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他收好刀具和电棍，又在房间里搜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后，起身离开了隔间，刚一出隔间门，就看到安素心已经穿好了衣服。
这个年轻漂亮的小秘书将长发盘起，手腕脚踝等处用杂志书籍包住作为防护，包臀裙被她撕出一条开叉，脚上的高跟鞋鞋跟也被蹬掉，变成了一双平底鞋。这一套打扮下来，整个人都显得干净利落。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安素心捡起地上还染着血的高尔夫球杆，用力甩了甩。
“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冒险，留在这里安心等待救援就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军队的救援过来的。”楚宵劝道。
“首先，第一点，”安素心竖起玉葱般纤长的食指，“你开门后，丧尸会被惊动，你根本不能保证自己能在不惊动尸群的情况下解决掉门口的丧尸。你能解决掉还好，解决不掉，我们两个只会一起死。”
楚宵听言，略有些讪然，因为是自己执意要走，才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安素心卷进来。
“其次，第二点，”她竖起第二根手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救援很可能不会，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来了。这间办公室的东西根本不够我支撑很久。”
“从网上的情况看，这场‘丧尸危机’的爆发是全国性，已经有很多人在网络上呼救，从最早的帖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然而，即使到了现在，都没有得到官方任何声明和回应。我刚刚试过报警，但是连报警电话都已经无人接听了。这说明……这场危机，很大可能已经导致了社会机能的瘫痪，即便还有力量组织救援，救援力量也会严重不足！”
“我刚刚还到外网看了眼，”安素心嘲讽一笑，“这场灾难在世界各地几乎是同时爆发！外网上一群傻子在那边叫嚣着‘世界末日’、‘最终审判’！”
楚宵听着安素心的分析，忽然开口问道：“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
“世界末日。”
安素心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上的高尔夫球杆，朝着老板的尸体一顿猛砸，把本就被砸烂的脑袋，砸得更加稀碎。
“老娘只要还没死！算个鬼的世界末日！”
她擦掉溅到脸上的血，把高尔夫球杆用力一甩，在玻璃上甩出一条鲜红的血线：“提前适应一下，防止待会儿手生。”
真不愧是提前捅穿自己的女人，在最初的恐慌之后，安素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适应着这个剧变的世界。
楚宵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会是个相当可靠的队友。
“那收拾下，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
安素心却拒绝道：“等一下，稍微等等再走……”
“嗯？”楚宵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小秘书的俏脸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她扭过头，压低声音：“刚刚做的太激烈，我的腿还有些软……”
第三章 逃生
休息的时候，安素心并没有闲着，她调出监控视频的录播，将异变爆发前后的片段反复观看。
“我们先默认有丧尸病毒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存在，那么从视频上看，在被丧尸咬伤应该是主要感染途径，不排除血液传播等其他途径，不过皮肤表面接触丧尸体液，应该不会构成感染——嗯，这个有待继续观察。”
她找出一个笔记本，将一些猜想推测记录在本子上，不时会皱起眉来，细细思索。
“而一旦被咬，发生变异的时间不等，但是从视频上看，如果直接死亡，几乎会在数十秒内完成变异，而只是被咬伤的话，变异时间从一分钟到十分钟不等，只是目前样本量太少，只能默认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安素心看了眼楚宵，“我们最好期待这次是无伤通关。”
楚宵发现，这姑娘真不愧是应聘过来当秘书的，除了模样一流，梳理信息、分析情报的能力也确实厉害。他下意识地以电影游戏里的设定来看待这些丧尸，却完全忘记了，这不是电影游戏，这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现实。
“丧尸的移动速度和力量都比人类时期大大加强，而且没有痛感，除了打碎头部，目前暂不知道其他弱点。啧，越看越觉得咱们的生存率低到让人绝望。”秘书姑娘咬着笔头神色有些凝重，“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丧尸……是如何追踪猎物的？”
她快步走到办公室里的那具尸体旁，忍着恶心，将老板的尸体翻了过来。中年人的脑袋被两个人轮番敲了个稀碎，但是勉强还能看到他残存的一只眼睛。
瞳孔好似融化了一样，整个眼睛上都覆盖了一层淡黄色的粘稠液体，好似融化了一样。
“我不知道这玩意儿讲不讲科学，但是从眼睛的状态看，即使丧尸有视力，应该也有限，所以我猜测它们主要应该是依靠听觉或是嗅觉，当然要是变异出什么其他的感官了，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当做是这样了。”
“……你真厉害。”楚宵感叹一声。
安素心却自嘲一笑：“厉害？厉害个鬼。我要是真的厉害，就不会被钱的问题，逼到不得不出卖身体的地步了。不说这些东西了，接下来，我们还得规划一下逃跑路线，我今天刚上班还不清楚大楼的构造，不过电脑里好像有大楼的结构图……”
楚宵总觉得，这个样子的安素心神采飞扬，远比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漂亮人偶要精彩得多。
……
一切准备妥当，楚宵将电棍交给女秘书，自己则把武士刀和背包背在身后，抄着球棍作为武器——武士刀虽然锋利，但他暂时用不习惯，还不如先收着。
“啊，对了。”安素心从老板尸体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丢到楚宵手里，“有兴趣换辆豪车吗？”
楚宵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再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求之不得。”
他尽可能压低动静，将堵在门口的家具物件
他们的目标是逃进地下车库，这间办公室距离消防通道的楼梯间比较近，从那里可以直通地下车库，问题是走廊里徘徊的几头丧尸不解决，他们根本没机会跑到楼梯口。
“门口的几个丧尸，要是有办法引到别的地方就好了。”
安素心往天花板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见女孩从办公桌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踏在椅子上，将火苗凑近天花板上的烟火报警器：“警铃在靠近公司大门，靠近电梯的地方，和消防楼道方向相反。”
安素心刚刚说完，就听到办公室外警铃大作。
监控视频里，丧尸群受到惊动，疯狂向响铃的方向涌去。
女秘书展颜一笑：“搞定，出发！”
楚宵深深呼了一口气，沉声道：“好，走！”
他缓缓拉开防盗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走廊里到处是斑驳的血迹，以及残破的肢体——有人活生生被丧尸撕咬成了碎片，连变异的机会都没留下。
两个人不自觉地压低呼吸声，浑身肌肉崩紧，快速向走廊的另一侧移动。他们的运气不错，楼道里的丧尸都被警铃声吸引过去了，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楚宵握住消防门的把手，轻轻一拉，却听到一声响亮的吱呀声！
楚宵心里一沉——这扇破门太久不开，门轴已经生锈了！
他猛一回头，就看到走廊尽头的丧尸已经被这声音吸引，尸潮正快速向他们的方向涌来！
楚宵顾不得压低声音，一把拉开消防门，拽着安素心冲进楼道，然后一把将门死死关上，还没来得及上好门栓，就听到一声轰隆的闷响。用力抵住门的二人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袭来，消防门硬是被丧尸撞出一缝来，一张狰狞血腥的面庞硬生生从门缝里挤出来，金属的门边刮去它脸上的血肉，浑浊的眼中仿佛只剩下野兽般的杀意。
楚宵认识这张脸，这是他一个走得还比较近的同事，一起吃过好几次饭，谈不上朋友，但关系不错。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居然体会到一丝异样的感伤。
“走！这里撑不了多久！”
楚宵果断放弃把门关上，拉起安素心的手就往楼下跑去。
混乱的尸潮顷刻间就撞开大门，涌进了楼道之中。但是由于大门略窄，尸群拥挤无秩序，让楚宵二人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短暂得与尸群拉开了距离。
很快，丧尸们接二连三的从门后窜出，向二人追去。
“再快点，它们追来了！”楚宵咆哮道。
“别催了，已经最快了！”安素心咬牙紧紧跟上。
在楼梯间，二人其实还有一定的优势，丧尸的平衡能力并不好，在楼梯间很容易摔倒，但是架不住其数量庞大，一大群丧尸涌入楼梯间，就像一团血肉的海浪，从上到下滚了下来！
三十层的高度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二人拼命向下逃窜，也不知道下去了多少层，一圈一圈的楼梯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身后愈发靠近的血肉尸潮更是让人绝望。
然而，危险的远不只有身后的尸潮，大楼里还有其他幸存者，并不是没有其他人想到从人迹较少的消防楼道逃跑。
楚宵看到下方某一层的消防门居然是开着的，一头丧尸正在门边徘徊，被咬得面目全非的脸上还滴着污血，一道道血迹沿着楼梯一路延伸向下。
楚宵瞳孔紧缩，但是脚下已不能停歇，这时候如果停下脚步，很快就会被身后的尸潮吞没。
那丧尸显然也注意到了从上面冲下来的二人，嘶吼着朝他们扑了过去。
楚宵一咬牙，高高跃起，同时扬起手里的球杆，狠狠砸在丧尸的脑袋上，将其打得稀碎，但是这一耽搁，后面的尸潮已经愈来愈近，找这么下去，不等他们跑到地下车库，就会被袭来的尸潮淹没！
“这边！”安素心忽然抓住楚宵的手，冲进了那扇敞开的消防门。
“关门！快！”
万幸，门后并没有丧尸，楚宵赶紧将消防门推上，两个人死死抵住门板。
就听到楼道里嘶吼的尸潮，就像失控的潮水一样轰隆隆冲过，但却完全没有停留，径直朝更下一层冲去。没有理性和思考能力的丧尸，在这种陡峭的楼道里急速，是根本刹不住车的，只能一股脑儿地向下冲。
“赌对了……”安素心背靠着消防门缓缓滑坐到地面上，她大口地喘着粗气，由于距离地跑动，她不得不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防止咳嗽出声来。
楚宵扶着自己的胸口，控制着呼吸，第一时间开始警惕起周围的环境来。这是一个冷清的楼层，走廊里上的灯具散发着冰冷的光，墙壁和地面上有不少血迹，但是却远不如他们所在的那层惨烈。
——无论怎么说，暂时安全了……
他瘫坐到地面上，这时候才感觉到两条腿都酸胀到不像是自己的。肩膀上忽然传来一丝重量，是安素心将头斜靠在他的肩上，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下来。
楚宵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望着天花板，忽然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
第四章 异常
“你就不怕我们冲进丧尸堆里去吗？”楚宵把声音压得很低。
“当然怕，”安素心在楚宵的怀里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所以才说‘赌对了’。”
安素心当然不是靠运气的人，由于家庭关系，她本人更是对“赌博”这种行为更是深恶痛绝。
之前翻找大楼结构图纸的时候，她硬是记住了每一层的功能区——她本身记忆力就很好，或是因为生死关头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她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记住了关键信息。
“我们这会儿在五楼，我记得这一层主要仓库和机房，除了极少数管理人员外，这一层的人数理论上应该不多。然后，在消防门前，你也应该注意到有明显的向下的血迹，对吧。”安素心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大门敞开，地面大量血迹，少量丧尸在门口徘徊，那么很有可能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从这里逃走，并且引开了大量的丧尸。”
这些因素，让安素心有了底气，才敢“赌”这一把——毕竟终究只是推测，谁也不能确定这个决定会不会将他们带进地狱。
此刻，两个人的身体仅仅贴在一起，仿佛互相之间依靠对方的体温安抚自己激荡的情绪。楚宵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感受着小秘书那玲珑有致的身体，下腹似有一团火焰烧起。明明不久前刚刚与怀里的美人纵情笙歌，但是他的身体里似乎被点燃了一样，居然又有了反应，手也不自觉地抚上裹着黑丝的修长美腿上。
察觉到楚宵手上的动作，小秘书颇为妩媚地白了男人一眼，却没有阻止，只是略显娇媚地轻斥道：“现在可不是时候……”
楚宵有些尴尬，于是赶紧收回手，从地上站起来，转移话题道：“我们得换个路线逃出这里，楼道已经走不了了。”
安素心扶着墙，跟着后面从地上起来。
她俯身拍掉身上的灰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消防门：“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如安素心所说，这一层是仓库和机房，没什么人气，显得极为冷清和安静。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安静，却透出一丝鬼气森森的恐怖感。谁也不知道，某个角落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咬自己一口。
楚宵拿着球杆走在前面，保持着警惕，他心里着急妹妹的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下，着急也解决不了办法。
除了一些开不了门的房间，走完这一层并不会花多少时间，二人除了几滩血迹，居然连尸体都没发现一具。
“没有尸体是理所当然的，”安素心苦笑一声，“毕竟尸体都站起来吃人去了。”
“嘘！”楚宵忽然按住安素心丰润的唇瓣儿，做出侧耳倾听状，“有动静。”
只见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扇紧锁的门前，把耳朵贴到门上。
他听到门后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与女性煽情的娇喘声——有人在干和他们刚才一样的事情，可能还要更夸张，因为从声音判断，房间里恐怕远不只有一对男女……
想象一下这扇门后是一副多么**的画面，楚宵顿时感到一股热流席卷全身，刚刚被安素心勾起的火苗蹭得一下涨大，看向身边女秘书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起来。安素心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张姣好的俏脸裹上了一层红霞，随着呼吸变得急促，挺翘的胸口不断起伏，仿佛要把衬衫的纽扣都崩掉一样。
随着双方的脸庞愈发的靠近，楚宵感觉到安素心灼热的呼吸吐在自己脸上，仿佛带着一丝甜甜的香味。
“等等……有些不对劲……”小秘书涨红着脸，咬牙说道。
楚宵当然知道这很不对劲，且不谈自己不久前已经与面前的美人痛痛快快发泄了一波，自己哪怕再饥渴，也不至于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吧？
他狠心一舌尖，借着痛楚让自己暂时清醒过来，拉着安素心就往卫生间移动。
一捧冰凉的水洗在脸上，终于是压下心头的无名之火，楚宵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就看到镜子里的那人眼睛里全是血丝，仿佛饥饿的野兽一样。
“我有一个很糟糕的联想……”他低声道。
“真巧呢，我也有。”安素心脸上还挂着清冽的水珠，湿润的发梢粘在脸颊上，有种出水芙蓉的娇美，然而，她的眼白也同样布满血丝，让人不安。
虽然有说法说，在危险关头，生物的留下后代的本能将会极大的提高，但是，这种让人几乎失控的欲望暴走，可不是区区本能就能说得过去的。
“如果……如果真的有丧尸病毒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存在的话，”安素心轻咬嘴唇，面容苦涩，“很可能，我们和那些变异成丧尸的倒霉蛋一样……都已经是感染者了……而且，恐怕也已经受到影响了……”
楚宵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选择深深呼出一口气：“暂时不用想那么远，现在我们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那扇门后的幸存者，楚宵不准备管他们，及时行乐也好，最后的疯狂也罢，他们两个人都不一定能活着逃出去，更何况是一大群人？
从五楼的窗户看向大楼外，远比从三十楼俯视要触目惊心得多。从三十楼看，人群都像蚁群，只能看到混乱的潮涌，而在五楼，他们重新变回了人，惨叫声能够毫无阻碍地传到他们这里。
楚宵与安素心站到窗户边，再次深切感受到，什么叫末日，什么叫死亡，原本繁华的街道仿佛变成了战后的废墟，到处是血迹与残肢。数不清的行尸走肉疯狂追赶着幸存的人们，一旦有人被扑倒，周边的丧尸就会一拥而上，硬生生将那个还在挣扎的人体撕烂。
“现在应该是灾难爆发的初期，属于最混乱的时候。理论上讲，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找个物资充足的地方安心地窝着。”安素心看向窗外，“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冲到外面去？我很确定，学校作为一个人群密集区，这会儿的情况……大概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楚宵点点头，毫无犹豫。
他必须救出自己的妹妹，哪怕真的要冲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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