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她原本是为了守护琪亚娜加入才世界蛇，她想要告诉琪亚娜一味地只靠自己独自去战斗是没有意义的，那样的话琪亚娜早晚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走向毁灭。”爱莉希雅若有所思地说到，“所以她才需要成为雷之律者，和琪亚娜战斗打醒琪亚娜……加入世界蛇的原本目的，我想想你那个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
爱莉希雅想了一会儿，然后用着故作严肃的语气说到：“我将坠入黑暗，换你回到光明。”
“啧。”千劫有些不耐烦地把头撇开，“就她吗？现在的她可是连琪亚娜一只手都打不过，算了，我也没心情在这里听你们说这些，你们不是说那个律者之前是打醒了琪亚娜吗？我看她现在就很需要打醒一下。”
爱莉希雅虚着眼看着千劫说到：“千劫，男孩子不能太暴力哦？”
千劫：“……”
枫将目光移向天花板，也就只有爱莉希雅可以这么跟千劫说话了，其他的要么是打得过千劫不会这么说话，要么是打不过千劫的会被千劫打。
“注意一点分寸，不要用全力就是了。”枫开口到，“虽然暴力并不是什么好的手段，但是在言语无效的情况下，这是最直接的道理。”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千劫说完就离开了。
爱莉希雅看向枫：“枫，你也不至于……”
“在乐土里面，我和你曾经定下的约定你觉得她会在什么时候知道呢？”枫看向爱莉希雅，“她要是问你有关这些的事情你要怎么办呢？”
爱莉希雅闻言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芽衣……应该不会这么直白地来问我吧？”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或许她就只是觉得她和琪亚娜相差的只有眼界高低和所知之事多少的区别，她是为了追赶琪亚娜才来到的乐土，那么……”枫垂眸，“在她眼里，比起试炼，她更在乎的是答案。”
“说到这个，我们之前的话题还没聊完呢。”爱莉希雅说到，“我想我可能理解了芽衣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原本的她比琪亚娜要强，走在了琪亚娜的前面，所以对于乐土中的答案，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急迫的想要了解的需求，但是现在的她……琪亚娜已经走得太远太远，让她没有任何办法去接近琪亚娜、去和琪亚娜同行，于是，她就难免会变得急迫起来。”
“所以，之前是她打醒了琪亚娜，现在的她也很需要有个人来打醒她。”枫淡淡地说到，“起码现在千劫还算是好的，什么时候她招惹到了梅比乌斯、维尔薇甚至格蕾修那里，问题才是最大的。”
梅比乌斯和维尔薇两个人危险是因为本来她们俩的试炼程序就有问题，格蕾修的话……主要是因为娅丝塔罗忒经常会出现在格蕾修的领域那边，芽衣一旦找格蕾修的时候碰上娅丝塔罗忒在那里，事情就会变得很大条。
娅丝塔罗忒的试炼毫无疑问是除了莉莉丝以外堕天使当中最危险的试炼，因为她的试炼和她的特殊能力一样，是近乎无条件地创造出来访者内心最渴望的世界的幻觉。
莉莉丝的试炼没什么好说的，她压根没打算准备正常试炼，或者说，她的试炼其实都是奔着在往世乐土的规则内杀死来访者去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她的试炼是绝对不对外开放的。
反正，在往世乐土记载的通过了娅丝塔罗忒试炼的来访者寥寥无几，奥托那家伙的通关速度是通关者里面最快的，和他同时期的埃莉诺虽然通过了，但是稽留的时间却挺长的。
早就意识到了那是幻境，也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却还是在里面停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下定决心离开。
那会儿莉莉丝还拿这个去调侃爱莉希雅挺久，毕竟埃莉诺是【白花】一侧的，属于梅薇丝也就是自己女儿创造的那一支，结果是单相思，爱莉希雅想了半天也只能顺便再把枫也一起拉下水。
爱莉希雅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白花】一侧应该算自己和枫这边的，结果埃莉诺拿的剧本就跟莉莉丝拿的剧本一样，莉莉丝听了非常干脆地表示这剧本让她来，她都没打过那么富裕的仗，拿着比她好的剧本，打出和爱莉希雅一样的操作。
一看就是爱莉希雅这边的。
于是这句话又捅了爱莉希雅一刀，莉莉丝攻略枫的过程堪称地狱开局，结果莉莉丝最后愣是打赢了，于是她看谁都像在打顺风局，因为那对她来说确实就是顺风局……
除了埃莉诺以外，在她之前还有一个兰丝洛忒更是极品，带着苏的任务去卧底，结果任务到了一半把人家亚瑟的王后给拐了，最后离世的时候都是选择到往世乐土里来找娅丝塔罗忒，实现自己和桂妮薇儿再见的愿望，在梦里去世。
最重要的是……兰丝洛忒是数千年来最顶尖最优秀的那一批沙尼亚特，老师还是苏，结果整了这么一出出来。
“果然【白花】的沙尼亚特感情丰富，人才辈出。”莉莉丝时不时就拿这些来调侃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憋屈啊，这种关于后代的问题她是真的一点反驳的点都找不到，她想找点【黑渊】那边的料出来吧，结果找了半天发现【黑渊】那边个个跟枫似的，突出一个感情稀薄只管任务，感情之事全听组织安排。
不是，你们身上有关莉莉丝的特征去哪了？
最后爱莉希雅只能郁闷地把原因归结在是莉莉姆创建【黑渊】的时候，继承了莉莉丝的冷血的莉莉姆很干脆地就只是把【黑渊】的沙尼亚特当做工具，所以刻意令【黑渊】的感情稀薄。
于是就直接导致了往世乐土里有关沙尼亚特的乐子大部分都来自于“人才辈出”的【白花】。
不过，虽然调侃归调侃，就是因为【黑渊】大部分情况下都只管执行，所以在埃莉诺之前，沙尼亚特的领导者一直都是【白花】。
埃莉诺之后嘛……就是奥托正式开始接手【黑渊】，顺便还把【白花】一起管了，也是在那之后，【白花】的沙尼亚特也不再入往世乐土了。
至少莉莉丝是拿不出【白花】的乐子来调侃爱莉希雅了。
总而言之，就是因为娅丝塔罗忒经常会去找格蕾修，格蕾修也有概率会主动约娅丝塔罗忒出来，所以格蕾修的试炼也就此变得相当危险。
加上本来英桀们也没打算让格蕾修单独主导一个试炼，所以一般情况下，格蕾修的试炼也是不对外开放，来访者是几乎见不到格蕾修的。
但就凭芽衣现在在乐土里到处跑的状态，她早晚会去找格蕾修，碰上娅丝塔罗忒那可就乐子大了。
乐土之外。
“所以，苏，你也找不到华的踪迹吗？”枫看着苏说到。
华失踪了，本来枫是想联络华帮自己查一点事情的，结果发现华不知道去了哪里，太虚山那边也没有她的踪迹，就只能来找苏了。
结果一问苏，苏还以为华是帮自己办事去了。
苏睁开眼睛，神色严肃地说到：“不，对方的动作非常隐秘，遮蔽了千界一乘的观测。”
虽然千界一乘是被苏随便找了个理由扔给了奥托去玩，但只要苏愿意，他随时可以调用千界一乘的观测功能。
只是现在，他却是找不到华的踪迹，原本在华身上留下的信标防止意外也被某种力量阻断。
这种力量，似乎是……
“圣痕……华的失踪多半与圣痕力量有关。”苏皱眉说到，“只是，圣痕力量也应该困不住华才对，除非是凯文动手。”
“华有羽渡尘在手上，凯文要想防止信息被传递出来，就只能速战速决。”枫思考到，“但是，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使用【过去】的力量，可我不应该没察觉才对……”
他之前就是为了考虑到对凯文的监视作用，所以也就没回收【过去】，而是让凯文继续拿着。
也就是说，凯文的那位协作者……难道是希儿？梅比乌斯和维尔薇说不定也有办法能够做到，毕竟圣痕计划她们都有研究，而希儿和梅比乌斯似乎又有合作。
忽然间，苏的神色一变，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地看向枫说到：“我好像……找到华了。”
“她在哪里？”
“她正在拆天命空港。”
“？”
珊瑚岛。
“什么？天命空港遭到不明人士袭击，主教下落不明？”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能为力
“果然是你……”
“抱歉啦，华，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察觉到异样，还借助了齐格飞进入了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但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计划的一角，还是得稍微委屈你一会儿了呢?”
“……爱莉希雅，就算你把我困在沙尼亚特的圣痕空间当中，你又觉得你能瞒住枫多久？他早晚会发现的。”
“是啊，他早晚会发现的……但是，只要在他发现之前执行，不就可以了吗？”
“凯文的圣痕计划远远没有到可以大规模执行的时间吧？”
“我也没说我赞同凯文的计划啊，圣痕计划是最差的计划，毫无疑问，在这一点上我和枫的意见是一样的，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和凯文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
“好啦，华，放宽心好好地睡上一觉吧，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唔……”
“我只想……能够在这一次，留下他，仅此而已……”
……
海量的记忆涌入了她的梦中。
那些记忆真的太久远了，从前文明的无可奈何，到现文明的背叛与内战……
她记起了两次与曾经悉心教导自己关心自己的队长的诀别，记起了她在重来一次时想要挽救那位曾经的队长却在最后发生了出乎预料的状况，导致一切功亏一篑。
枫向她表示了歉意，她却知道，那并不是枫的错，枫尽力去做了，可自己却始终都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
她又记起了在那最后的战场上，她被委以重任，想要将两位始源留下，可她最后还是没能帮助枫留住她们，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她们再一次消失，然后，他以自己消失为代价，将其中一位始源换了回来。
哈……前文明……
我们都以为，重来一次就可以改变未来，重来一次就可以改变发生过的悲剧，但最后的结果无声地宣告着我们的失败与无能为力。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堕天使终究是踏上了他曾经踏过的道路，行向重复的终末，神的女儿再一次做出了牺牲的抉择，为人类留下希望的种子。
她……自始至终都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在晨曦的火光熄灭之后，她目睹了幸存者们的勾心斗角，试图将堕天使从人类的历史中抹去，她无能为力，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终焉的陨星落下之前，她又目睹了幸存者们的仓皇谄媚，他们将最后的军人定罪，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说要为堕天使歌功颂德，她看着他们的丑态，看着军人被押入至深，她仍旧无能为力，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在审判的钟声敲响之时，他们进入沉眠，在黑暗中等待着下一次黎明的到来，等待文明的复苏，她对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迷茫。
哈……无能为力……
无论是第一世，还是重来一次，自己一直都不过只是在随波逐流，不知该做些什么，仿佛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但是……自己却连一个命令都执行不好，只能无能为力。
在现文明，她接受了火种计划的职责，成为了神州的执行者，数千年如一日地守望着这片前文明时的故土。
可是……自己最后却还是连丹朱苍玄这一对一直协助自己的姐妹都没保护好，被北方的崩坏兽拖住，待到她赶回时，海上早已没了她们的身影，只有她们留下的遗言。
无能为力啊，即便到了现文明也还是无能为力。
甚至，除了无能为力，还有令她痛心的背叛。
“师父，若你当年能有此温情，我们何必如此……”
哈，明明是你将他们从必死的环境救出，带回太虚山抚养，教授他们太虚剑神，期望他们能够借此护佑神州一方生灵。
但在最后，自己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被米德拉什三言两语便轻松挑起的背叛，是七徒决然的杀意。
甚至，在知晓自己“复活”的消息之后，他们想到的并非认错，而是走动起来相互联合想要将自己杀死第二次。
可笑，可恨。
“华姐姐，我没有说谎。”
究竟是什么时候，曾经那个只会躲在画室画画的小孩子长大了呢？她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在骗取了自己的信任之后，反手在天命之战中给了自己一记背刺。
不对，格蕾修并没有伤害自己，她只是走了一条枫所认可的路，将枫带了回来，也没有让琪亚娜就此消失。
可她说到底也还是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不是吗？
是吗？不是吗？
哈，有意义吗？枫回来了，琪亚娜也没有消失，那不就是了吗？
是啊，枫回来了，可是即使他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即使是爱莉希雅也决定了要【背叛】他。
能帮他的只有【我】，现在只有【我】发现了他们的谋划，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枫。
而不是继续在这里，无能为力。
是的，爱莉希雅不可能困住【我】的，只要【我】在此刻睁开眼睛。
醒来之后要怎么从这里逃离呢？这里是沙尼亚特的圣痕空间，想要从这里逃离并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我】不是在很多人那里留下了羽渡尘的羽毛吗？随便挑一片就能出去了，有什么难的？
……
圣痕空间震动了起来，两个女孩站在一地破碎的冰晶前，原本被困在冰晶中的人已经不知去向，看起来，似乎是从内部被那个人直接给打碎的。
“姐姐……这究竟是……”
“结果很明显咯，她从这里逃了出去，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从圣痕空间里逃了出去。”
梅薇丝沉默了一下，她手中出现了一片羽毛，并看向自己的姐姐说到：“但是，华姐姐的意识不是在她想要用羽渡尘的第零额定功率强行逃出去的时候，被妈妈转移到了羽渡尘的这一片羽毛里了吗？”
那那个逃出去的华姐姐是谁？
莉莉姆从妹妹的手里拿过了羽渡尘，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其中寄存的意识之后，也是有些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她确实还在里面……”
“要不，我们去跟妈妈说一声吧？”
“除了这么干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不管逃出去的是谁，反正你跟我想把她拿下肯定会闹出不小动静，把老爸吸引过来就完蛋了。”
“毕竟我们光是要配合妈妈暂时阻断爸爸对圣痕空间的感知就已经很费力气了呢。”
天命空港。
奥托有些意外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符华，他明明只是在借助安娜身上的沙尼亚特圣痕做一点小实验，结果突然间蹦出了一个赤鸢仙人来，而且对方此刻似乎状态有些不对劲，和他认识的那个符华并不一样。
比起自己所认识的那位赤鸢仙人的沉稳内敛，眼前的那位，浑身上下充满了锋锐的气息。
“符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状态没有问题，她将目光移向奥托，目光充满了审视。
“赤鸢仙人，真是好久不见啊。”奥托迅速反应了过来，脸上带起了微笑，“不知您近来可好？”
“符华”眯起了眼睛，她想起来了，她在借助齐格飞这一路径进入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之前，收到了一封密信，而那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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