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如果人类在与崩坏对抗的这条道路上无法觅得前路，那么为什么不能尝试去改变自己去和崩坏共存呢？
也是因此，在现文明诞生之初，在播撒下文明的种子之前，梅根据亚德米勒还有苏、梅比乌斯等人的研究，在他们的基础上进一步做出了改良，和梅比乌斯一同从人类的基因中入手，刻入了编纂好的圣痕基因片段。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任何人都具备将这部分基因显现出来的资格，天生的圣痕适格者少之又少不说，有些人还得是在特定状况下才能觉醒，这也直接导致了在人类数千年的历史上，在逆熵出现之前，对抗崩坏的话语权始终保持在天命的手中，因为天命三大家族中的两大家族：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是天生的对抗崩坏的战士，他们有着比常人更高的圣痕觉醒概率，以及比普通人类更强的崩坏能适应性，除此之外，沙尼亚特家的圣血更是对抗崩坏的利器。
除此之外，相对于卡斯兰娜家族，沙尼亚特家还要更特殊一些。
除开正式建立沙尼亚特的梅薇丝和莉莉姆，她们之后的下一代沙尼亚特……是人造人。
根据这俩孩子的交代，沙尼亚特被她们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提供给自己一个锚定本征世界的锚点，事情的起因在于梅薇丝和莉莉姆始终感觉她们能和自己见面，可却从来没有过在现文明与自己相遇的记忆。
关于这个，枫是有印象的。
他确实能见到两个孩子，因为两个孩子是他的直系血脉，莉莉姆甚至在刚诞生的时候就能直接使用心电感应的方式联系身为父母的自己和莉莉丝，所以……他并不是见不到两个孩子的，他会在每一个夜里，每一次梦中与她们相见。
只是，因为“茧”的制约因素，每一次见面之后，她们都会忘记这段记忆，不过他也无所谓，对于他来讲，能看到她们便已是足够。
在那时间的荒漠里，五万年的路程并不算是有多好走，“茧”始终都没忘记要从自己这里夺取权柄，本来自己留在本征世界的三块律者核心也算是一个锚点，但是“茧”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地就定位到锚点呢？
所以祂才会不遗余力地试图从本征世界抹去自己的存在，让自己无法准确定位到本征世界。
也正是因为“茧”的干涉作用，自己在这之后虽然见过了沙尼亚特家的不少后人，能和他们有所简短交谈，却从未见过爱莉希雅，正如爱莉希雅她自己所说，她是唯一见不到自己的沙尼亚特。
他能听到爱莉希雅的声音，能感受到她的思念，却没有任何办法去传达出自己的声音。
而在梅薇丝和莉莉姆真正长大成人之后，当时已经化名米德拉什的莫斯提马找上了她们，将亚德米勒和罗弗寇编纂好的最后计划交给了她们，这一份计划，就是为了针对“茧”的干涉而制定的后备方案。
于是，便有了沙尼亚特的诞生。
计划的执行需要梅薇丝和莉莉姆进入沙尼亚特的圣痕空间，作为核心枢纽直接进行调控，但这也意味着她们需要抛弃她们在本征世界的形体，这俩丫头心知爱莉希雅和其他英桀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商量，直接先斩后奏。
而为了确保在自己之后的每一代沙尼亚特都能履行与崩坏对抗的使命，以此激发圣痕的力量来构建自己回归的道路，她们甚至仔细研究了阿波尼亚的戒律，愣是搓出了“神音”这玩意儿植入到了沙尼亚特的血脉当中。
黑渊的冷漠，白花的偏执，基本上都可以视为是来自于“神音”的作用。
但若不是“神音”的存在，即使是有着沙尼亚特圣血的沙尼亚特家，也会在“茧”的作用下逐渐忘却自己的先祖，也逐渐地会像这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样，认为路西法不过只是一个传说，“神音”的存在抵抗了“茧”的干涉，维持了他们对路西法的信仰。
相比于华在原本轨迹中受到的“神音”影响来说，莉莉姆她们搓出来的“神音”影响倒也不至于那么过分，因为她们也确实是会在圣痕空间里面时刻对“神音”的作用进行调整。
这还得多亏了梅薇丝，她继承了来自于母亲的善良，她认为即便是被她和莉莉姆创造出来的沙尼亚特家人，也拥有着独立的人格，理当拥有自己的情感，不然按照莉莉姆的想法，现在的沙尼亚特早变成莫得感情的抗崩坏机器了。
该说真不愧是莉莉丝的女儿吗……梅薇丝很认真地将沙尼亚特当自己的孩子对待，莉莉姆自始至终都认为沙尼亚特不过是她用来让自己回归的工具，说这孩子没什么感情吧，她倒确实是疼爱自己妹妹的。
只能说，有点感情，但不多。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自己已然回来，沙尼亚特数千年的夙愿已经得到了实现，“神音”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反而会成为一种制约，时代已经变了，或许，现在的沙尼亚特，无论是黑渊还是白花，都的确需要做出一点什么改变了呢？在属于这个时代的新的领袖的带领下，向着前方走出新的一步。
枫的目光落在了天穹市的某处，然后低低一笑。
他拭目以待。
至于梅比乌斯想要执行的圣痕计划，还是维尔薇在安排的新版方舟计划，枫都不会有所反对，毕竟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他想起了自己某一日和爱莉希雅的对话。
“枫……如果这一次，我们仍旧失败了呢？”
“那有什么关系呢？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我再死一次……”
那个时候，自己话还没说完，爱莉希雅就盯着自己，那是他第一次在爱莉希雅的眼中看到了相当明显的生气以及悲伤的情绪。
他只能抱住爱莉希雅，轻声安慰她：“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许你再擅自离开，不许，不行！”
“好，我答应你。”
他们都明白，即使打断了他将要说出的话，也改变不了，自己在说出那句话之前就已经为此做好了的准备。
“你就这么相信她？相信……终焉？”
这个问题在带着琪亚娜从那个地方回来的时候，亚德米勒被自己打飞之前，亚德米勒也曾经这么问过自己。
他的回答是：
“因为，我就是愿意去相信，愿意去给她这一次机会，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又任性的家伙啊。”
爱莉希雅在听到了自己的答案之后，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说到：“那我也相信你，但你要答应我，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你都绝对、绝对不能再抛下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好吗？”
爱莉希雅愿意这么想，可不代表梅比乌斯和维尔薇，还有其他的人会这么想。
尤其是某个现在还在量子之海里泡澡的凯文。
“所以，雨枫哥，咱也觉得蛇姐说的没啥毛病啊。”帕朵的声音打断了枫的思绪，“反正这些人，真要到崩坏蔓延，到了咱们在面对终焉之前的那个局面，他们之中觉醒不了圣痕，没有合格的崩坏能抗性的人，也还是会死不是吗？更何况，咱也不觉得雨枫哥你会有多在乎这些人哦？”
枫看向帕朵，笑了笑：“看来帕朵你在这些年里，也确实经历了不少啊。”
长生者最大的悲哀，就是他们会看着自己曾经认识的非长生者一次又一次地在他们面前离去，一百年，对于英桀们来说，不算很长，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他们的一生，也是因此，久而久之，他们也就逐渐和尘世相分离。
“咱一开始也就只是想好好地过个平静的日子而已……”帕朵撇了撇嘴说到，“但是，崩坏可从来不会管这些，现在的世界还算能保持平静，说到底也不过就是逆熵和天命在最前线顶住了而已。”
有人岁月静好，就有人负重前行。
“可是，帕朵，你说是这么说，嘴上是赞同梅比乌斯的，可最后为什么还选择了相信我呢？”枫微笑说到，“我可没说过让你从德丽莎那边搬救兵吧？”
“这不是咱相信雨枫哥你嘛。”帕朵斗篷下的尾巴轻轻摆动着，“毕竟雨枫哥你……总是能创造奇迹的不是吗？”
“可别这么抬高我啊，我可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枫说到，“我要是能创造奇迹，还会亼有现文明吗？”
帕朵耸了耸肩说到：“咱也没指望过那种奇迹，对于咱来说，咱还活着，雨枫哥你现在也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奇迹。”
“哈……谢谢你，帕朵。”
“话说，雨枫哥，你不会真的看好逆熵吧？”帕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到，“他们这个坚持使用泰坦这种低崩坏能转化效率的理念……”
帕朵的意思很简单，相对于天命由女武神组成的主力来说，由机甲构成主力的逆熵，放前文明那会儿，最后肯定是会被淘汰掉的，先不说机甲本身就很容易受到崩坏能侵蚀发生暴走，每次大崩坏发生的时候都有大量机甲暴走，成为人类的敌人，后面还有一个侵蚀之律者这种机甲克星中的克星，逆熵这种理念，到了后面不得彻底完蛋？
要是他们想要以开发程序来对抗侵蚀之律者的话，只能说，想得很好，别想了，金星文明可不就是将所有人的思想连接起来纳入数字系统？最后还不是被侵蚀之律者直接击溃。
逆熵这样依靠机甲作为主力，侵蚀之律者一来，他们的武装会在顷刻间崩溃，连组织起有效反击的时间恐怕都没有。
也是因此，帕朵很不看好逆熵。
“他们的理念……或许是有点天真。”枫抬眼，他要怎么说呢，逆熵坚持使用机甲作为主力的理念是天真没错，但人家逆熵有主角团在啊，理念天真而已，主角团站在逆熵那边才是真的定海神针。
啊不对，现在琪亚娜在自己这里，肯定是没机会去逆熵了，就算之后因为崩坏能侵蚀什么的身体出现了点问题，世界蛇科技不是比逆熵好得多？更何况，自己还在这呢，琪亚娜能有什么事？
至于芽衣么……
枫在心里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琪亚娜好像对芽衣的事情不是很上心的样子了？算了，正好这次芽衣也到天穹市了，看看琪亚娜碰见芽衣会又是个什么表情。
某处。
“你说什么？”琪亚娜看向身边的米娅，“芽衣……她们到天穹市来干什么？”
“应该是过来找您的。”米娅说到，“需要我们去把她们驱逐出去吗？”
琪亚娜垂眸，现在的天穹市可是危机四伏，芽衣她们过来找自己是个什么意思？要自己跟她们回去吗？
回得去吗？
现在的她，跟圣芙蕾雅的大家，还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第七十三章 海渊城之行
海渊城。
“布洛妮娅，你可算来了！我和莉莉娅知道你要来的消息可是在这里等了好久呢！”罗莎莉娅牵着妹妹莉莉娅的手向着抵达海渊城的布洛妮娅招了招手说到。
“笨蛋罗莎莉娅明明是兴奋地晚上睡不着，大半夜的一个人来这里先等。”莉莉娅无情地对自己的姐姐吐槽说到。
布洛妮娅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爱因斯坦和德丽莎的身上。
德丽莎则是看了一眼爱因斯坦，然后冲着布洛妮娅点了点头说到：“既然是你曾经的朋友，现在重新见面，叙叙旧也好，我和爱因斯坦博士现在去跟可可利亚会面，温蒂，你也跟着布洛妮娅吧。你们两个……多加小心。”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学园长放心，布洛妮娅会注意的。”
“喂喂喂，前面那个小孩子，什么叫曾经的朋友，我们和布洛妮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会是好朋友的！”罗莎莉娅对德丽莎的嘱咐非常不满，“还有这里可是可可利亚妈妈管理的海渊城，能有什么危险？”
德丽莎只是瞥了一眼罗莎莉娅，如果是以前的她被别人这么叫，肯定会生气地反驳上几句，但是现在……她已经没这个心情了。
可可利亚管理的海渊城能有什么危险？
可可利亚自己就是最大的那个危险。
在来到海渊城之前，德丽莎收到了一则不太妙的信息，那是一封来自阿波卡利斯家的求救信，就在不久前，可可利亚联合阿波卡利斯家突袭了旧天命总部科洛斯滕，阿波卡利斯家本想以此和奥托谈判，但是可可利亚直接引发了科洛斯滕大火，其中人员伤亡暂且未知，但阿波卡利斯家的的确确是被逼到了绝路。
很明显，奥托这次不打算对阿波卡利斯家留手了。
尽管自己对阿波卡利斯家没什么感情，也不是很喜欢这些总是干些投机倒把事情的家伙，但自己总归是阿波卡利斯的家主，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更别说，阿波卡利斯本应该算是可可利亚的盟友，但可可利亚却反手将他们背刺，这样一来，又要怎么来让自己去信任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呢？
在现在的德丽莎眼中，目前的海渊城中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于正在不断集结兵力的天命，而是可可利亚这个专坑自己人的家伙。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可可利亚孤儿院里的那些孤儿，却又一个两个地像眼前的这对双子一样袒护可可利亚。
她们是不知道可可利亚给她们惹来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如果爷爷奥托真的下定决心了要对海渊城动手，在沙尼亚特家全面介入的情况下，她们难道还能指望可可利亚能挡在她们面前？现在情况恶化成这个样子，德丽莎已经在内心把这次行动的目标变更为了优先把温蒂和布洛妮娅安全带回圣芙蕾雅，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除此之外，那两个孩子头上的角还有背后的尾巴……
德丽莎再次打量了一下罗莎莉娅和莉莉娅，却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布洛妮娅说到：“万事小心。”
说完，德丽莎便和爱因斯坦一同前去见可可利亚了。
“喂！”
看到对方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这么无视自己，还一副大人的模样，罗莎莉娅忍不住跳脚，半晌才叉着腰说到：“看在布洛妮娅的份上，我才不和你计较呢！”
布洛妮娅看着眼前和以前一样活泼的罗莎莉娅还有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不太活泼的莉莉娅，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在她离开可可利亚身边去长空市执行任务前，她都没能再一次看到这对姐妹从急救舱中睁开眼睛。
玛利亚突袭孤儿院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留下任何的活口，所有的攻击都是奔着歼灭在场的逆熵人员去的，当时可可利亚用尽了办法最后也就是只能将两人的生命维持住。
“罗莎莉娅、莉莉娅……你们……”布洛妮娅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到，“你们的伤，真的好了吗？”
“哼哼……”罗莎莉娅好像就在期待着布洛妮娅这么问一般，有些骄傲地挺起了胸说到，“在布洛妮娅你去执行任务之后，可可利亚妈妈就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给我还有莉莉娅做了手术！”
“手术？”布洛妮娅和温蒂对视了一眼，她们此刻都是同样的想法，这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手术，这对双子头上的角还有背后的尾巴，都说明了这场手术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与其说是手术，或许，实验更为合适？
“好像是叫什么融合什么手术来着……”罗莎莉娅一副很认真地在思考的模样说到，“总之是个很厉害的手术啦，现在的伏特加姐妹可是今非昔比，就算那什么玛利亚再过来，也只能被我和莉莉娅打得落荒而逃！”
“……那你可未免太小瞧天命的S级女武神了，而且玛利亚最少都有十年以上的战斗经验了。”温蒂忍不住泼了盆冷水，玛利亚是什么级别的战斗力她还不清楚？别说是玛利亚是沙尼亚特家的女武神，比别人家的女武神都是在更亜小的年纪就已经踏上了战场，就是丽塔这种平民中脱颖而出的女武神，要想拿下面前的这对双子都堪称是易如反掌。
另外，别的不说，温蒂从看到罗莎莉娅和莉莉娅开始就在观察她们了，对方身上的角和尾巴都具备着明显的崩坏兽特征，不管可可利亚是对她们做了什么样的实验，在有着崩坏克星的沙尼亚特圣血的玛利亚面前，这俩姐妹跟上去送菜没什么区别。
虽然跟对方不是很熟，但既然是布洛妮娅的朋友，她觉得自己还是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的，因为玛利亚是真的来到了海渊城战场，目前担任天命进攻海渊城的指挥官，她是真担心这俩姐妹会一个脑袋发热就冲过去跟玛利亚硬拼。
为什么爱因斯坦博士会想尽办法也要让德丽莎学园长带着自己和布洛妮娅来到海渊城？不就是因为在爱因斯坦博士的计算中，只有德丽莎学园长能正面对抗由玛利亚统帅的沙尼亚特军阵。
至于自己……理论上自己的目标应该是同为律者的安洁莉娅没错，但她还是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太为难自己了。
听到温蒂的话，罗莎莉娅很不开心地撇了撇嘴说到：“布洛妮娅的新朋友明明看起来跟希儿长得很像，但是怎么也跟刚刚的那个小孩子一样一副说教的语气啊。”
温蒂：“……”
她……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语气有这么不好吗？
布洛妮娅看出了温蒂的为难，出声解释到：“温蒂，不用在意，罗莎莉娅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我才没有说说而已呢！”罗莎莉娅气鼓鼓地说到，“那个玛利亚是我们必须打倒的坏人，我们要为其他的孤儿院的孩子报仇！”
“笨蛋罗莎莉娅，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莉莉娅说到，“莉莉娅认为布洛妮娅姐姐说得对，那个玛利亚·沙尼亚特很强，只靠我们肯定打不过她的。”
“那现在布洛妮娅不也来了吗？还有这个和希儿长得很像的温蒂，我们几个再加上杏那家伙，肯定不会输给那个坏女人的！”罗莎莉娅还是有些不服气。
看到罗莎莉娅这副模样，布洛妮娅不由得出声到：“对了，罗莎莉娅，莉莉娅，孤儿院的其他人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刚才还很活跃的罗莎莉娅忽然变得有些消沉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大家的话……有些人已经走了。”
布洛妮娅沉默。
温蒂看了一眼布洛妮娅，又看了一眼罗莎莉娅和莉莉娅，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她和德丽莎还有爱因斯坦的看法是一样的，那就是能不和沙尼亚特家起冲突就不和沙尼亚特家起冲突，她可是被那位路西法·沙尼亚特亲自“教育”过的，还在天命之战中亲眼见证了路西法的力量，让她去跟沙尼亚特家面对面真刀真枪地死拼到底……
她可不敢，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又看得出来，这些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跟那个可可利亚一样，跟沙尼亚特家有着化不开的仇恨，他们原谅不了沙尼亚特，而沙尼亚特更不屑于需要他们的原谅，对于沙尼亚特来说，这些孩子们眼中的仇恨不值一提，挡路了就直接铲掉。
事情好复杂，人生好复杂……
还好自己不是站在德丽莎那个位置，自己只要听从指令就好，不太需要考虑那么多。
温蒂是这么想的，布洛妮娅也自然是这样想的，虽然她和罗莎莉娅等人感同身受，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沙尼亚特这群疯子能疯到什么地步，玛利亚暂且不说，根据逆熵的资料，天命之战时，路德维希·沙尼亚特可是正面硬接了齐格飞的天火出鞘。
更别说还有一个态度不明但至少目前应该是中立的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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