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阿福
有没有更加确切一点的情报来源？比如……直接获取一些魔王城高层内部的第一手信息？”
“这……”对于艾恩斯的询问，康斯坦丁面露难色，说道：“这个比较麻烦，我在魔王城这些年，基本上已经做到了外来移民魔物的最高层了。
而内城区的高层基本上都是由魔王城内部渠道，那些内城区，魔王堡内的魔物说把控，到目前为止，我还无法插手这一层次的消息。”
听见这话，艾恩斯做出一副有些可惜的表情，说道：“啊……这么麻烦吗，啧，可惜了……其实这次组织上还有一个人物要交给你。
就是希望你能够打入魔王城的管理层，获得更加确切的第一手信息，而不是在魔王城外围当一个帮派头目地头蛇。”
“打入魔王城的管理层？这……我想要打进去，也得有进去的路子。但是进入魔王堡管理层基本上没有我们这群外城区帮派头目的可能。”
艾恩斯暗笑一下，没有把自己的小表情透露给康斯坦丁，而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应和道：“也是……不过还是那句话，任务已经下达了，碰见困难就需要克服！
为了大柏曼民族，前辈，有机会就抓住机会往上爬吧，能进入内城区，也比在外城区这个全是窝棚的穷酸底好啊。”
说完，厨房里的锅炉也开始嘶嘶的发出喷气的声音。
康斯坦丁扶着额头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的嘀咕道：“这些以后看情况了……香肠应该好了，吃点吗？”
艾恩斯观察了一下康斯坦丁的眼神，那种虽然为难，但是逐渐坚定的表情让他明白，康斯坦丁被自己说动了。
他藏起心中的暗喜，点头说道：“哦，当然，我倒是想尝一尝在魔域制作出来的血肠，又有一个怎样一个与众不同的风味～”
于是，在一团和和气气的氛围下，由康斯坦丁请客，艾恩斯享用了一餐有着魔域特有风味的柏曼式煮血肠。
菲妮雅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感觉这一幕有种魔幻现实的荒诞感。
一个表面上是血族混血，但是实际上是人类间谍的家伙，和一个表面看是个人类，但实际上的魔族大臣，在魔王城里坐在一起，吃着人类帝国特有的血肠……
菲妮雅一向崇尚简单明了的思想，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艾恩斯诱骗康斯坦丁的一切行为，都让她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沙文主义
“啊，在魔族这种物资匮乏的地方，想要做一个这样的血肠应该不容易吧～倒是让前辈耗费了一些珍藏。”
在康斯坦丁这里脸不红心不跳的蹭了一顿饭后，艾恩斯拿着康斯坦丁递交的情报准备告别。
康斯坦丁耸耸肩说道：“倒也不是非常难，魔域虽然缺很多东西，不过，搞点血做血肠对我而言还是很简单的。”
“哦～哈哈，也是，毕竟作为一个间谍，能在魔王城混成一个地头蛇～滋润的很啊～
不像我，马上就要在这要啥没啥的魔域，再跑个三百六十五里路回柏曼把情报送回去。”
面对这番调侃打趣，康斯坦丁不苟言笑的简单咧了咧嘴，而后问道：“你打算现在就走？可以留在我的帮派里修整一下，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用担心被魔族识破。”
“不了，军情如火，缓不得，尤其是现在这种局势，魔域的动向，可是直接影响着我们柏曼帝国的征服大业。”
“嗯……”康斯坦丁点了点头，一番沉默之后，他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那个……你是第十六兵团的对吧？
你知道第四兵团的一位叫做伯格曼的老军官吗？他现在……应该快八十岁了，可能已经退役了，我想知道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伯格曼……八十岁的老军官……”艾恩斯眉头一皱，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而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们和第四兵团离得挺远的，对他们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
“这……好吧，我知道了……”康斯坦丁有些失落的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艾恩斯见状，笑着鼓励道：“那位伯格曼老先生，我回去之后，会打听一下的，了解之后，我会尝试着给你带点消息。
你也别忘了那个任务，记得打入魔王城的内部，虽然会有些困难，但是记得克服……还有，我保证，我会记得魔王城中，有一个柏曼人。”
……
外城区的窝棚之间，艾恩斯独自一人走在窝棚与窝棚之间的犄角旮旯羊肠小道，耳边传来菲妮雅的提醒：“艾恩斯大人，我们后面有人在跟踪……”
“我知道……只是我不确定是哪里的人在跟踪我，你能去看一下吗？”
“……我看了，是混血帮的混血血族。”
“啊……看样子，那位康斯坦丁还挺谨慎啊。”
“……我们要怎么处理？敲晕他们，还是直接甩来，还是……友善一点的回应？”
经过艾恩斯的办事手段说影响，这位一向崇尚高效的魔龙，也终于开始考虑一些弯弯绕绕的温和手段。
艾恩斯咧嘴轻笑一下，对菲妮雅说道：“打招呼就不用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间谍，既然康斯坦丁还在试探我们，那么我们自然也要做出符合间谍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甩来他们，菲妮雅。”
说些，艾恩斯直接周身魔力微动，低声自语一个字：“速。”
而后，在菲妮雅惊讶的目光中，艾恩斯整个人的行动速度成指数形式的增加，虽然实力依旧是六阶，但是菲妮雅感觉这速度已经跟她这个八阶的强者不遑多让了。
这个给自己增速的魔法，菲妮雅已经在之前酒馆乱斗的时候见识过一次了，现在又见一次，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个魔法的精妙。
这就是言灵魔法吗？发动简单，施术迅速，效果优异……这些特点每一个都正中菲妮雅爱好的好球区！
有那么一瞬间，菲妮雅感觉自己甚至都有点想从艾恩斯那里学一下冲动。
艾恩斯在自己的言灵魔法加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一个加速，消失在了那群跟踪自己的血族混血跟前。
对于跟踪的那位混血而言，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现自己刚才还在紧跟着的对象，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诶！？怎么……刚才人呢？”
血族混血冲上前来，站在艾恩斯刚才站着的位置上左顾右盼，想要寻找艾恩斯的影子，但是，却只能看见四通八达的羊肠小道，以及四处隆起遮挡自己视线的窝棚。
“艹……这回去怎么交差啊……”
就在这边血族混血面露难色的时候，艾恩斯这边已经靠着加速来到了一个外城区颇为隐秘的角落。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前来跟踪自己的魔物，稍微松了口气后，对着周围的空气问道：“菲妮雅？你跟上来了没？”
艾恩斯话音刚落，身穿布衣的菲妮雅便在一阵空气波动之中显露出身形，恭敬的说道：“在的，艾恩斯大人。”
“哦～跟上就好，今天算是收获满满，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魔王堡吧。”
“是，艾恩斯大人。”
菲妮雅点头跟上艾恩斯的步伐，只是眼神之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奇，今天见识的这一切，让她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艾恩斯大人，容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怎么确定那位康斯坦丁是柏曼人间谍？”
“啊～这个啊……”艾恩斯摸了摸下巴，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单纯的菲妮雅你对人类世界不太熟悉而已。
首先，康斯坦丁的房间里的装饰，是非常典型的人类南方诸国风格，也被南方诸国的贵族叫做拜伦风，因为这个样式是从八百年前的拜伦大帝国流传下来的。
所以，康斯坦丁如果是间谍，那么显然是南方诸国的人。至于为什么我确定他是柏曼人，是因为他窗台上摆放着一列石雕胡桃夹子。”
“胡桃夹子？”
这个名字让菲妮雅有些疑惑，毕竟对人类世界不大了解的她，对这种物件是在没有什么认知。
不过，她确实记得，康斯坦丁的窗台上还真的摆放着一些用石头雕刻的大头兵雕像，那玩意就叫胡桃夹子？感觉既不胡桃，也不夹子啊……
“就那些窗台上的石雕大头兵？”
“是的，那玩意就是胡桃夹子，又叫核桃兵，是柏曼帝国特有的民间工艺品，在木头身体上面安一个核桃做的脑袋，最后成品就是那些大头兵的模样。
再加上，能够下本钱不远万里在魔王城都要安插间谍的国家，基本上可以锁定，康斯坦丁应该是柏曼帝国的间谍。”
菲妮雅恍然大悟，不过倒也不太惊讶，毕竟，这完全是打了一波信息差，自己没去过人类世界，并不知道什么胡桃夹子，所以自然不明白康斯坦丁房间里的装潢代表着什么。
所以，倒也不算气馁，只是，她很好奇，艾恩斯为什么能对柏曼帝国如此了解。
“话说，艾恩斯先生，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柏曼帝国？”
“为什么？”艾恩斯轻笑一声，说道：“很简单，如果你的国家，距离一个时刻想着大杀四方一统天下的沙文主义狂热国家不远，那你就必须得好好了解一下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沙文主义？”
又是一个菲妮雅听不懂的名称，艾恩斯倒也足够耐心，见菲妮雅不怎么懂，直接说道：“沙文主义，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极端的民族主义。
推崇宣扬自己种族的高贵性，宣扬自己国家的神圣性，并且对其他周边国家抱有一种不对等的征服欲和统治欲。”
听见艾恩斯的解释，菲妮雅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怪异起来，她歪头摸了摸下巴后发出了灵魂质问：“这很极端吗？”
“……”
这么一句话直接给艾恩斯给问沉默了，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身处的时代以及环境……
眼前这位魔龙族，可是能在陈胜吴广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直接一口龙痰喷死，然后说真的有种的存在。
对于菲妮雅这群魔龙族而言，他们想搞沙文主义，还真的没法批判啥。
“额……对你们而言肯定很正常，但是放在人类世界不好说，毕竟人类世界大家都是一个种族，大差不差，想要搞沙文主义，就有些极端了。”
“嗯……也是……不过既然是同一个种族，那他们搞沙文主义，打算征服的对象又是谁？精灵？矮人？”
“是其他人类。”
“……你们不都是一个种族吗？”
“起码柏曼人不这么想……哦，不，应该说，整个南方诸国，每个国家的人民，都不这么想。
他们每一个国家，都是沙文主义狂热分子，对自己的国家与民族有着无比的期盼以及野心。
因为，他们是由一个庞大统一的强大帝国分裂而来。”
“拜伦大帝国……我听我的长辈说过，那是一个无比强盛的人类帝国，甚至能够直接跟当时魔王军抗衡，使得魔王军在战局上僵持了数年。”
能够让菲妮雅这位魔龙都能记住的名字，可想而知在八百年前，一统南方的拜伦大帝国是个何等强大的国度。
“嗯哼，作为由拜伦大帝国分裂出来的南方诸国，他们每个国家都自诩为拜伦正统，每一个都又复兴拜伦荣光的野心，让整个南方再一次归为一统。
而到了如今，这份欲望最强烈，并且最有野心，最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情的南方国度，有两个。
一个，就是柏曼帝国，他是南方诸国明面上最有印象力与实力的一个国度。
在分裂出来的这几百年时间里，它已经做到了吞并两个邻国的壮举，经过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他们那征服周边国家的想法基本上是昭然若揭。”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说到这个，艾恩斯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另一个，那就是卡特琳娜手底下的，多伦帝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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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沙文主义的弊端
“无论是柏曼帝国，诺顿公国，赫尔帝国，甚至我之前辅佐卡特琳娜的多伦帝国，这些南方诸国都是希望自己能成为第二个拜伦大帝国。
这些帝国的皇室深受大国沙文主义的熏陶，每一个皇帝都认为重铸拜伦帝国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尤其是在我辅佐卡特琳娜对多伦帝国进行军事与民生改革之后，多伦帝国正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盛时代。
这也让卡特琳娜她那根深蒂固的沙文主义情节逐渐愈演愈烈，我觉得……不，我可以肯定，在没有我的约束下，卡特琳娜会在她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迅速对周围的其他国家宣战。”
听着艾恩斯分享自己的所知所闻，菲妮雅摸了摸下巴好奇的问道：“艾恩斯先生，你很讨厌这种沙文主义思想吗？”
“我？我……”听见菲妮雅的询问，艾恩斯撇了撇嘴巴，斟酌一番之后，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不能算是讨厌，我只是不喜欢过于激进的思想。
沙文主义在拥有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人，以及一个足够有潜力的国家基底的时候，是发动民众对外扩张的有力思想根基。
但是，这个思想的缺点就是过度的激进，会让国家陷入战争泥潭之中，尤其是一旦沙文主义在民间进行过度蔓延之后，会对领导人带来巨大的反噬。”
菲妮雅的表情上浮现出对新奇事物的求知，她已经听出艾恩斯所提及的这些思想的前沿性，这些可都是在其他人嘴里听不见的好东西。
“具体是个怎样的反噬？艾恩斯大人你能说一下吗？”
艾恩斯没有直接明说，而是提出一个反问：“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菲妮雅，你觉得战争的哪一个步骤是最难执行的？”
“嗯……我想……在战场上胜利？”
对于这个回答，艾恩斯摇了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胜利也分小胜和大胜，小胜并不难，大胜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也能够把握住主动权。
真正困难的步骤，是结束战争。”
“结束战争？嗯……直接收兵撤退不就行了吗？”
“哦？真的那么简单吗？做个最简单的比方，如果魔族现在开战，对着人类的疆域成功推进了一百公里。
魔王军觉得后续的补给跟不上了，需要就地开发已经获得的土地，希望能够暂停战争进度，进行养地屯兵。你觉得，停的下来吗？”
“……停不下来，人类一定会反扑，进行继续的交战……所以……魔王军需要继续扩张……然后……”
说到这里，菲妮雅的表情陷入了凝重之中，继续扩张，然后呢？面对人类帝国的反扑，魔王军只能不停开辟新战场，不停歇的征服。
确实，能不能停止战争，要比简单的获胜要更加的困难。
但是，艾恩斯还没有说完：“这还是最明面的外部压力，战争一旦开始，来自内部的压力会拖着你停不下来。
战时经济带来的工业高速运转会让战争本身，成为大量平民的衣食所系，大量的人员会涌入兵工，运输，食品等等后勤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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