，以此产生的动能作为“肌肉”的力量。

　　连接细胞的筋络，直接利用金属律者的权能为新元素植入柔态的超级强韧性，以最大化终焉能量的加持来支撑无限聚变蓄能的肉体能量。

　　至于骨骼，则不考虑延展性和韧性，直接以四维宇宙理论最坚硬的元素锁死固态的惰性粒子，模拟金刚石的立方晶体结构进行合并，再让这些粒子的内部密度无限接近于黑洞，形成几乎无法被干涉的规则质成为骨骼。

　　即使存在差距，她的特化近战能力也能一拳打爆终焉律者的身体。

　　终焉律者以最高效的巨额能量操纵进行压制，而希莉丝以小范围的极致爆发夺取优势。双方的多次交锋各有胜负，唯独空间法则领域的归属权无法被任何一方掌控。

　　「返回文明坐标星域执行重置......」

　　（不可以哟~干嘛总惦记着那颗小破球？亚空间有这么多的漂亮的星球，难道还不够你把玩个几万年吗？）

　　双方散逸的意识波动短暂交汇，终焉律者忽然将法则领域完全展开，亚空间中成千上万的死星被植入崩坏的概念——这些星球出现了文明生命的萌芽，但崩坏侧的进程却如脱缰之马般迅速发展壮大，直接略过了文明与崩坏的较量过程，将一次性的文明概念吞噬消灭，使这些星体变成了崩坏的聚合体。

　　然后，足以铺满无数星系的崩坏生命从这些崩坏的星体中涌出，疯狂的扑向终焉律者此间唯一的敌人......

　　“啧...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真来啊。”

　　看到终焉律者开始利用宇宙的资源，希莉丝微微皱起眉头。下一刻，她的一部分视线与权能也覆向了周围的星体，已经熄灭的文明火种在她的意志下再度燃起，在忽然叛变的崩坏势力保护下顽强的发展壮大，与诸星间终焉律者的衍生崩坏互相抗衡，将局势拉入无尽漫长的平衡。

　　（总之保持均衡就好，一丁点外力影响因素都别想留下！）

　　又一轮本体的交锋过后，两位律者同时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即使她们表面上完全静止不动的时候，双方的法则依然在干涉世界，在暗中持续较量——终焉律者试图给亚空间宇宙写入对自身有利的规则，比如对

　　能量体增益而对物质体有害的宇宙射线，被希莉丝反制驳回；而希莉丝试图干涉亚空间的时间规则，将局部宇宙的流速相对加快，为外界的人类文明争取更多的发展时间，而她的干涉也被终焉律者的反制清除，让时间的流速始终与外界一致。

　　双方都在战斗中不断的强化着自身——希莉丝的星核结构聚变细胞已经进化成更高阶的冷聚变型细胞，在不久之前又升阶到了暗物质反应炉的程度；但终焉律者也没有原地踏步——她的单元素躯在不断针对希莉丝的特性更新微粒单元，逐渐分不出实体还是能量体亦或是概念体，就这样以希莉丝难以理解方式持续增幅，彼此分庭抗礼，谁也无法完全压制对方......

　　但是，最开始的极微差距，终归会变成影响最终平衡的关键要素。

　　希莉丝早就演算出了这场战斗的结局——如果接下来的战斗中自己没有任何失误，终焉律者将会在第八万零四十三秒时短暂突破亚空间，约22个小时后重返太阳系所在的位面。

　　（由我面对终焉律者本就是应急策略，这样的结果也是预料之中......但是，这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凯文，奥托，瓦尔特，还有无限世界泡文明中的诸多领袖强者，可不会在世界的终末束手待毙。无论他们最终做出怎样的决策，这22小时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思索着，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两道从未忘却的身影。

　　（琪亚娜和狄安娜......这种时候，她们两个又会怎么做呢？）

　　1012联结之树

　　“居然...真的被阻止了？”

　　悬浮在极东避难所的上空的异界战舰——克洛提亚号的控制室内，红蓝色的少女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喃喃自语，注视着控制终端屏幕的勘测影像。

　　“这怎么可能......”

　　她的手掌握着光子键盘的感应器。程序框中已经编辑完成的指令，只待一个最终的执行按钮。

　　但是，这最后的一步终究没有落下。

　　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后，少女重新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这场“欺骗”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

　　萝莎莉娅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个自称德尔塔的少女第五遍将天空画面的勘测录像播放重置，再一次确认那一幕的真实性。

　　星界虚空中伸出的未知之手，将终焉之律者的身体撕碎，然后连同周围的星空结界一同吞入漆黑的空洞奇点中——萝莎莉娅刚才也看到了这一幕。

　　不只是她，那些显示着终焉之貌的无数军部科研站屏幕，直面神明威光的伟大战士，注视着天空的无数生灵......所有人，都将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刻入了记忆中。

　　肆虐万界的崩坏兽依然存在，但没有那无限崩坏之云的加持，数量有限的次级崩坏生物面对文明的不遗余力的抗争，注定在坚毅的军队和复数至强者的面前灰飞烟灭。

　　深邃星河所铸的终焉结界就此破碎，将真正的宇宙星空归还于万千世界。漫无止境的长夜终究宣告结束，晨曦的微光于世界之环的边缘悄然而至。

　　终焉律者降世，已经过去了一整夜吗？

　　有幸看到第一抹晨辉的人们，基本都产生了不真实的错觉。毕竟，前一秒还在无差别的崩坏袭击中苟且偷生，噩梦的永夜却忽然破碎......仿佛又是新的一场梦。

　　凡人面对神威的苦苦挣扎，没有任何人能置身事外。随着如暴雨般降下的漫天崩坏兽将这场艰苦的抗争无限的拉长，已经有不少人都觉得，迎来明天的太阳这种事已经是一种祈祷般的奢望。

　　而现在，当这个渺小的愿望真的实现，人们却发现，他们内心的迷茫和绝望并没有就此结束。

　　长夜之后迎来曙光，本应是一切尘埃落定的信号。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谁会认为这就是灾难的终结——

　　尽管终焉创造的星界已经破碎消失，但在终焉律者消失的地方，那道漩涡般流转的漆黑空洞，依然镶嵌在外宇的天幕中，如同一轮黑月与旁边的月球相照应，伴随着某种频率微微搏动着......

　　崩坏仍未失败，律者从未死去，她就在那里面！随时都可能冲出漩涡再度降临！

　　根植于凡人内心中的敬畏始终存在，其来源便是那漩涡般的黑月内部——尽管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那就是通往高维度的亚空间，但重整态势的人类文明，必然会针对新出现的黑月进行侦测。届时，若是有人敢穿过这道不稳定的奇点触及虚数之树的枝节，观测到希莉丝所创造的时空交界之巅，他们将有机会目睹神灵的战场......

　　如果

　　这些直面神威的探索者能活着回来并保持理智，文明侧或许会对这场灭顶之灾获得更加清晰的认识。

　　但无论如何，万界文明迎来了喘息的短暂余暇。被强行拉进崩坏的之灾的诸多世界，也终于在永不休止的崩坏侵略中，获得了审视彼此的交流机会......

　　——但这不是自己要考虑的事情。

　　萝莎莉娅回过头，看着被放在座椅上的莉莉娅，以及放置在收纳舱里的两把断剑，略做思索后，默然来到了德尔塔的身边。

　　“德尔塔小姐，请问你想让我帮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这个啊...暂时不用着急，我要先确认一些事情，你可以莉莉娅那边睡一会，储藏间那边有樱桃味的饮料......”

　　听到萝莎莉娅的声音，终端前的红蓝少女猛然回神，挥挥手闪烁其词答道。

　　“等我们一觉醒来，这艘船应该不会跑到异空间吧？”

　　对此，萝莎莉娅语气如常的反问道，与之相对的，是德尔塔当场僵住的表情。

　　“你，你是怎么发现......”

　　“天命圣路德基地的墨菲斯托号特战舰，有类似的折跃引擎，你刚刚使用的程序我恰好认识，应该是和远距离跃迁有关的指令呢。”

　　1012联结之树>>

　　萝莎莉娅轻声回答道，不同于以往的可爱笑颜中，带着曾经的她不曾拥有的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