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世
周贺听完了，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实感并不强，但对净化亲这运气着实是惊了，真就走哪都能碰上事。
“执行了这么多的任务，总有几次会倒霉。”
净化者面色坦然，她已经习惯了，这里至少还能活，有些试验场暴动后她们都不敢靠近，只能通过各种途径对其进行重置。
“所以，这个试验场的塞壬核心，是仲裁者里的哪位？”
周贺没有过多吐槽，直入主题：“你来找我们，是在表示我们是有能力处理这里的问题，还是说你能带我们撤离，二选一，要是一个都没有，我可要生气了。”
“是托瓦，仲裁者·托瓦·XVI，她的能力是统合管理试验场的数据，实际上我们根本制造不出相对应的机体，只是尽可能地模仿了她的外表和行为作风，真是奇了怪了，没有主机干扰的情况下，她居然觉醒出了身为仲裁者的记忆和能力。”
净化者眼睛睁得老大了，足以看出她对这事是有多惊讶，不过很快她冷静下来继续发言：“但她终究只是我们的造物，就算她掌控了整个试验场的数据，也不及本体万一，只要将她扩建出来的这些黑塔破坏掉，她就会丧失这片区域的数据掌控权，实力会直接下降，只要破坏掉一小部分黑塔，你家这位雪风就能打败她。”
“明明她是你们的造物，你却要破坏她，难不成是在担心她离开了这片海域后跟主机连接，惩治你们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越权进行模拟实验？”
雪风嗤笑一声，她昨天还奇怪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仲裁者呢，原来是这些家伙模仿出来的，难怪眼前这家伙又当起了二五仔。
虽然塞壬从外面看起来是铁板一片，实际上内部因为各个主机系统的权限都很复杂，经常会出现内部矛盾，如果是同样的仲裁者发生权限冲突，双方BB几句也就完事儿了，但实验机关和仲裁机关已经不属于同一部门了，这越权的问题，扯起来可就太麻烦了。
“哈哈哈，算是吧。”
净化亲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呵呵地点头——实际上并不止如此，她近距离观察了瓦托之后，发现这位在实验过程中积攒了庞大的数据，导致她跟外面的仲裁者本体出现了很大的思想差异，如果让这个个体跟主机连线，数据交替下，这个瓦托仿体会承受不住直接自毁，而瓦托的主机也会因为这庞大的‘跟舰娘一起生活’的数据产生短期混乱。
思考之后，她决定将其销毁。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接下来就由净化者你带我们去寻找残存的友军舰队，途中破坏掉这些黑塔削弱仲裁者瓦托的实力，最终将其销毁。”
帐篷里的周贺心情放松了下来，净化者果然是破局的关键，他已经很困了，但还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既然需要我们帮忙，让自然也得有相应的报酬，净化者你怎么看？”
“肯定的，只要销毁了瓦托，我就可以拿到试验场的掌控权，这个试验场内舰娘一方的数据，对你们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净化亲满口答应，她已经打听过了，这个试验场跟外界隔绝只能进不能出，所以只要把里面的知情人士全部干掉，那她不管给了周贺家什么好处，都不会有人知道，其他人问起来，她也可以用‘打不过，阻止不了’来推脱。
“只能带出去数据？”
周贺有些不满，他已经有好几次跟港外的舰娘擦肩而过了，这次又要这么玩？
“这些棋子本身就是依托于这个试验场存在的数据生命，拿到了数据，就等同于带走了她们。”
净化亲开始说一些让人半懂不懂的话了，周贺脑袋有些转不过来，烦躁地反问：“其他试验场也一样？”
“不一样，这里是高等试验场，所以会消耗大量资源制造数据生命确保不会情报外泄，像那些低等试验场，本身没有保密价值，投放的也是低级的棋子，就算能觉醒，也不过是高级一些的棋子，送给你带出去也无所谓。”
净化者解释了一番，但周贺还是没听懂，既然可以送给他带出去，那为什么提尔比茨她们那些觉醒的棋子舰娘去了其他的世界？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净化者带来的这些情报耗尽了他仅剩的少数精力，他没有思索出答案，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
“指挥官！？”
周贺的投影消散，夕立一屁股坐在了帐篷里，她的第一时间是回头寻找周贺，但帐篷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周贺的气味也逐渐消散。
帐篷外的雪风听到声音回头掀开帘子，只看到了神情茫然的夕立，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回去了。”
“啊。”
夕立这才反应过来，周贺确实是说过投影撑不了多久了，于是起身走出了帐篷，小跑着奔向运输艇，她还惦记着她的西瓜呢！
“这家伙…”
雪风不知道夕立跑开做什么，而是看向俾斯麦等一行人：“接下来一段时间，周贺殿下可能无法帮助侦查.修复和弹药补给，后续的作战要慎重。”
俾斯麦颔首，而后看向天空起飞的舰载机，指向岛中黑塔：“指挥官说过优先去寻找友军舰队，但现在应该优先处理的，是那个才对。”
下一秒，舰载机投下了大量的炸弹精准地命中黑塔的底部和中间，巨大的爆炸直接将整座塔摧毁破坏，让其如同积木般溃散垮塌，落地的塔身碎成一片溅起了大量的灰尘，整座岛都跟着一阵颤抖。
“赞成，不过指挥官太困了，判断错优先级也很正常。”
胡德收回视线，浅笑着附和。
长门沉默不语，她也认为现在去找残存舰队不够理智，毕竟现在塞壬的主力一定是在攻击她们，自己一群人过去支援也不会有太大的成效，不如将其作为牵制的诱饵，趁机多摧毁这黑塔，削弱那位仲裁者的核心实力。
关闭镜面海域要做的事情可不是救援，而是歼灭。
“唉？”
净化亲听着她们的交流很是奇怪，一个起身就冲到帐篷入口，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人在？
‘明明刚才还在还这里的啊？’
净化者有些懵，她还想着这次居然能和神秘指挥官见面，怎么一眨眼人不见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净化者的肩膀上，后者侧身便看到了俾斯麦不苟言笑.压迫感拉满的面容：“该出击了，你来带路。”
“阿巴阿巴。”
净化亲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第187章 平推才是真理
港区三楼宿舍房间，躺在床上的青年睁开眼，映入他视线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房间内光线暗淡，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占据了房间的一个小角，似乎已经到了傍晚。
“……”
周贺脑袋有些涨疼，他半皱着眉头用手掌按揉额头，另一只手撑着床坐起身，扭头就看到了床边坐在他常用木椅上低着头打瞌睡的护士小姐。
盯了贾维斯好一会儿，周贺才想起来他是在外面投影精神耗尽后直接昏睡了。
这个投影功能比想象中的好用，但又没有特别好用，凑到一起只能说马马虎虎可以应个急，想要拿投影去攻城略地指定是不行了。
想明白后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目光投向窗外的同时打开系统界面，进入船坞一眼扫过，没有受过伤的舰娘是绿色的血条，而现在他看到的是一片红黑色，瞬间心跳都慢了半拍，没敢多想直接消耗接近两百的补给凭证完成了‘全部补给’，前几次他家舰娘出击都没怎么受伤，如今还余了接近一百三的补给凭证。
全员回绿后，周贺看了一眼，心情放松了下来：‘还好，没有减员。’
没有减员，甚至还增员了，新加入的成员来自北联，是作为轻巡洋舰的基洛夫，这让周贺小小地惊喜了一下。
不过，船坞里面也没有预想中的临时外援舰娘列表，这就让他感觉奇怪，明明之前有让新泽西她们去找那个试验场的剩余舰娘，一天下来都没找着吗？还是没沟通好？
他带着好奇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发现这个试验场的范围大的吓人，整个白天的时间，肉眼可见新泽西她们已经离开了原本的那座岛屿接近两百海里，路径左右全部点亮，仍然只占据了整个地图大概八分之一的样子，可见确实如净化者所说，这里是高等试验场，比其他低等试验场要更精致。
而根据地图显示，他家的舰娘们如今汇聚在一座岛屿上面似乎是在休息，附近没有塞壬，但稍微远一些的位置有成建制的执行者队伍在进行来回搜索，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跟净化亲她们一样有独立图标显示的个体，是一个穿着白色带帽外套的白毛，塞壬多是白毛，他认不出来是谁。
“仲裁者？不太像，仲裁者的下级叫什么来着？”
周贺小声嘀咕，在他昏睡期间，自家舰娘好像经过了很激烈的战斗啊，刚才看到连雪风的血条都被削减了不少，估计是已经跟这样的小BOSS打过架了。
“指挥官，您醒了，身体感觉如何？”
只是这轻微的声音和动作，贾维斯就被惊醒了过来，她抬头注视着周贺，而后平静地移开视线。
“有些头晕，其他的还好…”
周贺面色如常，他现在没有穿衣服，虽然不知道在投影期间贾维斯怎样操作了他，但贾维斯身为护士＝半个医生，她都没嫌弃，自己也没必要装模作样。
稍微停顿后他摸了摸肚子：“有点饿，力气有点用不上。”
“这是正常反应，请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准备饭菜。”
贾维斯嗯了一声，起身笔直地走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
而周贺也是趁机脱离了暖和的被褥，浑身上下他就一条四角短裤，虽然手软脚软，但他还是坚持地冲了一个澡，穿上衣服坐在恢复冰凉温度的椅子上，挪动位置到办公桌边，斟酌地选择了俾斯麦开启视频通话。
系统界面闪烁了一下，因为人多而略显拥挤的运输艇客厅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就是角度有点问题，被俾斯麦的前甲板挡了1/2的视线，很多人都只能看到边角特征，看的比较清晰的是新泽西，她的位置正好就在视频角度对面。
因此，新泽西比谁都发现得要早，她的目光直接和周贺对视，微微偏头抬手指了指：“指挥官？”
“！？”
她这一声让正在讨论中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而周贺也趁机调整了角度，从俾斯麦的右手边调整到了她的肩膀位置，海拔变高后能将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尽收眼底，除了靠在门边如同喽啰的净化亲，其他人选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探索作战辛苦了，谁和我说说情况？”
周贺拉扯出笑容，但是他自己看不出，视频对面的人明显可以感觉到他有些虚弱，互相对视后都有点想汇报，于是新泽西抬手握拳做出了猜拳的架势，其他人心领神会一起搞起了猜拳，一阵对决后居然让瑞鹤给夺冠了。
“哼哼，翔鹤姐你说。”
瑞鹤很是骄傲地摸了摸自己的拳头，把翔鹤给推了出来——翔鹤压根没参与，她在猜拳过程中都是安静地坐在瑞鹤身边，没想到瑞鹤一下子给她推了出来，低呼一声后认真地轻咳一下，注视着周贺：
“在指挥官离开后，我们很快就启程开始摧毁黑色尖塔，途中遭遇了仲裁者瓦托麾下的代行者袭击，数次交锋后，我们将其舰队击败，但是弹药损耗严重，只能边打边撤，最后潜伏在了这边。”
“原来是叫代行者啊，你们潜伏的地方不到五十海里外就有一个。”
周贺摸出笔记本在上面记下了这个名字，他就喜欢翔鹤这种干脆利索的汇报，瞬间就能搞懂情况，不过他还是要问一声：“你们路途中有其他的发现吗，例如试验场内的舰娘势力？”
听到周贺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敌人的方位，在做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随之而来是难言的安心感，翔鹤出声回答：“根据净化者的丂指路，再向西边走百来里就能遇到‘皇家’的生活基地。”
“就算是数据生命，皇家作为海上强国，应该不至于这么短时间被全灭才对，翔鹤你们一会儿天黑了用飞机往那边飞一飞，我看看情况。”
周贺微微点头，在依照计划行动就行，得到答复后，他询问了那些代行者的实力情况，怎么连雪风都给打掉了血？
“代行者的机体强度比三型执行者还要高，而且她们拥有相当棘手的能力，和我们作战的那个代行者外形像是章鱼，她可以使用电磁干扰和声波攻击，根据夕立的说法，她在一瞬间丧失了对舰装的控制权，被声波攻击后头晕目眩，对方向都有混乱感，猝不及防的接触让我们吃了很大的亏。”
提到这点，翔鹤皱眉：“净化者说她不知道这些代行者的能力，雪风说她也是第一次跟这些家伙作战，好在雪风硬抗了攻击冲阵击败了那位代行者，并无人员折损。”
“情报差吗。”
周贺啧了一声，在笔记本记录‘章鱼代行者，电磁和声波能力，限制舰装让人陷入混乱’这一行字，随后自己读了一遍，黑色的文字背后付出的是红色的代价，他都能想得到，如果不是自家前排经过数值成长后皮糙肉厚，估计就被初见杀了。
不愧是仲裁机关的下级，居然这么难搞，他皱起了眉头：“代行者有多少个？”
“目前只有十个，但不知道后续瓦托还有无继续生产。”
翔鹤双手撑在腿上，面色严肃：“指挥官，这些代行者都很危险，如果不能先将她们剪除，恐怕我们很难打赢那位核心。”
“是啊，让净化者过来和我说说话。”
周贺点头，看向门口的喽啰净化亲，后者一直在偷听，都没等翔鹤等人说话她就锵锵锵地给自己造势大步靠了过来，周贺看了她一眼：“代行者的能力我也不问你了，这些个体是可以随时量产的吗？”
“不行，代行者是由瓦托本人耗时制作，比起材料，消耗更多的还是她的数据库，这些代行者被击溃后数据会通过黑塔等各种途径回到她的身上，而后才能继续制作，大约一天能制作一个。”
净化亲很用力地睁大眼睛，试图看穿视频内那遮掩着周贺面容的阴影，但是不行，郁闷地直咬牙，从这些舰娘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她们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绝对不一样，为什么看着同样的光幕，她就看不清这位指挥官的相貌？
“别费劲了，只要你对我心存歹念，就永远看不清我的样子。”
周贺看着净化者，很想问她的眼睛干不干，但是现在没那个打闹的力气，只能正儿八经地警告一番，而后琢磨了一番，试验场核心每天可以制作一只代行者，也就是明天雪风她们击败的那个章鱼代行者就会复活，也不知道这群代行者有没有自己的意识，如果她们会成长，然后配合出击那就麻烦了。
‘打持久战的话，试验场是瓦托的主场，最好是能够在她同样没有收集完全我们这边的情报前将其扼杀。’
想着这样的事情，周贺感觉头晕愈加严重了，不得已用手扶住了额头，揉了揉他看向翔鹤：“你们先前是在讨论对敌的策略吗？”
“是的！”
翔鹤迅速回答，旁边的新泽西欲言又止，最后遗憾地摇头，她都没想过自己猜拳居然会输！
“先前指挥官不在，我们的弹药和伤势都无法恢复，和塞壬对战属于数量的劣势，现在指挥官您已经醒了，我们在想是不是直接趁此机会出击，去寻找塞壬的主力舰队。”
翔鹤的话让周贺点点头，但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比起出击，更适合侦查——夜晚舰载机侦查不到太多东西，但是只要把地图跑开，他就能通过系统观察到敌我动向，不说取得信息优势，但至少能和瓦托站在同一水平线。
他瞥了一眼净化者，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嗯了一声：“你们奔波了一天，趁着晚上好好休息，天亮了再说出击。”
“是。”
翔鹤应声，周贺笑了笑看向其他人：“好了，你们有什么话也一起说吧，下次别决定得这么草率了。”
“啊！”
新泽西如同被解放了一般大呼：“指挥官你刚才说附近还有一条代行者，我们现在去干掉她，可以影响对手的计划进度，也可以相对分担其他幸存舰娘的压力。”
“这确实是个麻烦，净化者你告诉我，皇家基地那边还有幸存者吗？”
周贺嗯了一声，但是马上入夜，他家人都是需要休息的，万一连干两个代行者给瓦托打急了，大军逼近搞围剿呢？
“我过来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伙儿人，现在不清楚了，不过这附近有两支代行者队伍，大概率是还有幸存者，不然她们早就被调走了，最麻烦的据点是白鹰那边，很多被击溃的基地幸存者都跑到了那里。”
净化亲摇摇头，然后像模像样地进行了分析。
前后两回，她已经能够熟练地混入周贺家的队伍了，甚至有几率被允许出谋划策！
“那就去处理掉那个代行者吧，集合队伍，解决掉代行者后急速逼近皇家基地，我给你们留的食材只够两天，你们也需要寻找另外的后勤。”
周贺下了决定，虽然他头疼，但是刚刚睡了一整天，他不可能继续睡，至少在晚上12点前，他可以帮忙警戒补给，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自家舰娘抵达皇家基地。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去找幸存者，原因就在只要把幸存者转变成他的临时舰娘，那他就能直接对其进行修复补给，到时候他家舰队和临时舰队合作，那可不是1+1那么简单，只要人数够多，甚至可以正面反推塞壬。
动脑子这种事情，他已经厌烦了，他更喜欢也更擅长走平推路线。
“得令！”
新泽西猛然起身，高大的身形惊得净化亲退避几步，实验机关里的干部都是小个子，像新泽西这样的高个子一般都在仲裁机关里，近距离面对面时有天然的恐惧感。
“只有指挥官在，我们才能尽情发挥啊。”
胡德注视着新泽西离开，浅笑着发言：“对于新泽西等白鹰成员而言更是如此，她们更加习惯拥有强大后勤时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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