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140章

作者:抛开事实不谈

  (本章完)

第245章 打得不冤

  话说贾政走后,贾宝玉愈发没了顾虑,挟伤自重,嚷嚷着立刻就要搬进园子。

  贾母和王夫人好说歹说,直拖到看完了大夫,方小心翼翼的,将其送进了怡红院。

  等到怡红院中安置妥当,众人也渐渐散去。

  袭人方有机会来到床边,缓缓掀开轻纱,待看到血淋漓的皮肉,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的爷!怎么就打到这步田地?”

  她这么一问,贾宝玉也不禁奇道:“对了,老爷为什么打我?”

  “噗嗤”一旁的晴雯,忍不住掩嘴嗤笑道,“连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这顿板子挨得可真冤!”

  做为赖嬷嬷送给贾母的丫鬟,有赖家扶持,她不似袭人这个外来户一般,谨小慎微。

  贾宝玉不以为忤,反痴笑道:“哪里就冤了!若非这顿打,哪能这么快就搬进来?”

  “我的爷!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袭人连忙劝道,“但凡你肯听我一句劝,少讨些胭脂吃,也不会有这个劫难!”

  “啊?”贾宝玉疑惑道,“老爷是因为这个打我?”

  他当时被打的昏了过去,并未听到王夫人与贾政的对话。

  晴雯心直口快,忍不住讥笑道:“你吃别人的胭脂也就罢了,吃了不该吃的可不就得打你一顿?”

  袭人摇了摇头,埋怨道:“这话也是咱们能说的?”

  她本想借着这回挨打,劝一劝贾宝玉,却被晴雯搅合了。

  虽同为贾母屋里的大丫鬟,同样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却也大有区别。

  不同于晴雯,有赖家撑腰,她在府里却是毫无根基。

  前年,茜雪不过说了李嬷嬷两句,便被寻了个由头,打发了出去,她都看在眼里,此后也愈发的谨小慎微起来。

.   前不久,贾宝玉留了碗酥酪,被李嬷嬷吃了去,之后还不依不饶的指桑骂槐,她都忍气吞声,没敢与之分辨。

  晴雯却不理会这些,直言不讳道:“太太都说了,咱们怎么就不能说了?”

  二人打起了哑谜,可急坏了贾宝玉,连忙催促道:“好姐姐!快与我说说!”

  袭人低下头,不再言语。

  晴雯却开口质问道:“昨儿伱是不是去太太屋里,去找金钏了?”

  大宅门里没有新鲜事,王夫人都不避讳,下头更不会遮掩,不肖片刻便已经传开了,且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就在现场。

  “我……”贾宝玉支支吾吾,“我昨儿是在太太屋里见着了金钏……”

  “呵!~”晴雯冷笑一声,“我就说昨儿玉钏怎么哭唧唧的过来找你,你可知昨儿你走后,太太就把金钏赶出府了?”

  “呃……”贾宝玉无言以对。

  哼哼唧唧了半天,见晴雯一直冷眼盯着他,方道:“昨儿听玉钏说了。”

  “今儿一早,金钏便投河了!”

  晴雯石破天惊,贾宝玉‘哎呀’一声,泣不成声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他一面说,一面攥紧拳头,雨点似的砸在床板上,并拿头往枕头上捣蒜似的磕碰。

  这可吓坏了袭人,连声安慰道:“人没死!已经被救下了!”

  此言一出,贾宝玉的哭泣和动作都戛然而止,惊喜道:“真的?”

  “那是自然,幸而被逸大爷撞见,这才及时救了下来。”

  “谁?谁救了她?”

  袭人只当他没听清楚,又重复道:“东府的逸大爷啊!”

  听到金钏被张云逸所救,贾宝玉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晴雯看在眼里,语带戏谑道:“怎么?觉得人不是你救的?”

  她不等贾宝玉说话,却又语出惊人道:“也亏得不是你,倘若是你救下了她,只怕这顿板子还得再狠些个!”

  “啊?”贾宝玉不禁愕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爷为何……”

  “你还不知道吧?老爷看上了金钏!”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又添油加醋道:“你是不知道,太太刚说把金钏送给了逸大爷,便被老爷一把推开……”

  饶是当时已经昏了过去,贾宝玉仍然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这顿板子挨得不冤。

  待缓过劲来,他不免又有些幸灾乐祸。

  心下暗自揣测,老爷如此盛怒,连太太都推到在地,那张云逸又岂能讨得了好?

  他忍不住问道:“那老爷有没有下令,不让他再进府?”

  此话一出,袭人沉默不语,晴雯却不乐意了。

  “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好歹他也救了一条人命,况且,金钏若真的死在园子里,那大姑娘还怎么在园子里待嫁?府里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迁怒到他的头上?”

  屁股决定脑袋,她是赖嬷嬷送进府的,赖家又多有照拂,张云逸提拔了赖尚荣,多少也有几分香火情。

  “我就是这么一问。”贾宝玉推诿道,“不是你说老爷听了还推了太太,我也是担心他会迁怒逸大哥……”

  正说着,却听外头通报道:“宝姑娘来了。”

  晴雯也不再不依不饶,顺势便走了出去。

  袭人忙将轻纱重新给贾宝玉盖上。

  就见宝钗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向袭人说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

  袭人接过药瓶,贾宝玉也连忙道谢:“多谢宝姐姐,好多了!”

  宝钗见他不像先时,心中也宽慰了好些,便点头叹道:“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

  刚说了半句又忙咽住,自悔说的话急了,不觉的就红了脸,低下头来。

  贾宝玉听得这话如此亲切稠密,大有深意,忽见他又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带,那一种娇羞怯怯,非可形容得出者,不觉心中大畅,将疼痛早丢在九霄云外,更觉得这顿打没有白挨。

  甚至还隐隐有些自鸣得意,暗自窃喜:“我不过挨了几下打,她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悲感之态露出,令人可玩可观,可怜可敬。假若我一时竟遭殃横死,她们还不知是何等悲感呢!

  既然她们这样,我便一时死了,得她们如此,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亦无足叹惜,冥冥之中若不怡然自得,亦可谓糊涂鬼祟矣。”

  ……

  (本章完)

第246章 借题发挥

  话说贾宝玉因如愿搬入大观园,心下暗自窃喜。

  可王夫人却是牵肠挂肚,又是心疼,又是愤恨。

  因被王夫人当着小辈和下人的面,揭露了与儿子争风吃醋,贾政干脆搬去了梦坡斋。

  反正住在同个屋檐下,也沾染不到丝毫雨露,王夫人对此倒也眼不见为净。

  可一想到贾宝玉的惨状,以及贾母和贾政的态度,她却难掩心头的怨恨。

  事发突然,当时没有来得及细究,可事后却难免刨根问底。

  只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贾母却率先发难。

  诘问她,为何明知贾政有意纳金钏为妾,不展现大妇的气度,顺水推舟,却以贾宝玉为幌子,加以阻挠,才导致他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对此,王夫人虽然免不了暗自腹诽,贾政当初也已经默许,若非贾母阻挠,何至于酿成今日的苦果?

  可话虽如此,贾母毕竟是长辈,加上好妒乃是七出之条,她却也无从辩驳,只能把贾宝玉推出来顶锅。

  贾母何尝不知道其中也有自己的问题,也只是为了先声夺人,乘机占点优势,也就不再乘胜追击。

  可这一幕落在下人眼里,情形则完全不同。

  一方面,连贾宝玉都遭了贾政这般毒打,一众下人更是惊若寒蝉。

  另一方面,赖大知道张云逸与赵姨娘母子有所瓜葛,有心帮忙遮掩。

  故而,对于贾环暗中使坏,下人们都三缄其口。

  就连茗烟,也不敢把对袭人的话,如实告知,只说贾环早上撞了一下贾政。

  以至于王夫人还蒙在鼓里,只当是赖大家的传话时,恰巧被贾政听了去。

  可越是如此,她心里的火越是没地方撒,更加觉得贾政不顾父子之情。

  只因为自己赶走了金钏,导致她想不开,便拿儿子撒气。

  不过,一众下人为了甩锅,在面对诘问时,倒是没少甩锅给贾政。

  众口一词,将他如何勒令不许通风报信,交代了个清楚。

  想到这,她对屋里伺候的丫鬟问道:“那日宝玉挨打,是谁先来传讯的?”

  “回太太,是宝玉屋里的袭人。”

  “去把她叫来,我有话问她!”

  少顷,袭人领命前来。

  王夫人见房内无人,便问道:“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了?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

  “我倒没听见这话。”

  倘若没有贾母那一幕,袭人或许还会憋不住。

  如今却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哪怕王夫人有所承诺,可她召见自己,事后再找赵姨娘母子麻烦,难保不惹人怀疑。

  王夫人却没有放弃,追问道:“那伱是如何知道宝玉挨了打的?”

  “回太太,那日老爷派人来传宝玉,奴婢瞧着他们脸色不对,有些担心,便跟了上去,宝玉刚进屋,就听老爷要打,奴婢赶忙就近跑来太太这里传讯,没成想太太竟在园子里,以至于耽搁了……”

  王夫人听罢,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我的儿!难为你如此细心,我如今也一把年纪了,宝玉就是我的命根子,这回若非你机警,他怕是不死也得落得一身残……若打坏了,将来咱们还能靠谁呢!”

  说着,由不得滚下泪来。

  袭人听王夫人一句咱们似乎意有所指,不觉心跳加速,又见王夫人这般悲戚,少不得也陪着落泪。

  “二爷是太太养的,岂有不心疼的道理,便是我们做下人的,何尝不盼着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奴婢一日也不曾懈怠,时常规劝二爷。偏生二爷与人为善,那些人又都肯亲近他,也怨不得他。

  倒是我们劝的多了反倒落下不是了。今儿太太提起这话,奴婢还记挂着一件事,想讨太太个主意,只怕太太疑心,不但我话白说了,且连葬身之地都没了!”

  王夫人本就担心她言而不尽,忙乘热打铁道:“我的儿,你有话只管说。我听见众人背前背后都夸你,我只说你不过是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跟前和气,谁知你方才的话全是大道理,正和我的想头一样。你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只别教别人知道就是了。”

  袭人连忙跪下道:“太太明鉴!奴婢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虽说人生在世,少不得三灾五病,可二爷前脚病症才好,这回又遭此劫难,来得也太急了些。奴婢寻思着会不会招了什么小人?太太何不请东府的逸大爷给二爷看一看,如此也能放心不是?”

  她虽然不敢给自己招惹麻烦,可张云逸却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能者多劳。

  她哪里知道张云逸才是始作俑者?

  反倒觉得,他重情重义的名声流传已久,又有未卜先知的能为,倘若王夫人能够找他算上一算,赵姨娘母子的恶性,自然也就无所遁形了。

  王夫人原本只想从她身上,旁敲侧击些别的信息,没成想竟然得出这些话来。

  袭人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贾政本就不满她被张云逸抱过,又曾在大观园落成时,严令她注意身份。

  而今,贾母又借着宝玉挨打,给她冠了个好妒的名头,再不能明知故犯。

  不过,袭人的话倒也提醒了她。

  当初一僧一道上门,话里话外意有所指,可她当时只顾着关心宝玉的病情。

  加上马道婆也没再上门,倒是忽略了这方面的因素。

  “我的儿,你竟想的这样周全!你今儿这一番话提醒了我,真真我竟不知道你这样好。罢了,你且去罢,我自有道理。只是,你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你。”

  袭人闻言,身子不觉有些发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太太放心,便是没有太太的话,奴婢也会尽心竭力!”

  “好孩子!”王夫人趋步上前,将袭人从地上搀起,“这话你且记在心里,莫要声张出去,明儿我便跟凤丫头说,从我的月例里挪二两给你,将你和姨娘一体行事。”

  “诶!诶!”袭人连连答应着去了。

  待袭人离开,王夫人见天色已晚,又担心自己忘了,便把周瑞家的找来,吩咐她去一趟马道婆家,请她明日过府一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