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112章

　　她对拉文克劳本人的尊敬也转移到了她的学院，包括这位少言寡语的学院幽灵。

　　“我感受到了母亲的遗物，埃里克。”格雷女士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母亲？”

　　“你的感觉很敏锐，海莲娜。”沉默的林恩忽然开口，“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金冠就在那里，虽然已经不太完整了，汤姆·里德尔的灵魂毁了它的一部分。”

　　“林恩，你说什么？海莲娜？”伊内丝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她她她……她是？！”

　　“没错，年轻的女巫，我生前的名字是海莲娜·拉文克劳，你憧憬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面无表情地说，随即飘到金冠旁，视线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从阿尔巴尼亚的深山老林，到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作为母亲最珍贵的遗物，它的每一次失落都和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甚至包括最终的毁灭。

　　“你不需要自责，海莲娜，它被破坏的责任在我和邓布利多，是我们没能在杀死伏地魔的灵魂时保护好这件霍格沃茨的至宝。”一杯活力药剂下肚，林恩恢复了些力气，起身走到她身旁，“你大可以责备我们，我也会尽一切努力修好这件宝物。”

　　“你还像读书时候那么体贴。”海莲娜看了他一眼，“就像尤菲米娅一样。但我原谅不了自己，是我开启了这一切，从我偷走冠冕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这样。”她的魂体开始剧烈震颤，半透明的脸颊似乎都多了几分因激动而升起的色彩。

　　她已在霍格沃茨的城堡盘桓不前了足足千年，临死之际的不甘与痛苦，对巴罗的怨念与仇恨，以及压倒了一切的，对垂死母亲的愧疚与悔恨，它们构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血人巴罗戴着染血的镣铐，而她，海莲娜·拉文克劳，千百年来一直戴着无形的镣铐。

　　她始终游荡在这座不算庞大的城堡里，寻觅着母亲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得。

　　昔日的逃离已成永别，伊内丝听到了此前闻所未闻的秘辛，指着海莲娜和残破的冠冕，惊得目瞪口呆。

　　林恩早就了然于胸，他只是盯着海莲娜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伏地魔是个很擅长伪装、欺骗和隐瞒的人，不说是阿尔巴尼亚的空心树，就算它沉在英吉利海峡的深处，这个家伙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它找出来的——就像赫尔加的金杯和萨拉查的挂坠盒那样，这不怪你。”

　　“你知道的，他实在是太会讨人喜欢了。”海莲娜神色低落，“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我搞砸了所有事。是我害死了母亲，也让她最后的遗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再度沉入自己的内心世界，沦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海莲娜。”林恩按住了想要劝说的伊内丝，将魔杖抵在喉头，用蕴含着丰沛魔力的洪亮声音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清醒一点！”

　　魔力的潮汐洗刷着昏沉的灵魂，就像不久前对伊内丝那样，将海莲娜的意识拉回现实。

　　“我……对不起，埃里克。”她沮丧地低下头。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做不到感同身受。”林恩感慨地说，顺手用魔杖点了点巨大石板，将它缩小到书本大小，拿在手里，“不过，我旁边的这位女士也许可以帮到你。关于知识，关于那种渴望得到更珍贵的智慧、命运、力量的心情。”

　　他只是轻轻一推，无所适从的伊内丝就到了海莲娜身旁，两个女巫无声地对视，不知该如何开口。

　　“金冠就留在这里，拜托你们二位照管好它，我要去研究一下修复方案，还有避免出现类似情况的办法。”深知自己不适合在场的林恩打破了尴尬的平静，随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像邓布利多那样迅速离开，将偌大的有求必应屋留给了两个装了一肚子话的女巫。

　　良久的沉默后，伊内丝艰难地开口：“海莲娜，我……我也曾经狂热地追求过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金冠，而且…而且犯下过很愚蠢的错误。所以……”

　　“我明白，我母亲的智慧有着无可比拟的魔力，总能让人失去理智。”海莲娜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第一次主动看向这个来到学校不久的“临时教授”。

　　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走出了最难的第一步，同病相怜的两人立刻找到了共同语言，迅速坐到一起。

　　杂乱无序的有求必应屋里，跨越千年的两个灵魂似乎找到了某种共鸣。

　　在这绝无仅有的僻静处，没有人知道她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又谈了多久。

　　但在这一天之后，熟悉格雷女士的小巫师们惊奇地发现，这位总是高冷无比的古老幽灵开始时常出没于黑魔法防御术教室。

　　她和加西亚教授的相处似乎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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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斯巴顿，尼可·勒梅的地下私宅。

　　老尼可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个多月了，每天除了睡觉，基本不出门，就连一日三餐都是佩雷内尔送进去的。

　　熟悉丈夫这般废寝忘食做派的老妇人只是独自做着家务。

　　六百多年的相处，她对自己丈夫的性格早已了如指掌。

　　看起来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型，骨子里却是个比谁都强硬且不听劝的家伙。

　　一人独处的书房里，堆积如山的典籍已将老人的身影完全遮挡，只有听到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的轻响。

　　精致的午餐随意地摆在一张椅子上，许久未动，已然冷透。

　　废寝忘食的尼可已经顾不上吃饭，他的研究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

　　一只只原本活蹦乱跳的小白鼠此刻横七竖八地躺在实验台上，早已断了气。

　　黄金匕首上的血迹也快要干涸。

　　“海尔波之血……不是通过血液，而是更广义的破坏触发诅咒吗？这种风格……”

　　随手将一张草稿揉成纸团丢到身后，老人自言自语地拿起匕首，在身前比比划划。

　　苍老的双眼闪动着比年轻人更明亮的神采，他有了新的灵感。

　　“砰”

　　用力一拍桌子，他霍然起身，冲到书架边上，踮着脚取下一本尘封多年的古书。

　　“也许这里面会有记录！”

　　笑声夹杂着欣喜与得意，在屋里回荡。

　　同样的情景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得偿所愿。

第177章 跨越千年的智慧

　　魁地奇杯决出胜负的热烈氛围依然在霍格沃茨的校园里蔓延。

　　虽然对林恩没能参加夺冠晚宴而颇感遗憾，但布斯巴顿风味的法式甜点让小巫师们感受到了来自教授的祝福。

　　短暂的欢庆过后，日子还要照常过，毕竟考试正在临近。

　　学生时代最大的难关横亘在以博伊斯为首的五年级小獾们身前。

　　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和埃里克教授的魔文教室成了他们最喜欢的自习室。

　　每晚都有许多小巫师围绕着自家院长与明摆着偏爱自己学院的教授，不仅请教草药学和古代魔法，也抓紧一切时间努力解答各个学科的困惑。

　　这份用功的劲头让林恩也不免感慨，若是他们平时也这么努力，就算优秀有难度，良好也是囊中之物。

　　可惜这种勤奋必然无法持久。

　　作为老师，他当然喜欢勤勉的学生，但作为一个急着研究拉文克劳的金冠的巫师，这就是个幸福的烦恼了。

　　现在他甚至连研究记录下来的魔法回路石板的时间都抽不出，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繁忙的工作。

　　伊内丝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拉文克劳的金冠此时就摆在她的办公桌上，却因为O.W.Ls辅导而毫无进展。

　　不过她似乎没有那么着急了。

　　林恩也不知道她和海莲娜究竟聊了些什么内容，但能够感受到，长期困扰着她的许多心结得到了化解。

　　就像是某种对金冠的执念随风而逝，让她可以更加理智和克制地看待这件残破却依旧充满神奇的至宝。

　　这是探寻魔法奥秘的适宜状态，也是攀登高峰的最佳心态。

　　林恩在暗自为这个不知算不算是朋友的同事兼合作伙伴高兴的同时，也开始了自己的盘算。

　　不同于伊内丝的目标明确，他需要同时处理的问题从来不止一个。

　　海尔波的诅咒，塞勒姆的异端，还有至今也无法搞清楚真实身份的“伪神”，来自校外的困扰让他始终心弦紧绷。

　　修复冠冕、破坏魂器，还有让他也难觅端倪的灵魂奥秘，这些盘踞在校园中的难题同样让他难以安逸。

　　再加上越来越高强度的教学、辅导，以及俱乐部活动，他忙得不可开交，颇有些焦头烂额，与远在布斯巴顿的尤菲米娅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那边，有着林恩三年来打下的基础，还有他亲手组建的古代魔法教研团队支持，菲小姐的教学工作十分顺利，波澜不惊。

　　这也是她有闲暇奔走各地，代表林恩筹备星光魔法科技集团的核心原因。

　　他们向来分工明确，同时不分彼此。

　　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如同环环相扣的齿轮，越转越快。

　　恰似这飞逝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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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餐后，已经忙碌一整天的林恩终于判完了七年级的卷子，在等待赫敏三人上门的短暂间隙，拿出了拓印着魔法回路的石板，在桌面上徐徐放大。

　　他正是算到了近来不会有太多时间，而人的记忆又不会完全可靠，才和邓布利多联手完成了这块石板。

　　有它在，不论过去多长时间，损坏的冠冕都有着恢复原状的可能。

　　罗伊纳·拉文克劳不朽的智慧，也终究会在某一天重见天日。

　　怀着这样的信心，林恩屈起手指，轻轻拂过一条蜿蜒曲折的纹路。

　　他很清楚，自己的记忆不会完全正确，一定存在许多细小的疏漏。

　　对魔法而言，毫厘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熟谙卢恩魔法的他对这个道理有着最深刻的体会，也有着最成熟的应对之策。

　　眼前的石板就像是一块放大了无数倍的金属符文，甚至因为邓布利多宛如神技的永久变形术而比金属符文的强度更胜三分。

　　印刻在石板上的魔法回路，也正像是复杂了无数倍的卢恩符号。

　　这必然是个漫长的工程，需要他一点点摸索前行，甚至需要试出每一个错误。

　　想到自己对伊内丝做出的承诺，他不经意地瞥了床底的金属箱一眼，再看向桌上的石板时，眼中已多了些专注和热切。

　　虽然早已没有了契约的约束，他仍然打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履行承诺。

　　这不仅是为了信义，也不光是由于两人之间多年合作、并肩作战的情分。

　　他想得更多、更远。

　　魔力氤氲在指尖，以肌肤的接触作为媒介，他的思维穿越时空，与千年以前的伟大先行者隔空对话。

　　每一条魔法回路，都是先贤留给他的指引，也是探索之路上的考题，充满深邃的智慧与美感。

　　全神贯注的他迅速沉浸其中，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面容舒缓，石板上的纹路也随之发生着变化。

　　淡金色的线条就像舞动的游龙，既有魔法的高深玄妙，也蕴藏着炼金术的至理。

　　这是与赫奇帕奇截然不同的道路。

　　林恩仿佛回到了将近二十年前，他第一次和尤菲米娅一起走进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见到那尊栩栩如生的雕像的时候。

　　透过那双传神的眼睛，严厉且强势的气质一览无余。

　　罗伊纳·拉文克劳从不是温柔的人，她的柔和与慈爱只会对自己的女儿展露。

　　跨越岁月的长河，她仍像是一位严厉的考官，咄咄逼人地审视着林恩，带给他莫大压力。

　　短短几分钟，他的额头就开始冒汗，运转如飞的指尖也开始滞涩。

　　这倒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切实的消耗所致。

　　哪怕有先前深度开发卢恩魔法的经验，又对炼金术和魔法回路篆刻有着当世仅次于尼可·勒梅的造诣，想要从无到有地复现拉文克劳的创造，依然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出现在他眼前的天才构思哪怕时隔千年，仍让人叹为观止。

　　探索这样迷人的魔法令他陶醉其中，同时也身心俱疲，就像大脑也在发烫。

　　想要收手又不舍得，想要深入却难以为继。

　　好在，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将他从这种幸福的烦恼中拉了出来。

　　他急忙收起石板，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用力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走到门口。

　　“晚上好，珀西、赫敏，你们今天来得很早嘛。多丽丝又去找他们两个自习了？”

　　看到两个让自己不能更满意的学生，他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教授，晚上好。”珀西礼貌地点点头，“您上次俱乐部活动时教给我们的空气操纵魔法，我和赫敏讨论了几次，有些想法。”

　　“哦？”林恩来了兴致，“塞德里克和安德鲁昨天找我的时候都还没摸到门路呢，你们两位真是让我惊喜，说来听听。”

　　比起一眼望不到头的冠冕回路，还是和可爱的学生们一起做些研究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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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纽蒙迦德。

　　“呵，你什么时候开始当保姆了？让那个贪心的小家伙自己来找我！”

　　面对邓布利多的请求，格林德沃显得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