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168章

第279章 惊弓之鸟

　　福吉不是不知道邓布利多在小题大做，也不是不知道林恩是专门来一唱一和的。

　　毕竟他知道从扫帚上坠落的哈利并没有大碍，而是被有惊无险地救了下来。

　　甚至真正遭受重创的还是摄魂怪。

　　三十几只凶悍的阿兹卡班看守当场化为灰烬，剩下的也大多带伤，可谓元气大伤。

　　但它们的擅自行动还是让曾经签署命令的部长格外难堪，完全抬不起头来。

　　而且，想到那个威力恐怖的守护神咒，他也不免回想起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当年的神威。

　　这不能不让他如履薄冰。

　　“我们实在抽不出那么多打击手。”

　　沉默许久，他艰涩地说，语气卑微。

　　“日常驻守学校附近，至少需要五队经验丰富的打击手，这已经是部里一大半的机动力量了。你了解情况的。”

　　“部长，我在想……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摄魂怪失去控制的？”得到邓布利多眼神示意的林恩柔和地问。

　　“失去控——”福吉瞪大了眼睛，“没有！我们绝对没有对它们失去控制，只是这些家伙在阿兹卡班待久了，不太好对话。”

　　“这还不叫失去控制吗，康奈利？”邓布利多严厉地看着他。

　　局面俨然和上次会面时颠倒过来，那时候做好人的是邓布利多，这次则是林恩，两个人的身份转变毫无滞涩，甚至带着无需语言的默契，让他难以招架。

　　尴尬至极的部长在心底把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痛骂了一遍，脸上却没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和不悦。

　　他只是面带祈求地说：“我们会加强对摄魂怪的管理的，所以……”

　　求助的目光看向林恩。

　　“校长，我觉得部长说的也有道理，这些怪物在阿兹卡班这种法外之地待久了，自己也是黑魔法生物，难免如此。”林恩会意地点头，打起圆场，“而且我相信，这次事件也足够敲响警钟。”

　　福吉用力点头，一点也看不出平时在部里对嫡系部下们颐指气使的样子。

　　“既然这样……”邓布利多思忖片刻，还是松了口，“下不为例。从今天开始，摄魂怪的所有行动都必须预先告知学校，并得到我们的许可，否则不能离开指定区域。”

　　“如果还有不长记性的，也许我可以替校长略微分忧，反正不听命令的狱卒和反叛者也没什么区别，部长不会心疼的。”

　　林恩温和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福吉感到脊背发凉。

　　他只能强作笑脸附和道：“林恩说得非常对，我相信它们会吸取教训。”

　　邓布利多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现在我们该谈谈小天狼星布莱克了，还有他留下的那行字——看起来，小矮星彼得似乎还活着，康奈利，你当时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细节吗？”

　　从愤怒到沉静，他只用了一句话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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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慌忙撤离的学生们留下满地狼藉。

　　书本、零食、文具……各式各样的杂物散落一地，都是听到外面爆炸声时惊慌失措的副产物。

　　由于撤得匆忙，危险也尚未解除，就连家养小精灵都没来得及赶来收拾。

　　如此混乱的场景，一只小小的老鼠自然不会引起丝毫注意。

　　它就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看着咫尺之隔的画像背面——距离小天狼星闯进来，只差了那么一丁点。

　　皮肉震颤，渺小的老鼠迅速膨胀，变成一个形容猥琐，已经带着许多老鼠特质的中年男人。

　　距离上次变回人类已有大约两三年了。

　　十几年的阿尼玛格斯变身对他的身体和心理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强烈的恐惧仿佛扼住喉咙的无形之手，让他几乎窒息，更让他不知所措。

　　上学时就并无主见，只是跟在詹姆和小天狼星后面随波逐流的他万万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小天狼星居然还真能找到他，哪怕他隐姓埋名当了宠物老鼠也没躲过。

　　现在的他彻底乱了分寸。

　　他不知道霍格沃茨能不能保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透露了消息——比如卢平，他也知道自己的阿尼玛格斯。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虽然暂时安全，但他内心的畏惧感正在发酵、膨胀。

　　他不是个好人，甚至也不是个坏人，因为他就连做坏事的勇气都欠奉。

　　但他又是个不容小觑的巫师。

　　当年从黑魔王那里学来的改良版霹雳爆炸就是冰山一角——作为叛变的“奖赏”，这个魔法帮他把有勇无谋的小天狼星送进了阿兹卡班，也让他得以金蝉脱壳。

　　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点道行虽然不弱，但在小天狼星面前还差了不止一点，更不必说这座学校里还有真正的怪物。

　　邓布利多就不说了，近距离观察过林恩无数次的他最清楚，对方想要了他的命到底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

　　留在这里，他们就是自己的护身符……但也未必，他好像在嘈杂的人群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旦露馅，护身符就会毫无疑问地变成催命符。

　　但离开这里……天下之大，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没死但不知去向的黑魔王绝对不会放过自己，邓布利多也不会。

　　他们只要有这个决心，舍得付出代价，就有一万种办法找到自己，不论躲到哪。

　　沉重的绝望感就像一道黑幕，将他结结实实地罩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呢……？”

　　他痛苦地自言自语，甚至没注意到，那只扁脸猫就缩在女生寝室区的门帘后面，皱着脸暗中观察。

　　或许一小会儿，或许很长时间，他重新变回了老鼠，颤抖着走向男寝室。

　　他终究没有逃离这里的勇气，虽然已经被折磨得肝胆俱裂，变成惊弓之鸟。

　　比起出去面对布莱克，他宁可寄希望于霍格沃茨的安保，还有……

　　还有和布莱克有仇的鼻涕精和埃里克！

　　最好让他们和小天狼星打个你死我活，把小天狼星直接打死，这样就人死账消了。

　　他暗自想着，心中不断祈祷。

　　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后，他重新躲进罗恩专门为他搭建的小窝，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不透任何一点光。

　　温暖的黑暗让他暂时安心，小心翼翼地打起盹来——虽然也是噩梦缠身。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公共休息室外，怀疑的种子已经被精巧地种下。

　　魔法部、教授们，还有那些对一切事物都抱有探索欲的学生。

　　在隐于幕后的布局者精心养护下，它们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生根萌芽。

　　怀疑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消失。

　　直到真相大白。

第280章 改变的第一步（上）

　　中午的时候，心事重重的福吉连午餐都没在学校吃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很快，几队严阵以待的打击手来到城堡，进行了一场由内而外的全面检查。

　　从发现小天狼星的休息室门口，到根据各个沿途画像七嘴八舌的讲述确定出的许多条路线，再到城堡的大门和各个已知通道——多数是城堡看门人费尔奇先生贡献的密道讯息——他们的检查极其细致，却还是一无所获。

　　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比曾经的逃犯，让时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老巴蒂·克劳奇颜面扫地的逆子小巴蒂更显得危险的家伙，就仿佛凭空出现，又在瞬间从城堡里蒸发了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这让受邓布利多委托，亲自参与调查和追踪的林恩面沉如水，也让得到这个消息的教授们感到压力。

　　毫无疑问，要么是布莱克有着奇怪的魔法，要么就是城堡里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两个都不是好消息。

　　斯内普尤其表现得恼火，刚刚检查外城堡四层和五层的他甚至没有刻意回避仍然在礼堂中嘈杂讨论的学生，直截了当地问道：“关于布莱克是怎么溜进学校的，校长，您有什么见解吗？或者我们充满神奇的埃里克教授？”

　　他似乎也不是刻意挑衅，而是只要开口就会不可避免地让自己的言语充满挑衅意味，惹人生气，就像某种特异功能。

　　“西弗勒斯，我想我们也并没有更多的线索，但我相信，布莱克不是个疯子，他不会蠢到在学校里长期逗留——也不会蠢到在短时间内第二次闯进来，毕竟我们加强了戒备。”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他，也没给站在身边的林恩借机发难的机会。

　　这难免让林恩感到有点扫兴，他斜了斯内普一眼就离开了。

　　待他走后，斯内普的声音稍稍压低了些：“没有内部帮助，布莱克是很难进入学校的，他突破不了这里的魔法。”

　　“我并不这么看，你知道的，这座城堡有许多隐秘，随着四位伟大的创始人一同掩埋在历史中了。”邓布利多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刚刚返回的卢平身上扫过。

　　他制止了斯内普，虽然这让脾气很差的斯莱特林院长感到愤怒。

　　“校长。”卢平走了过来，“我已经把事情告诉哈利了，也安排好了那边的事。”

　　“做得很好，莱姆斯。”邓布利多满意地点头，“也许你这段时间可以帮我多照顾他一下，这个孩子对摄魂怪的抵抗力天然要比其他的学生更弱。”

　　“当然可以，我会尽力的。”卢平说。

　　斯内普轻哼一声，却也没插话，只是拂袖而去。

　　“现在我必须去找那些摄魂怪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他的语调清楚地表明了谈话结束，卢平礼貌地点头，“原本我想请林恩帮我去一趟，但他很显然更想去找自己的学生——当然，我也认为迪戈里先生需要一些鼓励和奖励。比如……”他看了一眼巨大的沙漏，声音骤然提高，“为了表彰英勇的解救行动和坚守公平的竞技精神，赫奇帕奇加50分！”

　　台下传来热闹的欢呼声，也让正坐在塞德里克和他的同学们身边的林恩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想最迟晚饭后，你们就可以回到各自的休息室了。”他看了看围在自己身旁的小巫师，“做好准备，下次的重赛我会到场为你们加油，我相信你们可以赢过格兰芬多——正好熟悉一下新的阵容。”

　　“好的，教授。”塞德里克温和地说，“我也正有此意。”

　　由于去年的几位夺冠主力已经毕业，今年的赫奇帕奇队实力稍稍受损，但他仍然组织起了一支配比均衡的队伍，只是还需磨炼。

　　至于救下哈利和抵抗摄魂怪的事，他倒是没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只是个理所应当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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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魔法部。

　　阿兹卡班管理局的工作越来越不顺利。

　　摄魂怪的每出一次乱子，就像在他们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在霍格沃茨丢了颜面的福吉显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愤怒的吼叫声穿透了隔音效果极佳的办公室，甚至传到了相邻楼层。

　　这对向来以温和姿态示人的他来说是个极少有的失态。

　　但又不完全是愤怒——因为就在不久后，阿兹卡班管理局和魔法事故与灾害司就纷纷行动起来，翻出了十几年前的卷宗。

　　甚至连已经调离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时任司长老巴蒂·克劳奇也被叫去协助。

　　那段未经审判就宣布终身监禁的历史再次成为焦点，被重新审视。

　　但这些和一层之隔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关系不大，他们还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工作，特别是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

　　她好像从不知疲倦，也总会有无论何时也处理不完的公务，让整个执行司仿佛一台高速运转又从不出错的复杂机器。

　　福吉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预先准备好当年卷宗的她已经安排工作人员移交了档案材料，慢条斯理地翻起了来自各地的情报。

　　随着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霍格沃茨的现身，它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除了一份来自布莱恩·约翰逊的秘密汇报。

　　看着上面的内容，她若有所思，随手将它烧成灰烬之后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简单写下几行字就交给了时刻待命的猫头鹰。

　　目送着信使远去，她重新落座，正要收拾下东西略作休息，就听到屋外传来的敲击声。

　　“笃笃笃”

　　“请进。”

　　按了按因高强度工作而略微发胀的太阳穴，她对走进屋来的秃顶男巫扬声说，“是亚瑟啊，欢迎你，这个时间来找我有事吗？”

　　“不好意思，阿米莉亚，在快吃晚饭的时候打扰你。”亚瑟的语气略带歉意，“处理了一些棘手的工作，耽误了些时间。”

　　“没关系，也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呢。”阿米莉亚笑着说，“你手里的这个是……？”

　　“这是我的辞职报告，麻烦你帮我签个字，我希望能尽快把相关的手续办完——办公室里的工作已经交接好了。”

　　说着，亚瑟把规整的辞职信放到了阿米莉亚身前。

第281章 改变的第一步（下）

　　“辞职啊……”

　　阿米莉亚仔细看着桌上的辞职信，并没有太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