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衣老白干
铛。
有人恼怒拍桌。
“Shit！”
以‘加州’为前缀的胸牌述说着他的身份，联情局负责西海岸加州情报工作的分局领导。
这是什么？
《虽然是军用科技秘密前哨基地，在夜之城北部恶土里的死亡地带，但是被敌对荒坂的赛博格狠狠轰入的事情》的荒坂上映枪版新番吗？
甭管其他，在他任期下出了这档子事，大大的黑点。一个不好就是前途尽毁。
喘着粗气，好歹算是冷静下来的他拍拍手。
咣！
灯亮起。
“好了，各自说说吧，对于荒坂的新玩意，怎么个说法。迈尔斯总统严令，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件武器的相关参数。”
他指着全息幕上放大、暂停、画质修复出来的巨型钢铁赛博格图片。穿着新义体装甲的亚当·重锤。
重点标注他那身上肢粗大、下肢偏短细，就像是猩猩一样的新义体装甲、另几具仿佛更加高大，无法确实是重锤克隆体还是什么的战争机器，还有操纵重力场、磁力发生装置时的刹那定格画面。
“还有新交通站的重建，狗镇情报网络的重新渗透，我们是否需要‘唤醒’还未被库尔特·汉森那个叛徒挖出来的最后深埋‘暗桩’。”
在示意参谋人员继续分析推演后，他看向会议室的一角，坐在角落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外来指导人员。
一个拥有披肩紫红发色的女人。
身材纤细，亚裔五官。
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那全身高度义体化的赛博植入体。
那直连到枕叶(大脑半球最后端的脑叶)的高容量神经接口，几乎将整个上半身躯干填满的生命维持系统、低温恒定系统、血液冷却系统……无不诉说着一件事，她是一名水平相当高的黑客。
分局负责人开口：“百灵鸟女士。”
“...”
“百灵鸟女士？”
“啊，抱歉，先生。”
终于，亚裔女人抬起了那张布满义体改造凹肤痕迹的脸。
眼瞳中还闪烁着表明数据流的红光。
“看样子，百灵鸟女士有了思路？”他问。
“也不算是。只是追根溯源，那东西是薇拉·阿德尔海德上任后出现的，我查了一些封存的情报档案。”女人停顿了一下，闪烁红芒的眼眸中映出了全息幕上的文图。
“她，似乎也有多次穿越「黑墙」的纪录。”
——————
105章 笼中的鸟与展翅的凰
（刷新一下）
“「黑墙」...那鬼地方塞满了要把你脑花烧成八分熟的失控杀人AI，你不会是想把突破口放在那上面吧，恕我直言，我不看好这种冒险...”
NUSA联情局的副局长不禁抚额揉了揉仿佛胀痛起来的脑门穴，眉头紧皱，眸底逐渐浮现出一抹思虑。
在他看来，上赶着往「黑墙」外凑的只有三类人，要么脑子不正常，要么艺高人胆大，要么被动的。
以那个女人现如今在荒板的地位，除了荒板本家的那几个，不，唯有三郎能完全命令她，那个老鬼子可舍不得拿她去填「黑墙」。
“百灵鸟女士，这是白宫情报咨询委员会的判断吗？”停顿了一下，他看向桌对面的亚裔女人。
对方的编制虽然仍算是在联情局，但总统爱将与王牌骇客的身份，让她常伴罗莎琳德·迈尔斯总统左右，相当于半个白宫幕僚人员。
“一部分是。”
无视对方对某类跨越「黑墙」的深潜骇客的刻板偏见，百灵鸟的表情依然如故，没有否认。
“这样的话。”副局长抬起头，用他那圆实的手指敲击桌面，严肃地沉吟低语，“那就是定下喽，行吧，有迈尔斯总统的指令就行。”
“假定，我们先假定那些封存的过气情报没有错，不是荒板放出来的虚假信息和虚张声势，那是不是说，在智控AI、网络深潜、专业骇客领域的赛博植入体迭代研发上，我们已严重落后于荒板...”
“亦或者说。”
他神情阴翳地看向会议室的作战参谋与智囊分析员。
“薇拉·阿德尔海德...操他妈的碧池，那个荒板的婊子TMD的真是亚当·重锤与拉齐·巴特莫斯那两个混蛋的杂交品种吗？”
说薇拉已经达到挂了的‘黑客之神’拉齐·巴特莫斯的程度，那肯定是尬吹，有为自己减轻失察罪责的嫌疑。
但作为联情局分管西海岸加州情报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他对薇拉那夸张的战斗骇客能力可一点不陌生。
南非约翰内斯堡《春季行动》，多好的一盘棋啊，太阳阶梯花都到手了，结果因为那个荒板的婊子反应过来，功败垂成，赔了夫人又折兵。
每每看到荒板《太阳阶梯项目》大获成功的新闻，一干《春季行动》的知情人、负责人就少不了捶首顿足。
妈的，看你赚钱比我亏钱还难受。
当初咋就没敢梭哈多派几支骇客支援小组呢，再拖延一分钟，乃至三十秒，东西就大概率抢运出来了！
唉……
“薇拉·阿德尔海德刚在夜之城冒头的时候，我的上任...算了，不提也罢，当时没重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着痕迹的甩了个锅，他摆摆手。
“理就是这么个理，关键是搞清楚她频繁往‘数据核爆’后融毁的旧网废墟里跑，图什么？不会真像线人传回的说辞那样，她是去找流窜AI玩数据PK抗压练习算力吧。”
这是什么话？你这么吊，你死去的爹妈知道吗？
窥一斑而知全豹，差距大到这个地步，也实在让人笑不出来。
百灵鸟看向全息幕上应声切换出来，被重点标注了极度危险符号的丽人。
金发蓝眸，带着几分威棱的精致五官，身着荒板的深色定制制服，靛青的虹膜似乎永远都是沉静的湖面，不起丝毫的波澜，嘴角带着淡笑，气质威严而内敛。
这卖相，别的不说，教科书式的新军权主义风格代言人。
薇拉·阿德尔海德·罗素。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百灵鸟知道自己所产生的情绪是什么。
向往…羡慕…希冀…嫉妒…
一次次的骇客装备更新迭代，一次又一次的翻越「黑墙」完成任务，不但迫使她的肉身被大规模换成义体，神经系统不可磨灭的创伤更是让她连往日的记忆都逐渐模糊、失去。
同样是频繁跨越「黑墙」，为什么她已经不成人样，而薇拉却依旧如此光鲜亮丽，没有过多外露的赛博改造痕迹，只有恰到好处的、仿佛是装饰品的肌体凹线，反而衬托出一种冷冽美感。
百灵鸟不解。
她只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必死无疑。
“自由...”百灵鸟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罗莎琳德·迈尔斯确实算是她的恩主。
她因此被特批授予可随意使用联情局开发的所有原型技术，日常中，对方也确实关心着她，但，迈尔斯是政治生物。
归根结底，迈尔斯把她当成穿越「黑墙」的最高级挖掘工具，当成行走的人形赛博核武器，从没真正想过她的感受。
“改变。”她想要挣脱迈尔斯的束缚。
莫名的情绪在她的心中蔓延，向往自由一念起，一个疯狂的念头随即在她脑海里渐渐成型……
她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冷静。
时机还不成熟。
抬头幽幽看向会议室的白头鹰NUSA国徽，笼中的鸟儿脸上多了几分深邃的光彩。
“摸着荒板过河。”
并未注意到这一微不可察的小变化，背靠椅背，分管此事的副局长双手十指交叉置于桌上继续主持应对会议。
“薇拉·阿德尔海德的行为也确实很异常，不排除她从「黑墙」后发掘了什么、得到了什么...网络崩溃、AI大叛乱，巴特莫斯那个自大又固执的二逼搞砸了一切，而如果白宫方面已下定决心加大对「黑墙」渗透的投入。”
“网监好解决。”他说。
柿子拣软的捏，反正先解决一件事。你就说我做没做事吧，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关键是——
“深潜翻越，‘常规’的，还是‘非常规’的？”
联情局官员意味深长地看向百灵鸟。
似是怜悯的目光。
对大公司来说，‘常规’即拿命堆，以大规模、成批次培养出来的量产黑客深潜翻阅「黑墙」去挖旧网数据；
荒板，或者说所有大公司都是这条路子的玩家。那种自愿的精英另算。
‘非常规’，即以极为稀少的超级黑客为矛头，手头能提供多少提供多少，待遇封顶，极限强化，追求以点破面。
例如想玩深潜游戏能把自己玩死的街头黑客小子、混佣兵的资深黑客、有些后备力量和相当财力的帮派黑客、背靠公司财团的少数有天赋有支持的超级黑客。
上下限差距极大。
当然，对于大公司而言，两者皆具是基础。有‘面’，又有‘点’。就看现阶段上面的大人物更倾向于什么。
从迈尔斯总统这些年对百灵鸟小姐的栽培与持续性改造来看，总统显然更倾向于后者，而且已有不小的收获。
“皆有。”
百灵鸟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摸样，如若机巧人偶的脸，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在行动开始之前，副局长先生，总统需要您以最快的速度重建新的交通站、打通狗镇情报网。”
“对六街帮新一批的物资援助不要暂停，总统已批准调遣NUSA退伍军人分批前往夜之城，圣多明戈的科罗纳多农场不能丢，这是底线。”
很快，在就‘能否给薇拉的丽景区安保宣传试点政策添堵’、‘给荒板的在外情报站点来这么一下’‘往荒板科研中心新区掺沙子’、‘推动夜之城边境哨卡外扩’、‘下拨更多用以雇佣赛博朋克鬣狗的秘密行动专项资金’……议题结束后。
百灵鸟迈步走出会议室。
“真。”
在她要离开联情局总部时，叮铃铃，一道地点标注为白宫的私密视讯电话打来。
滴。
【昭美。好消息，高等研究计划署有新的原型实验级产品问世，你的算力将攀登上新的高峰。】
百灵鸟眼瞳红芒闪烁。
【宋昭美：是，总统阁下。我马上到。】
....
夜之城。
从公司广场去往威斯特布鲁克的空中航线。
以蓝色、紫色等冷色调为主色调的视觉图像，绚丽的霓虹灯、高耸的摩天大楼和巨大的广告牌。
荒板的装甲浮空车编队。
编队中央，是红与黑交织的空天型浮空车，用料极尽奢华，银色三叶草式纹雕的流线型车身，在武装到牙齿的一整支飞行装甲编队的簇拥下，活像是耀武扬威的天凰，悬浮在灰暗都市的天际线中。
叮铃铃。
将视讯电话的信号投屏到车载影像仪，薇拉退出深潜，取下滚烫发热的头戴式中继器，神清气爽地从放平的由记忆棉和智能纤维编织而成的舒适座椅上翻身坐直。
【来电人：库尔特·汉森】
宄 滴，接通。
“没有打扰到您吧，罗素理事。”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那一套，上T恤下作战军裤，武装带上插匕首套，戴狗牌，美式板寸大光头。
汉森看了一眼仿佛才睡醒般，头发稍微有些乱，还在整理衣服的薇拉说道。
“无碍。”薇拉从一旁的车载饮品吧台上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轻抿一口，上身微倾斜，翘腿，扬起嘴角，整个人散发着非常慵懒的气息，“倒是汉森先生专门联系我，想必是有要务吧。”
“《神经矩阵》的母项目，《小北斗计划》，够不够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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