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小姑娘轻缓的鼻息拂过楚宵的脖子，精致的小脸在睡着后，也再没了那副故作坚强的强势模样，可爱精致小脸蛋光滑得如同新剥的熟鸡蛋，一双长长的马尾辫儿在楚宵的肩头轻轻晃荡着。小姑娘的身子很轻很软，即便刚从充满污秽的管道里爬出来，云朵儿的身上依然是那么的香软，配上女孩一身华丽的衣裙，让她就像一个精致可口的松软小蛋糕，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楚宵忍着在小姑娘的脸蛋儿上咬上一口的冲动，不得不承认云朵儿的睡颜让楚宵的心里舒服了不少——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美好的东西至少能够起到一些安抚作用。
青年抱着睡着了的俏萝莉沿着墙角前进，凭借车库里遗留下来的以前的指示牌辨别方向。由于是西区和原商业广场共用的地下空间，这鬼地方面积大得惊人，即便靠着以前留下的指示牌，楚宵也觉得自己快迷路了。
现在楚宵面对的问题是出路在哪里？
地下车库的几个出入口都被封死了，现在这个鬼地方就是封闭的地下牢笼，加上因为身处地下，阮萌萌给他送进来的对讲机也完全没了信号。
“得想办法上去啊，我还得去找顾珂啊……”想到自己冒险进来要做的事情，楚宵不由得有些想笑——明明是为了救人才进来的，可现在这个状况，他好像也变成需要被救的那个人。
不远处传来让人头皮发麻的低吼嘶吟声，楚宵心中一动，撇开无关的想法，快速躲到一辆废旧汽车后方。
——果然让我遇上了。
出现在昏暗灯光下的，是一头蹒跚徘徊的丧尸。它穿着一身收银员的制服，身上有大片已经污浊到发黑的血迹，他的半个肩膀被啃掉，露出森森的骨茬。
楚宵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至少他遇上的是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丧尸，不是那种经过实验的畸变个体。
对付丧尸，楚宵已经很有经验，只是现在他手里缺少趁手的武器，把有限的子弹用在这种普通丧尸的头上，怎么想怎么觉得亏。考虑到现在情况不明，要是随便出手惹出什么大动静来，招来一大波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早知道应该把钢管带进来的……”
楚宵心里抱怨了一声，一手扶着云朵儿的后脑勺，借助废旧汽车的掩护，小心地躲避着丧尸，作为以防万一手段，手枪也被准备在了手里。
那头收银员模样的丧尸并没有发现二人，他蹒跚游荡在阴暗的角落之中，缓缓从楚宵的面前走过。
就在丧尸快要从楚宵的视野中消失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的黑暗里传来。那丧尸当即被惊动，嘶吼着向发声的位置冲去。
楚宵从车后站了起来，神色极为惊讶，他不可能听错刚才的声音。
那分明是人类的惨叫声！
他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心中略有震动：这个阴暗诡异的地下车库里，居然也有幸存者在吗？
第四十二章 旁观
“有的时候，我真的会觉得，人类简直顽强得和老鼠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安素心正把着方向盘，驾驶着怪兽一样的防暴车行驶在漆黑的道路上。
“素心姐？”副驾驶席上，阮萌萌抱着武士刀歪了歪脑袋，“怎么了吗？”
宽敞的车内载着四个顶漂亮的姑娘，楚嫣与苏木禾坐在后座，阮萌萌坐在副驾驶席上负责导航。
“没事，有些感慨而已。”安素心笑了笑。
城市机能已经瘫痪的现在，姑娘们的车灯显得尤为醒目，就在半小时前，安素心路过一处垃圾站的时，遇上了丧尸拦路。数量没多到姑娘们必须退让的程度，于是安素心直接开着防暴车碾了过去，然后阮萌萌快速从车上跳了下来，刀起刀落，给那些已经被撞残了丧尸再补上了一刀。
对付丧尸，姑娘们已经有了经验，这已经不是今夜她们第一次这么干了。可偏就这一次，在她们准备重新上路的时候，忽然就有人影从垃圾堆里窜出来拦车求救。由于太过突然，阮萌萌险些把他当成了丧尸直接砍了。
站在防暴车明亮的车灯下，姑娘们清楚地看到拦路之人的面貌——与其说他是依靠垃圾活着，倒不如说是他几乎变成了垃圾本身。从灾难爆发开始，这个人就一直躲在垃圾站里面，依靠捡垃圾维持生命。
只是，车上的姑娘们除了苏木禾外，其他都和善良这个词没什么关系。面对对方有些语无伦次地求救，几个人毫无动容，安素心更是直接发动车子——如果对方不肯让开，那就直接从他身上碾过去。
最终，还是心善的苏木禾从车窗丢了一袋面包给他，然后扬长而去。
“老鼠吗……”楚嫣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在我们离开后，那个垃圾人把苏苏给他的面包丢掉了。”
这一幕是楚嫣通过后视镜看到的——她现在的夜视能力出了奇的好，黑暗根本遮蔽不了她的视野。
“他不吃吗？”苏木禾惊讶道，她无法想象一个只能吃垃圾的人，为什么要将宝贵的食物丢掉。
楚嫣眸光中有一闪而逝的猩红之光：“然后，他将地上被萌萌斩首的那些丧尸尸体拖走了。”
“他带走那些恶心的东西干嘛，又不能……吃？”苏木禾顿时一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为自己联想到的东西感到一阵恶心，“小嫣，你是说，那个垃圾人，他要吃丧尸的肉！？”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带回垃圾堆里收藏起来呗？”楚嫣耸了耸肩，抬起手捏了捏苏苏滑嫩的脸蛋儿，“苏苏一惊一乍的样子可真可爱呢。”
“啊，别闹我了啦。”苏苏与楚嫣打闹一阵，“谁会把那种东西当收藏啊，要是真的吃掉丧尸肉，那人会不会也变成丧尸啊？”
“说不定那家伙吃的是熟食呗。”副驾驶的阮萌萌也插了一嘴，“那家伙拦路说不定是把我们当成了猎物哦，然后找机会把水嫩水嫩的苏苏姐给吃掉！”
“啊啊啊，萌萌不要说那种可怕的事情啦！”
“明明是苏苏姐你自己问的啊。”阮萌萌嘻嘻笑道，“放心吧，要是再遇上这种人，我帮你一刀砍死他！毕竟，能‘吃掉’苏苏姐的只有宵哥，对吧。”
“咳咳！”楚嫣故意咳嗽了两声。
阮萌萌吐了吐舌头，嘻嘻笑了两声。
对几个姑娘而说，谈论这种残酷的可能性，就像是在谈论一部恐怖电影般轻松，车外的残酷世界，仿佛与她们毫无关系……亦或者是，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残酷。
“所以，即便是顽强求生的老鼠，那也不过是一只疯了的老鼠。”安素心对刚刚的插曲做出一个总结，“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少见的，秩序崩溃后，已经有人开始变回野兽了。那些变成了野兽的人，会比丧尸更加危险。”
远处，黑暗愈发的深沉，已经是黎明之前，天空最黑暗的时候了。
……
楚宵抱着熟睡的云朵儿悄悄向丧尸跑去的方向靠近。
也许是地下空间足够大，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楚宵总觉得遇到的丧尸数量比预想的要少，而且被孙白石他们投放下来的“垃圾”也没怎么见到。
周围停泊汽车的数量渐渐多了起来，根据汽车数量上判断，他大概是来到了靠近庇护所地下的那一侧。
不远处的动静越来越大，数头丧尸的嘶吼声叠在一起，在地下车库之中荡起让人不适的回音来。
楚宵躲在车后，远远看去，只见大概十多头丧尸将一个四人小队包围在中间。那四个人站在车顶，借助高度优势，手里拿着撬棍扳手等东西作为武器，不断打击涌上来的丧尸。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四五头丧尸团在一起，正在疯狂啃食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应该就是之前那声惨叫的源头。
而在这些人身后不远的拐角处，就是那家大型超市的入口之一。
楚宵躲在车后，暂时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因为在这种时候胡乱接近一个陌生的团体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况且在他看来，这几个人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对付起丧尸来很有经验。他们背靠背站成一个圈，各自对付从自己这一方向爬上来的丧尸。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他最为冷静，杀死丧尸的效率也是最高的，还不时会向同伴发出指令。
“动作快点！我们要在那些东西被吸引过来之前离开这里！”
楚宵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话。
——“那些东西”是什么？
很快丧尸的数量被几个人完全压制下来，与此同时，从超市里面传出不小的动静来，好像是有什么比丧尸更加危险的东西正在向他们的方向移动。
“那东西来了！趁现在，快走！从车顶移动！”
年轻男人率先跳起来，在车顶之间快速腾跃挪移，突破了丧尸的包围圈，剩下的三个人也有样学样，跳上旁边几辆车的车顶，其中一个女人起跳的时候差点被丧尸抓住脚踝，幸亏她还算机敏，避开了这一劫，成功与团队汇合。
这时候，超市里的东西也越来越靠近，那几人顾不得停留，快速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身后剩余的丧尸也立刻追了过去。
楚宵立刻站起身，准备跟上。但是在动身之前，楚宵看到地面上尸体间有一根带血的撬棍——那大概是第一个死掉的人掉落的武器。
趁着超市里的鬼东西还没现身，丧尸也都去追赶那小队了，楚宵快速离开藏身地，捡起地上的撬棍，然后向那几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巨人
张展是个大学生，目前是地下车库中十多个幸存者的首领。
此刻，他带着小队里剩下的三个人，终于甩开了后面的丧尸。四个人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队伍里的那名女子，更是直接瘫坐到地上。
“真是吓死老娘了……”她叫典艺晗，和张展是同学，刚才就是她差点被丧尸抓到脚踝，现在想来，自然是一阵后怕。
他们一行人是为了进超市收集食物，才冒险从躲藏的地方跑出来。这样的行动从他们被困在地下起已经有了好几次，几乎每次都会付出人命的代价。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冒险，否则，就算不被丧尸吃掉，也会死于饥饿和干渴。
典艺晗是第一次参加行动，而作为首领的张展则每一次都带头上阵。现在还留在他们大本营里的清一色都是些女人孩子，原本灾难前购物中心里的男性占比就不高，因此幸存者里本就没几个男人，况且在一次次行动中，又陆续死掉了好几个，若非人手实在不足，张展也不会同意典艺晗加入这次行动。
当然，典艺晗也不是那种会拖后腿的小女生，干起丧尸来一点不比男人们差。
“老宋……”领头的张展一拳捶到墙壁上，“该死，我没救得了他！我该怎么向老宋的老婆交代啊！”
从超市里带着物资出来的时候，老宋被丧尸扑倒，成了这一次行动的唯一一个牺牲者，临死前，老宋将自己身上装着物资的背包拼命丢给了张展，而他的遗言，是把吃的带给他老婆。
“这怪不了任何人，”坐在地上的年轻女人安慰道，“咱们既然决定冒险出来找吃的，本来就做好了交代在这儿的准备。张展，你得承认一件事，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我们这又不是什么小说故事，就算是，我们也不是主角。”
她无奈地笑了几声，补充了一句：“老宋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张展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警惕地往身后的阴影里看了一样：“该走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遇到丧尸也就算了，要是撞上那种东西，我们三个人就都得交代在这里。快点回去吧，大伙儿还在等着吃的呢。”
典艺晗从地上爬起来，抱怨道：“有丧尸那种恶心的玩意儿也就算了，那种鬼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啊！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地下幸存者们的躲藏地点是一处地下洗车店的员工办公室。随着张展他们距离“大本营”越来越近，张展忽然在拐角处身后拦下了两位同伴。
典艺晗小声问道：“怎么了？不是快到了吗？”
话刚问完，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在这安静的黑暗地下，这让牙齿发酸的渗人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那是什么东西正在咀嚼血肉骨骼的声音……
典艺晗的脸色变得铁青，一股巨大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她的后背。她感到浑身有些发软，这个打起丧尸来脸色都不带变化的坚强女子，此刻仿佛要被突然而来的巨大恐慌所淹没。
其他二人的脸色也非常地糟糕，张展缓缓从墙壁后探出头，当即目眦欲裂，只见在他们的“大本营”门前，矗立着一个肉山一样恶心的“人影”。
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大块头，勉强保持着人形，整个身体都布满了好似腐烂了的皮肉。它赤·裸着身体，畸形的四肢显得非常粗壮，而那张脸，丑陋得就像是幼童随意的画作，五官被完全打乱，毫无规律地分布在那应该被称作是“脸”的地方，而更加让人不适的是它的嘴，这巨人的两侧的脸颊整个撕裂开来，以至于它的嘴，异乎寻常地大！
而此刻，它的手里抓着一个人血淋淋的下半身，而腰部以上的身体，正被它咀嚼着！
张展通过身上的衣服，认出了巨人手中那具残尸的身份——是刚刚去世的老宋的妻子！那个老实的中年男人到死都想着把吃的带给自家老婆，可谁曾想，她竟也遭了厄运！
大本营的门上被那巨人开出一个洞来，留守的幸存者们被巨人堵在里面出不来。她们捂住嘴巴，即便是惊恐的哭声也只敢压在嗓子眼儿里，生怕惊动外面那食人的怪物，让自己变成下一个目标。
那巨人随手将手里的残尸抛开，然后把手伸进众人躲避的办公室内，又抓了一个女人出来。那女人惊恐地挣扎哭喊着，但是她羸弱的身体如何能从这怪物的手中挣脱？
之前的残尸正落在张展他们的身边，血溅到张展的身上。
顿时，这位善良的青年感到气血上涌，立刻就要冲上去救人，却被身旁的典艺晗拼死拉住。
女生用力摇着头，眼中含泪：“别去！你会死的！”
张展深深看了典艺晗一眼，用力甩开女生的手，毫不犹豫就冲了过去！
他故意向那巨人吼叫，发出声音，甚至抄起手里的铁棍，高高跃起，用力砸向巨人的手臂！
铁棍砸在了一堆烂肉之中，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根本没有对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他的行为，显然将这巨人激怒了，它丢掉手里被吓得半死的女人，一掌向这只胆敢打扰自己进食的小虫子拍了过去！
典艺晗用力低吼一声给自己打气，抄起武器，准备上去帮忙——哪怕她知道自己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但是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那也算是赚到了！
这一刻，这位勇敢女生的心里只有一个遗憾：真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表白啊……
然而，就在典艺晗咬着牙要冲上去的时候，身后一个更加迅捷的黑影在她的身侧刮过一阵烈风！
她看到一个矫健的影子，如同猎豹一般从黑暗之中冲出，顷刻间就来到张展的身边，一把将青年从巨人的面前拉开，然后毫不停留，趁着巨人的手掌拍空，打在地面上的时候，高举手中的撬棍，以极大的力气向下钉去！
这一下的力气大到惊人，以至于让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要惊叹：这是正常人类应该有的力量吗？
撬棍穿透了巨人的手心，并深深破入了水泥的地面，一瞬间竟是将巨人的手掌钉在了地面上！
巨人狂怒，直接用血盆大口向这第二个乱入的男人咬去。
但是，这个男人的反应更快，轻易便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咬，与巨人拉开距离。
典艺晗这才来得及做出反应，顾不得许多，赶忙从藏身的地方跑到张展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此刻，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什么人？
（ps：主角配置的小龙套……）
第四十四章 枪法
在冲上去和那巨人玩儿命之前，楚宵在那一瞬间考虑过一个问题。
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与周医生、陈警官这些心怀大义的人相比，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只能说勉强还有些底线，毕竟这种世道下，他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实在是没有帮助他人的余力，所以他也会见死不救，也会冷眼旁观。
因为所有的常识，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诉他，这个世界已经完了，现在的世道只要保证自己和身边的人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可是，即便是接受了崩坏秩序的他，却也还是会为了一个只在电话里聊过天，从未在现实中见过面的女警，放弃和自家姑娘们卿卿我我的美好时光，独自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拼命，以至于陷入这种境地里。
只因为那个姑娘在电话里哭着向他求救。
“妈的，老子才不是什么好人！”他将云朵儿藏进附近的一辆车里，嘴里倔强地嘟囔着，“我可不是为了你们玩命的！要是你们死绝了，我连个打听消息的人都没了。”
“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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