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241章

　　就在林恩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后方的尤菲米娅也小心翼翼地过了过来，点起荧光，照亮了这片最后的区域。

　　沉思中的林恩看到了这里的全貌。

　　刚刚的神像并非主体和唯一，而是一根隐蔽的黑色梁柱的装饰。

　　像这样的黑色石柱，这里还有十一根。

　　每根柱子的神像都不相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笑容满面，有的不怒自威。

　　也正是这十二根柱子撑起了这座巨大的宫殿——林恩没有细算，但恐怕要远大于那个在克里特岛北部挖掘出来的迷宫宫殿。

　　它们的材质似乎和构成廊道墙壁的那些颇有相似，又或是某种特殊涂料的缘故，就像能够吸收光线，让这里的环境依然昏暗。

　　而在十二根石柱中间，被众神拱卫的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它的每一枚鳞片都是用黑色的金属打造，用了远超时代的技艺。

　　粗壮庞大的蛇神盘蜷在高大的石座上，一红一蓝两颗璀璨的宝石铸就双眼，传递着明亮而冰冷的神采，栩栩如生。

　　数不清的大小人像在它的身旁跪伏，神色生动，顶礼膜拜。

　　“原来是这么个女神……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原来和那些蠢货没两样。”

　　暂且将脑海中的疑云抛开，林恩冷笑着看向大蛇，眼中杀气十足。

　　“或者说，你就是它们的一员？”

　　对视的瞬间，沉寂的大蛇仿佛突然复苏过来，红宝石闪闪发亮，蓝宝石则透出一抹冰冷深邃如霍格沃茨黑湖的色泽。

　　刹那间，林恩感受到了某种蠢蠢欲动的魔力，它正在自己和尤菲米娅的体外流转，似乎想要唤醒他们身体里的什么东西。

　　难以阻挡的靡靡之音也在心底响起，传递着某种诱惑与牵引的力量。

　　但这个不知究竟为何物的大家伙算错了一招，那就是两人体内根本没有它预想中的后手——那些微小的昆虫。

　　没了这最关键的一步棋，其余后招也就没有了丝毫用处，反而暴露了苍白的本质。

　　没有了“神”的滤镜与蛊惑，这里不过是个庞大而空旷，空有神殿之形，却只像个毛坯甚至山洞的简陋空间。

　　尤菲米娅也只是恍惚了一瞬，就在紫衫卢恩的庇佑下恢复正常，警惕地将大半个身子藏在林恩身后，举着魔杖戒备四周。

　　“这两颗宝石有蹊跷。”她说。

　　“我知道，但不着急，让我再观察一下它们的魔法，还有这家伙的底细。”

　　林恩轻声说，正打算细细查看，却听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不知何处传来。

　　“吧嗒”

　　紧接着，另一道魔力凭空出现，却不是为了给大蛇的魔法助阵，而是如饿虎扑食般杀上前去，将大蛇的魔力彻底驱散。

　　做完这一切，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神秘而隐匿。

　　“这个魔力……”林恩沉吟着，眼前一亮，“看来那位前辈最后也没中招。”

第415章 斯莱特林的留言

　　虽然因为神秘巫师的介入而失去了直观感受大蛇雕像魔法的机会，但林恩并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反而饶有兴致地逛了一圈。

　　确定找不到对方留在神柱的线索后，他才把目光重新聚焦在那条已黔驴技穷，重新归于沉寂的大蛇身上。

　　一红一蓝两颗宝石仍散发着微光，却失去了那蛊惑身心的神奇魔法。

　　大蛇周围，雕刻着古老神明的岩柱也仿佛丢掉了那份神异，变得朴素乃至粗陋。

　　偌大的洞窟，此刻反而是那些墙上的壁画更显得历久弥新——它们被某种奇特的魔法包裹，逃离了时间长河的洗礼，只有少数脱落在地，被侵蚀消磨成各色粉末。

　　尤菲米娅对这些东西略显忌惮，只是远远观看，林恩则毫不在意地走到近处，甚至凑到距离墙壁只有几公分的地方，细细观察壁画中的每一个信息和笔触。

　　这里的笔划分为不同的故事，每一个部分对应石柱雕刻的一尊神灵，矗立在第一层地宫终点处的自然女士也位列其中。

　　然而这位米诺斯神话的地母却是这里顺位最低的神，传说故事的篇幅也最小，只是草草收笔。

　　笔墨最多的，莫过于林恩刚进门时看到的那尊女神，她承载着混沌与时间的权能，雕刻本身也最是精细，甚至离大蛇的距离都比其他十一根神柱更近一些。

　　战争、航海、王权、繁衍、艺术……神的力量覆盖在方方面面，为人敬仰，受人祭拜和供奉，也带给信徒庇护。

　　这是最常见的神话故事，不算稀奇，最多是因为完整和古老而区别于其他。

　　但在神话之上，每一个壁画的最后，蛇神的形象都会出现，以更加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包括神明在内的众生。

　　包括手持黑蛇的自然女士。

　　在那未完结的故事最后，她的庭院从克里特岛消失，再未出现，就是来到了蛇神的殿堂之外，成为第十二个神明。

　　神的形状从兽与物走向了人，却又在这里从人变回了兽，这是个违反常识的现象。

　　林恩有些懊恼，他看到的壁画并不全，而是少了许多关键的部分，特别是涉及到蛇神自己的神话的部分。

　　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不见真身的“蛇神”大概是那些伪神中的一员，而且比海尔波所处的时代还要古老得多。

　　但这还不够，他希望搞清楚这些诡异生命的来历——直觉告诉他，在人类还因原始而蒙昧的远古时代，伪神或许没这么谨慎。

　　“神明是被蛊惑的巫师，其他选民则是麻瓜？”抚摸着空白的墙壁，他喃喃自语，朝身后伸出一只手，“菲，把冠冕给我，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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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加利亚，索菲亚郊外。

　　矫健的黑色身影在林间极速穿梭，比猎豹更迅捷，脚步无声，嘴里还叼着一个小巧的布包，飞快地跑到一间木屋外。

　　雷古勒斯正在门外等待，见它终于返回，俯下身子摸了摸光滑又有点狰狞的脑袋，温和地说：“威利斯，做得好。”

　　回应他的是一阵充满亲昵的咕噜声，这是一只来自北美平原的成年猫豹，被他从伊法魔尼的后山特地带来助阵，就算是精通神奇动物养护的纽特也对它的状态赞不绝口。

　　一番亲热，雷古勒斯接过猫豹递来的布包，拆开一看，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

　　“威利斯，你先去林子里玩一会儿。”安排好猫豹，他匆匆回屋，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忙不迭地走进穆迪的房间，“世界杯那边出事了，就在几个小时前。”

　　急切中，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前已佩戴有多时的挂坠盒正散发着微弱的魔力。

　　“出事了？”穆迪镇定地看着他，接过只有寥寥数行的简讯，一眼扫过就知晓了事情原委，“看来我们的对手比想象中更狡猾一点。还没联系到林恩吗？”

　　“还没有，周六上午开始我们就联系不到他和尤菲米娅了。或许是在某些可以阻隔魔力与信号传递的地方。”雷古勒斯说。

　　“周六上午开始……已经四天了。”穆迪拿着信纸，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说，“好吧，我知道了，纽特那边可能还有事要帮忙，麻烦你再跑一趟。”

　　“我稍后就去。”雷古勒斯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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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深海之下则是在平静中暗藏波澜。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似乎并不存在，又好像是某种神秘的事物扰乱了它，改写了遗迹内外的时空流速。

　　在他们看来，从自己走进这座神庙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半日光景。

　　此时此刻，头戴冠冕的林恩正以无比敏锐的目光审视着神殿里的一切，从笔画到雕刻了神像的立柱，再到那条盘蜷的大蛇。

　　他确实发现了些许异常——墙上的壁画并不是本应如此完好的，哪怕它已经损毁了不少关键的部分。

　　一道明显异乎此地的魔法保护了它们，就像特地为后来者指引方向并保驾护航。

　　而先前那些恶臭气味的来源也被林恩一眼看破——就在他们的脚下，那不仅是数百上千年积攒的尘土，而且有着难以计数的微小飞虫的尸体，气味就是从它们身上传出。

　　那不仅是腐烂的气味，也有魔法，就想这些诡异的生命一样充满邪恶气息。

　　“怪不得总觉得那条大蛇弱得离谱，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大脑清晰通透的林恩轻声感慨，在尤菲米娅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大蛇雕像的背面。

　　他眼中的世界不再是肉眼所见，而是多了一道道魔力流动的痕迹，顺着这些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他发现了微妙的玄机。

　　那是先前帮他们驱散邪恶魔力的源头，和出现在壁画上的魔法出自同源。

　　它并未刻意隐藏，而是随意地附着在一座平平无奇的雕像上——若要说它有多少特殊之处，或许就是看起来最为年老。

　　这是一尊老翁形象的神明，却并不显得慈爱和蔼，而是杀气腾腾，反差感十足。

　　站在神像前，林恩赞赏地说：“居然是这样把他们的神像鸠占鹊巢了吗？真是天才的创意。”他的赞叹发自真心。

　　话音未落，像是专为了回应他，又像是被从山楂木魔杖里溢出的魔力激活，沉寂的神像开始微微颤动，冒出一缕缕白雾。

　　说是雾气似乎不对，但这也不算是精神体或灵魂，而像是一道讯息，以魔力为载体徐徐传来。

　　“能发现我留下的后手，值得肯定。”

　　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回荡。

　　瘦削的身影缓缓凝聚，化作一个头顶光秃，五官如秃鹫的老人。

　　“这是……？”尤菲米娅瞪大眼睛，仿佛活见鬼般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我早该想到的，精通黑魔法，又对这里的弯弯绕了如指掌，还是在最近千年出现的强大巫师，也只有你了。”林恩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又不大好意思笑，只能强忍着绷起脸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他打趣过长相的霍格沃茨创始人。

　　中世纪最让人难以捉摸的传奇巫师，难辨善恶的黑魔法大师萨拉查·斯莱特林。

第416章 弑身之蛇

　　“……居然是赫尔加和罗伊纳的传人吗？也不让人意外，是她们让你们过来的？”

　　凝聚成型的斯莱特林目光如炬，一眼就认出了林恩身旁的金杯和头顶的冠冕，语气生硬。

　　此刻的他不像幽灵，也不是罗伊纳那般凝实的精神体，更不是赫尔加那种灵魂躯体，而是介乎于记忆与留声之间，以魔法为载体的中间形态。

　　从罗伊纳那里得到许多密辛的林恩能看出来，这是个失传已久的古老魔法，将信息存储在魔咒里，附加少许记忆，窃取神殿里不明来源的魔力为后备，这才跨越千年存续至今。

　　手段和罗伊纳借用自己雕像的技巧有些许相似，但要粗糙许多，倒也有着斯莱特林自己的风格。

　　简单粗暴，以力压人，相当霸道。

　　同时也称得上传神，将他那份孤僻怪异的性格也很好地保留了下来。

　　“不是她们，是罗伊纳。”林恩平静地说，“她告诉我们，这里有古老的魔法和隐秘的存在，或许和你们当年对付过的古怪东西有关。”

　　“我们当年……？”斯莱特林的眼神微微一变，“看来她对你很信任。”

　　“不是对我，而是尤菲米娅，她才是得到罗伊纳传承的人。”

　　“倒也是个好苗子，怪不得罗伊纳会让你们来这里。”斯莱特林说，“当年就是她提议我们有所成就后再来一次，但最后也没能找到机会，所以我单独来了，事实也不出所料，这里确实有古怪。”

　　“这些壁画是你保护下来的吧？”林恩问。

　　“不错，它们也是我留给你们的线索，关于这些怪物还有它们的来历。”

　　“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太多，但可以确定，这里面的某些神来自不同地方，我能认出一部分，比如希腊和埃及的神——简直乱成一锅粥。”斯莱特林语气冰冷，言语间充满鄙夷。

　　林恩能看出来，他对在这里兴风作浪的怪物极为厌恶。

　　“而且从年代来说，有些甚至比这些文明自己的神话更古早。”他补充道。

　　“你说的不错，这正是问题所在。”斯莱特林有点意外，“看来你还做过功课？”

　　没等林恩回答，他继续说道：“根据罗伊纳当年的推测，这些东西出现的时间可能比有记载的巫师历史更早，所以创造了许多以他们为中心的神话，只是后面陆续消失了。”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在尝试通过信仰这样的方式控制人类？”尤菲米娅问。

　　“这不一定，或许是信仰本身也会对他们有所助益，但这一切都需要你们自己找到答案。”斯莱特林说，“我能为你们提供的只有这里的情报，还有我自己的猜想。”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这里呢？”林恩眉头微蹙，“你大可以把这里毁了，然后自己调查。”

　　“因为我已经很老了，老到没有时间去调查这些。”斯莱特林毫不掩饰自己的状况，“在离开这里之后，我就要去寻找延长寿命的方式，也许你们会在遥远的未来再见到我。”

　　“目前看来，至少一千年后的我们没有再得到你们的消息。”林恩摇摇头。

　　“如果失败了，那自然是很遗憾。”斯莱特林的语气听不出多少遗憾，“但没有能真正征服死亡的人，再强的巫师也终将死去，你们比我幸运，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力量。”

　　“罗伊纳和赫尔加都通过某种方式与死亡达成了和解，至少留下了很多东西。”林恩说。

　　回应他的是斯莱特林玩味的眼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年轻人。”他语带调侃，“能看出来，你是个很贪婪也很有野心的人。”他的目光定格在林恩身旁的魔导书上，“甚至比我和罗伊纳更有野心。”

　　林恩没反驳，坦然地看着他，等待这位传奇巫师的应答。

　　无声的对视过后，斯莱特林微微扬起嘴角，第一次在两人面前露出笑意：“既然你想知道更多，那就去找我的后代吧，还有我最珍贵的遗产——我无法确定自己临死时会想些什么，但那里一定有最后的答案，甚至可能与这里发生的一切也有关连。”

　　虚幻的右臂缓缓抬起，伸向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