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124章

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倒也不是他非得耐着性子应付薛蟠。

  只是,贾珍近来一系列动作颇为怪异,张云逸担心打草惊蛇,不便言语试探,此刻见薛蟠态度有变,又听说他找贾珍,便打算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虽有薛姨妈的叮嘱,但此刻被张云逸质问,薛蟠也有些憋不住火,忿忿道:“谁跟你是兄弟?我当你是可交之人,没想到背地里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张云逸愈发觉得里头有事,走下马车,笑问道:“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还在这装模作样!不就是点银子,你便是直说替珍大哥还债,我又岂会推辞?何必玩这些虚的?”

  “什么银子?”

  “怎么?难道我还冤枉你了不成?大家都是亲戚,便是有个难处,说出来便是,何必拿忠顺王的名头压人?”

  这么一说,张云逸就明白了。

  “你这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

  “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珍大哥和母亲难道都赖你不成?”

  呃……

  原以为只有贾珍弄鬼,不成想薛姨妈竟然也掺和了一脚。

  见薛蟠说完,不再理会自己,转身便走,张云逸笑道:“清者自清,只是文龙既然这么说了,可敢陪我去一趟忠顺王府?”

  他知道薛蟠的性格,有了这个怀疑,怕是不愿与自己多说,他尚有许多疑惑,还得在他这里打听,请将不如激将。

  “有什么不敢的?”薛蟠闻言,停住了脚步。

  张云逸方才好整以暇的,冲着二门处吩咐道:“去叫嫂子把忠顺王府的银票带来!”

  这阵子,因为那一僧一道,耽误下来的不止是贾珍一桩。

  他一连请假数日,前两日才去衙门,这一季度的烧碱收益,也没抽得出时间。

  正好乘着机会送去,自证清白的同时,也顺便打听一下细节。

  ……

  (本章完)

第218章 背后一套

  听闻他吩咐去取银票,又要带自己去忠顺王府,薛蟠就是再蠢,也明白另有隐情。

  他虽然行事冲动,又恶习难改,却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想到刚才的话,不免抓耳挠腮,不好意思道:“莫不是珍大哥冤枉你?他口口声声,说你亲口所说……”

  “说来话长,咱们车上慢慢再说!”

  张云逸并不急于解释,等到尤氏赶来,递上银票,他方与薛蟠上了车。

  薛蟠已经憋了许久,一上车,便迫不及待道:“刚才都是兄弟的不是,倘若有什么误会,我回去自会跟母亲解释!”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到底如何文龙一会自有分辨。”

  张云逸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倒是奇怪,他为何会与你说这些不相干的?”

  薛蟠倒也没有隐瞒,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那伯母为何会怀疑兄弟?莫非也是从表哥那里听来的?”

  薛蟠思索了半晌,方喃喃道:“倒也不像,母亲还问我要银子是谁的主意……”

  张云逸又细细询问了当时的细节,心下大概有了数。

  估计,薛姨妈见自己突然提出这么个由头,又没让薛家参与送礼,这才导致她生了疑心。

  他心下不免嗤笑,薛家不识时务。

  原本,因为借助薛家的路子,不介意带他们分润,没成想,竟落下个,升米恩斗米仇来。

  他沉吟了半晌,薛蟠却已经耐不住了。

  “我说了这么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珍大哥扯谎,冤枉伱,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张云逸自然知道薛蟠的性格,恐怕知晓了冤枉自己,必然忍不住去找贾珍对质。

  不过他早已有了对策,不至于暴露自己的怀疑。

  “表哥倒也没有说谎,只是,你也知道,府里如今比不得从前,他素来花钱如流水,我也是为了他好,免得他大手大脚惯了,入不敷出,才编了个由头,没想到竟然弄出这么个误会。是我考虑欠妥,还得麻烦文龙帮忙遮掩一二。”

  这也不全是假话,只是改变了原本的意图。

  听了这话,薛蟠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愈发惭愧:“是我的不是,不该听风就是雨,怀疑兄弟。”

  “话本就是我亲口说的,也怪不得你会误会!”

  张云逸说到这,却话锋一转道:“不过,合伙做生意本就该相互信任,如今既然姨太太疑心,这生意倒也没必要再合作下去,以后大家还是路归路桥归桥,分清楚些的好。”

  “这……”薛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抬手抽了自己两巴掌,道,“是我不该怀疑兄弟的人品……”

  张云逸却不为所动,依旧不依不饶道:“还得麻烦文龙回去只会姨太太一声,那白糖的利润,我也就不再沾手了,只是为免疑心生暗鬼,这烧碱的生意,就没有合伙的必要了。”

  薛家毕竟帮忙打通了商路,虽然现在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但他也没想过河拆桥。

  不过,既然如此不识时务,却也没必要惯着,正好借题发挥,独占烧碱的利润。

  白糖的生产简单,虽然内府专营独占,但也挡不住利润的诱惑。

  犹如私盐一般,下头早已暗中有人搞起了黑作坊,早已大不如前,一年的利润,都抵不过烧碱一个季度的收益。

  正好乘机置换了这两门生意。

  他把握着销售渠道,张华又熟悉了路线,确实没必要带着薛家,摊薄自己的利润。

  至于张德辉,倘若他愿意投效,张云逸也不介意收为己用。

  薛蟠满心羞愧,加上对于生意也并不上心,哪里会有什么异议。

  当然,薛家对此也没什么发言权。

  若非张云逸不想落下话柄,加上白糖收益日渐稀薄,便是依旧占着,薛家也没资格反对。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忠顺王府。

  张云逸领着薛蟠下了车,在偏厅见到了长史赵良恭。

  秦王的关系,本就是经他一手操办。

  “这阵子府里有些事,倒是把上一季的收成耽误了,麻烦赵长史转交王爷。”

  他一面递上银票,一面道:“这位是原本合伙的薛家公子,如今两边拆了伙,往日的银子也有他家一份,倒也应该带他过来一趟,否则,倒好似这人情被我一人占了似的。”

  薛蟠虽然误会了他,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评价,却没有错。

  原是指望自己身在内府,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通过薛家自身的问题,再加以笼络。

  好让薛家心甘情愿,供自己肆意驱策。

  既然薛家不识时务,非要让他上些手段,那也只能如他们所愿了。

  他不免心生感叹,倘若各个都如贾赦一般,心思单纯,只要银子到位都能解决,自己又何至于煞费苦心呢?

  故而,他表面上不以为忤,暗地里却适时的给薛家上些眼药。

  所谓软的不行来硬的,既然敬酒不吃,不给上些罚酒,如何能够让她们俯首帖耳?

  给他冲着背后,来个全套的机会。

  赵良恭做为忠顺王府的长史,又能得忠顺王委以重任,将秦王的事情都交付于他安排,自然不会是个缺心眼。

  当初替薛家张罗复核,赵良恭便参与其中,这也是薛家能够在玻璃份额上,有所优待的原因。

  而今,张云逸突然带着薛家人前来,又意有所指,故意提及烧碱的生意拆了伙,再看薛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的模样,他心下哪里还不清楚症结所在。

  冲着张云逸拱了拱手,心照不宣道:“好说,好说!张大人放心,我自会转告王爷!”

  他虽也口称王爷,却与张云逸的王爷,并不相同。

  当着薛蟠的面,张云逸自然不好说出秦王,故而以王爷遮掩,而赵良恭,则是暗示他会告知忠顺王。

  都是千年的狐狸,其中的关窍,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也只有薛蟠,这个呆霸王,还以为张云逸在替他家赚人情,心下愈发难掩羞愧。

  “如此便多谢赵长史了!”

  当着薛蟠的面,许多话也不好说,张云逸也是例行公事,办完了正事,便起身告辞。

  “我送送大人!”

  赵良恭一路将他送至门前。

  张云逸倒是做足了功夫,马车上又教了薛蟠,一套善意的谎言,以免在贾珍跟前露了馅。

  等到了内府,方让喜儿将薛蟠送回荣府。

  ……

  (本章完)

第219章 亡羊补牢

  荣府,东北角薛家小院。

  薛姨妈和宝钗等候已久。

  因不清楚贾珍上门讨债,是否出自张云逸授意,临行前,也叮嘱薛蟠探一探口风。

  两府只有一墙之隔,眼见着快到中午,还迟迟不见他回来,不免心里着急。

  正准备派人去东府,却见薛蟠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薛姨妈连忙上前拉住儿子,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她只当薛蟠在东府闹得不愉快,所以才这个表情,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妈……”薛蟠闻言,哀嚎一声,“咱们都冤枉逸兄弟了!”

  薛姨妈心肝一颤,连忙追问道:“冤……冤枉他什么了?是不是珍哥儿与你说了什么?”

  薛宝钗眉头微蹙,一对漆黑的眼眸骤然收缩,沉声道:“哥哥!你是不是遇到逸大哥了?”

  薛姨妈心急如簧,她却一下抓住了重点。

  薛蟠在替张云逸叫屈时,用了个‘都’字,恐怕话里把贾珍也涵盖进去了。

  “可不是嘛!”

  薛蟠被她这么一问,也打开了话匣子。

  将早上去东府碰到张云逸,以及之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是,他本就没有什么章法,加上心里羞愧,又有薛姨妈从旁催促,往往说一句,便要抱怨三句。

  而薛姨妈,听闻张云逸知晓自己也疑心他,假借忠顺王的名头,挪用银子,一屁股坐在炕上。

  一个劲的捶胸顿足,哀叹不止:“你个孽障,当真是一点不防头,只说珍哥儿便好,怎么能当面对他说,咱家也起了疑心。”

  幸而薛宝钗头脑清晰,还能保持着几分淡定,一再追问之下,总算将经过弄了个清楚。

  “伱这挨千刀的孽障,尽给家里惹祸,真真气得我心疼!”

  听到张云逸要与自家划清界限,烧碱的生意也不再合伙,薛姨妈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胸口,将身前的一对恩物,生生揉了又揉,愣是被挤得变了形状。

  “这可如何是好,叫咱们以后如何在内府立足啊!”

  薛宝钗娴静的面庞,也露出一丝愁容,瞥了眼失魂落魄的二人,抿了抿唇,强颜欢笑道:“事已至此,妈妈再抱怨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如何亡羊补牢才是。”

  薛姨妈抖衣而颤,哀叹道:“他连桥归桥路归路都说出来了,还能怎么补救?”

  薛宝钗看了眼薛蟠,思虑片刻,方沉吟道:“逸大哥既然还愿意派车送哥哥回来,应该并没有责怪哥哥的意思,情况总不至于太糟!”

  “对对对!”薛姨妈如梦初醒,忙连声附和道,“你哥哥也是听信了我和珍哥儿的话,情有可原,想必逸哥儿并未迁怒于他,如此便有了转圜的余地。”

  薛蟠闻言,愈发觉得惭愧。

  薛姨妈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指着薛蟠道:“祸是你闯下的,回头我就备上厚礼,你晚上便给他送去,再好生赔罪,这回断不可胡言乱语。”

  “若非听信了你们,我岂会怀疑逸兄弟的为人?如今羞也羞死了,哪还有脸……”

  “妈妈莫急!”薛宝钗打断二人道,“赔罪也得讲究方法,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