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331章

　　这里是水下，一个与陆地截然不同，极为考验无咒施法能力和移动能力的战场。

　　观众席一片哗然，水下的年轻人们还对此并不知情——他们正四处游弋，谋划着各自的战术。

　　卡莱雅找到了栖息于此的长角水蛇，几个月时间，它们已成长许多，依稀可见远在北美的父母几分风采。

　　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克鲁姆则是直接钻到水底，将毒液浓缩在气泡内，隐蔽地飘在自己周围，做好了袭扰准备。

　　还有再度拿出一批奇特植物的赫尔特。

　　上一场比赛的失利让这三个年轻人为今日的较量倾注了更多心血，至少远比大半心思挪到别处的塞德里克三人要多。

　　风平浪静的五分钟很快过去，烙印在选手们手背上的紫罗兰标记也缓缓消退，只剩下若隐若现的纹路。

　　动乱的时代里，竞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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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格兰的群山依旧寂寥，晴朗的春日倒是与远方的霍格沃茨无异。

　　清凉的风吹过山巅，树叶微微晃动，宽松的长袍也随之晃动。

　　躲在学校里潜心研究斯莱特林手札多日的格林德沃再度出现在阳光下，手里拿着个蓝绿色的卷轴。

　　愈发老眼昏花的特尔内拉站在一边，疲惫中透着好奇，不时朝南方远眺。

　　“你说这东西真的还能继续细化？”格林德沃轻声问，“如果只有现在的程度，派不上多大的用场，这可是含糊不得的大事。”

　　“你也是有天眼的人，格林德沃，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说谎呢？”特尔内拉不急不缓地反问道。

　　极少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话，格林德沃一时有点意外，扭头看了看这个仿佛随时有可能断气的老太太，抿嘴一笑。

　　“你准备搭上这条老命赌一把？这还真有你们星象巫师的风格……”

　　“谈不上赌，但确实要搭上我这条命。”特尔内拉施施然地说，“能为真理而死，这难道不是让人开心的事吗？更何况我这条命还能给后人争来个机缘。”

　　“你那晚辈未必这么看。”格林德沃说。

　　“所以我没告诉她。”

　　“你倒是看得开，不过我看你死不了。”

　　“怎么说？”

　　“打个赌吧。你要是赢了，我答应你任意一个要求，我赢了，你替我占卜一件事。”格林德沃神色玩味地说。

　　“这个赌倒是有点意思。”特尔内拉眯了眯自己那只视力大减的眼睛，“我觉得——”

　　“你们这是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恩和尤菲米娅已经携手出现在两人身前。

　　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块魔法石。

第578章 停滞的时代结束了

　　五分钟后，看着动作娴熟，将法阵直接刻画完毕的林恩，特尔内拉震惊又无奈。

　　“……好吧，你赢了。”看着几乎毫发无损从魔力漩涡中逃出的林恩，她小声说，“伊内丝说的果然没错，这就是个怪物。”

　　格林德沃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像是纵横欧陆的枭雄，倒有几分占了便宜的老小孩的狡黠。

　　“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找你的。”他轻声说，然后迎向林恩，“你怎么样？没和这老太太一样弄瞎眼睛吧？我觉得你应该没这么无能。”

　　“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很不讨人喜欢，格林德沃？”正在遮掩异象的尤菲米娅回过头，眼中满是嫌弃。

　　林恩倒是没太在意，哈哈一笑，洒脱地挥了挥魔杖，朗声道：“当然没出事，我可是在时空之隙演练过无数次了。”

　　特尔内拉几度犹豫，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上前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个魔法的？”

　　“我在学习这方面还算有点天分。”林恩彬彬有礼地说，“我记下了您的法阵刻画、魔力运用和发音方式，然后就是熟能生巧。”

　　特尔内拉的脸色茫然而空洞。

　　她等了半天，艰难地问：“没了？”

　　“还需要什么吗？”

　　“……？”

　　钻研占星术超过一个世纪的老人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受到了颠覆式的冲击。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有种……失去了语言能力的挫败和幻灭感。

　　格林德沃宽慰的，或者说是不乏胜利者余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习惯就好，这小子从我手里把厉火原封不动学走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受。”

　　“……我不会因此感到宽慰，格林德沃，你算计我。你那双眼睛一定看出来了。”

　　特尔内拉咬着牙，气急败坏地说。

　　“不，我的眼睛什么也没看到。”格林德沃一本正经，“我只是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我懒得理你。”破防了的占星术大师也顾不上格林德沃的威名，一字一顿地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规避这种代价的，价钱随你开，我绝不还价。这对我们很重要。”

　　“我本来也没打算对您隐瞒，女士。”林恩微笑道，“您愿意千里迢迢赶来帮忙，还为此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我只不过是略微改良了这个魔法而已，当然不会提要求。”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涂涂改改，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但特尔内拉一眼就找到了它的独到之处，手脚敏捷得像是上了发条，恨不得把视力不佳的眼睛扎到纸上看个清楚。

　　格林德沃想上前凑热闹，却被林恩翻着白眼挡了回去，只能讪讪地待在一边——他跟过来原本是打算以防万一，却没发挥什么作用。

　　半晌，看懂这一魔法构型的特尔内拉缓缓抬起头，叹了口气。

　　“这对我们星象巫师恐怕没什么意义。”

　　“怎么不让他们试着学学看呢？我并不打算对卢恩魔法敝帚自珍，卡斯特罗布舍明年就会开设这个学科了。”林恩说。

　　“你会允许别人学到你这个程度？”特尔内拉皱起眉头，言语间透着怀疑，“这应该是你最强的魔法才对。”

　　“为什么不允许？就因为它很强，才更应该让更多的人尝试。不然魔法怎么进步？只可惜我暂时没时间和精力写新书。”

　　林恩的嘴角微微扬起，“就像我继承了赫尔加那样，也一定会有人继承我的理想和知识，巫师就该是这样一代接一代向着神秘开拓和探索。我可不认为卢恩魔法会在我这里迎来尽头，未来当然会有人走得更远。”

　　“……你是个怪人。”特尔内拉说。

　　“怪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每个学会卢恩魔法的人严格说来都算我的学生。”林恩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我走得比所有卢恩魔法使都远，所以有权力把它公之于众。”

　　最恪守传统，或者说，时至今日仍延续着师徒传承体系的特尔内拉神情复杂，言辞中流露着疑惑与不信任。

　　“你就不担心这些魔法被那些奸诈险恶的人学了去，成了他们的帮凶？”

　　“魔法部也禁止了不可饶恕咒，难道就能阻止黑巫师学会它们吗？”林恩不急不缓地反问道，“还是说，那些原本可以打击犯罪的巫师也不该学到它们呢？”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我从不认为魔法是少数人的专属，哪怕它的威力会带来危险。”

　　林恩朗声说道，“魔法只是精神世界的延伸，人材是真正的尺度。那种故步自封的年代早就该结束了，我会结束它。”

　　格林德沃脸上没了刚刚的玩世不恭，变得严肃起来。

　　尤菲米娅站在林恩身后，面色平淡。

　　特尔内拉有心反驳，可看着自己一脉的巫师世代相传，却被林恩轻松学会的魔法，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

　　根深蒂固的传统与近在眼前的现实在她的脑海中激烈碰撞，搅成了一笔糊涂账。

　　林恩倒也没打算说服她，见老妇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便不再多言，扭头看向神色肃然的格林德沃。

　　“盖勒特，这里就交给你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等到挺晚。我先回去了。”

　　“可以，我在这盯着。”格林德沃少见的没跟他斗嘴或讨价还价，答应得干脆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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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和尤菲米娅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比赛正进行到精彩激烈的关头。

　　藤蔓状的魔法植物隐藏在水草中间，准备充分的赫尔特遁入其中，趁克鲁姆谋划着对唯二没用泡头咒的塞德里克出手的机会，试图来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暗中出手的下一秒，一直隐藏在水底，以幻身咒融入环境的芙蓉悍然出手。

　　一轮无差别的魔咒轰炸险些将他和克鲁姆手背的防护魔法同时激活，虽然最后是有惊无险，却引来了更加重量级的对手。

　　黑湖的人鱼部落，以及林恩留在水底的真正杀器，炼金人偶。

　　而且不是一两个。

　　做完这一切，她再度用出幻身咒，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很懂得生存智慧的她就连体表也布置了伪装，炼金人偶都没发现。

　　但在危急关头，赫尔特捕捉到了她的身影和踪迹，狠狠一咬牙，用出了虚弱诅咒与追猎魔咒，将她曝光在众人面前。

　　一场四人混战就此打响。

　　另一边，借助长角水蛇的掩护，本就体格娇小的卡莱雅也对哈利发动了突袭。

　　霎时间，激烈的战斗同时爆发，岸上的观众也不知自己的目光该投向何处。

　　只有邓布利多注意到了林恩二人，朝着姗姗来迟的他们遥遥举杯。

第579章 预言与迫近的危机

　　“唉……”

　　林恩走后，特尔内拉长叹一声，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几岁。

　　她看着魔法石引起的光柱，肃穆不语，格林德沃也是一样，山顶的气氛就像结了冰。

　　血红色的光芒在阳光下忽明忽暗，变化的幅度远大于上一次占卜，似乎有着生命的律动。

　　“说吧，想让我给你占卜什么？”

　　“替我占卜个死法吧，我最近看到了很多种未来，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格林德沃举起魔杖，变出把硬木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

　　“先知也看不到自己的死，何况我这种时灵时不灵的眼睛？但对你这样的大师来说，预言一个人的死应该不算费劲。”

　　“那也要看是什么人。”特尔内拉说，“你这样的巫师，就算天命也要退避几分。”她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卷轴，蓝白色的，“你认为自己会死在这次的事上？”

　　“谁知道呢，但我是有这个准备的。”格林德沃毫不避讳，“生死也算不得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没见过大世面的年轻人，而且，只有敢死的人材最有机会活着。”

　　“有点道理，弄点血出来吧。”特尔内拉笑了笑，展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

　　不难看出，这样的行当她以往没少干。

　　窥探命运的冰山一角，本身就是一件极具吸引力的事——未知不仅有着恐怖，也同时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令人沉醉。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用魔杖在左手的掌心轻轻一抹，殷红的鲜血流淌而出，凝结成无数个滚动的血珠，飘到女巫身前，又最终合而为一，变成一个浓缩到极致的红点，落到卷轴上。

　　借助魔法石的气息遮蔽，明亮的星空揭开命运的面纱，永恒的天体带来玄奥的指引。

　　与此同时，呼吸般律动的光柱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抑或是漫长的预言终告段落。

　　光芒渐渐敛去，露出尚存几分光泽的宝石。

　　这比上次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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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格沃茨城堡，北塔楼。

　　今天是星期五，本该有课的占卜学教室因锦标赛而空空荡荡，只有醉醺醺的特里劳妮，还有被她喝光了的雪莉酒瓶。

　　倒是和这间介乎于阁楼和老式茶馆之间的屋子有几分匹配。

　　朦胧的红光下，空气中弥漫着酒味，特殊的香料气息，以及某些快要腐坏的茶叶的味道。

　　和外面的寒意未消形成鲜明对比，这里热得让人透不过气，除了特里劳妮自己，还有那些真正相信她能预言的学生，恐怕没几个人会愿意逗留于此。

　　透过一扇许久未曾清洗过的窗子，醉眼朦胧的特里劳妮看向远方，那里正是黑湖的方向。

　　“年轻人的竞赛……”她喃喃地说，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不情愿。

　　那种人声鼎沸的热烈令她感到不适。

　　但莫名的是，她又总觉得那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久久挪不开视线。

　　时灵时不灵的“先知血统”让她相信自己有着一双能看破命运迷雾的天目，对这样的直觉格外重视，却又偏偏找不出什么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