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前文明,英桀们和我一起重生 第45章

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我对下一个世代的人类不感兴趣,我对他们是否能够战胜崩坏毫不关心……比起未来,我更想要的是现在,是你的存在。”

  “……”

  “……为什么非得是你?”

  “逐火的故事已然发生改变,一切的改变因我而起,也终将由我为此画上一个句号。我是被人之律者所承认的,被虚数之树授予冠冕的时之律者,这往复不断的轮回,理当由我来终结。爱莉希雅,她曾和我约定,我们会互相拯救彼此,但这次……我可能又要让她伤心了……”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梅比乌斯,这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你,蛇是不会流泪的,不是吗?”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如果这次你还是要离开,你又如何让我去接受这样一个未来?这是哪门子的无限?让我天天跟爱莉希雅、维尔薇她们吵架是吗?”

  “你们现在吵过几次?每天开始不都是爱莉希雅和莉莉丝她们俩……”

  “……这是你现在应该关注的地方吗?!”

  “……抱歉,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事情已成定局,我们别无选择。况且,我也不是就一定会死不是吗?”

  呵,骗子……

  ……

  被紫色的丝线所缠缚的少女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晦暗无光的世界,缠缚住她的丝线所散发出淡淡光芒,就是现在她所处的这个世界唯一的光亮。

  她想要活动一下身体,但是丝线束缚住了她的行动,而且,还在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身体。

  “米德拉什……”梅比乌斯轻轻地念出把她拘束在此的那个律者的个体名,她打量着周围,她明白如果米德拉什想要自己睡着,那么对侵蚀之律者的权能兼容性极差的她,是没有办法醒来的,从束缚住自己的丝线还存在并压制着自己这一点来看,米德拉什活得好好的,所以也排除是维尔薇他们干碎了米德拉什这一可能。

  她还记得自己被米德拉什袭击前,米德拉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将为这一切的故事,续写上它的未来……”

  侵蚀之律者莫斯提马,作为十三堕天使的末席,她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没有死在终焉一战中,以数据体的方式幸存在了名为米德拉什的武装人偶体内,然后文明的覆灭,使得侵蚀之律者和他们一同进入了休眠,直到文明的开始……

  文明重新复苏,旧日的律者也随之苏醒。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最早发现米德拉什的异样的,因为她是制作米德拉什的人,怀着对某个骗子的不满与悲伤,她一直将米德拉什带在身边,在爱莉希雅利用【未来】创造了一个独立的虚数空间将自己封印在其中沉睡后,她在米德拉什的提醒下,发现了沙尼亚特家族圣痕的异变……

  以及历代沙尼亚特家族的家主近乎祭献般的末路……

  经过初步的研究,她得出了一个让她几乎不敢相信,却又疯狂地想要相信的结论,那个人他还活着,以某种特殊的存在形式而活着!

  沙尼亚特的血脉源自于他,世代相传的圣痕,是他与本征世界的唯一联系,她也知道,爱莉希雅和那个人有着特殊的联系,可能也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因此她想过要向那个女人求证这件事,但是她不敢赌,害怕对方给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这是她在漫长无尽的时光中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她不是爱莉希雅,她没有爱莉希雅那种特殊的权能去连系起她和那个人,她只能依靠自己的知识,依靠她自己的双手。

  为此,她遁入了阴影之中,蛰伏于沙尼亚特家的禁地之中进行着她的研究,在漫长的时光里,她终于得出了她的结论,圣痕计划,是目前唯一有办法重新建立起让他返回这个世界的通道的计划,而这一切想要成功,离不开沙尼亚特家的血脉。

  这就是她的计划,建立于圣痕计划之上的【堕天使计划】。

  梅比乌斯回忆了她所做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米德拉什背叛后囚禁了多久,在一切的信息过于稀少的情况下,她很难对现在的状况做出判断。

  忽然,她感觉到这片空间发生了扭曲,在昏暗的光芒中,米德拉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看着米德拉什,习惯性地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怎么?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到可以彻底杀死我的办法了?”

  “博士啊博士,你的嘴硬真的连老大的权能都磨不软啊……”米德拉什摇了摇头,苍白的人偶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一切,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啦,我将续写这个故事,让堕天使,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梅比乌斯瞳孔一缩,她盯着米德拉什说到:“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在你利用侵蚀的权能接触了沙尼亚特的圣痕空间后,你发现了什么?”

  “呵呵呵……”米德拉什的笑容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她说到:“记得维尔薇说过,如果提前告知观众魔术会发生什么,他们就会去猜怎么发生的,而不是将注意力放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上,所以……现在还没到一切揭晓的时候,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米德拉什的身体就像融化了一般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影子,然后缠缚着梅比乌斯的丝线全部连接到了这一个黑影身上,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最后,在梅比乌斯沉冷的目光中,黑影吞噬了她。

  自始至终,梅比乌斯没有进行任何的反抗,她只确认了一件事,莫斯提马,从来都没有变过。

  在另一处,先行者们聚集在了另一个晦暗无光的世界。

  他们抬头仰望着坐在王座上的巨大女性傀儡,千劫最先开始了他的动作,发起了进攻,樱本来也想和千劫一同协同进攻巨大傀儡,却发现苏的表情不对劲。

  “怎么了,苏?”樱问到。

  “这片空间,和我最初所定位到的坐标相同,但是,那个名为阿普克洛涅的傀儡,现在似乎处于另一片不同的空间。”苏说到,“而且,我们只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侵蚀之律者的个体,格蕾修她们所见到的,以及之前逃走的阿普克洛涅我们都没察觉,也不排除,这里是个诱饵的可能性……”

  樱闻言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有些疑惑地说到:“可是,在我的感觉中,这里的确只有这一个律者个体。”

  “那我们兵分两路吧,我和菲莉丝还有阿波尼亚一起去苏你发现的第二个坐标空间,有【未来】在我的手上,我们不会有事的。”爱莉希雅说到。

  “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等等,量子之海……”苏神色一变,“之前把凯文封印的那个世界泡,在被虚数入侵?”

  其他人的神色瞬间都变得有些古怪,凯文在量子之海里有【过去】的庇护,量子之海对凯文的削弱作用其实是有限的,这个点想要侵蚀凯文所在的世界泡的,除了侵蚀之律者还能有谁?凯文……怎么说都是现有的先行者中的顶点啊。

  “而且阿魔也在那看守凯文老大……爱莉姐,我们还是先动身去苏哥定位的另一个坐标吧。”帕朵有些无语地说到。

  “你们磨叽完了没有!”扯断了缠住自己的线,还硬接了巨大傀儡一拳的千劫暴怒地喊道。

番外·神州折剑录(拾扒)

  “以前的这个时候,在你负伤沉睡期间,我一个人来过这里。”

  “然后呢?”

  “和现在一样,满目望去都是废墟,以及一片焦土……看不到一片樱花……”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你看那里。”

  “那是……”

  “应该是极东所剩下最后一株樱花树了吧,看来我们的抗争,还没有到绝境,不是吗?”

  “……枫,你的内心,真的跟你说的一样乐观吗?”

  “……夜叉的情绪感知能力真的挺麻烦的……”

  “这些樱花,很快或许就会再一次消失吧……一如我们面对崩坏的第二次抗争,即便我们已经知晓将要发生的一切,但是……最后人类还是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啊。”

  “还是乐观一点吧,樱,至少我们改变了约束的惨剧,铃现在也依然活得好好的,堕天使与英桀将一同迎战最后的律者,人类,还没有失败,也不会失败。”

  “可是……枫,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我们真的有改变什么吗?最后的终局,其结果,真的能改变吗?”

  青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走到樱花树下,将手放在了树干上,在崩坏能的包裹中,她看着樱花树的时间逐渐倒退,最后变成了一颗种子落在了青年的手上。

  他走到她的面前,将树种放在了她的手心,说到:“也许,这一次我们仍然改变不了文明沉没的结局,新的时代对于我们这些旧时代的人而言,可能也有些无法接受吧,新文明的樱花,可能确实跟我们现在的这个文明的樱花有所不同……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这枚树种,就当是对过往的一个纪念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樱花树种。

  半晌,她才开口到:“我无所谓最后的结果,文明再来一遍也无妨,枫,我们……我想要的,是你能够继续在下一个时代,和我一起前行。”

  “……”

  “我们倾尽了一切,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救不了你吗?”

  “……你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我只是太在意了,我不会和爱莉希雅说的,但是我真的……我不明白,我们已经斗争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们已经尽量避免了上一世的覆辙,但是……为什么最后你还是要……”

  “乾坤未定,谁也说不准最后会发生什么,也不要太悲观了,那只是一个最差的计划。一个无可奈何的计划。那只是为下一个文明上一道保险,为了延续人类火种的……无可奈何的计划。”

  “……”

  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执行了那个最差的计划,执行了那个无可奈何的计划。

  她看着旧日的文明沉没,看着新生的文明萌芽,她再一次回到了极东,将樱花树种种下,就此隐居不问世事。

  直到那个律者出现在她的面前,带来了她未曾预料到的消息。

  ……

  巨大的傀儡在赤鸢等人的围攻下终于破碎,而它所操纵的诸多虚数使骸也在它倒塌之后逐一失去行动能力。

  “嘁……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麻烦……”千劫退出了崩落形态,看着自己手上沾染上的仿佛在流动一般的紫色光芒,他毫不犹豫地将这只手扯断,然后等着它再一次以飞快的速度长出(根据德丽莎在第二次崩坏里掉了一只手只是过了一会儿就用崩坏能长出来了来看,融合战士想长出断臂太简单了,更别说劫哥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

  “喂,你们两个,还能动吧?”千劫又看向樱和赤鸢。

  “还好,尚无大碍。”赤鸢回答到,“只是再一次使用了羽渡尘而已,比起我,强行使用涤罪七雷的第零额定功率的樱可能伤更加严重吧。”

  “我没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之前半跪在地的樱站起身来将涤罪七雷插入刀鞘,身体上的剧痛也只是让她稍微皱了一下眉,“也不知道爱莉希雅她们那边情况如何了。”

  “行了,有那家伙的神之键在,她们能有什么问题?”千劫抱胸冷哼到,“比起这个,你们两个身上的伤显然不是这个律者造成的,难道,在几百年前那一次内战之后,你们还内战了第二次是吗?”

  “千劫,往事如烟,皆已成空,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追究了。”苏开口说到。

  “皆已成空?说得好听!”千劫冷冷地说到,“他又一次死在了我们前头,你们谁是放下了的?那家伙自顾自地过来,自顾自地离开,还留下了现在的这个烂摊子……再见到他,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他算清楚!”

  苏沉默。

  看到苏、樱和赤鸢都没有打算说的意思,千劫就将目光投向了格蕾修,伊甸和维尔薇没有参加对侵蚀之律者的最后讨伐,留在了外界协助人类对抗全面进攻的侵蚀之律者所操纵的虚数使骸,而梅比乌斯仍旧下落不明。

  格蕾修看了一眼樱和赤鸢,最后还是说到:“樱姐姐和华姐姐的确打过一次了,但是是米德拉什在背后推动的。”

  “哼……先是凯文和阿波尼亚,然后又是你们两个吗?算了,那个豆芽菜一样的女人,她的本性也就那样了。”千劫没有再追究下去,“既然打完了,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喂,那个盲人,把出去的门给我开开!”

  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操纵千界一乘正准备打开通往现实世界的道路,忽然他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这是……”

  “又怎么了?”千劫有些不耐烦地问到。

  苏神色有些凝重地说到:“梅比乌斯出现了,但是她的情况似乎有些奇怪……我记得侵蚀之律者的能力和她的身体是不兼容的啊……”

  “哈?”千劫看向苏,“别在这说这些没用的,你又看到了什么?”

  此时,外界。

  “快跑啊,有妖兽现世啦!”

  仓皇的人群四处逃窜,浑身流动着暗紫色光芒的下半身似蛇,上半身则是个拿着权杖的怪物操纵着人偶般的怪物到处袭击人类。

  “喂!罗刹人,快给我解开这个封印啊!”李素裳看着仓皇奔逃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被怪物攻击,有些心急地说到,“我们现在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奥托目光沉冷地看着那巨大的怪物和不断袭击着人类的傀儡们,半晌才开口到:“素裳,你觉得我们对上那样的怪物,有胜算吗?”

  “没有。”李素裳干脆利落地回答到,“但身为侠者,决不能见死不救!我不是那个蛇妖一样的家伙的对手,但我可以对付那些小的傀儡,可以给其他人的逃离争取时间!”

  奥托仍然没有动作。

  “罗刹人你!”李素裳跺了跺脚,“算了,你封了我的真气就封了吧!你要跑也赶紧跑,反正我绝对不会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说完她就拿起轩辕剑,走向了正在袭击人群的怪物。

  奥托这才将目光移向李素裳,然后他又看向程凌霜:“这倒不像是敢弑师的你们能教出来的徒弟。”

  程凌霜没有回答奥托的话,她只是看着前方以凡人之躯试图拦截怪物的李素裳,下一刻,她也走了过去。

  奥托看着这师徒二人,低语道:“那个时候,卡莲也是这么想的吗?”

  “虚空万藏,拟态,拟似犹大,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

神州折剑录·终章

  浅金色头发的少女一步一蹒跚地走在一片荒漠之中。

  她是旧文明的残党,她是最后的堕天使。

  她身后所留下的足迹没过多久就消散无踪,仿佛她此刻倒在这里,也会随之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在这片仿佛看不到边际的荒漠之中,她一个人孤独地向前走着,哪怕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身上逐渐有裂痕出现,天上没有太阳,是同样没有边界的虚无。

  “如果这就是去往黄泉的道路的话,我一定要给个差评……”

  少女这样想着,但她前进的步伐始终没有停歇。

  忽然,在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柄本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黑白骑枪,只是它的形态怪异,比起流传于世间的那柄神之键,它散发着更为强大的力量。

  “黑渊白花……”少女念出了骑枪的名字,但是她没有为此停下脚步,也没有伸手去拿起这柄有着一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力量【终焉之力】所寄宿的神之键。

  因为她知道,那只是【时间】在这片无序无界的空间里留下的残影。

  既然看到了它,说明……自己也快离那个人不远了……

  她不由得加快了蹒跚的脚步。

  荒芜的沙漠之中,逐渐开始出现了其他的东西,那都是那个人曾经经历过的事物,在他的记忆中所留下的痕迹,以他的权能于此显现……

  终于,在这似乎望不到边际的荒漠中,在视线的极限之处,她看到了一个银发的背影。

  但是,少女的身躯也快要到极限了,身躯上的裂痕逐渐蔓延至全身,她原本俏丽的脸颊此刻已是裂痕遍布,甚至还有碎块掉落。

  那人转过身来,少女向他伸出了手,在身躯将要崩碎的前一刻,银发的青年握住了她的手。

  “我终于找到你了,雨枫老大……”

  “堕天使莫斯提马,申请……归队……”

  她的躯体碎裂成了漫天的星光,她所走过的,被时间所掩去的道路,此刻却再度显现了出来,指向了她来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