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智慧之神梦什么
“众所周知，距离岩王帝君签订最初的契约，建立起璃月这个国度以来，而今已经过去了数千年的时光。”
在提瓦特七国中，璃月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最古老的一个国度，不仅是神明古老，就连国家的建立也十分久远。
甚至这还仅仅只是从璃月港的建立算起，要是把之前归离原的时期也算上的话，这个时间还能继续再拉长一点。
“可恰恰就是因为这久远且无中断的历史，恰恰就是因为岩王帝君千年如一日的悉心呵护，恰恰就是因为这亘古不变的「契约」，璃月才会逐渐步入窘境。”
如连珠炮一般，纳西妲毫无保留地将她的全部思考对钟离和盘托出，并在这之后就沉默了下来。
纳西妲知道，在璃月一事上，她终究只是个外人，虽然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说法，但最终还是要钟离自己去想明白这件事的。
并且从钟离的种种表现来看，实际上他也早已对此有了决断，不然为什么要做出假死的决定？
今日过来找她，不过是想要通过旁人的视角，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罢了。
“唉~”沉默良久，钟离长叹一口气，心中已然是有了决断。
时至今日，在经过了千年的守望，又在须弥见识到了另一种人类社会发展的可能后，他自然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
如今的璃月，虽说表面上依然繁华，但在整个国家层面上，却是一种另类的死气沉沉，毫无活力可言。
这一点可以从当今璃月的许多现状得到佐证。
其中最为醒目的一点，就体现在璃月的官方行政机构——七星八门之上。
世人皆知，璃月是岩神统治的国度，可除了每年一天的请仙典仪之外，剩余的其它日子，璃月所有的政策都出自七星八门。
但正如其它六国的行政机构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问题一样，璃月的这些行政机构也有着一个不明显又十分严重的问题——门阀化。
而七星的选拔方式与八门的人员组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目前璃月七星要想换届，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获得前任七星的推荐，只有获得了前任七星的推荐，你才有资格进入下一阶段的角逐。
但这种推荐，以及人才的评定标准，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前任七星的主观意见，并没有一个直接标准用来认定人才的好坏。
这就会导致一个问题——七星的人选实际上是掌控在极少数人手中的。
并且哪怕你获得了推荐，你的上任也必须要经过其余七星成员的一致通过，只要其它七星成员不同意，哪怕你有再大的才能，你也不能继任七星。
这样一来，每一位璃月七星的诞生，都必然是各大利益集团斗争的结果，只有符合各大利益集团的共同利益，才有资格担任七星。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意外，就比如凝光这种寒门子弟的上台，但七星的这种产生方式，也就注定了这只不过是另一个屠龙者成为恶龙的故事罢了。
就算这位寒门子弟能坚守本心，但在大势之下，她也仅仅只能做一些小的改革，无法触动问题真正的根源。
把目光放到另外一边，璃月的行政机构——“八门”的人员组成同样也很奇特。
就拿其中的「银原厅」为例，这是八门中负责管理璃月盐业的部门，但是这个部门的人员来源就十分的独特。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盐神「赫乌莉亚」的信徒。
千年之前，在盐神「赫乌莉亚」陨落之后，岩王帝君仁慈，给予了这些人庇护，并允许他们生活在璃月。
根据他们的特长，岩王帝君与他们签订了契约，让他们负责制取食盐的工作，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逐渐组成了如今八门中的「银原厅」。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哪怕是过去了千年之久，沧海桑田，如今璃月的「银原厅」居然还是在由这些盐神的遗民所掌控。
这些遗民根据当年的契约，完全垄断了这个部门的人事权，甚至还在其掩护之下，偷偷信仰那位已经逝去的盐神。
以小见大，就连璃月的行政机关都已经如此，那璃月其它的各行各业自然也逃不过这个魔咒。
就比如璃月的各大商会，现在已经有部分有迹象在某些行业实行垄断，更有甚者，某些比较强大的商会已经开始跨界，打算以一家商会涉及到各行各业。
不仅如此，璃月的城市化与人口虹吸效应的弊端也初见端倪。
除去沉玉谷地区，在璃月的其它地区，都出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即农村的人口正在逐渐向着城市迁移。
例如璃月著名的粮仓轻策庄，这里的老龄化就异常严重，甚至严重到了有些影响粮食种植的程度，搞得每次粮食丰收，璃月官方还得派千岩军过来帮忙收稻子。
但实际上，轻策庄本身并不缺青壮年，只不过为了更高的收入，这些壮劳力都去了璃月港这种大城市寻找机会罢了。
这背后所体现的就是璃月的地域发展差异，以及逐渐显现出的贫富差距问题。
毕竟璃月是一个很奇葩的国家，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都很发达，但是第二产业却意外的缺乏。
由于失去了工业作为缓冲，外加农业的上限所在，这客观上放大了璃月的贫富差距，并进一步加快了璃月城市化的步伐。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璃月经商来钱快，既然投机倒把这么容易赚钱，又有几个人会想着去搞实业。
所以大家就都跑去城市里，去寻找所谓发财的机会。
这一方面加剧了城市的失业状况，并引起社会动荡，诞生了“城市贫民”；另一方面又导致农村经济凋敝，无人从事农业生产。
再加上此前的种种，一个奇葩的国家就此在提瓦特上诞生。
首先这个国家的社会阶层流通基本被锁死，并且由于上升渠道的缺乏，所有人都只能另寻他法。
其次又由于缺乏足够的工业和农村的衰败，导致其它人只能经商，或者通过其它的手段来维持生计。
最后又由于贸易中心的地位，以及曾经作为提瓦特货币铸造中心的地位，这个国家又有点要脱实向虚的意思。
可以这样说，如今的璃月虽然表面上开发又包容，是一座商业之都，但在水面之下，很多东西甚至比稻妻的永恒还要永恒。
只不过因为璃月的繁荣，以及时代的发展，这些东西被隐藏在了暗处，不为人所知而已。
但不为人知≠不存在，钟离也正是逐渐注意到了这些问题，才下定决心突破他曾经定下的那份契约，采取行动。
如今回头望去，璃月现在所有问题的根源，竟然可以追溯到那份最初的「契约」，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所以前辈在看到我们须弥的情况后，您打算放弃您原先的改革计划，以自己的假死为引，将璃月的矛盾激化，从而快速解决璃月的问题？”
与原剧情不同，这一次钟离并没有与至冬签订那份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而是选择他从纳西妲的建议，把仙人们从庆云顶都叫了出来，以仙人的名义参与到璃月的政治生活中去。
可与他原先预想中有所不同，哪怕是用了快两年的时间，他的这场改革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各项政策推进的也十分缓慢。
甚至在两次请仙典仪中，他都模仿着纳西妲，直接以神明的名义下达了指令，起到的效果却依然还是十分有限。
尤其是那些试图改善人才选拔制度，打通璃月阶级流通政令，虽然表面上都推行了下去，但实际落实到执行层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哪怕仙人们已经处理了不少人，但不论是换了哪个人来干，都是无济于事。
就好像他们在和整个璃月的政治体制在作对一样，除非他们把所有公务员都一锅端了，不然根本没什么好的办法。
于是乎，在见证了须弥的方法后，又与大慈树王深入进行了交谈后，钟离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采取极端手段。
又正好纳西妲这次要来璃月谈合作，所以他索性就顺水推舟，把纳西妲邀请过来后，再直接假死，引入域外力量，从而破解璃月的死局。
而接下来他最为重要的一步，就是如何彻底激化矛盾，以及如何利用好纳西妲这一重要的变量。
想到这里，可能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纳西妲的缘故，钟离又把手放到了纳西妲的头顶。
他之前在须弥就听布耶尔说过，这孩子打小就喜欢被人摸头，所以就好好地摸摸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钟离的转变
“姐姐大人，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哈瓦玛玛兹，请你慢用。”
端坐在自己高高的王座之上，看着眼前为自己呈上糕点的纳西妲，阿佩普很是满意。
“真懂事，姐姐这就来尝尝好妹妹的手艺。”
先是用手摸了摸纳西妲的头，得到一个讨好的笑容后，阿佩普拿起了纳西妲端过来的餐点。
轻咬一口，糕点入嘴即化，甜腻的感觉充斥在唇齿之间，让阿佩普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不愧是我的妹妹，做的甜点就是好吃，但我已经吃饱了，你就先退下吧。”
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阿佩普对纳西妲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拿着盘子离开。
而纳西妲也十分听话，对阿佩普又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去。
“来，布耶尔你接着给我按摩，还有你摩拉克斯，我让你拿的葡萄哪里去了？”
告别了纳西妲后，阿佩普又重新靠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之上，并且还对等候在一旁的另外两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服侍。
“好的阿佩普大人，我这就来为您按摩。”
得到了阿佩普的命令，布耶尔同样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温柔地捏住了阿佩普的肩膀，开始为她按摩。
一旁的钟离也端着一盘葡萄，站到了阿佩普的身旁，用手拿起葡萄给她投喂。
“还有你，天理的走狗，还不快点给伟大的草之龙王来两句狗叫！”吃完钟离递到嘴边的葡萄，阿佩普又把头偏向了另外一边。
只见在另一边的不远处，一位白发金瞳的美人正五体投地跪在地上，从她身上的装扮不难看出，这位应该就是天空岛上那位天理的维系者了。
“遵命，阿佩普大人，我这就叫。”听到阿佩普的命令，天理的维系者同样也没有丝毫犹豫，学了两声狗叫。
“哈哈哈，很不错，这才是你这条天理的狗该做的事情。”
见白发美人这么听话，阿佩普又是大笑了两声，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但紧接着，她就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前方，表情也有些疑惑。
因为就在前方的不远处，刚刚已经离开的纳西妲此刻居然又重新走了回来。
并且她的手中依然还拿着刚刚那个空盘子，没有如她料想的那般端来新的糕点。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就空着手回来了？”
这让阿佩普很是奇怪，见纳西妲仍然在朝着自己走来，她心中的疑惑也更大了，直接开口问道。
“姐姐，我突然有些事情想要请示一下你。”
听见阿佩普的疑问，虽然脸上依然还是那副灿烂的微笑，可纳西妲的脚下却又加快伭了几分，一下子就走到了阿佩普的身前。
“咳咳，那妹妹有何事不懂，需要姐姐为你解惑的？”
不知为何，阿佩普的心头突然出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但她环顾了四周一圈，也没有发现这股奇怪感受的来源，又看着妹妹那可爱的笑容，索性也就没有继续去找。
“这个呀，我的疑问是…姐姐！你快点给我起床！”
“你再不起床，我就把你梦的这些通通都告诉老妈和钟离，再把这些放到虚空里广播，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平时都在梦些什么！”
还没等阿佩普反应过来，纳西妲便突然暴起，丢掉手中的盘子用力敲了敲她的头。
随后，四周的一切瞬间就布满了裂痕开始破碎，而她的意识也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我的好姐姐，这几天你被胡堂主伺候的很舒服是吧，叫都叫不醒的？”
重新睁开双眼，阿佩普第一时间听到的就是纳西妲的抱怨声。
随后她又望了望四周，确认自己还在往生堂的客房之中，这才缓过神来，尴尬地望向了一旁的两人。
“这…这不是妹妹你这几天都很忙嘛，所以就稍微放松了一点…”
美梦被人打断，还是被人用这种方式打断，理论上阿佩普应当要对此生气。
可她一想到对方刚刚说的话，又看到纳西妲身旁站着的钟离，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算了算了，她草龙王不和自家妹妹一般见识，还是先听听他们要说啥。
“但是这天都还没亮，妹妹你就来找我，我醒不来也很正常吧，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她已经搞清楚了现状，两只手臂也重新端了在了胸前，找回了原先说话的感觉。
好家伙，这还是大半夜的，自家妹妹就跑过来找她，还是带着摩拉克斯一起，也不知道是要干些什么。
“咳咳，姐姐你不是想见见这璃月的元素巨龙吗？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挺好的，我这就带你过去。”
轻咳一声，纳西妲没有去在意阿佩普那略带点幽怨的语气，将她此行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说完她就和抓起来阿佩普的小手，和钟离一起冲破了往生堂的屋顶，朝着封印若陀龙王的「伏龙树」方向就飞了过去。
至于她为啥这么着急，那就要从之前钟离对她描述的计划说起。
为了完成这一项计划，若托龙王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环节。
但直到现在，当她回想起不久前与钟离的那场对话时，还是难免有些无语…
“前辈，您的意思是，您要在璃月引爆一场内战？！”
听完钟离对自己的描述，纳西妲当然是十分震惊的，她实在是没想到，钟离居然会这么激进，居然就想要在璃月大打出手？
这可不像是钟离的作风，因为无论怎么看，钟离也不是那种激进的人，在纳西妲的印象中，钟离应当是那种老成稳重，遵奉中庸之道的神才对。
哪里会做出主动引爆内战，这种怎么看也不「契约」的决定。
“没错，我这些天与你的母亲聊了聊，也见识了你们须弥的变化，而我这两年来改革的经历也让我明白，或许你才是对的。”
负手立于天衡山之巅，注视着璃月城的万家灯火，钟离的语气十分坚决。
“纳西妲，布耶尔曾对我说过，你是一位胸怀天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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