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319章

　　老人的动作缓慢却稳健，娴熟地将勋章佩戴在他的胸前，淡粉色的宝石徽章亮起一抹微弱的光，接着是金色的链条。

　　这并非誓言的约束，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就好像与脚下的这片土地连接在了一起，感受到了它的呼吸。

　　“唰——”

　　没有丝毫征兆，紫衫虚影破体而出，接着以林恩也未曾见过的速度飞快膨胀生长，转眼间便穿过拱顶，直指天穹。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明悟在脑海中浮现，如同在道路尽头迈出了未曾设想的一步，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女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这是历代王室记载都没有过的场景。

　　她微微蹙起眉头，轻声问：“埃里克，你感觉还好吗？”

　　林恩没回话，双眼闭合，呼吸平缓。

　　很快，邓布利多去而复返，凑到女王身边小声说：“不必担心，我第一时间遮掩了这里的动静，没惊动任何人。”

　　“那就好……我刚刚给他戴上勋章，也就几秒钟，他就变成了这样。”

　　“这或许是因为他的魔法吧……他最擅长的是一种消亡多年，在他手上才得到复苏的古老魔法，卢恩魔法。”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你有办法吗？”

　　“我想只能等，但至少在我看来，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坏事——我们面前的这个魔法是一种功效极强的保护魔法。”

　　“你是权威，我自然相信你的判断。”女王沉声说，“或许他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一直相信这一点。既然他已经完成了这个仪式，我想由我在这里等待就好——时候已经不早了。”邓布利多颇有深意地说。

　　女王无奈地看了看他，微微点头：“我确实不能离开太久，没有谁是真正自由的。”

　　她缓步走向殿外，慢慢地说，“等他清醒过来，请替我向他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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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格沃茨城堡外，禁林深处。

　　马人部落一派忙碌而肃穆的景象。

　　来来往往的马人战士搬运着堆积如小山的素材，将它们运到闭目养神的长老身旁。

　　天马上就要黑了。

　　费伦泽紧张地向远处眺望，第一时间看到了疾驰如飞的贝恩。

　　沿途的马人都慌慌张张向两侧避让，给这个体格壮硕的汉子让开道路。

　　“怎么样，找到林恩了吗？”不等风尘仆仆的贝恩喘口气，费伦泽急切地问。

　　“没有，他不在霍格沃茨，福克斯今天也不在，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贝恩用力摇晃着脑袋，汗水飞溅。

　　“那邓布利多呢？都不在吗？”费伦泽心急如焚地追问道。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长老开口了。

　　“他们恐怕都不会在。”须发皆白的老人仍然闭着眼睛，喃喃低语，“破碎的战争，还有后面的一半……我看到了那个预言。他一定也在为此做准备——不必再去找了，费伦泽，你来记下今晚的预言，替我转达。”

　　费伦泽面色挣扎，迟迟未动。

　　“点火吧，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长老不容置疑地说，“我必须完成这个预言，找到隐藏在星空深处的真相，这很重要。”

　　“……是，长老。”

第558章 情感纽带的世界树

　　清凉。

　　恰到好处的清凉。

　　就像整个身体都被泡在一汪清彻的泉水中那样舒爽惬意。

　　躁动的魔力被缓缓抚平，郁结在胸口处的堵塞与不适感抽丝剥茧般消散。

　　林恩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和通透，就在约定达成而紫衫卢恩自发施展的瞬间之后。

　　他的身体还停留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后殿祭坛，停留在这座承载了英国王室与巫师世界紧密联系的古老建筑中，精神却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通透状态。

　　就像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回到了那个让他看清前路的清晨，甚至犹有过之。

　　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世界树之内，又仿佛自己就化身为血脉相连的世界树。

　　每一根枝杈、每一片树叶，都恍若身体的延伸，有着血肉般紧密的联系。

　　但又不只是这样的联系，或者说，不只是与自己这个载体和躯壳的联系。

　　无数讯息顺着脚下的大地与无形的微风灌注到毫不设防的灵魂中。

　　白茫茫的世界里多了数不清的光点。

　　每一个光点似乎都是鲜活的生命，带着让他熟悉的气息，分散在各处。

　　林恩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认出了无数光点中最茁壮也最耀眼的一颗。

　　那是正在伯明翰家中的尤菲米娅。

　　在她身旁还有十几颗大大小小的光点，布莱恩、索妮娅、维克多……他们簇拥在尤菲米娅身旁。

　　林恩知道，他们正在开会处理昨夜一战的后续问题——伤员救治、死者安葬，还有战场清理和利维坦余孽的追剿，甚至也包括如何处理那些被提前抓捕归案的食死徒。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心念稍稍一动，颤动的世界树枝叶就落在了光点上，清晰的声音瞬间传到耳畔，甚至画面也如同亲临。

　　“诺特和乌姆里奇这样死有余辜的败类就该直接正法，震慑住这些渣滓。”

　　这是布莱恩的大嗓门，现在的他正坐在索妮娅身边，左侧脸颊盖了块纱布，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的满面红光。

　　昨天晚上就属他和他的部下最勇猛，几乎以一己之力打穿了敌军侧翼，为尤菲米娅和邓布利多的攻势奠定了基础。

　　“你们怎么看？”尤菲米娅问，视线扫过到场的一众观星者核心成员。

　　索妮娅自然和布莱恩共进退，伊内丝也出言附和，雷古勒斯则露出迟疑之色。

　　思量许久，他沉声说：“要彻底扫平食死徒和伏地魔的影响，杀几个首恶之徒是必不可少的，其他人倒是可以关起来，反正我们现在有炼金人偶。最关键的是，现在时局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要以稳定为主。”

　　这才是老成谋局，林恩欣慰地点头看向尤菲米娅，等她出面拍板。

　　结果也不出所料，早有谋划的尤菲米娅轻而易举说服了布莱恩三人。

　　这边结束，林恩也基本搞清楚了当前这种状态的妙用，调转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阿米莉亚还在首相官邸，看得出来，他们的讨论并非一帆风顺，分别代表麻瓜和巫师的双方都必须为各自背后的群体争取最大的利益和主动权，这并非私利。

　　昨晚跟两个红袍巫师决斗而稍微挂彩的隆巴顿夫妇正在休息，弗兰克坐在书桌旁给纳威写信，艾丽斯则是在厨房做晚饭，饭菜的香味似乎都传了过来，令人食指大动。

　　伤势不轻的巴蒂躺在圣芒戈的特护病房里睡得安稳，床头柜摆满了他最喜欢的水果糖，还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糖纸。

　　跟他住得不远的是博伊斯和安德鲁，这两个年轻人也跟布莱恩一个路数，在伦敦郊外拼得遍体鳞伤，不得不来医院静养。

　　多丽丝正在病房里照顾他们，虽然同样冲在前面，但她几乎毫发无损，和唉声叹气的两个伤员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远处还躺着个年轻的女傲罗，看着有点眼熟。

　　纽特也在圣芒戈，但不是因为自己受伤来看病，而是笑呵呵地给妻子买药——就好像昨天夜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恩看得忍俊不禁，又转头看向远处。

　　韦斯莱一家久违地团聚在一起，不仅有比尔、查理和珀西，桌边还出现了佩内洛，全家人其乐融融享用着晚餐。

　　尼可夫妇还待在布斯巴顿的地下炼金工房里，周围堆满素材，还有被尤菲米娅完全封印起来的伪神——大抵也是最后一个了。

　　离他们不远，瑞姆正和自己的伙伴们一起玩耍，越来越胖的黑猫趴在一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霍格沃茨的城堡里，赫敏和罗恩，似乎还有哈利，三个人正在图书馆里叽叽喳喳，说的还是第二轮锦标赛的事。

　　返校的纳威并没有因为父母痊愈而放松练习和学习的节奏，只是没再待在有求必应屋练习魔法，而是去了温室，跟随斯普劳特教授研究起自己最喜欢的魔法植物。

　　还有占卜学教室的卢娜，正和炸尾螺搏斗的海格，待在马车里睡觉的芙蓉……

　　光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各处，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位与林恩关系匪浅的亲友、弟子。

　　在这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的声音、形貌都清晰地出现在林恩眼前，仿佛只要动动手指就能顺着世界树的枝叶触碰到对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罗伊纳与赫尔加的魔力固然强大，强到让他可以完全控制住与伏地魔交战的尺度分寸，让这个驾驭了伪神强大身体的魔头束手无策。

　　但它们并不是自己真正可以驾驭的力量，也偏离了世界树的实质。

　　而在承接属于邓布利多的责任后，他阴差阳错找出了另一条路。

　　不是绝对的力量，而是融合了人的感情，这才是世界树真正的纽带。

　　“让我看看塞德在做什么……果然！”

　　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开，现在的他反而不急着找出这种玄妙状态的缘由了。

　　饶有兴致地定住目光，他看向了两颗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光点——在禁林，自己和菲曾经无数次漫步的地方。

　　正准备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一探究竟，一阵微妙的眩晕却让他眼前一花。

　　紧接着，两颗光点开始急剧闪烁。

　　同样是熟悉的气息，而且就在禁林深处。

　　是马人。

　　林恩微微蹙起眉头，将注意力集中在突发变故的马人部落，集中在费伦泽和贝恩两位好友的身上——

　　他看到了燃烧的鼠尾草和香锦葵，还有朦胧的烟雾，以及月光下独自矗立的长老。

　　这是个晴朗无云的夜晚，群星也因皎月的明亮而显得黯淡无光，正适合预言。

　　疏朗的月光从高空洒落，为老者的身躯蒙上一层银白色的轻纱，平添了几分神秘。

　　微弱的电流从林恩的心底划过。

第559章 预言

　　“该死！这两个家伙到底都在干什么？不是早就说了拦着他的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林恩的好心情，也让他有些忙乱——且不说还没搞清楚应该怎么脱离现在的状态，即便是马不停蹄赶过去，想要阻止已经进入预言状态的长老也绝无可能。

　　哪怕只是远远观察，林恩也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

　　如果说人的生命像是一个水缸，那么此刻的马人长老就像是在缸底凿了个洞，将本就不多的存水飞速消耗，换取短暂的清明。

　　他正在观察星象，观察遥远天体运转间的毫厘之差——这是玄妙而难以阐释的规律，也是马人眼中最值得敬畏的命运。

　　万数皆理。

　　这种观察不是没有代价。

　　蕴藏在星空中的规律会以亿万倍的力量传导而来，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余波也会让老人难堪重负。

　　预言尚未开始，调养足足两年的长老就变回了当日那副苍老的模样，银白色的长发缓缓褪去光泽与色采，变得干枯无比。

　　一道道皱纹在庄严肃穆的脸上延伸，即便有烟雾缭绕，林恩也看得清清楚楚。

　　要做点什么。

　　他这般想着，第一次抬起手，伸向与自己看似咫尺之隔，实则天涯海角的老人。

　　“艾瓦兹！”

　　潮水般的魔力灌注到高耸入云的世界树枝干之中，其中一根纤细的枝杈泛起光亮，颤动着伸向画面。

　　强烈的脱力感袭来，哪怕只是在精神世界也让林恩感到不适。

　　但他毫不在意，琥珀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盯着老人与他头顶的星空。

　　莹白色的光亮若隐若现。

　　而在他未曾注意的角落，无数文字与数字正飞快闪动，犹如一条无形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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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马人部落全员聚集在空地上。

　　从咿呀学语的幼崽到日渐沧桑的老者，没有人交头接耳，他们都注视着曾带领部落数十年的领袖。

　　费伦泽戴着个看起来有些笨拙的花环，神情肃穆，眼眶蓄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