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207章

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事实证明,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特别是从自己也知道水准高超的人口中说出。

  深感受用的弗立维难掩笑容,当即抽出自己明显比其他巫师短上一截,却恰好适合他的身材和手型的魔杖,轻轻一挥。

  没有什么多余的学习和体验步骤,浸淫此道多年,又有妖精魔法傍身的他直接掌握了这个横跨近三千年的魔法,腾空而起。

  “我已经猜到你的第一个问题了。”他笑呵呵地看着林恩,“关于那个小小的漏洞。”

  “瞒不过您。”

  林恩恭敬地欠身,嘴角微微扬起。

  这正是他前来寻找弗立维的原因之一。

  有些难题,对妖精而言不算什么,却是横亘在巫师身前的天堑,有些则相反。

  研究魔法的人需要一双慧眼,有些是像卢娜那般可以洞察事物本质,有些则是独特的观察视角和知识谱系。

  作为拥有妖精血统的魔咒大师,若要找到一个同时精通两类魔法,又能够从两个视角洞察魔咒局限的人,答案非他莫属。

  这是与生俱来的优势,也是弗立维能走到今日高度不可或缺的重要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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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圣彼得堡郊外。

  一座树木稀疏的森林中正爆发着激战。

  一方佩戴着俄国临时魔法部的标识,穿着打击手制式长袍,仓促接战、阵型凌乱。

  另一方则看不出身份,人数与魔法部的队伍相仿,却训练有素,阵列严整有序。

  魔咒的光束四处横飞,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春夏之交泥泞的土路上。

  不多时,招架不及的临打击手就在突袭中损失了近半人手,狼狈不堪地逃进森林。

  原本得到情报意图出城偷袭德米特里麾下一处据点的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是个诱饵。

  才刚刚从安全的城区离开,毫无防备的他们就遭遇了伏击,等反应过来,强大的反幻影移形魔法已笼罩在头顶,形似牢笼。

  就算是实力最强的几个领头人合力,也无法打破这看似单薄的魔法。

  遍地狼藉中,本以为可以轻松斩获功勋的打击手们溃不成军,惶惶如丧家之犬。

  但即便如此,紧跟在身后的追兵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如狼似虎地杀入林中。

  “米哈伊洛夫先生,”潮水般涌过身侧的人群中,披着黑袍的妖精毫无感情波动地看着身旁的德米特里,“我们的魔法大致还可以维持一小时,要尽快结束战斗。”

  “当然,最多三十分钟,我的部下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替我向林恩道谢,还有伊埃先生,妖精魔法确实非常神奇。”

  德米特里的脸上多了一道未愈的疤,从左侧脸颊划过,不算很深,也算不上毁容,反而给他本就剽悍的模样添了些气势。

  “一定带到,希望我们一直合作愉快。”

  妖精的脸隐藏在兜帽下,看不出表情,话音未落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数十个围拢在周围的巫师和妖精,他们都是伊埃的部下,苦心孤诣多年培养出来的强大战斗力。

  这也是这位古灵阁董事、妖精议员敢于找到林恩合作,并争夺议长之位的底气。

  待他们走后,德米特里抬手摸了摸还在略微发痒的伤疤,看向不远处的战场。

  那里已很难称作战场,反倒像是单方面的一追一逃和痛打落水狗。

  在大城市里作威作福多年的打击手们早已没了当年的勇气和锐气,虽然魔法水平不俗,却难以招架燃烧着复仇怒火的抵抗军。

  “或许说多了。”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德米特里抽出自己的魔杖,“用不了半小时。”

  “跟我上,把这些科兹洛夫的爪牙统统抓起来!胜利属于我们!”

  黑熊般的身影一马当先,如同一辆势不可挡的重型坦克,摧枯拉朽地破坏了一切。

  战火在幅员辽阔的国度蔓延,带去惨烈的破坏和损失,却也是不破不立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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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精魔法和巫师魔法的根本差异并不是魔法的性质,而是运用魔力的方式。”

  办公室里,弗立维毫不敝帚自珍,挥舞着自己那根小木棍一般的魔杖,侃侃而谈。

  “巫师把魔法对象视作生命和非生命,这使很多魔法存在鲜明的差异,比如漂浮咒就是作用于非生命——只有极少数明智的巫师可以突破这种限制,比如我们的校长。但妖精对此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这个观点我听说过。”林恩点头,“在妖精眼中,魔法面前万物平等,或许这就是很多妖精魔法可以跨越规则的原因?”

  “就是这样,林恩,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妖精的幻影移形。它并不比巫师更快捷,或是魔力更深厚、手段更高超。”弗立维赞赏地说,“真正的差别就是,妖精把生命也看做平等的物品,并用魔力掩盖了差异——你可以把它们视作一种骗术。”

  “骗术……”

  林恩默默咀嚼着弗立维给出的答案,在沉思中揣摩起来。

第353章 维纳斯的丝绸

  弗立维并没有催促。

  他很清楚,哪怕是知识最渊博的巫师,想要切身理解另一个种族的魔法也并不容易。

  再精妙的描述也只能是雾里看花,亲眼所见才是最直观的接受方式,但这恰恰不可能。

  血脉的隔阂决定了两个种族之间的魔法无法互通——尽管它们有许多地方相同或相似。

  这也是跨越智慧种族的混血巫师得天独厚的地方,足以抵消其中存在的种种缺陷。

  林恩默默思索着,将弗利维的结论与自己接触过魔法做出对照。

  为了达成同样的目的,妖精与巫师各自创造了许多精妙的魔法,有些看起来就相似,有些则在表现形式上大相径庭——但现在看来,它们并不像外在形态那般泾渭分明。

  片刻后,林恩微微点头,他可以理解弗利维给出的答案,只是还需要突破一个关键点。

  “这种魔法伪装到底是依据什么完成的?施法者的主观认知,还是刻意的遮掩?”

  “你总是能一眼找到问题的关键。”弗利维的声音难得没有显得尖利,他笑眯眯地说,“这是我过去五十年一直在思考的东西,我们很难去准确又简单地界定它。”

  “那您思考的结果是?”

  “我的结果和你不谋而合,林恩,你那句【魔法是精神的具象】让我很受启发。”

  “其实这句话也不是单纯源自我,它也是赫尔加·赫奇帕奇观点的精炼。”林恩谦虚地说,“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走出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步。不过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说来听听?”弗利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

  “形态的变化不能掩盖本质的相同,魔法的源头是一致的。”林恩举起魔杖,“虽然巫师和妖精的魔法有所不同,但殊途同归,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这样的诀窍,现在我明白缺少的是什么了。”

  话音未落,一缕银色的魔力丝线从杖尖冒出,如雾气般扩散,又迅速消失。

  气流再度涌动,却不像先前那般明显,而是更加隐蔽却刁钻。

  只一瞬间,满眼期待的弗利维就感受到了呼吸的困难和身体的僵硬,就像被轻柔地扼住喉咙,想要挣扎都找不到反抗的对象——空气是没有形体的存在,它无处所在,因而无处不在。

  那种渐渐袭来,不算快捷却难以抗拒的窒息感让他久违地体会到那种在决斗场上近身厮斗,魔咒你来我往的刺激和兴奋感,心跳得极快——半是生理的应激反应,半是心理的兴奋作用。

  纤细的魔杖仿佛瞬间有了数十倍的重量,却依旧被他的魔力缓缓举起,发出“啵”的一声。

  单薄却又坚固的气泡笼罩在他的头上,就像戴了个肥皂泡制成的头盔,新鲜的空气去而复返,手臂乃至全身的僵硬感却也在短短片刻间进一步加剧。

  “统统加护!”

  弗利维艰难地再次挥动魔杖,耀眼又纯粹的光幕覆盖在身边,却没有丝毫作用。

  躁动的魔力四处寻找着试图来犯的敌人,却只能捕捉到随处可见的空气。

  它们没有消失、没有转移,只是变换了形态,就像无形的锁链,在强大魔力的驱使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全神戒备的弗利维五花大绑,几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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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知道它可以变得更强,但这个程度真让我搞不明白了……”

  直到小试牛刀的实验结束,莫名其妙做了“俘虏”的弗利维还是没明白个中原由。活动着自己稍微有些酸痛和疲惫感的四肢,疑惑不已地问道。

  “教授,您还记得我曾和学生们分享过的光明咒吗?”林恩不答反问。

  “当然,那个残缺的古代魔法,可它和我们现在的……等等!”茫然中,弗利维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明悟,他尖声说,“你是说介质!”

  “不仅如此,菲利乌斯,还有更高效的魔力运用——这是赫尔加和罗伊纳的智慧。”林恩眼前已经凭空多了一副墨镜,另一副则被他塞到了弗利维手里,“请把它戴好,不然会有点晃眼。”

  等到弗利维满脸困惑地戴上墨镜,好整以暇的他将魔杖斜举在胸前。

  “阿胡拉!”

  本应失去咒文的魔咒的应声而起,无形的光明之火在虚空中燃起,将光与热传递。

  哪怕隔着墨镜,弗利维也感到眼前一片暗绿色,不自觉地淌下两行眼泪,耳畔仿佛还回荡着火焰燃烧的声响——虽然并没有真正的火焰,只是极致的光亮,充满象征善神信仰的纯粹。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不透。”轻轻揉着酸痛的眼睛,弗利维面带苦笑,“果然呐,当魔法的力量强到一定程度,很多原本应该是难题的东西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倒是不这么看。”出乎他意料的是,林恩摇了摇头,像是对如此效果还有不满,“我没有完全解决你最开始提出的问题——我仍然做不到将空气和生命也完全视作平等的【物体】来施法。”

  “你没做到?那这是……!”弗利维瞪大眼睛,“你不会觉得还能更……!”

  “是的,我认为还能更好——但现在的我做不到,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因为我没办法像妖精那样完全将空气和生命也视作【平等的物体】来施法,这有违巫师魔法的基本规则。”

  模糊的视线里,弗利维看到林恩郑重点头,心中了然。

  “这大概就是巫师和妖精之间的界限,但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这是个谜题。”

  拎着魔杖比比划划,他含混地说着,脑海中不停闪现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他不得不说,刚刚的两个魔法虽然都不是那种最困难、最复杂的魔咒,但表现出来的效果却已经让他这个在魔咒学领域耕耘一生的专家感到难以望其项背。

  或许只有邓布利多才有机会把魔咒用成这样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又用力摇晃脑袋,将这个未免有点荒唐的想法自行否定,就算是绝无仅有的天才,毕竟也只是三十一岁。

  “我会期待的。”视野重新恢复清晰的他看向林恩,摸着自己蓬松的白胡子,认真地说,“现在你要为这个新魔咒命名吗?你知道的,这个魔法已经和韦斯莱他们创造的那个截然不同。”

  “我想确实是这样——虽然它们完全同源,就像铁甲咒和超级铁甲咒。”林恩微笑颔首,“这还多亏了您的帮助,我愿意洗耳恭听您的建议。”

  “不,林恩,我没有帮到多大的忙,只有那么一点点。”弗利维果断拒绝,“就算没有我,你也早晚会找到漏洞并完善它,就像以前那样。我希望做你命名的见证者,毕竟考虑到危险性,你恐怕不会将它公之于众,魔法部也不会允许,对吗?”

  林恩点头默认,视线与弗利维交汇。

  “既然这是您的愿望,我当然不会拒绝。”林恩从善如流地收起魔杖,挥手间,柔和的魔力再度驱使着仿佛有了生命的空气在两人身旁流转,“考虑到它源自希腊,我就沿用他们的神话吧,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的象征,柔软却足以致人死地的丝绸。”

第354章 阿斯托利亚

  每一个新的魔法,背后都是一片充满魅力又各不相同的世界。

  探索和解构神秘的乐趣也恰恰来源于此。

  如果它们还恰恰能服务于现实的需要,这种乐趣就会爆发出1+1远大于2的效果。

  从弗利维那里离开的林恩就处在这种状态中。

  效果出众且形态多变,还具有极强的隐蔽性,这种魔法是他最喜欢也最擅长的类型之一,只要善加运用,就是一张很可能发挥奇效的底牌,甚至比多丽丝他们还在最终攻关的记忆魔法更令他期待。

  窗外联绵的阴雨也没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但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同样的时间和环境下,有些人的心情就不那么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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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器皿炸裂的声音从城堡地下的实验室里传出,就发生在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不远的地方。

  路过的小巫师头也不回——斯内普教授最近的魔药制作总不顺,也不知是状态不好还是心情不好,反正和他们关系不大,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

  实验室里的斯内普则是脸色阴沉,看谁都像是欠了自己几万个金加隆,包括那些昂贵的药材。

  就在刚刚,一个不留神,毒角兽的爆炸液就失去魔力平衡,直接毁掉了坩埚。

  “真该死!”理了理油腻的头发,斯内普恼怒地举起魔杖,将残局清理干净,迁怒道,“都是埃里克这个卑鄙的小鬼搞出来的事!还有那帮蠢材!”

  但骂归骂,他也知道自己说不出什么,只能恶狠狠地瞪裂开的坩埚一眼,就像它是林恩一样,然后接着走向药材仓库,重新准备熬制一锅新的魔药。

  这种药水在市场上从未出现过,只有极少数的魔药专家知晓它的原理——制作流程极复杂,却不像福灵剂那样需要数月周期,而是恰恰相反,数百个步骤都必须在两个小时里完成。

  只要出现一个偏差,刚刚的情况就会重现,有时甚至比炸碎一个坩埚严重得多。

  就算是斯内普这样的大师,成功的几率也就在三分之二左右,绝谈不上高。

  但他必须隔几天就熬制一次,因为这不仅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委托,也是他作为院长,照顾自己学院学生的义务——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血咒并未消失,甚至未被削弱,只是隐藏起来。

  强大的5X级神奇动物与巫师,截然不同的血脉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融合是不可能的,只能清理掉不属于人类的部分,或是暂且维系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