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安抚住了贾珍,贾琏急忙拉住贾蓉道:“好侄儿,快告诉二叔,你这病症是怎么医好的。”
被贾蓉一语惊醒,他以往也曾去贾赦屋里寻摸,只是胆子不如贾蓉大,敢于付诸行动。
不过,饶是如此,几次险些被贾赦撞破,也是心有余悸好一阵子。
原先,他还有甩锅的想法,此刻却对贾蓉的话深信不疑。
贾蓉却面露难色,推诿道:“二叔,侄儿是被老爷吓着了,您是被婶子吓着了,男女有别,侄儿的法子二叔却未必管用。”
贾琏这阵子一筹莫展,几乎快要绝望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连忙催促道:“一叶而知秋,伱只管说出来,我自会分辨,即便有所不同,也可以借鉴一二,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也无妨。”
“这……”贾蓉面露迟疑道,“要么改天,改天侄儿再与二叔细说。”
如今这已是他的心病,如骨鲠在喉,恨不能立即照方抓药,哪里还等得了?
摆起了长辈的架势,不耐烦道:“少啰嗦,快说!”
“二叔既然有命,那我也只能从命了。”
贾蓉没有看他,却乘机偷偷对张云逸讨好一笑,才欲言又止道:“侄儿……侄儿是有一回恰巧去找老爷,正碰上老爷跟姨娘在屋里……侄儿在屋外听了一会儿,也不知怎地就这么好了……”
他支支吾吾把话说完,众人脸色都精彩了起来。
薛蟠是个没心机的,说话也不防头,直言道:“如此倒也简单,琏二你便照着蓉哥儿的法子,也……也……”
话到嘴边,他方考虑到了不妥。
贾珍却忘了被儿子听墙角的尴尬,一脸的幸灾乐祸。
张云逸此刻总算明白,贾蓉刚才对自己那意味深长的讨好一笑,究竟因何而起。
旁人不清楚他话里的玄机,张云逸却是心领神会。
当初,贾蓉便有过,把王熙凤卖给他的打算。
虽然他当时并未领情,私底下的交易贾蓉也不得而知,可他与王熙凤合作,贾蓉应当看在眼里。
偏偏好巧不巧,贾琏一回家,就被王熙凤赶去了外书房住下。
保不齐贾蓉心中有所猜测,故而借此为由,提出这么个治病的法子。
贾琏病急乱投医,真的就上了这个当,也未可知。
在贾蓉的视角来看,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总归绕不开王熙凤,说不得借着给贾琏治病的由头,半推半就,假戏真做,将二人奸情过了明路。
至于成与不成,他也有言在先,男女有别,治不好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这么短的时间,贾蓉能想出这么个鬼主意,张云逸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些歪才。
只可惜,贾蓉到底想歪了,他虽有心,可还未能染指。
不过,倘若贾琏真的敢找王熙凤,之前让她听墙角的伏笔,未必不能起到些作用。
贾琏虽不清楚贾蓉的真实想法,却也听懂了贾蓉的意思。
只是,一来,这种严于绿己的事,他不可能只凭猜测就妄下定论。
二来,他不是贾珍,可以对尤氏颐指气使,若是敢向王熙凤这般提议,只怕治病不成,反会惹得一身骚。
当下,只得悻悻而又给自己灌了几杯,纾解心中的郁闷。
贾珍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琏二莫要着急,小孩子家家尽胡言乱语,你可莫要当真了,这个法子不行,总能想到别的法子。凤姑娘性子烈,你可千万谨慎啊!”
“她性子烈?我看她就是个悍妇!”
贾琏将桌子拍得山响,愤然道:“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家世样貌,都是虚的,娶妻还得娶贤,倘若娶了这等悍妇回家,一辈子都毁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贾珍闻言,忽然一怔。
他原本就打算,拿贾琏两口子做示范,好在张云逸的婚事上做文章。
此刻,不免又想起了之前的盘算。
倘若张云逸能够听劝,这桩婚事他自然乐意,偏偏他冥顽不灵。
那么,为了保住性命,也只能尽力与之撇清关系了。
他一对小眼睛,在张云逸和贾琏身上转了又转,不免计上心来。
原打算,再与他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好捞些好处,以便闹掰了之后多些银子傍身。
而今,却意外发现了另一条财路。
若非两府之前有过约定,贾赦也不会偃旗息鼓,既然他愿意接这个盘,何不成全了他,把张云逸的婚事作价卖了。
想到要卖了张云逸,他不自觉的又看向了薛蟠,张云逸送给尤氏的白糖份额,还存在薛家。
一旦与他闹翻了,只怕这笔银子也不会便宜自己。
原本,阖家指着张云逸过活,他不想,也不敢拆张云逸的台,而今却顾不得这些了。
甚至,这未必不是一个翻脸的由头。
他心下打定主意,先双管齐下,一面从张云逸这里再捞些好处,一面私下与贾赦讨价还价,好把这桩婚事卖个好价钱。
待到时机成熟,再穷图匕见,把薛家那笔银子弄到手。
想到这,他不免暗自庆幸,迎春倒也是个容易搓揉的好性子。
否则,自己之前的那番铺垫,可就真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
(本章完)
第192章 暗通款曲
这边贾琏和贾珍各怀心事,一时间停止了交谈。
贾蓉终于抽出空来,端起酒杯,冲着张云逸挤眉弄眼道:“逸叔!侄儿敬您一杯,祝逸叔心想事成!”
对于这个贴心的侄儿,张云逸颇为满意,心照不宣的,冲他赞许的点了点头,与他碰了一杯。
懂得察言观色的不少,此前几人谈兴正浓,贾家一众旁支也不敢上前打扰。
而今,得了空,也都齐齐围拢了过来。
只是,贾琏浑不是滋味,贾珍怀着心事,无心搭理众人。
倒是张云逸和薛蟠,疲于应付。
瞥见裹在贾蔷、贾芹以及贾芸中的贾兰,张云逸从怀里掏出一柄折扇,递了过去,拍了拍他的头道:“上回没准备见面礼,这柄御赐的象牙扇,便拿去玩吧。”
虽说贾兰在一众贾家人中,最是成器,可他也并未放在心里。
而今,与李纨春风数度,也算是半个儿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知道年夜饭必然会见到,早早的便准备了礼物。
虽然对李纨那股子痴缠的劲头,暗自咋舌,可身临其境,却也乐在其中,不免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只是,当日李纨有言在先,只为求一个念想。
虽然他心中不以为然,对自己也颇有信心,可李纨毕竟忍了十年,也不清楚她这回能耐得住多久。
偏偏近来尤氏忙于准备年节,他又不方便上门,对于李纨的态度他也无从知晓。
这柄折扇,一则弥补了上回的拖欠,另一则,也是投石问路,表明自己不是拔……翻脸无情的态度。
贾兰哪里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大人似的,揖礼道:“长者赐不可辞,兰儿多谢逸大叔!”
旁人虽然眼红,可贾兰毕竟是荣府嫡长孙,有此特别对待,也是理所当然。
……
前院推杯换盏,后院也不曾闲着。
贾母做为贾家辈分最高,地位最尊崇的人,少不得受各方女眷的吹捧。
只是,她辈分高,寻常女眷也沾不上边,只与几房同辈的妯娌,略说了几句闲话,便推脱劳累,提前回了荣府。
王夫人素来不喜热闹,邢夫人因上回生了嫌隙,在宁府也不自在,也一并随着离开。
倒是王熙凤难得落了个清闲,加上本就爱出风头的性子,倒是备受瞩目。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虽然脸上没露出什么端倪,但言语间却似乎兴致缺缺。
这些旁支女眷,都是仰仗两府鼻息,最善察言观色,加上对于她与贾琏的矛盾,有所耳闻,也不敢过多纠缠。
只敬过酒,说上两句吉利话,便退了下去。
王熙凤当初虽豪气万千,扬言要将贾琏禁足外书房,直至园子完工。
可一连月余下来,也不免心生悔意。
加之,近来听闻贾琏,总是一昧搜寻那些以形补形的事物,担心被他钻了空子,便宜外人,于是乘着年关的机会,顺水推舟,让他搬回了院子。
原指望贾琏能够借坡下驴,重修旧好。
谁曾想,他非但没有顺着自己递的台阶下,反而给自己甩脸子,直接住进了厢房。
她并不清楚贾琏的难言之隐,不由想起当初张云逸通过平儿的提醒,难免心事重重。
她还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她旁边的李纨,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神情变幻莫测。
十年的坚守,一朝被疏通了个彻底,叫她如何能够淡定的起来?
前阵子,因在病中,倒也无暇它顾,而今病体初愈,来到宁府又触景生情,难免被勾起了当日的癫狂、旖旎。
倘若只是如此,她的脸上只有春情,倒也不至于如此变幻莫测。
偏偏当日,她画蛇添足,非得多嘴多舌,在张云逸面前扬言,只求一夕之欢,留个念想。
加之,当时索取无度,表现的太过不堪,不免担心张云逸对自己有了不好的看法。
且自打那日之后,原本十分热络的尤氏,也只例行公事的探了个病,便再不登门。
更叫她患得患失,自怨自艾。
此前,在宗祠远远看见张云逸的身影,她差点难以自持。
加之众目睽睽,也不敢盯着他看,倒也无法从表情上窥探他的态度。
原打算乘着酒宴,向尤氏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张云逸的态度。
奈何尤氏不曾给她说悄悄话的机会,只与一众旁支妯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之前,对于尤氏时不时冒出,那些没羞没臊的疯言疯语,她还心怀惴惴。
如今,却巴不得她能再冒出些疯话来。
她并不清楚,尤氏是嫌弃她索取无度,多吃多占,担心会坏了张云逸的根基。
只当是张云逸对她有了看法,尤氏才这般态度。
一时间,羞臊,悔恨,羞愧等各种情绪叠加,以至于失魂落魄,这才没顾得上掩饰脸上的表情。
幸而她病体初愈,旁人只当她还未大好,并未有所怀疑。
否则,非得露了馅不可。
神思不属的吃了一顿年夜饭,极度失落的跟着荣府的大部队,返回自家小院。
却见儿子贾兰从怀里掏出一柄折扇。
毕恭毕敬道:“母亲!这柄折扇是逸大叔赏的御赐之物,儿子想来这物件颇为贵重,须得禀报母亲知晓才好。”
“啊!~”李纨闻言,顿时喜极而泣,“这……这是你逸大叔给的?”
她颤颤巍巍的接过折扇,情不自禁在手中摩挲起来。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贾兰大为诧异道:“虽说是御赐之物,可家里也不是没有,母亲何故如此激动?”
“这……”
李纨这才察觉自己失态,忙抹了把眼泪,掩饰道:“你逸大叔不是一般人,他能将御赐之物赏给你,必是器重于伱,娘亲甚是欣慰,一时激动……”
她有心将折扇据为己有,又恐被人看出端倪,只得恋恋不舍的递给儿子。
叮嘱道:“既是御赐之物,你且拿回去好生保管,莫要弄坏了或是丢了!”
对于张云逸的事迹,贾兰也有所耳闻,不疑有它,当下便问安告退。
待到贾兰离开,李纨方难以自持的,在心里不停的念叨:他必是心里有我,只是碍于身份,不得已只能借着给儿子准备了礼物,表明心意……
上一篇:什么魔王,请叫我女神的升级包
下一篇:悟性逆天,我在聊天群推演躺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