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369章

　　他严肃地看向三人，在得到肯定的目光之后才缓缓开口：

　　“这件事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但不是他暗示的几万年，也不是几十万年，这一切的历史其实要比我们想象中更悠久。”

　　“梅林对我说的话是实话，他的寿命非常悠久而且没有尽头，因为他的诞生可以追溯到六千六百万年前，那颗在麻瓜考古学界被公认为毁灭了恐龙的陨石。”

　　“他的生命源于包括恐惧在内的一切负面情感，但它们的提供者却不仅是人类，而是包括了所有生命，他是概念的延伸，被这个概念塑造，也依托于概念而不断变化。”

　　“至于这个小家伙，很不凑巧，它来到地球的时间跟梅林诞生的时间……甚至不能算是前后脚，而是几乎相同。”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一个在麻瓜当中不占主流的历史猜想——有一部分麻瓜学者认为，当年毁灭恐龙的小行星不只是一颗，而是还有一颗落在现在的西非大陆。只不过长期以来没人能找到相应的证据。”

　　说到这，林恩稍微停顿了片刻，视线定格在窗外的草坪上。

　　“看来我们又等来了两个帮手。”

　　看着结伴而来的赫尔加和罗伊纳，他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第647章 梅林的谋算

　　赫尔加和罗伊纳的到来稍微打断了林恩渐入佳境的陈述，但也无伤大雅。

　　无非是再说一遍，用不了多少口舌。

　　简要复述一遍，顺带着给已经动弹不得的怪物上个双保险之后，几人围坐一圈，继续着先前的讲述与分析。

　　顺着怪物幼崽时断时续的记忆，漫长的历史画卷徐徐铺展开来——

　　遥远的白垩纪末期，巴普提斯蒂娜族小行星带的碎片落在地球，直接导致了希克苏鲁伯撞击事件和地表绝大多数生物的大灭绝。

　　但在当时，坠落到地球上的小行星碎片并不是一两个，而是为数众多，其中就包括了坠落在现今西非大陆上，载有外星来客的这一枚陨石。

　　从坠落到孕育而生，已在遥远深空随波逐流地度过无尽岁月的它需要吸收来自地球的一切可吞噬资源，而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

　　在漫长的等待中，它等来了一位同样在大灭绝事件中应运而生的不速之客——因恐惧和负面因素而生，与地球生命高度绑定的特殊生命体，梅林。

　　先一步在大灭绝事件带来的极端恐惧中萌生的梅林起初出现在如今拉丁美洲所在的古代大陆，也就是体积最大的小行星引发的灾难的最初爆发点。

　　凭借掠食的本能，以及物种大幅度减少带来的危机感，需要依靠源源不断负面情绪作为养料供给成长的梅林跨越大陆和深海，找到了当时还不像今天这般遥远的这里。

　　那时的它们都还远远没有今日的智慧，只是以万物的死亡为燃料，野蛮生长。

　　随着包括恐龙在内，地表生物数量的急剧减少，同样因陨石坠落而导致大规模灾害的非洲就成了他的目的地。

　　这一切说来简单，时间的跨度却不小——根据怪物模糊的时间感知，它和梅林最终遭遇的时间至少可以追溯到坠落后数十年，也就是地表生物因生态系统崩溃而几乎灭绝殆尽的那个时间点。

　　梅林在这里并没有说谎，无往不利的他在这个尚未出生的怪物面前栽了个大跟头——他只是绕开誓言，隐藏了时间、程度以及最为重要的前因后果。

　　因为对他这样寿命无限的存在来说，几千万年和几万年并不是什么概念上的差异。

　　这是个唯心的文字游戏，既是规避誓言的技巧，也是有意为之的诱导性的谎言。

　　它的用意呼之欲出。

　　但比起梅林的谋画，更让几人在意的还是这两个不可以常理揣摩的怪物之间爆发的两败俱伤的冲突。

　　事实上，林恩不是第一个打碎包裹在胚胎之外坚硬外壳的人，梅林才是。

　　那是一场关乎生存与进化的生死搏杀。

　　感受到大灭绝带来的生存危机，梅林迫切需要找到新的养分来源，来自外太空，生命层次明显更为高等的怪物胚胎不仅满足了他的需要，也为他带来了更高的愿景——

　　他要鸠占鹊巢，抢下这具超级身体。

　　向来只有掠夺他人，从没有遭受过如此对待的怪物幼崽虽然还没有破壳而出，却也有着不俗的智慧，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于是，作为冲突的始作俑者，梅林遭受到了比林恩和格林德沃更激烈的抵抗。

　　拥有吸收并消化一切文明造物能力的它，让只是凭借本能狩猎的梅林栽了个大跟头，直接失去了此前积累的一切。

　　但梅林的计划并非毫无收获。

　　毕竟，再强的胚胎也只是个胚胎，就像一只没有尖牙利爪的老虎，威力十不存一。

　　惨烈的消磨过后，它们就像地球上其他的生命一样，陷入了漫长的死寂，直到拥有智慧的高等哺乳动物重新遍布这颗星球，直到熄灭的文明之火再度点燃。

　　这场冲突直接摧毁了怪物幼崽的根基，彻底阻断了它的孕育之路，以至于数千万年都只能隐藏在地底深处苟延残喘。

　　让怪物幼崽感到绝望的是，这一次，抢先一步的仍然是野心勃勃的梅林——但是，与数千万年前那只一心只想着撕咬的野兽相比，再度苏醒的梅林就像变了个模样。

　　他带来了另外一批仆从，并用它们彻底斩断了自己吸收养分、修补损伤的可能性。

　　死不掉，也活不了，这是它过去数万年遭遇的最惨烈的消磨，也是梅林的计划所在。

　　他仍然没有放弃占据这个更高层次生命，在进化之路上继续向前的计划，只是选择了一个更加稳妥也更加漫长的道路。

　　和他的另一个计划一起，齐头并进。

　　然后就到了今天，在同样源自美洲，甚至可能与梅林本人有着不浅渊源的魔法之下露出破绽，最终落到林恩手里。

　　这看起来是个巧合，却又不像巧合。

　　至少在同时得到了多方面信息的林恩几人眼里绝对不是。

　　说谎是这些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的本能，也是一门高明的艺术。

　　但再精妙的谎言也抵不过多方对照。

　　怪物幼崽未必能理解梅林的想法，只能陈述他的行为并用自己的逻辑进行推演。

　　与之同理，梅林的智慧或许已经远高于这个原地踏步的死敌，但也无法真正读懂对方。

　　反倒是同样接触过此二者的林恩，得到了一个从谎言——也就是片面的事实中寻觅真相的机会。

　　这对纠缠了无尽春秋的宿敌不觉间成了彼此的“照妖镜”。

　　就算只靠他自己不行，但他的身边还有着同样明智和敏锐，而且更富阅历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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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将这些情形推演完毕之后，在场众人的表情都变得颇为精彩。

　　无数堆叠、交织在一起难以辨别的线索，隐藏在世界表象之下无数年来发生的事，最后竟然都汇聚在这短短数千年里。

　　从希腊的海尔波，到千年前的斯莱特林，再到今天，以超乎常理的应对，将梅林的计划彻底拆解的林恩。

　　历史的偶然与必然就像神话里命运三女神纺出的丝线，纺织、丈量、剪断、都凝结成冰冷的时光，却又透着人类独有的温度。

　　这恰恰是两个“高等生命”无法真正理解和体会的事物，也是他们的阿喀琉斯之踵。

　　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赫尔加看向窗外，也就是自己来时的方向，发出无声的叹息。

　　她又一次想到了已故的老友，想到了他孤身犯险，最终倒在梅林面前时的心境。

　　他并未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但他也终究通过自己的探索找到了答案的组成部分，并将它埋在历史深处，化作前进的阶梯。

　　同样的感受也在罗伊纳心底蔓延扩散，但她的目光定格在林恩，还有围坐在他身边的尤菲米娅三人身上。

　　“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做？”

　　当重重迷雾豁然开朗，她语气平静地问。

第648章 重要的是选择

　　怎么做，这是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简单在于，手段诡异、隐患无穷的怪物现在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

　　想杀它虽不容易，但对隐约触碰到规则的林恩来说，却也不是毫无办法。

　　再加上不知何时才能卷土重来的梅林，只要他们愿意，巫师和整个人类社会都能迎来一段漫长的和平与安宁。

　　可复杂也就偏偏复杂在这里。

　　在真相隐藏于迷雾之后的时候，人们可以毫无顾忌，这便是无知的尊严。

　　但当迷雾散尽，真实却又冰冷的世界出现在眼前，知晓越多，也就越难做出抉择。

　　虽然早有“人类并非星空中惟一文明”的猜想和心理预期，但猜想与现实终究不同。

　　正所谓见微知著，无边无际的宇宙中，人类以及人类脚下的这颗星球都太过渺小。

　　谁也无法担保，眼前的怪物就是唯一，而它的母体就是一切的源头。

　　事实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巫师乃至整个人类而言神秘莫测的星空里势必隐藏着更多的危险和机遇。

　　二者从来都是相生并存。

　　而那条走向神秘的道路，或者说，打开一扇崭新大门的钥匙，此刻就躺在不远处。

　　奄奄一息的怪物幼崽在等待命运的裁决。

　　邓布利多表情复杂，格林德沃有些意动，但他们都选择了沉默，就像赫尔加一样。

　　影响历史进程的岔路口上，作出决定的人往往只是那么一两个。

　　林恩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就在今天上午，赫尔加教过我一句话，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正巧，一天不到的现在，我可以把这句话送给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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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淌的时光如同一条蜿蜒行进的溪流，总是在不经意间走远。

　　当世事渐归平静，它也就仿佛一阵风，吹过城市与乡村，裹挟着大自然的伟力，将万物悄然变换。

　　1995年的夏天在晴朗的六月如期而至。

　　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不少事。

　　巴巴吉德·阿金巴德在巴黎顺利接任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多国魔法部长共同出席了他的就任典礼，场面很是隆重。

　　但更惹人注目的是几位麻瓜政要，他们的到来是史无前例的，达成的协定同样如此。

　　伦敦市中心，泰晤士河畔，一座美丽而又宏伟的高塔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拔地而起，昼夜不息，短短月余就得以建成，与一河之隔的伦敦塔相映成衬。

　　它的来历罕有人知晓，但每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那枚闪亮的紫罗兰纹章，众说纷纭的议论也在大街小巷越传越广，甚至传到了国外。

　　时常经过此处的本地人隐约有所觉察，近来这附近的异国面孔似乎比以往更多了。

　　不过这里毕竟是多年来云集各国游人的伦敦城，数量上的细微变化不足以惹人注意。

　　能让街头巷尾都关注到的新闻，最多也不过是曾轰动各国的大规模袭击和灾难，终于在持续数月之后不明不白地告一段落。

　　这才是令人庆幸的好事，不论这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隐情——对寻常百姓而言，能有太平日子过就是最大的喜讯。

　　猝不及防的新时代，风起云涌的新机遇，这些东西离大多数人都很遥远，不排除有人能果断抓住机会乘风而起，但更多的人也只是被时代的洪流裹挟，事不由己。

　　麻瓜是这样，巫师也不例外。

　　正因此，当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到来，一场狂欢在苏格兰的山区拉开了序幕。

　　持续了超过半年的跨大陆魔法学校锦标赛要在那里完成最终的竞赛，决出锦标。

　　对压抑了多时的巫师社会来说，这个时刻来得甚至有些太晚了。

　　人们都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就像打开堤坝的水闸，任由情绪肆意奔涌。

　　最难预料又暗藏危机的时期过去了，至于未来会如何，能给出答案的只有时间。

　　当然，还有作为主体和尺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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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4日，星期六，霍格沃茨。

　　傍晚时分，魁地奇球场外面热闹起来。

　　来自五所魔法学校的勇士即将在这片被专门施了魔法的赛场决出首届锦标的得主。

　　成百上千的学生和观众走上看台，空气中充满紧张而热烈的氛围，兴奋的交谈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响成一片。

　　澄澈的深蓝色天空中，群星开始出现。

　　勇士们分散在不同地方，这是赛前最后的放松和准备时间。

　　哈利独自站在看台边缘的角落，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中。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短短一年里经历这么多离奇事件，也未曾想到那些让自己束手无策的大事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