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ko clan
后日谈 1804年的维也纳
位于多瑙河畔的维也纳,是雍容与华贵的变身,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尽管已经江河日下,但她依然是欧洲的心脏。
特蕾莎沿着市内的鹅卵石路面向上行走着,这里的房屋和巴黎完全是大相径庭,高层的房屋几乎没有,最多不过二层楼而已。
她今天要拜访的是一位享誉盛名的音乐家。
“就是这里了吗?”她站在一幢小楼房的门前,看着自己手中的字条,在确认了上面的门牌号后,有些不敢置信。."
“居然住在如此平凡的场所......”
此时,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位看上去很是英俊的男人,胸前的白色胸巾显得格外亮眼。
不待特蕾莎说明来意,男人就大致猜到了面前人的来意。
“是来找老师的吗?那么你没走错,进来吧。”
原本正要离开的男人暂时延缓的他的行程,他拉开门,请这位来历不明的女性进来。
“您的耳朵,是出问题了吗?”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是有一点,不过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发现的。”
他看上去很轻松,似乎对于解决这个小问题势在必得。
“您掏耳朵的次数太多了。”
年轻的男子哑然失笑,只是不住的摇头。
他们走到了一间房门前,男子敲了敲门。
“老师,有一位拿着纸条的人来找您,她说她叫......”
“特蕾莎,玛丽·特蕾莎。”她亲自补充道。
房门里先是沉寂了一会,随后传来了声音。
“让她进来吧,路德维希,还有记得去看下医生。”
被称作路德维希的年轻人苦笑了一声后,为特蕾莎拉开了门。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老师。”
在路德维希离去后,她走进了那扇门之后的世界,在一架黑色的钢琴旁,安东尼奥·萨列里,德高望重的宫廷乐长,正从自己的橱柜里拿出自己的奶油蛋糕。
“......萨列里先生。”
“请原谅我的仓促,公主殿下。”
玛丽·特蕾莎·夏洛特,那位已经被处死的国王唯一的后裔,同时也是波旁王室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如果不算她的堂兄的话。
她摇摇头,对于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心情复杂。一方面,她怨恨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这是她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私下里,您还是称呼我为特蕾莎吧。”
“我尽力而为。”
萨列里喜欢甜食在维也纳的圈子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他小时候,他经常因为去偷听音乐会导致被关禁闭,只能吃干面包,为了让面包变得好吃,他偷偷在橱里藏了砂糖。
结果多年以后,这个秘密被他的朋友们知道了。
安东尼奥,砂糖的储备还够么?
“刚刚那位,是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先生吗?他的《英雄》我曾经在现场听他亲自指挥过。”
“但他现在正受困于耳疾,需要疗养一阵子,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听不到他的音乐了。刚刚他来就是为了将他的徒弟拜托我,按照他的说法,他的徒弟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萨列里想起那个叫车尔尼的十三岁的孩子,虽然在旁人的眼中已是天才,但他却不那么认为。
天才,永远只有一位。
那个作曲时手稿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
“所以,特蕾莎小姐今天来拜访我,是想做什么呢?”
“我只想解决一个疑问而已。”她从自己的袖口里取出了一件书信,书信有些发黄,看上去有些年头。
“这是当年我的母亲和瓦沙克夫人之间的来信。."”
瓦沙克夫人?萨列里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玛莉·简·玛侬,而且只有母亲会在私下里这么称呼,她说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女性。”
“O Liberté, que de crimes on commet en ton nom!”【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萨列里接过了那份信,信件上署名的时间是1791年,而内容是拜托她将自己的孩子送到维也纳,寻找一位值得信赖的监护人。
而那位监护人,就是他自己。
看到这份信的萨列里默不作声,他将其重新折叠好,然后收了起来。
“我能看看小夏尔吗?”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无论是出席葬礼,还是面临指控,这些在旁人看来足以让人崩溃的事情,她却一路支撑了下来,除了内心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以外,就只有自己在整理时翻出了这份密信了。
特蕾莎知道自己母亲写信的对象是谁,自己在小时候还参见过她,毫无疑问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同时在信中,她还知道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父母那一辈的事情。
“哪怕,他的父亲是......”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即使知道自己的出身,即使知道了弟弟的身世,她对此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萨列里举起杯里的红茶,小小的品尝了一下,踌躇再三后,做出了决定。
“请跟我来,特蕾莎女士,但请您谨记,今天发生的事情,请不要说出去。”
她点点头,面色通红,十分激动。
萨列里带着她上了自己的二楼,那是学徒用于练习的琴房,在特蕾莎的目光中,他打开了第二间房间的门。
“老师(先生)。”
房间内是他的助手正在辅导一个孩子,当门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年纪较小的孩子下意识朝着门的那边看去。
“让小卡尔休息一下吧,弗朗兹。”
每次看到自己的助手和那个人的孩子在一起时,萨列里总会无语凝噎。
他们,本该可以以兄弟的方式相处的。
你可真是丢给我一个大麻烦啊,阿玛德乌斯。
萨列里想起了那个夜晚,雨下的很大,丢失了伞的他冒着雨在圣·马克斯墓地里一边又一边地寻找着埋葬他的地方。
他品尝着暮鸦的悲歌,雨声成为了那首弥撒的注脚,那一日在圣母院前的演奏,终究成为了只有他知道的记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卡尔·托马斯·沃尔夫冈·莫扎特,大姐姐你和教父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嗯,是很久不见的朋友。”
特蕾莎很欣慰,虽然面前的孩子改了名字,但依稀能看出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你能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亲爱的夏尔。
正在倒茶的弗朗兹·泽维尔听到这句话后,略微的顿了顿,虽然在那天已经在心底暗自下定决心,要走出只属于自己的人生,但想要走出阴影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这样真的好吗?母亲?
此时,楼上传来了钢琴声。
“啊,老师又在弹他的那首曲子了。”
“那首曲子?”
“老师说,那是他自己人生最后才能演奏的曲子,但是老师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了,按照老师自己的说法,这首一定要准备的越完善越好......”
“所以曲子的名字叫什么呢?”
“老师说,好像叫什么安魂曲之类的......”
1804年,萨列里开始自己创作了C小调安魂曲,而在二十一年后,这首尚未公开发表的曲子在他的葬礼上由他的弟子,弗朗茨·舒伯特演奏。
当舒伯特翻开这本二十年前的乐谱时,看到了扉页上的第一行字:
渺小如我所写的安魂曲,献给微如尘埃的我。
我的葬礼应该在意大利教堂中,用一种卑微的方式进行。牧师进行简单的弥撒后,安魂曲先起,与垂怜经一起,持续一两分钟。随后是一首自创的曲子,Audite vocem magnam。在那之后,是咏叹调。最后是羔羊经,然后将我埋葬。
这是他人生最后的愿望,但注定无法实现。
萨列里下葬用的是二等葬礼。由于当时的等级制度,在萨列里的葬礼理论上允许有小型或中等的乐器、铃声,还有少量的歌唱者。
然而真实情况却是,基本上所有维也纳的宫廷乐师,作曲家,音乐爱好者都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在舒伯特开始演奏前,听力已经完全丧失的贝多芬拖着自己重病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念出了自己老师的讣告。
“我们尊贵的萨列里是不会死的,正如俗话所说,他的身体受着年老体衰的折磨,他的精神是错乱的。在他那不平衡的想象中,他不时声称莫扎特的早逝是他的责任,除了这个可怜的困惑的老人外,没有人真正相信这一错觉。”
“莫扎特是同时代的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仅仅是艰苦的工作和与不适当的伙伴的快速生活缩短了他宝贵的生命!”
“阿门。”
毫无疑问,在这一时刻,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完整的安魂曲,正如年轻的李斯特在日记里写到的一样:
“1825年,著名宫廷作曲家安东尼奥·萨列里逝世,5月10日,他创作的美妙的安魂曲第一次以一种激动人心的方式正式演出了。”
第000章 1444.11.10
梵蒂冈,先知之城,也是中世纪的核心——这是在将天主孝子的所作所为作为黑历史的情况下所得出的最佳论调。今天的教皇国,是教廷和贵族的国家,权力由一个贵族传给另一个贵族,由一个教士传给另一个教士。
康斯坦丁大教堂前,成群的白鸽上下翻飞,时而落在地面上,时而落在教堂的红砖上,刚刚结束会议的教宗正听取着身边的红衣主教的对巴尔干半岛局势的报告。
“听说奥斯曼的新苏丹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是的,苏丹穆罕默德有意接过他父亲权杖,完成他未尽的大业。”
“那么苏丹穆拉德是怎么死的?”
“......前往瓦尔纳途中军队内突发的疟疾。”
听到这个消息,教堂内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在即位后坐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败并杀死了反叛的弟弟的苏丹,就像是一块压在他们胸口的大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现在得知他死去后实在是一件幸事。
“我敢打赌,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罗马。”
教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君士坦丁国王呢?他还没有接受佛罗伦萨的协议,加入天主教会吗?”
“没有,他是个很硬气的家伙。”
“必要时,我们可以施加压力。”
“对于这些没有信仰的土耳其人来说,反叛教皇的东正教徒是最大的威胁,冕下,我有一个提议。”
“但说无妨。”
“我们可以利用穆罕默德的年少且缺乏经验的这个良机,一举彻底除掉奥斯曼人。”枢机主教如是说道,这种说法引起了同僚的侧目。
“君士坦丁堡要么是罗马天主教的地盘,要么变成MSL的首府,冕下。”
“我认为穆罕默德并不比他的父亲更为聪明和具有胆识,但此刻的我们必须顾虑齐全,我们不能将君士坦丁堡交给那些没有信仰的人!”
教皇尤金四世严厉斥责了这种行为,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对策。
在七年前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西吉斯蒙德逝世后,获得提名的的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国王阿尔布雷希特在五年前的战争中不幸战死,在亚诺什·匈雅提的支持下和对局势的判断下,年轻的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三世成为了匈牙利的国王。
争夺王位的过程总是残酷的,匈雅提作为抵御奥斯曼的名将,应对这种内战简直是手到擒来,正打算谋划十字军的教宗想到了他。
“让人和拜占庭皇帝进行谈判,同时争取我们的盟友卡拉曼的支持,组建十字军,解救君士坦丁堡。”
“教宗冕下,那么十字军的指挥官要谁来担任呢?”
“匈雅提,亚诺什·匈雅提。”
尤金四世很快下达了命令。他在对十字军运动进行演说的同时,也对给此次反击奥斯曼帝国的军事行动施以祝福,他拿出自己收入的五分之一作为军资,用以武装一支十字军部队;并且从威尼斯,杜布罗夫尼克,勃艮第等地征募到战船22艘,这支舰队将负责占据科孚岛和封锁海峡的重要使命。
教宗对奥斯曼的虚弱深信不疑,而第一次科索沃战争前期这支十字军确实取得了较大的成效,他们俘虏了苏丹的姐夫,这让苏丹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与此同时,位于大后方的卡拉曼发动了背刺,这使得他不得不考虑请求停战的协议。
但是最终,年轻的波兰国王撕毁了停战协议,在顶着稳定-5,厌战+5的情况下,十字军再一次选择了进攻。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胜负随时可能易手,我王万不可离开大营,亲率大军,发动进攻。国王殿下,这是将军......”
“他是国王还是我是国王!你还没听到前方传来胜利的号角吗?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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