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汪才超凶
清新脱俗、风姿绰约的少年，沿着江户风情的街道，不疾不徐地走向古旧的木制舞台，让人不禁想起一句俳句……
狐狸化作公子身，乐游春夜灯。
第212章 真正的鳗
2024-07-13
进门前夏凡还有些紧张，发现演播厅内只有四位导师，以及零星几名摄像师，其中一位导师甚至是昨天才一起吃过饭的“熟人”，他不知怎地就冷静了下来。
“各位导师和制作人，你们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龙国练习生夏凡……”
站到舞台中央，他表情清（呆）冷（滞），动作简（僵）练（硬）地向四名导师鞠躬问好。
没有油腻的笑容、恶心的眨眼，或者其他肢体不协调的“巧思动作”，就连自我介绍都是几乎原文背诵了个人访谈视频里的台词。
但有了前面的“妖魔鬼怪”之后，这样的开场并不会让夏凡显得“单调”，反而让遭受了“油腻浮夸轰炸”的导师们，眼睛感受到一股“被洗礼”的舒爽。
“夏凡同学是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节目开录前，同样关注社交媒体的导师们，自然对夏凡有了一些了解。
夏凡的学历背景和外形条件本就无可挑剔，从近段时间拍广告、客串网剧、参加校园比赛收获不少人气看，还有一定的演技和音乐造诣。
在导师们看来，B社应该是重仓押注，将夏凡视为了本次选秀燃烧系的种子选手，才会舍得让弥生月不顾羽翼，亲自下场帮忙“炒作”。
“好漂亮、好有神的眼睛……”
“本人比视频里更有魅力，气质好独特……”
但本尊站在面前，导师们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夏凡本人的个人魅力。
虽然只是普通的介绍和问好，也没有开始才艺表演……
“为什么总感觉，光是看着就很养眼。”
“相当不错的眼神，天生就是吃舞台饭的啊。”
但和舞台上的夏凡眼神一接触，几名导师只觉陷入了某种无形的引力，完全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仿佛光是看着夏凡，心底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愉悦，大脑也开始分泌多巴胺，让整个人都舒缓下来。
「喂，这张没有死角的脸，也太上镜了吧……」
录制室内，秋元万次郎凝视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眼神有些激动。
从夏凡一登场开始，现场除了几位导师的固定机位外，所有摄像机都在对他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远近景拍摄。
熟悉拍摄的人会知道，每个艺人，都会有那么几个特别好看的“御用拍摄角度”，也会有那么几个禁止拍摄的“死角”。
包括舞台上的导师们在内，一般在参加节目前，都会详细将这些角度提前交代好，甚至写进合同里，以免在节目放送时出现成为网络梗图的“死亡角度”。
但无论是哪一个角度、距离的镜头里，夏凡逼人的颜值、诱人的眼神、散发的魅力都没有丝毫折扣……
可以说，是每一帧都可以单独截图制作海报的程度。
「特别是这个眼神，与其说是随时在和摄像机对视，不如说是摄影师被他无意识地吸引，主动追寻着这双星星一样的眼睛……」
大部分初登舞台的练习生，只会死盯着导师，在镜头前显得“眼神涣散”……
无论从哪个分镜看去，夏凡还有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漂亮眼睛，似乎随时都在注视着镜头，根本无需刻意去做“眼神管理”。
「B社，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个会发‘光’的苗子的？」
一想到，夏凡并不是自己公司的练习生，秋元万次郎按捺下心底滋生的欣赏，忍不住叹了口气。
身为混迹娱乐圈多年，曰人无数的“女团缔造者”，他深深地明白……
有些人，哪怕五官、才艺、谈吐或者气质都不算顶级，但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哪怕戴着口罩，丢到人堆里一样有辨识度，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瞬间成为焦点。
这种有着成为顶流偶像潜质的，无法隐藏的耀眼特质，被秋元万次郎私下称为“光”。
虽然个人视频播放量排名第一，但夏凡也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所以他根本无暇关注台前幕后众人的反应。
“今天，我带来的初舞台，是一首歌，叫做《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他接过工作人员推上来的电子键盘，轻声介绍道。
“喔？这是在，继续回应那天的挑衅吗？”
听见这个歌名，台下的弥生月，粉唇诧异地微张，随即捂嘴偷笑。
“居然，敢选这首歌，而且看样子还是现场弹唱？”
“这小子，也太托大了点吧。”
小田正和木村吾郎对视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哟，你是真正的鳗，摔倒也要爬上岸，瑞思拜！”
平井翔太更是夸张地站起来，手指在额前，对他比了个“敬礼”的手势！
根据初舞台表演时间的不同，去设计相对完整、最易发挥的表演内容，这一点前面的练习生都做得不错。
在他们看来，这位夏凡，之所以选择《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这首歌，显然是B社深思熟虑过的，和平野勇太的做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样做，既能向在场的原唱弥生月致敬，回应对方之前的“推他”的大胆言论，延续话题热度度……
同时，作为歌曲原唱的弥生月，有资格对夏凡的初舞台，做出权威性的评价。
「选这首歌，B社是清楚国际练习生撑不了几轮，要在前面把热度压榨够吗？」
监控器前秋元万次郎，自然明白，为何几位导师的反应会那么“惊讶”。
夏凡这个选曲，看似百般取巧，其实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冒险举动……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这首歌，节奏分明、演唱技巧难度不大，又公开了非商业授权，推出后有不少艺人试着翻唱……
但实际唱下来，他们才发现，这首歌里蕴含的绝望、悲伤却又坚守希望的情绪太过复杂，远比看起来更加难以表达。
和弥生月那“无可超越”的原唱对比，哪怕技巧再丰富，没有充沛感情支撑，整首歌会显得异常“干燥”，自诩高明的翻唱者，最终也沦为拙劣模仿的小丑。
所以，虽然节目组从B社那里搞到了这首歌的商业授权加入“节目曲库”里，但除了夏凡这位“燃烧系种子选手”，没有一名练习生有胆量选择唱这首歌，去找死蹭弥生月这位“毒舌女王”的流量……
反倒是曲目多、难度低的木村吾郎，成为了“致敬重灾区”，在一天内对自己偶像生涯的作品来了个腻到想吐的“大阅兵”。
第213章 没资格评价
2024-07-13
就在台前幕后众人思绪万千时，夏凡眼神变得专注，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水般游走起来……
低沉的钢琴声，缓慢的鼓点，快速的吉他震弦，奔流出灰暗的前奏。
这触动人心的旋律，带着淡淡的悲哀，瞬间充斥了整个演播厅。
“弹得真不错，居然能一手包办所有乐器的声部，难怪敢带电子键盘上台……”
“自我介绍说特长是电子键盘，果然有两下子。”
平井翔太和木村吾郎，赞叹地点了点头。
还没开口演唱，光凭顶级的颜值和独一档的气质，加上这手“一人乐队”的电子键盘，夏凡的初舞台表现已经足够有记忆点和辨识度。
许多练习生也有擅长的乐器，但最多也只是业余水准，在夏凡之前只有几个人拿了吉他上来弹唱，电子键盘这样复杂的乐器几乎没有。
毕竟，偶像选秀，不是乐队竞演，不会给选手安排乐器演出的部分，会不会乐器并没有太多区别。
“不，这可不是‘两下子’能形容的。我平时私下也弹电子键盘，但可弹不出这种随心所欲的节奏。”
“哪怕在我合作过的职业键盘手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弹到这种水准……”
小田正双手在下巴前合拢，眼神专注地聆听起来。
“什么，小田老师居然这么评价……”
“也就是说，夏凡的电子键盘，有职业水准了？”
小田正作为资深唱作人，素来对合作乐队极为挑剔，听他如此认可夏凡的电子键盘，另外两人自然更加惊讶。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黑尾鸥在码头悲鸣，随着波浪一浮一沉，叼啄着过去飞向远方……」
就在导师们低声议论时，夏凡一副黯淡的神情，凑近麦克风，轻声唱了起来。
他的音色平平无奇，唱腔和气息技巧也听不出太多特色，对这几位浸淫唱功多年的导师来说，如同喝白开水般简单无味。
但随着歌曲渐进，这“白开水”一样的歌声里，蕴含的黑暗、低沉、绝望等情绪，越来越浓郁，逐渐变成苦涩的咖啡、封喉的沥青、凶涌的泥石流、毁灭的岩浆……
如果说，弥生月版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以触动灵魂的音色和华丽的唱功先声夺人，将情绪狠狠注入人心，让听众根本“来不及抵抗”……
那夏凡的版本，就是以毫无技巧、简单干净的唱腔娓娓道来，听众在不知不觉之间，已被他歌声中饱满的情绪所感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
主歌将尽，夏凡全神贯注地弹唱着，眼中仿佛有微光闪耀……
【棚头傀儡】加护下，再通灵付丧神电子键盘，他的大师级演奏已足够动人。
本就有神明赐予的“歌曲掌握”，又在“感官共享”状态下亲身感受弥生月演唱过两次，夏凡对这首歌的认知和感悟，已经升华到了全新的高度。
弹唱之中，心神彻底融入旋律和歌词，他不禁想起了，自己过去几年的经历……
看见确诊报告的惊恐……
得知药效减弱的失落……
听见母亲低泣的无助……
副作用袭来时的痛苦……
被死亡恐惧伴随的无数夜晚……
这点点滴滴的绝望，逐渐汇聚成无法挣脱的粘稠黑暗，将人一点点拖入其中，直至彻底吞噬……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心中已空无一物。」
「感觉不满足和哭泣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心中渴望着丰富与充实。」
专注聆听着夏凡的歌声，无论是现场的导师，还是录制室里的导演们，双眼逐渐无神，脸部肌肉微微抽搐……
在【魑魅低语】的作用下，夏凡所经历过的绝望，在他们心底进一步绽放，化作呼吸都剥夺的压抑。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你灿烂的微笑。」
「一昧想着死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对于活着这件事太过认真了。」
但是，进入副歌之后，夏凡弹奏的动作更加狰狞，歌声也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坚定，希望的意味越发浓厚……
那种感觉，仿佛在沼泽中挣扎、坚持到最后一刻，终于抓住名为“希望”的救命稻草，让众人只觉胸口一松。
这一刻，所有人眼中，只剩下舞台上的夏凡。
仿佛他已成为了某种象征，正代替众人，与黑暗和绝望战斗着……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我还没遇见你。」
「像你这样的人存在这世界上，让我稍微的对这世界感到喜欢。」
「因为有伱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让我稍微的对这个世界有了期待。」
不知何时，歌至尾声，夏凡的声音也随之柔和了下来……
回想起成为「天御神」开始，短短几个月内，自己这天翻地覆的改变，他心底对这一切只有感谢……
无论这位神明是正是邪，对自己来说，是唯一的希望。
一曲唱毕，夏凡站到电子键盘旁边，对着四位导师鞠了一躬。
“啪啪啪……”
若有若无的掌声，自头顶上方响起。
他循声看去，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有一道身穿黑色和服的娇小身影，正侧对自己，翘腿端坐在导师席上方的屋檐上……
待夏凡抹掉眼角泪花，定睛再看时，那里又空无一物，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
表演结束，整个演播室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过了几秒，木村吾郎从歌曲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不知何时已被泪光所模糊。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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