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艾希瑟琳的语速很快，她不会像露尼西亚一样对那爬行的存在产生惶恐或是厌恶，相反，她似乎对那少见的事物带上了几分好奇心，只要给她机会的话，她一定会试着剖开其内部，仔细研究一番。
那位金发的洛巴德男子诧异的看了艾希瑟琳一眼，紧接着，他便看见艾希瑟琳将手伸向了其背后的剑柄，像是想要将那包裹在白布中的某物从背后抽出。
“等一下女士，不要拔剑！”这让他毫不犹豫的出声制止，“看到我们城市警备队也不退避，我也没见过长你们这样的热心群众，你们是刚到这里的游客？”
似乎对于他来说，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热心群众”他都相当熟悉似的，且不管这些，他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你们以身涉险，保护这座城市，以及每一个游客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不能麻烦你们来代劳。”
“这种时候了——”
就在露尼西亚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蜈蚣般爬行的老人尸体却像是看见了她们一般，突然调转了方向，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一行人的方向直冲而来，这一幕被露尼西亚看在眼中，让她一下子加快了握住剑柄的速度，积蓄力量，压制气势，绷紧躯体，从水车渠到特威克的诸多战斗令她能够将赛斯汀·佩兰西汀的教导融会贯通，得以更加熟练地把握住在战斗中被称为“时机”的事物，何时握剑，何时拔剑，何时出剑，何时才能以最高的效率将敌人一刀两断，她似乎已经隐隐能够把握住其中的诀窍。
“不要拔剑！这里交给我们！”
然而，一声洪亮的男声将她的思绪再次从那沉浸的状态中拉出，那洛巴德男子随之压低了身体，将小圆盾固定在手腕处，双手紧握弯刀的刀柄，再用惊人的音量大喝道：“吉安！支援！”
“明白！”
在他赶来的方向，那位被称为吉安的副官高举手中的佩剑，展现出绑在护手上的圣徽，属于光阴与审判之神亚历山大的圣徽，那镶嵌着天秤的黄铜表盘。圣徽上的光芒随之亮起，某种力量似乎也因而灌入吉安的体内，只见他一边端举长剑，一边沉声念出了一个洪亮的音节：
“【停止】！”
那蜈蚣般爬行着的尸体，便真的在这声音的命令下停下了动作，它看上去竭力想要从这影响下挣脱，却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在机械式的颤动中停留在原地。
“‘命令术’？还是说秩序领域牧师的‘秩序之令’？亦或者是用‘法律化身’强化了‘命令术’的效果？”
艾拉·赫珀注视着这一幕，自言自语般的小声嘀咕着。
看上去不像是第二种情况，“秩序之令”只是让受术者一时无法加害施术者，而那牧师现在并非尸体的攻击目标，至于第三种情况，他看上去也不像有那么高的水平……这样一来大概是第一种情况，而这足以说明，那具古怪的尸体并非不死生物，而是其他什么东西，毕竟“命令术”对于不死生物是没有效果的。
在艾拉思考的时候，吉安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在那尸体被束缚的瞬间，他再次吟诵道：
“净化的圣炎啊！焚尽污秽吧！”
呼——
纯白色的光辉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旋转着，呼啸着，从那尸体的头顶倾泻而下，将其整个笼罩在内，噼噼啪啪的烧灼着，那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是被点燃的枯柴，而非某种生物的血肉，这似乎昭示着那即使被圣炎焚烧也没有发出声响的东西，其和寻常生物差距过大的本质。
圣炎的洗礼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匆匆施展出的神术本身也并非杀伤力十分强大的类型，转眼之间，那因烧灼而变得焦黑、皮肤龟裂翻起的手臂便从白炎中伸出，狂暴的撕扯着那些覆盖在其身体周围的圣火，几乎立刻便扑灭了那些白色的火焰，露出其下干枯的尸体本身。
尸体依旧沉默着，只有体内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才能证明其依旧活跃，只是，还未等到它再做出什么行动，一个身影便从高处向着它直直坠去。
在吉安施展圣炎的同时，洛巴德男子便已经高高跃起，似乎完全没有想要等到圣炎自动熄灭的意思，明明是和副官第一次联手战斗，其体内铭刻的战斗直觉的经验却能完美接替那几乎不存在的默契，将攻击的空档衔接起来，以至于让敌人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结果就是，在那具尸体挣脱圣炎的一瞬间，附有魔法的弯刀已经劈入了它的头颅，划开肋骨，掀开背脊，一刀之下，刚刚还诡异而扭曲的尸体，现在已经被从背后整个切成两半，洛巴德男子完全没打算悠哉悠哉的确认其生死，而是在将其劈开的一瞬间，把某个闪着红光的东西扔进了其背后的裂口之内。
轰——！
橘红色的火焰立刻从其体内爆开，将之包裹，以其作为薪柴熊熊燃烧，直到那漆黑的尸体连抽搐都一并停止，彻底变为一团分辨不出形状的黑色焦炭。
“你们就等在这里，不要乱来，我们城市警卫队能够应付这种事态。”
洛巴德男子叮嘱了一句，接着便立刻赶往其他几处战场。看起来，在他看来，相比起停在这里守着这几位不速之客来说，直接加快速度解决掉其他几具爬行的尸体，这种做法大概更有益于保证这里几位女士的安全，也免得她们什么时候真忍不住拔出武器加入战局。
“艾拉，感觉怎么样？”
露尼西亚眼看插不了手，便也干脆抱起胳膊，远远望着那边的战斗——至少那些城市警备队队员的战斗力还是足够的，如果所有活动的尸体都是和刚才相同的水平的话，那大概也不会有太大危险，既然对方执意要求不要帮忙，那露尼西亚也只能照办了——除非他们那真的出现了危急情况，到时候露尼西亚不管怎么说也会拔剑冲上去。
“露娜大人指的是哪一个呢？”
“哪一个？啊……先说说那个战士吧。”
“反应很迅速，战斗意识不错，看动作像是有参军经历。”
“是呢。”露尼西亚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捡起一根枯枝，拨弄了几下地上那摊焦炭，“那这个呢？”
随着树枝的拨动，覆盖在其表面的碳化部分随之剥落，露出下方颜色异常的血肉。尸体被刚刚的战斗破坏的不成形状，只能大概辨别出躯干和四肢的位置，里面的内脏腐败严重，再被火焰两度烧灼，不仅什么都看不出来，还发出一股令人恶心的气味。
露尼西亚并没有从上面感觉到任何属于亡灵生物的气息，只是似乎从那上面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违和感，就像是那东西和周围格格不入一样，就像是那东西似乎不该有着如此的形象一样，让人感觉不对劲，又无法具体说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随之皱起眉头。
“这个不是亡灵生物，比如僵尸、食尸鬼或者尸妖。”
“嗯，能感觉得出来。”
露尼西亚扔掉手里的树枝，等待着艾拉的下半句话。
“……一定要说的话，这个更接近于无光环境中，那些可能会出现的邪祟之物。”
第四十二章 第一日：城市警备队
“刚刚真是失礼了，三位女士。”
在那位洛巴德男子重新加入战局之后，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看起来那些警卫原本就打算将敌人困在这里，再逐一歼灭，露尼西亚一行人正好赶上了讨伐的尾声。当然，战斗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事态的结束，即使没有上级的命令，那些卫兵们还是按照流程行动起来，将队伍分成数份，搜查建筑、打扫战场、联络留守人员，这种纪律性也让他们的领头人能够有机会松一口气，来处理这边相比之下无关紧要的事宜。
“本人加莱佐·德·巴巴克罗，为之前的失态表示歉意，还请见谅。”
这位自称加莱佐的高大战士，在礼节上却是一板一眼，无可挑剔，和他的体格形成了些许反差——当然，若是某位脸上带疤的黑发青年在此，肯定难免要一边一同行礼，一边嘲讽他装模作样——这让露尼西亚的表情里带上了几分疑惑。
“没关系，没出现伤亡就好。我是露尼西亚，露尼西亚·阿格丽斯，这位是我的同伴艾拉，这位是……”
“是个昙花一样优雅且美丽的少女。”
露尼西亚努力无视了艾希瑟琳的插科打诨。
“……是我的同伴艾希瑟琳。如您所见，我们是路过缪兰德的游客。”
“希望刚刚发生的事情，不会让各位对这座城市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将弯刀挂回腰间，圆盾束于手臂，加莱佐又空手行了一次不同的见面礼，似乎这次并非代表他个人，而是代表着缪兰德这座城市，“请诸位相信，我们城市警备队，会如同缪兰德警署以及第一近卫师团一样，竭尽全力保护各位游客的人身安全，保证诸位只要身处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就能享受到整个大陆东部最高的安全保障。”
“啊，嘛，您周到的礼节已经足够打消一切不安了。”
露尼西亚适度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您对这个有所疑问吗？本人毕竟不大不小也算是个贵族，出门在外时不能让家族蒙羞。”
这算是加莱佐的自谦之词，虽说巴巴克罗家族并非历史悠久的旧纳萨兰贵族，最早的时候只是在缪兰德做矿石贸易营生的商贩，用购买爵位的方式栖身于贵族阶级的最底层，却在之后几代通过显赫的武勋成为缪兰德中的名门，在军队之中有着不小的名望，只是加莱佐这人不喜欢显摆身世，似乎这么做会贬低他本人的实力一般。
缪兰德是现代化的贵族共和制国家，而为了保证后代不会变得无能和软弱，上议院的贵族们推行着贵族义务兵役制——也即是贵族子女在到达规定年龄后必须服兵役，将参军作为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种锻炼，反而对平民没有义务服兵役的要求。也正是因此，缪兰德的各种军队和警察机构中经常能看见贵族子弟，加莱佐便是其中之一。
顺便一说，贵族有着服兵役的义务，再加上眼下这种混乱的世道，就算是缪兰德也免不了与黑暗眷属或是魔物产生摩擦，贵族子女夭折甚至绝嗣的可能性便也随之提高。在这种情况下，缪兰德依然没有通过一夫多妻制或一夫一妻多妾制的法案，取而代之的，则是放宽了贵族进行领养和过继的条件，也总有贵族利用这一点，将情妇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纳入继承人的范围，处理因此产生的纷争也算是令缪兰德法院忙的焦头烂额。
“原来如此。那，不知能否冒昧一问，刚刚那个是……？”
“那个啊——喂！那边的！不要用手去碰尸体！——抱歉，失礼了。那个是我们城市警备队负责处理的东西，大约是黑暗中产生的怪物的一种。具体的情况我们也无法说明，毕竟我们也并非研究那些怪物的专家，这些怪物的残骸之后会交给研究院的学者们分析——请放心，那些都已经被确定死透了，不会再活过来，也不会产生其他安全问题。”
“黑暗中的——缪兰德的照明状况很好吧，这样也会产生‘暗区’吗？”
艾拉时机正巧的接过话题，加莱佐却是摇了摇头。
“抱歉，这方面的内容不太方便向旅行者透露。”
“一点都不能说？”
“至少以我们的立场，不该对这种事情发表太多看法。”
听起来，相比起“谈论的内容是机密所以不能说”，不如说是“这种事情轮不到自己这些人来说”，大约是和城市警备队的工作性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加莱佐·德·巴巴克罗不希望说出太具有主观性质的话语来误导其他人的看法。
“这样解释的话，也会让人感到不安吧。”艾拉摊开手掌，接着说道，“听起来和城市警备队关系很深，如果说这种情况在城市里很常见，以至于要专门成立部队的话，这缪兰德不是要比看上去的危险得多吗？”
——啊，艾拉，干的好。
露尼西亚不由得在心里叫了声好，这么咄咄逼人的说法由她自己来的话未免有些说不出口，对于艾拉来说却是完全没有负担，并且她还直接从对方看重的缪兰德的名誉着手，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样都该有些表示才对。
“嗯……”
果不其然，听到艾拉这么说，加莱佐不由得沉吟了一声。
“我可以向各位保证，这种情况在缪兰德是十分少见的、突发的意外，绝对不会让诸位再见到第二次，诸位的安全也有着绝对的保障。但更多的情况以我们的立场不便透露，只能说，如果各位想要深入了解的话，石窖大图书馆会是一个好选择，在那里一定能找到各位想知道的东西。”
“因为那里有着缪兰德建国以来的所有藏书？”
“至少是其中的绝大部分。那么，本人接下来还要回到岗位上，就不奉陪了。祝各位你在缪兰德玩得愉快，三位女士。”
加莱佐向着露尼西亚等人行了告别的礼节，接着便匆匆赶回其他城市警备队队员所在的位置，指挥他们清理和搬运尸体，准备撤离。露尼西亚等人眼看这里确实像是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便也转过身，再一次向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直到双方都离开此处，这座空无一人的建筑工地便再一次回归于沉寂，原本在这里看门的门卫也没有归来，城市警备队对他们的通知是一直撤离到第二天日出——这里只剩下几处淡淡的焦黑痕迹，显示着曾经发生过的战斗，以及那些在地面上抽搐，蠕动，以扭曲姿态爬行的怪物。
……
“残骸已经装车运走了吗？”
“是的。”吉安说道，“您不亲自跟过去看看吗？”
“都烧成那样了，就算诈尸也没了战斗力，那种味道我可受不了。”
将钥匙插入锁孔，缓缓旋转，加莱佐并不急着打开自己办公室的房门，而是在那之后静静停驻于门口，倾听着什么，之后猛地将铁门推开——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自己不想见到的来客，只有灯光笼罩中的那些家具，看起来和自己离开之前别无两样。
“您还是这么谨慎。”
“我还不想被刻上慰灵碑。”
将弯刀和小圆盾挂上武器架，只留下铁护腕与匕首这两样不离身的物件，加莱佐重重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如果是在其他部门，这种情况应当叫做临时加班，把事情办完了就该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而在城市警备队这里，现在正是工作忙碌的时候，毕竟夜晚才刚刚开始。
不过似乎今晚已经提前度过了工作的高峰期，加莱佐刚刚在建筑工地那没有接到联络，也没有在门口的紧急联络箱里看见任何东西。一般来说，如果他本人不在办公室，联系不上，又恰好有事情要找他的话，当事人会将自己的名字与代表事情紧急程度的不同色卡一起投进联络箱里，等到加莱佐回到他的办公室看到为止。
“吉安。”
“您说。”
“刚刚那个，你有什么头绪吗？”
“很遗憾。”
“说的也是。”加莱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巧的是，我正好有点头绪。”
“您说不巧，那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确实。没错。那具袭击三位女士的尸体，很不巧，我认识。”
“……”
吉安·巴蒂斯塔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别紧张，那不是我哪个亲戚什么的。那是个登记居住在东北区内的老人，无儿无女，妻子早逝，记得是住在……嗯……第十四大道，‘鼠港街区’，门牌号不记得了。”
“需要封锁吗？”
“不需要特别封锁，强化戒严的命令已经下达了，现在还没有收到新的联络，证明还没有发生其他意外情况。”
加莱佐摆了摆手。
“白班巡逻的时候见过几次，那个老人罹患有严重的肺病，大概是因为养老金不够治疗费用，又或者觉得普通的治疗方式治了也是白治，所以特意搬到这里来等死的。”
他的语气没什么波动，似乎对自己的辖区被当做寻死和等死的圣地没多大意见，又或者在他看来，这地方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尸体的状况——在烧焦之前——看上去已经死了一段时日了，只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没有完全腐败。其他几具尸体也差不多，状况最好的一具死亡时间倒是很近，预计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不过那具有很严重的外伤。”
“摔断了脖子。”
“对，高空坠落——这鬼地方哪来的高空？他家住二层小楼吗？”
“您的意思是？”
“大概都是已死之人的尸体，这次遇上的应当是会侵占死人尸体的怪物吧。明天白天，让白班的警卫们进行一次大排查，争取清查出所有变成无主状态的房屋，登记封锁，如果查到尸体的话就顺便处理一下，防止再出现这次这样的情况。”
“这次算是个意外。”
“所以不能发生第二次，那就不叫意外了。”
实际上，加莱佐也是第一次遇到那种类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在他因为心有所感而带队去巡逻之后不久，他就遇上了那些爬行的尸体之一，虽然他因为焦虑而全副武装的去巡逻，但终究还是没想到，这种通过侵占尸体产生的怪物居然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光照，在日落之前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开放环境中——这还只是个开始，正当加莱佐指挥卫兵准备直接干掉那一只的时候，更多尸体从周围出现了，它们看上去并不打算和卫兵纠缠，而是直接向着东北区通向其外的封锁线冲了过去。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问题，封锁线的兵力足够直接将其阻拦下来，这种程度的怪物根本不可能突破成功，但那些东西的智能似乎比预想的要高，它们并没有正面冲撞封锁线，而是从一个无人所知的死角钻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露尼西亚一行人所看到的那一幕：城市警备队诱导尸体们进入了半封闭的建筑工地，并将其包围和一网打尽。虽然总的来说有惊无险，但整件事还是很让人感到可疑。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感到疑惑的不仅是加莱佐·德·巴巴克罗，同样也包括心不在焉的露尼西亚·阿格丽斯。她从吃完饭时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但总是思考不出什么头绪。
首先，她完全不确定这件事情在“上一次”是否发生过，所以不知道这究竟是本来就会发生的必然事件，还是自己“回来”之后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导致的二次效应；其次，她完全看不出来这件事和发生在亚历山大大圣堂的事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要说没有的话似乎太巧合了点，要说有的话，那位置又距离作为事件中心的亚历山大大圣堂太远了点，并且程度上也低微到似乎根本不值得在意。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那位叫做加莱佐的军人看上去较为可信，也提供了一些可以调查的方向，如果有需要的话，甚至说不定能向他说明和求援。
不过总的来说，这件事只是平白困扰着露尼西亚，一直到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为止，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到底预示着什么。
第四十三章 第二日：分头行动
其实就露尼西亚的角度来说，她甚至想把晚上也利用起来，干脆放弃今天的睡眠时间去调查——或许在她看来，如果不遇上战斗导致精神被剧烈消耗的话，这种程度的疲劳只是小意思，但艾拉和艾希瑟琳最终还是让她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毕竟，如果接下来要调查亚历山大大圣堂的话，夜晚潜入也是不可或缺的——白天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去做。而白天也不能懈怠于调查，所以还是在调查进入最重要的阶段之前，先好好保存精力，免得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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