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还留在城堡里的小巫师寥寥无几，比往年都要少得多。
赫敏的克鲁克山又一次和斑斑爆发了冲突，使得总是吵吵闹闹的两人再度闹出几分不愉快。
但这次他们没有冷战，因为更大的喜悦冲散了一切。
一份《预言家日报》被海格亲自带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在一阵与卡多根爵士的垃圾话对决之后，他终于挤了进来。
这上面刊载了纽特·斯卡曼德亲笔写就的公开信，为那只名叫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辩护，言辞恳切，极具感染力。
“我就知道斯卡曼德先生出面一定管用。”海格抹着眼泪，“这下他们一定不敢再这么对付巴克比克了。”
“也不能高兴得太早，海格。”赫敏冷静地说，“我们还需要写好听证会的辩词，找到更多有力的证据，帮助斯卡曼德先生——毕竟他已经太老了。”
海格大概没听进去，他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中。
这确实也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为这个美好的节日增添了好氛围。
如果不考虑午饭时西比尔·特里劳妮那番扫兴的预言的话——好巧不巧的是，偌大的校园居然真的只剩下十三个人前去吃午餐。
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
霍格莫德村外，尖叫棚屋。
没去参加学校圣诞聚餐的卢平和小天狼星一起席地而坐，一人拎着一个火鸡腿，吃得狼吞虎咽。
他们上一次坐在一起共度圣诞已经是十七岁那年了。
那时候还有詹姆、莉莉以及小矮星彼得，还有许多其他朋友。
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落魄的中年男人。
这不免令人心生唏嘘。
“新的一年，一定要干掉彼得那坏种！”
小天狼星嘶哑的喊声在狭小的木屋里回荡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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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欢迎大家来我们家里做客！”
就在小天狼星还在为城堡里的老鼠咬牙切齿时，林恩家里的圣诞午餐也已摆上餐桌。
一片欢声，夹杂着孩童稚气的笑语。
觥筹交错，杯盘的轻响清脆悦耳。
世界是参差的，哪怕是同一个节日也各有悲欢。
比如在遥远的中亚，因被通缉而流离失所的俄国前傲罗们。
第291章 变故
越是勤奋的人，往往就越会在某个时刻渴望慵懒和悠闲，这句话用来形容圣诞假期的林恩再合适不过。
赖在他家不走的伊内丝在待了三天之后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尤菲米娅赶去布斯巴顿与尼可夫妇作伴。
重归二人世界的他们享受了一段闲适的时光。
妖精的资金和技术转让正在暗地里有条不紊地展开，还有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技术人才——来自世界各地，充分展现了古灵阁强大的隐形影响力。
兵强马壮的维克多和亚瑟大展拳脚，以【星光一型】为代表的魔法科技设备也迅速从对角巷扩散全国，乃至全欧洲。
十几个国家的分部都在短时间内耗尽了存货，只能等待后续产品的加班生产。
这里面有一半是媒体的功劳，另一半则是产品的好口碑。习惯了传统媒介的巫师们在受到信息技术的洗礼后迅速欲罢不能。
另一边，跑到布斯巴顿度假的伊内丝临行还不忘从林恩这里把冠冕抢走，美其名曰“实验所需”，让人无话可说。
毕竟她取得的成果确实非凡，甚至已经隐隐戳碰到了伪神的生命本质和物质构成。
于是在没有了最佳研究辅助器，又不再有什么非他不可的紧急事务处理的背景下，林恩也就顺水推舟地响应了菲小姐的要求，彻底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优哉游哉又蜜里调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1月5号，也就是他的31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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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去年的热闹和惊喜，今年的林恩恢复了以往的低调，既没有庆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和尤菲米娅一起吃了一块小小的生日蛋糕就出去散步了。
学生和朋友们的生日贺卡就堆在书桌上，留在家里的手机也被写着祝福词的简讯填满——刚刚学会手机使用的巫师们总是乐此不疲。
傍晚的时候，在伯明翰街头漫无目的游逛了一整天的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看着踢球的少年们如风般冲过，又看着街角的流浪猫敏捷地横穿马路。
“哈啊——”
惬意的微风勾起了林恩的困倦，让他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怎么，和我一起逛街很无聊吗？我看你都犯困了。”尤菲米娅扭过头，故作嗔怪地说。
“没有，只是感觉很舒服，特别是你织的这条围巾很暖和。”面对送命题的时候，林恩总表现得很机智，有教科书般的敏锐。
没找到破绽的菲小姐微微眯起眼睛，稍作思量，促狭地盯着他看，绣口轻吐：“也是，毕竟一直都是我喜欢你多一点呢。”
“更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人明明是我。”林恩面无表情，“毕竟我可是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
“听起来一点都不真诚，罚你重说。”卷起来的室外演唱会海报被轻轻敲在林恩的脑袋上，发出“啪”的一声。
“那不行，再说一遍我就保持不了扑克脸了。”林恩扬起嘴角，将猝不及防的菲小姐搂到身旁，“真希望每天都像现在这样。”
“哼……你也就会嘴上说说。”尤菲米娅抿了抿嘴，低头拢着衣服，眼含秋波，明艳如桃花初放。
往来的行人纷纷侧目，哪怕是在不乏爱侣出游的假日里，这般景象也让人流连。
脸皮很薄的菲小姐水眸低垂，呼出的热气变成朦胧的薄雾，掩去了浅浅的粉红色。
肩膀上柔软温热的触感让林恩心底微微一颤，化作暖流传遍全身。
“等到把所有麻烦都解决，我们就把事情甩给维克多他们，然后找个你喜欢又清静的地方，每天都在一起。”
“……嗯。”
晚霞如火，缓缓坠入地平线，天边徐徐升起厚重的云朵，将光与热逐渐阻隔。
或许又要下雪了。
变化无常的天气有时就是这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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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兴都库什山脉。
漫天黄沙之下，世界一成不变，时间似乎也在这里停滞，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只有昏晓的分割。
首都喀布尔周围的战火依旧在燃烧，只是换了主角，野心家的欲望就算是鲜血也难以浇灭。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某种忌惮——越来越少的匪徒敢于到这片山区掠夺，但也只是护住了这小小一隅。
夜幕下，光秃秃的山头上，几个穿着带补丁长袍的男巫并肩站在土包前，注视着矗立的墓碑。
德米特里·米哈伊洛夫站在几人中间，大大小小的伤口为他本就硬朗的面庞更添了几分沧桑和剽悍。
他扭头看向周围的同伴，最近几个月，他们面临的搜捕和战斗远远不是过去两年的其他时间可以比拟。
虽然还没有人战死或被捕，但也已大多带伤，有几个甚至站都快站不住，身心都濒临极限。
从莫斯科到乌拉尔山，再到远东，直至这片难以回首的战场。
先是俄国魔法部，随后加入了大批认钱不认人的赏金猎人，持续数月的大搜捕之下，他们已经山穷水尽，只能来到这片“法外之地”暂且躲避，或者说苟延残喘。
就在他悼念战友时，身旁的同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
“头儿，又有人来了。”
德米特里左右看了看，雾气悄然弥漫，接着是魔法的气息。
幻影显形，而且数量不少。
“还是那些家伙，准备战——”
“轰！！！！！”
他的话还没说完，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目标却不是位于显眼处的他们，而是恰好落在了刚刚幻影显形的追兵阵中。
枪炮声、哀嚎声、怒吼声、讨饶声……
几分钟过去，当雾气消散，荒山四周逼近的赏金猎人或死或逃，只剩下数以百计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有操纵着枪炮武器的麻瓜，也有手持魔杖的巫师，像是一支衣衫褴褛又训练有素的军队——这是他平生只见过寥寥几次的景象。
在德米特里的视线里，一个大胡子的巫师缓缓走近，手里除了魔杖还拎着根从不离身的水烟袋，哪怕是战斗中也不忘吞云吐雾。
“愣在这做什么，准备给那些鬣狗收尸吗？”用力抽了口烟，纳西尔不耐烦地说，“要不是林恩他们嘱咐我，才懒得管你们，赶紧跟我走，别耽搁时间，等天亮了就又该不太平了！”
成群结队的白袍人从他身旁冲过，轻车熟路地清理着战场，无声无息抹去了战斗留下的全部痕迹。
只有沉静的夜空目睹了一切，为世间万物披上了漆黑的纱衣。
德米特里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神色挣扎，但看着已经伤痕累累又精疲力竭的部下，也只得颓然点头，朝山下走去。
1994年的开端，东正教的圣诞将至，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第292章 进退维谷
林恩和尤菲米娅是在拂晓时分被电话声吵醒的。
还不太能熟练操作这种通讯设备的纳西尔扯着嗓子，隔着一两公里都能听清，震得林恩耳膜都发颤，而从他口中说出的消息更是瞬间让两人睡意全无。
原本打算的【睡个懒觉计划】彻底破产，天才刚亮，收拾妥当的他们就离开了家，去到已近中午的阿富汗，纳西尔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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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了反幻影显形魔法的空地上，林恩两人毫无阻隔地落下。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纳西尔更是热情地迎上前。
“你们的这个小玩意还真好用！比猫头鹰可快多了！”卸下心头重担的他笑得合不拢口，老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这个叫手机，是麻瓜的通讯设备，我们的专家对它进行了魔法化改造，所以才能在这里使用。”尤菲米娅挽着林恩的胳膊，眉眼间透着浓到化不开的笑意，“以后打电话的时候不用说很大声，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对面就能听得很清楚——后面还会有新功能的。”
“手机……懂了！”纳西尔用普什图语拗口地重复了一遍，“多亏了它，不然我少不了担惊受怕——这些北方蛮子挺能惹麻烦的。”
“毕竟已经持续几个月了，很多鼎鼎有名的赏金猎人也来了。”林恩点点头，赞许地说，“你们干得漂亮，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德米特里他们在哪？我先去看看，赏金猎人的事，菲，你来和纳西尔讨论一下，想个解决办法。”
“行吧，他们就在那边几间屋子里，普遍伤得挺重，需要卧床些日子。”纳西尔用水烟袋远远一指，神色复杂，“这些蛮子和你们当年一起对付怪物的时候变化挺大，我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说句心里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
“我理解，顺其自然就好，这是一笔历史的糊涂账了。”
林恩长舒一口气，留下尤菲米娅，独自走向位于村庄边缘那几间被所有人绕着走的土坯房，然后在屋外见到了带伤放哨的德米特里。
“一年多没见了，德米特里。”随意地坐在远离人烟的僻静处，林恩从怀里掏出一壶从海格那里拿来的烈酒，“恐怕比不上你们家乡的好酒那么原汁原味，对付着喝点，然后和我聊聊？”
“谢了。”德米特里也不客气，拧开酒壶灌了一大口，惬意地仰靠在一棵大树上，“呼……确实差了点滋味，以后有机会去我家，我请你喝真正的好酒。”
“有机会的话，虽然我不喜欢太烈的酒，还是法国人的葡萄酒更对我胃口。”林恩同样喝了一口，脸颊微红，“看过他们的墓了？纳西尔他们保护得很好，虽然你的许多同胞犯下了令人作呕的罪行，但他们都知道这和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关系，只是情感上多少尴尬。”
“我理解他们，也越来越能理解你了，埃里克。”
德米特里神色复杂地看向远处空地，村落里的孩子正在玩耍，炊烟袅袅升起，快到午餐的时间了。
“我祭拜过诺维科夫他们了，也从纳西尔先生那里知道了古墓里发生的事，我要替他们感谢你。你让他们得以安息。”
“我尊重所有敢于和那些诡异的怪物战斗的人，不仅是那些古代的巫师和麻瓜，当然也包括你和你的同伴。这也是我上次没对你下狠手的原因。”林恩平淡地说，“我们终究算是战友，对吧？”
“战友……是的，我想是这样。”德米特里默默咀嚼着这个词的分量，回想起过去几年的惨痛记忆，落差感油然而生。
林恩看在眼里，轻声问：“所以帮我解答一下困惑如何？我很好奇这几个月俄国发生了什么，那里现在简直是个新闻黑洞。”
这个问题让德米特里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愤怒与绝望交织。
“当年的魔法委员会正在被彻底清算，死了很多人。”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但不仅是清算我们，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为了加隆不顾一切。我们的国家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这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还是那几伙人吗？”林恩叹了口气，“说来滑稽，没想到换了个名字，曾经冠冕堂皇的家伙就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比你去的时候更多，到处都乱了套，没有任何秩序。要不是因为麻瓜那边更乱，早就要闹出大麻烦来了。”德米特里痛心疾首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已是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
“没猜错的话，国际巫师联合会在莫斯科设立了一个办事机构，然后索要贿赂，顺便当他们的传声筒？”林恩问。
德米特里几乎要把牙咬碎了：“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这么看来，莫斯科和喀布尔也什么本质区别。”林恩起身朝安置俄国巫师的小院看去，“还愿意跟随你的人只剩他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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