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105章

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第186章 善后与复盘

  昏暗,潮湿,粘腻。

  张云逸睁开眼,只觉得腹中一阵空虚。

  瞥了眼屋内窗户,发现外头居然已经黯淡下来,只微微映着雪光。

  他凭着记忆向床头摸索,却一把摸了个空。

  双手撑床,刚坐起身,正欲回身去看,却见房门被推开。

  “云逸醒啦!”

  尤氏迈步进门,刚说了一句话,便连忙拿手在鼻前扇了又扇。

  嘴里忍不住抱怨道:“她这怎么跟吃了上顿没下顿似的,我见她走的时候,腿脚都不利索了!”

  大冷天的又不好开窗,屋里还烧着地笼,味道自然十分难捱,尤氏骤然进来,只觉得异常刺鼻。

  张云逸也就是一直身在其中,适应了这靡靡之气,否则,只怕一刻也待不住。

  “什么时辰了?”他揉了揉脑壳,“她什么时候走的?”

  “都酉正了!她没敢跟姑娘们一起回去,乘着她们在后园吃晚饭,央我吩咐车提前送她回去了。”

  尤氏喋喋不休道:“你们两个睡得跟死猪似的,亏得我看一直没有动静,过来瞅了一眼,否则非被瞧出来不可。”

  “我没去园子,她们没疑心吧?”张云逸也有些心虚。

  尤氏庆幸道:“幸而前头编了个衙门有事的谎话,正好搪塞过去,不然这都散衙了,你还没回来,指不定那边会不会疑心!我听宝珠说,二姑娘和三姑娘问了你好几次。”

  张云逸这会子刚醒,一时也没注意,二姑娘里还夹带了三姑娘,有些心不在焉道:“嫂子也别说了,她前头说,只是想多留些念想,以后便再无瓜葛,故而才舍了脸面,一而再的……”

  听了这话,尤氏又忍不住埋汰道:“这话糊弄鬼呢!这种事,素来有一就有再。况且,都快下不了地了,我叫醒她那会子,竟还有些舍不得走,听到后头用晚饭了,这才慌了神。”

  张云逸不禁摇了摇头,他自然清楚,这种事,素来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只是,他也没料到,李纨守寡近十年的沉疴,竟这般难以疏通。

  起初,李纨让他照顾些她的身子,他还当了真。以为她寡居十年,素日又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必然不堪重负。

  岂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李纨,一旦动了情,竟宛如一座冰山,被化开来一般,打着旋儿,汇聚成了一片汪洋。

  且那片汪洋大海,居然还有暗流涌动,一旦被那旋涡缠上,便不由自主的被掌握了主动,随即便如敲骨吸髓似,不得脱身。

  不过,置身旋涡深处,仿佛全身都被包裹一般,那份舒爽又叫人甘之如饴,情不自禁徜徉其中,流连忘返,更不忍抽身。

  有道是,美女杀人不用刀,勾魂夺魄全靠腰。

  张云逸也不明白,寡居十年的李纨,这份腰力是天赋使然,还是后天练就。

  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句:贾珠死的不怨。

  素来只有累趴的牛,哪有耕坏的田?

  以他这般身子骨,尚且事后还沉沉睡了过去,更何况贾珠那般的文弱书生。

  平日里,便是应付尤氏和秦可卿婆媳二人,都不至于这般费力劳神。

  今日,差点在李纨身上,马失前蹄。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估摸着李纨的战力,大约与尤氏婆媳再加个尤二姐相当。

  当然,就刚才尤氏所言,只怕李纨今日也是超水平发挥,其中不乏积攒了十年沉疴的缘故。

  尤氏似乎还意犹未尽,将头探出去,狠狠吸了口气,方又接着道:“伱都不知道,不过是擦了擦身子,那么大一盆水,差点没给她洗浑了!”

  她说着,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张开,笔画了一下,盆的大小。

  张云逸脸上不觉微微发烫,连忙岔开话题:“肚子饿了,饭菜可有现成的?”

  他耗费颇大,不觉饥肠辘辘。

  尤氏没好气道:“这一身的味儿,你也不觉得难受,还是先洗洗吧!水都烧好了,浴桶就摆在外头。饭菜也在外头备下了,你再不起来,我也准备叫醒你了。”

  她这么一说,张云逸顿觉身上粘腻,无一处受用,就连床单、被褥,都湿漉漉的。

  他赶忙掀开被子,倏地翻身下床,甩着个膀子,吊儿郎当的来到隔间。

  果然,外头已经摆好了浴桶,炕上放着一身干净衣服,炕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他当即跨入浴桶,沉了下去,顿觉浑身舒爽,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尤氏此刻方来到他的背后,也挽起袖子,帮忙搓洗起来。

  她此刻心里五味杂陈,暗自后悔,帮李纨撮合。

  原还以为等李纨走后,自己还有机会接棒,这会子瞧着样子,怕是一滴也不剩了。

  她倒是希望,李纨能够言行一致,留足了念想,以后便再无瓜葛。

  否则,即使她不便常来常往,可她这一回,却足以抵得上三个人,叫她如何没有想法。

  想到这,她连忙提醒道:“她若是出尔反尔,你以后也不能再这般由着她胡来,这般不知收敛,万一熬坏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嫂子提醒的是!”张云逸哂笑着,站起了身,“嫂子快把毛巾递来,换了衣服早点吃饭。”

  他虽然看似轻描淡写,可心里却暗自警醒。

  自己毕竟凡胎肉身,又没有外挂傍身。

  贾珠前车之鉴,以后便是在荣府出入无碍,李纨那头也不可过于勤勉,最多保证一月一回,还得浅尝辄止,保留三成余力,方为妥当。

  张云逸这边对李纨心生提防,却不知道李纨早已不堪重负,全凭着一股子狠劲,方能支撑着回到家。

  张云逸所料不差,她因为憋了十年,又盼了好些日子,更担心有了这回没下回。

  一时,没顾得上身体的承受能力。

  强撑着回到屋内,她便再也支撑不住,连回味个中滋味都没能够,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素云跟着大部队回府,还准备喊她用饭,可进了屋,方发觉自家奶奶非但已经睡下,还破天荒的打起了微鼾。

  因她提前离开,尤氏少不得拿身子不适做借口,素云见她睡得香甜,也没多想,便由着她了。

  不过,李纨虽睡足了一夜,终究还是撑坏了身子。

  她不似张云逸一般勤于锻炼,又泡了个热水澡,吃了晚饭方才出门。

  加上,回来的路上又吹了些冷风,次日竟真的病倒了。

  这让从‘病愈’的尤氏口中,得知的张云逸,稍稍惦记之时,也有些志得意满。

  ……

  (本章完)

第187章 趋吉避凶

  年底,是各家各户人情往来的时候。

  宁王府也是一样。

  只是,上门的走动的人中,却有许多是愁眉苦脸,上门哭穷,打秋风的。

  工部贪腐案,将宁王一系的官员,牵扯进去了大半。

  以前有这笔浮财,他们挥霍无度,大手大脚惯了,如今退赔了脏银,连家底也掏空了。

  年关难度,尤其是那些军中任职的武将。

  这些人想要在军中站稳脚跟,除了人际关系以外,手底下也得培植一批亲兵。

  这些亲兵的待遇,往往比军中普通的大头兵,要好上不少,多出来的这笔消耗,也都是各凭本事。

  虽然这些将官也会吃些空饷,贴补这部分支出。

  可而今刚退了脏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少不得要来向宁王求助。

  宁王能够拉拢这批人,除了亲王的身份,何尝不是因为工部那条赚钱的路子?

  而今,这些年的所得竹篮打水,下头本就人心思变,怨声载道。

  他虽然也能暂时贴补,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可并非长久之计,这些人被断了财路,他何尝不是?

  王爷家也没有余粮啊!

  想要笼络住这批人,他急于寻找一条稳定的财路,好安住他们的心。

  再想往工部伸手,已经不可能了,这也是他急于拉拢张云逸的原因。

  天工院的销售,虽然握在忠顺王的手里,他不想贸然得罪,可原料的采购,却是张云逸一言而决的事情。

  以前往工部伸手,就没少走采买的路子,如今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贾政办事拖沓,这都快半年了,居然一直没有消息。

  他终于忍不住将贾政召来,询问进度。

  “王爷虽求贤若渴,然逸哥儿本就是家里的老亲,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王爷又何须折节?”

  一连两次都在宴请张云逸的时候出了岔子,贾政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与他反冲。

  他在为官多年,理政的手段没学到多少,推诿扯皮的功夫倒是丝毫没拉下。

  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句,宁王也不好意思道明意图,加上贾政说的也在理,便转而询问起了待嫁别院的进度。

  “这……”贾政哪里管过这个,只得又打起了马虎眼,“王爷也知道,今年大雪连绵,延误了些许工期,现下倒也难说,还是待下臣回去,问清楚了再来回禀。”

  几句话一问,宁王也看出来,贾政基本算是个草包,不免对元春也有了看法。

  若非因为张云逸,他甚至都有悔婚的打算了,即便如此,也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

  打发走了贾政,他又想到了贾敬。

  虽然贾政说的在理,待到迎娶了贾元春,与张云逸也算沾亲带故。

  可这事迟办不如早办,加上贾政提及别院的进度有所延误,他不免担心,一拖再拖。

  便又私下召见了贾敬,这回他倒没有隐瞒难处。

  只是,这般开诚布公,却没能说动贾敬,反倒提醒他,莫要冲动行事,以免张云逸怀疑起张常卿的死因,反而弄巧成拙。

  会见了宁王之后,回到玄真观的贾敬,却还是不放心。

  工部贪腐案暴露,皇帝虽只将宁王禁足了三月,小惩大诫。

  可贾敬跟着皇帝修道日久,对于正庆帝的性格,也摸了个大概。

  原先,还能指着宁王登基能够翻盘,而今只怕希望渺茫。

  拒绝宁王的提议,一方面是出于谨慎,另一方面也是有心疏远宁王。

  并且,越是这样,张云逸这头越不能出乱子。

  否则,一旦他得知,自己才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别说在皇帝面前作保,不捅刀子就不错了。

  他当即便派人传来了贾珍,耳提面命道:“倘若宁王让你拉拢云逸,你切莫答应。”

  “儿子省得!”贾珍疑惑道,“这不是事前说好的吗?让西府那边出头,以免云逸疑心,老爷何故特意召儿子前来?”

  贾敬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我也是见宁王那边有些急,担心他不听劝告,而今咱们也不求那泼天的富贵,只求安安稳稳,倘若云逸这头再出了岔子,咱家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将对于储位的揣测,告知了贾珍,又叹道:“而今有西府冒头,为父我在皇上跟前也失了宠,宁王已无拉拢咱们的必要,正好乘机与他疏远,免得以后被秦王记恨。”

  “这……”

  听贾敬这么一说,贾珍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一直指望着宁王登基,恢复往日荣光,这下却是连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不过相较于荣华富贵,还是小命更重要,他忙道:“那咱们要不要提醒云逸?免得他与宁王走得太近,以后会牵连了咱们。”

  贾敬沉吟了半晌,方叹道:“这也是为父发愁的地方,如今家里都指着他的圣眷,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姑父的死,总归是一根刺,万一哪天他知道了……”

  说到这,他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沉声道:“倘若他真的跟宁王结交,咱家正好乘机寻个由头,与他和西府彻底划清界限,再将府邸归还朝廷,由着他和西府折腾,免得在秦王跟前显眼。”

  贾珍脸色大变,急道:“可……可家里全指着他过活,一旦与他翻脸,岂非……”

  贾敬见他脸色不好,也感同身受。

  不过,事关家族存亡,他当即便打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切莫好高骛远。只要为父的功名还在,便可免去那些苛捐杂税,凭家里那八九个庄子,虽不能保证大富大贵,可退还了敕造的府邸,少了那些不必要的花用,搬回金陵,做个富家翁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说还要远离京城,贾珍更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