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像他们那样的想法，曾经的自己也同样有过，然后……
“枫，这一次我们已经知道了在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已经经历了一遍，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崩坏！”
记忆中的旧友对此不置可否。
凯文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出口，就让他在这之后，好好地看一看，这现文明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模样吧，看看如今的现文明是不是仍旧在依靠着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的牺牲来守护他们那过于天真的理想。
他又想到了之前他通过卡斯兰娜圣痕所接触到的曾经被乐土里的枫提到过的那个名为齐格飞的卡斯兰娜，那家伙还算有潜力，而且老婆还是当代最强沙尼亚特，就是不知道乐土的枫说的那家伙脑子一热就会闯祸是闯的什么祸。
他从量子之海通往本征世界的门扉中踏出，就看到了眼前有个正飘在空中的白毛在和一个地上的矮白毛对峙。
等等，那个飘在空中的白毛……
“哟，好久不见啊，凯文。”白发的女孩将目光从地上的那位身上移开，看向了刚从量子之海里出来的凯文，似乎是相当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凯文·卡斯兰娜？！”
站在地上刚刚还在与路西法“对峙”的德丽莎也将目光移向了那位从海渊之眼中现身的传说中卡斯兰娜家的先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刚从量子之海中出现的凯文似乎不是很友善的样子，以他为中心散发出来的超低温度即使是尚且距离他有较远位置的自己都感受得到寒意。
难道传说里他跟路西法之间的挚友关系是假的？
可先前路西法又声称自己是过来接过去的友人的……
传说中救世的英雄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以琪亚娜的面貌出现的路西法，他手一挥，一柄黑色的骑士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崩坏能在剑身上凝结出大剑的模样，漆黑的火焰随之燃烧，与之相对的是，暴风雪在周围吹拂，冰霜开始在地面蔓延。
这俩人真的是挚友吗？德丽莎怎么觉得凯文像是很认真地想要杀了眼前的路西法啊？
某个在暗处观察的天命主教看着凯文手里的那把大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那就是时序之键中的【过去】吗？那把能够将卡莲从过去带回来的神之键……看起来，也具有相当的破坏能力呢。
对于三把时序之键的权柄，即使是奥托也并不完全了解，虚空万藏之中对此也是语焉不详，他自己追寻了五百年，虽然也曾拜谒过乐土，却始终未能得见【现在】的真容，而这把【过去】，确实是他真正看到的第一把时序之键。
本来是想在凯文从海渊之眼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拜谒凯文以示尊敬，不过眼下逆熵的残余部队也都集结在了这里准备撤离，而且路西法也亲自抵达了海渊之眼迎接凯文，自己这个时候要是跳出来那就太不识时务了。
他可不会像可可利亚那样，就算是变成了崩坏兽，都能愚蠢到在路西法出现的时候试图扑过去撕咬路西法。
路西法不会在意可可利亚之前的种种小动作，不代表祂会对可可利亚的冒犯置之不理，虽然祂多半也没把那只扑过去想攻击祂的那只崩坏兽当回事，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随便用亚空之矛将其钉死在了地面上。
这里就连奥托都不得不稍微“称赞”可可利亚一声，因为自己注射的崩坏兽因子具有极强的生存能力，所以可可利亚在被路西法随手插下第一根亚空之矛的时候还没死透，还在挣扎着想扑向路西法，于是终于如她所愿引来了路西法的注意，在被瞥了一眼后，接着就被好几根亚空之矛插到了死的不能再死。
同时还得赞扬一下那对双子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正常崩坏兽对路西法的本能恐惧，退缩在后没有上前，不然的话，她们大抵也是会被路西法当做无名的碍事崩坏兽随手用亚空之矛钉死。
“真是让你们捡了一条命呢……”奥托低声似乎是有些遗憾地说到，虽然他还有办法继续增幅双子的狂化状态，但那种小动作根本不可能瞒得过路西法的眼睛，这种会被别人明眼看出的小动作，奥托才不会去干。
他在此之前唯一的小动作，大概就是让天命暂时停止了对海渊城的进一步进攻，给逆熵留足了撤离的时间，当然这不是奥托的本意，奥托只是不想让路西法和凯文的这场会面变得过于喧闹。
就算之后因为一些意外什么的变得喧闹，那也必须跟自己和天命没有关系，都是逆熵的错。
毕竟自己都下令暂时休战了嘛，逆熵不开眼那就是逆熵自己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大概会是这么个情况啦……”路西法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凯文，要不你先通过自己手里的【过去】确认一下我是谁？”
凯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大剑，又看了一眼面前有着跟那过去的仇敌一模一样面孔的女孩，沉默了一下之后，自他周围刮起的暴风雪顷刻间便停止了，手里的大剑也变回了骑士剑的模样。
凯文的目光接着落在了在一旁角落里，似乎是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感到惊恐的帕朵，以及一个他不认识的白色高马尾女孩，他又瞥了一眼在海渊之眼面前那些正准备撤离的逆熵机甲部队，稍微皱了皱眉，但旋即他便不再多做关心，而是看向偞路西法，说到：“你的模样变化确实很大……为什么会是这副面貌？”
他想过自己跟枫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但真没想过五万年之后看到的枫连性别都改了，性别改了也就算了，这脸不一看就是……
凯文自认为自己不会认错，虽然这副脸庞现在还稍显稚嫩，但她的模样是他在【过去】制造的世界泡中无数次再演，无数次想要杀死的最后的敌人。
毁灭了前文明的……人类的绝对大敌，终焉之律者。
“说来话长，毕竟这也不是我的躯体。”枫从空中下落到凯文面前，耸了耸肩，“刚才你可是把那些人给吓坏了。”
凯文闻言也懒得多看枫身后远处的逆熵部队一眼，只是说：“你的看法是？”
枫回头看了一眼仍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的德丽莎等人，说到：“理想是好的，但终究没有经历过我们所经历的残酷——对了，科斯魔和seele呢？以及，关于seele……你确定吗？”
凯文点了点头，接着侧过了身，在二人的面前，逆熵失踪已久的盟主瓦尔特·杨、布洛妮娅还有希儿先后出现。
瓦尔特刚一走出海渊之眼，便感受到了来自路西法和凯文的冷漠注视，瓦尔特瞬间绷紧了神经冷汗都下来了，这俩一个是在圣芙蕾雅时期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感受其宛若神明，另一个则是量子之海中他所遇见的最深不可测的存在。
不过他们的目光都没在瓦尔特的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落在了随后出来的布洛妮娅和希儿身上。
见到路西法和凯文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和希儿，尤其是希儿的身上，布洛妮娅立刻往前站了一步，想要将希儿护在身后，却没有看到希儿在看到路西法的容貌时，那一刹蓝色眼瞳中的惊异，红色的光芒带着冷光在她的眼瞳中一闪而过。
希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动，直到她的目光从路西法的身上转移到了凯文的身上，然后再回到路西法的身上后，她才平静了下来。
而挡在希儿面前的布洛妮娅所做出的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尽管她知道现在的希儿可能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在量子之海中的时候，就是希儿一点点地引导自己突破凯文设下的幻境，在面对凯文的时候，希儿也能毫不畏惧地直面来自凯文的压迫感选择同归于尽。
离开量子之海的时候也是一样，科斯魔前辈帮他们挡下了绝大部分席卷而来的浪潮，但残留的余波仍旧震荡了返回现实的道路，在自己被浪潮卷落的时候，本应该被凯文带走的希儿再次出现，将她从浪潮中救起。
现在的希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会躲起来偷偷哭泣的女孩了。
但布洛妮娅所做的这些都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当初她没办法保护身后的女孩，到了现在，哪怕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即使对防是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的先祖，凯文和路西法，即使这一次自己是肉眼可见的毫无胜算，她也要尽自己全力去保护希儿。
站在德丽莎身边的温蒂看着布洛妮娅身后的希儿，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就是一直听布洛妮娅说的希儿吗？好像……可能……大概……自己真的跟这位希儿有那么一点像？
在瓦尔特三人从海渊之眼出来之后没多久，科斯魔也从量子之海中出来了。
看到科斯魔出来，路西法也没过多废话，只说到：“既然人都出来了，那也是时候该走了。”
布洛妮娅一愣，路西法说这句话的时候，祂的目光不只是落在了科斯魔的身上，还有自己身后的希儿？！
真是见了鬼了，路西法怎么会关注到希儿身上的？关注希儿要把希儿带走的不是凯文吗？
而也在这时，被布洛妮娅护在身后的希儿走了出来，她看向路西法的眼中仍旧带着些许疑惑，但还是有些尝试性地问到：“我可以……先和布洛妮娅姐姐她们好好告个别吗？”
她才刚回到本征世界，还没去看以前孤儿院的那些小伙伴呢，就这样离开感觉有点太匆忙了。
“可以，不过，你的时间可能也不会很多，因为逆熵马上就要从这里撤离了。”路西法的语气罕见地变得没有那么冷漠了起来，这让布洛妮娅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琪亚娜在这个时候上号了，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路西法的语气从来都跟凯文一样冷漠、高高在上，说话也是莫得商量，她想不到路西法也会这样说话。
而一边的瓦尔特则是从路西法的话中提炼出了自己关心的地方，逆熵要从海渊城撤退了？可海渊城不是逆熵的一座重要的据点吗？在自己身处量子之海的这一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瓦尔特有些疑惑的目光落在了爱因斯坦的身上，爱因斯坦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能坚持到现在，也就是为了等瓦尔特出来了，瓦尔特一出来，海渊城也不是很必要继续守下去了。
她也看得出来，是奥托下令了天命那边暂停进攻，但这不等于逆熵可以留在海渊城或者组织反打，要不是路西法在这里，爱因斯坦毫不怀疑逆熵即便撤离了也会在天命的追击下损失惨重，并且一些研究资料也会根本来不及带走。
更何况，就算瓦尔特加入了战场，德丽莎那边也没有理由继续协助逆熵，温蒂也受伤了不能再和安洁莉娅战斗，最后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如果这位小姐想要和自己以前的老朋友们多叙一会儿的旧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奥托非常是时候的在爱因斯坦震惊的目光中慢步从角落里走出，“天命已经暂时停止了对海渊城的攻势，为逆熵留下了充足的撤离时间，只要这位小姐愿意，多出几天来给你叙旧也不是什么问题。”
路西法双手抱胸，目光略带深意的在奥托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移开。
凯文则是多看了奥托一眼，然后看向路西法：“天命的现任主教？”
“一个非常懂得利用自己周围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去达成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家伙。”路西法的语气回归原来那毫无起伏的冷淡。
第八十八章 “溺爱”与傲慢
“原来是这样吗……”听完了爱因斯坦的讲述，瓦尔特有些头疼地扶额说到，“看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真的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啊……无论是沙尼亚特还是路西法……”
爱因斯坦垂眸说到：“我们应该庆幸路西法并没有直接介入天命和逆熵之间争斗的想法。”
瓦尔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到：“或许，路西法就和凯文一样，有着他自己的打算，祂和凯文是旧日的战友，对于对抗崩坏方面的一些的想法，他们有很大概率会是同一看法。不过，提及路西法和凯文所带来的一些问题，在这方面，逆熵的确相较于天命落入了下乘。”
“……是啊。”爱因斯坦有些无奈地承认到。
无论是在复活路西法的过程中，奥托起到了推动和协助的作用，还是现如今凯文的回归，奥托主动暂停了天命对海渊城的进攻，基本上就是接下来只要奥托不太过分，路西法和凯文都不会对奥托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反应。
毕竟，奥托真的是占据了绝对的情报优势，依靠沙尼亚特家族的支持，了解到了当年的详情，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实现对那些旧日英雄们雷区的完美规避。
按照瓦尔特的说法，凯文并不在意对抗崩坏的过程中会出现多少牺牲，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将崩坏彻底驱逐出这个世界，为此他可以践踏任俞何人的理想。
路西法也是同理，数千年来，按照沙尼亚特家所认定的那样，路西法从未吝惜将祂的力量借于沙尼亚特家的子嗣以此来对抗崩坏，只是其后果都毫无疑问是死亡。
这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在对抗崩坏这方面，根本不会在乎奥托的以往所做过的那些肮脏行径，只要奥托不碍着他们的事，他们全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反观逆熵么……
虽然不好判断路西法对逆熵是什么态度，但逆熵和沙尼亚特之间关系不好是事实，路西法作为沙尼亚特的先祖，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都很难说。
除此之外，在齐格飞的事情上的处理，凯文会对齐格飞有一个什么样的评价也很难说。
爱因斯坦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把这段时间的一些郁闷都吐出来了一样，说到：“想点好的吧，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至少可可利亚现如今基本上确实可以认定为已经死亡了，没有了可可利亚，并且在你已经回来了的情况下，逆熵内部的局势会好转很多。再怎么说，当年更困难的情况我们也都经历过了。”
“关于可可利亚……”瓦尔特想起了另外的那对双子，“爱茵，你确定那个……”
“约阿希姆，不用说下去了。”爱因斯坦沉声说到，“那只是一只被奥托放进来破坏的崩坏兽而已，就是因为它杀死了可可利亚，让奥托找到了机会催化了罗莎莉娅和莉莉娅体内的崩坏兽因子，从而令她们也陷入了狂暴变成了崩坏兽……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说着，爱因斯坦停顿了一下，像是强调一般说到：“没有其他的可能。”
瓦尔特沉默了。
他很清楚爱因斯坦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的，他怀疑那只被路西法随手用亚空之矛处死的崩坏兽就是可可利亚，但是爱因斯坦毫不犹豫地在他说出来之前就否定了他，意思也很明显。
都是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们。
可可利亚最终的下场只能说是她自己活该，但孩子们是无辜的。
根据唯一的目击者杏的说法，罗莎莉娅和莉莉娅在崩落之后疯狂的在撕咬那只崩坏兽，介于那只崩坏兽强大的再生能力，才始终未能得见胜负，而且，杏本人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如果让她们知道那只崩坏兽其实是可可利亚的话……
“那两个孩子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瓦尔特开口到。
“托路西法的福，或者说……应该感谢希儿能够请求路西法出手帮助，她们的身体目前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大碍。”爱因斯坦回答到，“而有关当时事情详细的经过，她们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是那位帮助可可利亚对她们做完了手术的那个医生让她们去帮助可可利亚的。”
“而那个医生，实际上就是已经潜伏到海渊城了的奥托。”瓦尔特皱眉说到，“关于这个，我基本上都可以确定，在对于那些先行者们的事情上，奥托比我们了解的实在太多了。甚至，他或许可能和一位先行者存在合作关系。而我们，却始终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之前那场实验，自己坠入了量子之海，在量子之海中与凯文对抗的同时也看到了凯文的部分记忆，自己恐怕也不会想到现文明直到现在也依旧存在着一批名为先行者的存在，他们都将自己的存在掩盖的太好了。
以此为基础，再结合奥托的诸多动作来看，奥托对那些先行者可谓是相当了解，也是因此不难推导出他很大概率和其中的一位或者几位先行者存在合作关系。
毕竟，天命本身就是先行者们的后裔为了组织现文明的人类团结起来对抗崩坏而建立的，尤其是沙尼亚特和卡斯兰娜这两个有着先行者直系血脉的家族，与天命相比，前身为天命北美支部的逆熵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
另一边。
德丽莎和芽衣等人那边联络完，了解了在天穹市发生的种种事项，想到之前她在撤离到海渊之眼时，和路西法之间所发生的对话，她不由得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不管你究竟是谁，就算你是路西法·沙尼亚特……我也要把琪亚娜救回来！”
当时海渊之眼即将开启，使用琪亚娜的身体悬浮在空中的路西法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意味地说到：“……所以，你准备拿着犹大站多久？”
德丽莎：“……”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她自始至终都没办法对那家伙有敌意啊！而且犹大好像也不听指令了……
现在想到那时候的场景，想到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德丽莎只想现场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
而在德丽莎身边听完了芽衣她们那边的讲述的温蒂，也沉默了好一会儿，看向德丽莎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起来，如果路西法并没有要强占琪亚娜身体的想法，并且有意培养琪亚娜，那么德丽莎先前的言论绝对算得上是对路西法的冒犯
但路西法在那会儿的语气很不一样，看上去祂压根就不介意德丽莎的冒犯，反而还饶有兴趣地调侃了一句德丽莎。
相同待遇的还有希儿，在逆熵所有人都对处于崩坏兽形态下并且还难以制服的伏特加姐妹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希儿提出了她可以去找路西法帮忙，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希儿是不是疯了，居然觉得路西法会帮忙。
结果……
结果路西法居然真的来帮忙了。
说路西法温和吧，要不是希儿，祂对伏特加姐妹理都不理，多看一眼都会嫌费事，说路西法冷漠吧，祂偏偏又对学园长还有希儿有些过于纵容。
温蒂对此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咋回事呢？
正当温蒂脑子里在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德丽莎也开始考虑起姬子和她所转述的路西法的目的来，路西法曾经反问姬子“这是你们的时代还是我的时代？”，这句话德丽莎并没有什么异议，甚至她对于琪亚娜最后选择了要向路西法证明自己有能力背负起这个时代的未来而感到欣慰……以及辛酸。
不就是因为处于这个时代，身为琪亚娜的长辈的他们，什么都不能为琪亚娜做到，才会让琪亚娜不得不去背负起这些来么？
同时，德丽莎也在反思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对路西法的意见会这么大，现在她想明白了，那本身就是她对自己总是只能看着别人牺牲而无能为力的迁怒，她责怪塞西莉亚因为接受了路西法的力量而牺牲，又怎么不是在因为自己起不到作用，只能看着塞西莉亚向路西法寻求帮助而感到自责与愤怒呢？
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
她不满塞西莉亚被家族的使命与责任所束缚，但若没有沙尼亚特家和卡斯兰娜家的坚持，人类又会因此增添出多少的伤亡？
她不知道吗？她知道，但她刻意忽视了这些。
又或者说，她是觉得，沙尼亚特和卡斯兰娜把人类保护的太好了，就像是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为孩子挡去了所有的风雨，可孩子终究要长大，那些风雨他们终究要面对。
创办圣芙蕾雅，其根本原因，除了对爷爷奥托于第二次大崩坏期间的那些小动作的反感以外，或许还有自己为了完成自己挚友那有些过于博爱的理想，以及自己对现实的一种逃避。
塞西莉亚希望能够有那么一天，女武神可以不再因为去执行那些机械的命令而像是棋子一样被消耗，当时德丽莎就反问过塞西莉亚：“要是没有那些女武神的牺牲，人类面对崩坏时又该怎么办呢？”
塞西莉亚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轻柔地回答说：“沙尼亚特的责任不就在里么？”
德丽莎是发自内心地真切地想要塞西莉亚哪怕是偶尔能够想一想她自己也好，为她自己多考虑一点，自私一点，而不总是先爱他人再爱自己。
现在么……自从知道比安卡那孩子就是真正的琪亚娜之后，再看一看她过去的种种经历和战绩，那种执著于一个人扛起所有代价的性格，真的堪称和塞西莉亚一模一样，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呃……可能是因为两人在这方面性格的相似，总让自己容易想到已经逝去的挚友，所以她一方面是真的怕被比安卡唠叨，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因为看到比安卡而想起塞西莉亚。
“那么，德丽莎，换做是你，在命运的扳机扣动前，在牺牲你自己和牺牲其他人之间，你又会选择哪边呢？”
恍惚间，德丽莎又想起了塞西莉亚以前问过自己的一个问题，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答说她会牺牲她自己，塞西莉亚笑得温和：“你看，你这不是和我一样吗？我不想其他人牺牲，他们处理不了，而我却可以去处理这一切，那么我又为什么要选择逃避呢？”
真是……一种温柔的傲慢啊。
沙尼亚特全家真的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傲慢，真不知道是从谁那一辈开始遗传下来的，感觉这个家族就像是出现在历史里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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