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安素心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一系列不理智的操作，实在是不像自己会做的。但是，即便是冷静如她，也没有考虑过追上来以外的任何选项。现在远离陆地，放眼望去，周围全是海水，轮渡本身又随时可能出现动力问题——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困境了。
“这个混蛋……”小秘书看向远处巨大的阴影，呢喃道，“我居然也有为一个男人而这么不计后果的一天 ……”
而且，船上还躺着一个伤号，虽然经过苏木禾的及时处理，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近期不能指望顾珂成为有效的战力。
“你们敢信吗！那群混蛋居然直接上RPG轰我？”顾珂在船舱内大声抱怨着，“老娘我何德何能啊，至于用上RPG？有种和老娘中门对狙啊！”
安素心回头看了眼船舱，感叹道，至少精神状态还是极为不错的，估计用不着操多少的心思。
这时候，云朵儿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小姑娘脸色有些难看，看向海面上大船时露出的眼神，也还残留着尚未散尽的惊恐。
苏木禾将小姑娘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后背。这个毒舌的小萝莉这一次却没有表现出刺刺的模样来，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仿佛陷在巨大的恐惧之中。
安素心看着云朵儿这副样子，目光又复杂了几分，小丫头的这种状态，是从她们追上尼伯龙根号的时候开始的。作为团队的“风险小雷达”，这些日子以来，云朵儿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强烈的反应。
“那艘船上……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东西在……”云朵儿紧紧抱着苏木禾的腰肢，连用了四个“非常”，“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我就是能感觉到……”
“素心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木禾向安素心询问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安素心说道，“从在岛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些人并不是没有敌人的。我们现在能做的，暂时只有等待，等待那些人再次行动的时候，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一线希望。”
苏木禾也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没有什么转机。
“也不知道宵哥和萌萌现在怎么样了，”少女满眼都是担心，“希望那位安娜小姐，真的能够庇护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吃太大的苦。”
第二十九章 压抑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轮渡随着海浪微微起伏，晚风凉爽，天空也显得极为清朗。但是，大海上的天气，谁又能说得准呢？
安素心只能希望，今晚不要起什么风浪，否则她们的这艘老旧的轮渡，可没什么抵抗风浪的能力。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话的人是楚嫣，这是她从刚才开始说出的第一句话。她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冷静，只是表情之中，略有困惑。
“什么感觉？”安素心问道，在她看来，楚嫣虽然不像云朵儿那样可以明确地感知到吉凶，但是考虑到她现在的特殊状态，或许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直觉。
“有些说不清楚，”楚嫣摇了摇头，“只是，那艘船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让我感到非常的——”
楚嫣停顿了片刻，似乎是要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描述此刻的感觉：“非常的……厌恶？”
安素心轻轻扬眉，半开玩笑道：“就像是你对我的那种感觉？”
楚嫣狠狠瞪了安素心一眼：“算了，实在说不清楚，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行吧，这么模糊的感觉，也不能成为有用的信息。”安素心转身向船舱走去，“天色不早了，先进船舱吃些东西吧。要把我们的男人带回来，自己可不能先垮了。”
“放心，这种事情，我用不着你来提醒。”楚嫣哼了一声，转身向船舱内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却又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远处的尼伯龙根号。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好像有一股莫名的视线，从那艘船的方向传来。
船舱内，伤号顾珂裹着绷带，倚靠着墙壁，坐在地铺上，而苏木禾正端着碗筷，给行动不方便的顾珂喂食。
“苏苏，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顾珂一条胳膊受伤不便，连吃饭也得靠人帮忙。
“没关系的，珂姐姐。”苏木禾露出一个甜美，又略显落寞的笑容，“毕竟，我平时就只能拖大家的后腿，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别瞎说。”顾珂伸出那只完好的胳膊，捏了捏苏木禾滑嫩的脸颊，“你从来都没有拖过后腿，再说，如果不是有你在，我这一身的伤可咋整？我自己可没本事把伤口处理得这么漂亮。”
“嗯，”苏木禾轻轻应了一声，转头又看向有些发着呆的云朵儿，“小朵儿，你也快吃点东西吧。”
云朵儿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依然处在“某种可怕的东西”的阴影之下，有些魂不守舍地盯着眼前的食物发着呆。
“小朵儿，你现在要是不好好吃东西地话，以后可没办法像姐姐这么高挑性感哦。”顾珂向云朵儿打趣道，故意激着小丫头的性子，“小心以后一辈子都是又矮又小的笨萝莉哦。”
“色阿姨才是笨蛋！本大人以后的身材一定会比色阿姨还要好！”云朵儿傲娇地哼哼道，一双可爱的小马尾一晃一晃，总是在顾珂的激将法下，鼓起了一丝精神气来。
“本大人以后能有这么高！一点也不矮！”小姑娘气势汹汹地踮起脚尖用力比划了一下，还指向苏木禾的胸口，“这个地方以后也一点不比大胸姐姐的小！”
“哈哈——咳咳咳……我靠，笑岔气扭到伤口了，疼死老娘了。”顾珂眼睛里顿时流出眼泪，也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你这平板儿小丫头，这是做梦的时刻看到的吧。”
“哼！”云朵儿没说出来，她确实是在梦里见过未来的自己。那个梦里还有老了好多岁 的楚宵，梦里的那个长大了的自己，和老了好几岁的大哥哥做了好多羞羞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这些梦的结局，小姑娘的表情又耷拉了下来。因为这些梦的最后，总会出现一个荒凉的墓园，有乌鸦在鸣叫，有落叶在墓碑下腐烂，而她的大哥哥满身是血，倒在她的怀里……
这场少了两个人的晚餐，最终还是在压抑的氛围之下结束了，船舱里灯光昏暗，好似正映衬着姑娘们的心情。
苏木禾有些难过，明明昨天的这个时候，大家还在一起开开心心地享受着丰盛的食物，仅仅过去一天，连吃个晚餐都好像是在忍受煎熬一样。
她走到轮渡的舷窗前，看向远处那艘山脉一样的大船。此刻的尼伯龙根号灯光璀璨，就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天上彩云，连一整片的海域都被船上的灯光所照亮。
“也不知道宵哥哥现在在干些什么……”少女思念着。
……
楚宵这会儿感觉很别扭。
不只是身上这身昂贵的衣服，更是因为这让他感到格格不入的环境。
此刻，他身处船上的宴会大厅，整个大厅装点得好似皇室的宫殿。一支古典乐团站在大厅的一角，演奏着悠扬的乐曲，以楚宵浅薄的古典音乐认知，只听出来一首《蓝色多瑙河》。一群西装礼服的男男女女在大厅之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侍者们举着餐盘，在人群间自如穿梭，女士们穿上各色的华丽礼服，就像是争奇斗艳的蝴蝶，吸引着注意。
这种场面，楚宵只在电影里见识过，虽然不得不承认，宴会大厅里提供的食物确实足够美味，但是这整个环境，却让他产生一种巨大的疏离感。
楚宵很想回到套房去，哪怕他知道套房里有监听设备，但是那也好过留在这个大厅里。但是他不能走，因为他是那位洛贝林爵士点名要求过来参加宴会的。
“宵哥，你不吃吗？”阮萌萌倒是放得很开，吃得很开心。
她穿着华丽的红色礼服长裙，站在的大厅里艳光四射，刚一出现，就夺走了无数的目光，不过，倒还真没有出现冒昧上前搭话的人，原本楚宵都已经做好驱赶扰人苍蝇的准备，倒是有些多虑了。
“我这会儿不是很饿。”楚宵耸耸肩，继续观察着宴会大厅里的宾客。这些人应该就是船上的“上流阶层”，在末日之前的世界里，恐怕就已经是相当有地位的人物了。宾客之中，各个人种的人都有，楚宵和阮萌萌黑发黑眸的样貌，放在这群宾客之中，倒是并不显得突兀。
楚宵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来，看着这般和平的光景，谁能想象到，在这艘船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肉的地狱？
（ps：写得略急，有错别字的话就在间贴里修改了……）
第三十章 权限
阮萌萌守在楚宵的身边，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如警惕的猎犬一样，保持着警惕。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前少女跟着自家老爹，有过几次参加类似宴会的经历，毕竟当时的阮家立志于将阮大小姐培养成合格的大家闺秀。
“萌萌你以前参加过类似的晚宴吗？”楚宵向身边的少女问道。
少女捏着一个精致的小糕点塞进嘴里，随意地摇晃着小腿：“我老爹以前带我参加过一些类似的宴会吧，不过，当时我也不是很懂事，有些公子哥儿上来搭讪，被我揍了。结果，老爹就再也不带我了。”
楚宵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觉得那确实是阮萌萌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不由得笑出了声。
女仆艾塔守在楚宵二人的身后，身上的装扮依然是优雅端庄的女仆装，将她的身份与大厅里的宾客完全区分开来。
这时候，一个娇俏的声音在楚宵的身边响起：“你在笑什么？”
楚宵回过头，看到盛装打扮的安娜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而在她的身后，则是一身保镖制服的诗寇蒂。
安娜似乎已经从下午那会儿的糟糕情绪里走出，笑容灿烂且俏丽。她一屁股坐到阮萌萌的身边，随手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口中。
“我还以为你会从主楼梯那边，像是主角一样在聚光灯下闪亮登场的呢。”楚宵并没有回答安娜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安娜其实并不在意他在刚刚在笑什么。
“他们本来确实有过类似的打算，可是被我拒绝了。”安娜说道，“都不知道搞了多少场宴会了，这些家伙还真是玩不腻呢。”
阮萌萌坐在二人的中间，嘴里咀嚼着糕点，但是，目光却好似尖刺一样，射向侍立于安娜身侧的诗寇蒂。毕竟二人之前有过短暂的交手，虽然时间短暂，没有完全分出胜负，但是阮萌萌自知自己其实全程处于下风，赢面并不大。
无论怎么说，安娜过来，楚宵总算是有了一个了解情况的对象。
“参加宴会的客人，好像也并不是非常多的样子啊？”楚宵问道，他记得安娜的日记里说过，这艘船的乘客大概是在2000人上下，这是不算是工作人员的数字，虽然以尼伯龙根号的大小，恐怕容纳几万人都有富余。
“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父亲举办的宴会。”安娜解释道，她看向在悠扬的古典乐曲下，觥筹交错的宾客们，眼中的神色，竟是和楚宵又几分类似，“只有他认同的‘贵族’才有资格。”
洛贝林爵士是一个极为传统且复古的人，这一点，楚宵从船上房间的装饰，和这场宴会的总体风格就能看出来。
“所有登船的乘客，都被限定了相应的权限，而权限的高低，也同时对应着其在尼伯龙根号上的地位。”开口解释的人事诗寇蒂，“你和你的小女朋友被赋予的权限是B等级，这已经是普通乘客所能达到的最高等级了。”
楚宵的视线转向那位面无表情，显得非常高冷的女保镖，这位混血美人即便是穿着一身并不华丽的保镖制服，那张颠倒众人的脸庞也足以让整个大厅里花枝招展的女宾客们黯然失色。
“只有等级B及其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参加船上的晚宴。”
船上的所有乘客，都被分配了从A到E的五个等级的权限，其中B等级以上的乘客就是贵宾，即为船上的上流阶层，是所谓的“贵族”，可以免费自由地享受船上的一切服务。而等级B以下的阶层，只能在对应权限及其以下的区域中活动，C等级的人员大多数是高级技术工作人员，负责运作船上的各项事务，确保这座海上的方舟社会能够正常运转；D和E等级只能算是普通乘客，他们数量最多，都需要通过在船上工作赚取贡献值，以保障在船上的生活，活动空间有限，绝不容许踏入更高等级所在的区域。
“船上的人，居然还被划分了这种等级权限吗？”问出这句话的，不是楚宵，也不是阮萌萌，竟然是安娜，“我怎么不知道啊！”
“不是，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啊？”楚宵瞪大了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你这个大小姐反而会不知道啊！”
安娜理直气壮道：“因为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种事情啊！”
诗寇蒂及时做出了解答：“大小姐你不知道也不算奇怪，因为这个等级划分对您并无意义，毕竟您可是爵士先生唯一的宝贝女儿。当然，如果的一定要算的话，在系统之中您的权限曾经被定级为A级。”
“……为什么是曾经？”安娜俏脸一黑。
“因为您之前擅自离家出走，爵士先生很生气，所以现在您的权限等级已经被冻结，”诗寇蒂露出笑容，“现在只是可怜的‘F’级哦。”
“这不是根本就没有这个等级吗！”安娜气鼓鼓地抱怨了一声。
“嗯，这是爵士先生特地为小姐您增添的一个等级。”
“那你呢！看住我是你的工作吧！”安娜嘟着嘴巴，有些气急败坏，“父亲居然没给你什么惩罚，居然就这么把你放回我身边来了！”
对此，诗寇蒂只是笑而不语，悄悄凑到安娜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小姐，您套话的技术还有待提高。”
安娜表情一变，咬了咬嘴唇，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楚宵深深看了一眼这对关系奇特的主仆，没有开口，只是诗寇蒂却在此时忽然与他的视线对上。这位混血美人好似不经意间，用手指隐晦地对楚宵比划着了什么，颇有深意。
宴会还在继续，气氛也变得愈发热闹起来，因为安娜的存在，往楚宵他们这个方向靠近的人明显增多了，有不少人会主动凑上来向安娜打招呼，就连楚宵也顺带着得到了不少问候，这个时候，侍奉在楚宵身后的艾塔就承担起了翻译的工作，让楚宵不至于因为语言障碍而尴尬。
通过这些问候，楚宵知道了自己救下安娜的事情已经在船上的这些上流人士间传开了。他想象之中的排斥和盛气凌人都未曾出现，这些曾经的上流社会的大人物对待楚宵十分客气，仅仅是因为他对安娜有救命之恩，他们的问候就带着明显的……讨好。
这让楚宵意识到，洛贝林爵士在这艘船上的权威，恐怕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就在这时，大厅里的氛围陡然一滞，随即乐队演奏的音乐变得高昂起来。众人的视线都转向宴会大厅中央的阶梯。
——这艘船的主人，洛贝林爵士登场了。
第三十一章 宴会
洛贝林爵士的打扮与之前在书房里和楚宵私下见面时，略有不同。书房中的中年爵士先生，穿着整齐，仪态优雅温和，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只是在言辞之中，会隐隐流露出些许的威严。
但是此刻，在随从的陪同下，当这个英俊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下楼梯的时候，目光俯视着大厅里的众人，好似有一座山缓缓压下。
“先生们，女士们，”洛贝林爵士扶着栏杆，扫视着大厅里的诸人，表情肃穆——在那巨大的权与威的加持之下，这份肃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纵情享受这场宴会吧，作为神圣的被选之人，你们有资格享受一切结束之后的全新开始！”
随着他的讲话，乐队演奏的曲子发生了变化，变得神圣且庄严。
“哼……每次都是同一套说辞，都说不腻的吗？”安娜小声的抱怨道。在其他人都低头致意的时候，唯有她毫不在乎地高昂着头颅。
由于洛贝林爵士开场白使用的是母语，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还是艾塔在他的耳边小声翻译，才意识到那位优雅的爵士先生说的是什么。楚宵其实有些尴尬，因为艾塔翻译过来后，这段开场白怎么听都有种浓浓的“中二感”。
下一刻，所有的宾客，高举酒杯，齐声说道：“感谢您的慷慨。”
楚宵和阮萌萌并没有跟在后面回应，一来是他们的外语水准确实不够看，二是这种应和只会让他们感到不适，虽然大厅里人数并不很多，但是这种整齐的呼声给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尤其是身处人群之中。
而除了楚宵和阮萌萌，安娜与诗寇蒂也没有开口。安娜翻着白眼，而诗寇蒂面带微笑，隐约藏着一丝不屑。除了他们的之外，艾塔也没有开口，她依然贴心地为楚宵二人提供及时且准确的翻译，洛贝林爵士的开场白并未结束：“人世已经被清洗，接下来，神的选民，将会重拾往昔的传统和荣耀。”
众宾客随即回应：“感谢神明的赐予。”
他们的声音里隐约有了几分狂热，楚宵意识到了，宾客们给予的应和或许并不只是随口的奉承，这种情况，或许并不仅仅是一个宴会的开场白，更像是一场赞颂未知神明的集会。
“诸位神选的子民们，我们仁慈伟大的神注视着你我，他将无处不在！他将赐予我们神圣的血液！”洛贝林爵士的语气变得高昂起来。
宾客们随意举着酒杯高呼，仿佛酒杯里摇晃的红酒，就是未知的血液：“吾等的神明无处不在，他将仁慈地赐予他的目光与神圣的血液！”
楚宵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了，他开始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宴会开场白，而是开宴之前，对未知之神的祷告与赞颂！这种宗教的氛围极有煽动性，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的巨大的染缸之中，不自觉的就要被周围的气氛所同化。他甚至开始不需要艾塔的翻译，哪怕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都隐约能够明白，这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宵哥，我感觉有些不好。”阮萌萌小声说道，她靠着楚宵的身体，忍不住四周多看了几眼，“我好像真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我……”
不只是阮萌萌，楚宵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诡异的眼眸正在注视着自己。恍惚间，楚宵想起了不久前他做的一个梦，他梦到黑色的海水载着装满亡灵的大船，无尽高天之上，有血红的眼眸缓缓睁开。
“啧……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要叫‘教团’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诡异的宗教组织！在这种环境氛围之下，楚宵甚至忍不住真的去怀疑，难道真的有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导演了这一切吗？
等到洛贝林爵士结束了这场祷告，脸上的肃穆渐渐散去，他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女儿，然后目光又在楚宵的身上稍稍停留，然后宣布道：“好了，我的客人们，想必你们已经等不及了，让我们开始宴会吧。”
这语气与刚刚判若两人，随意又显得极为和善，甚至还有一丝幽默。
随着爵士的宣布，宴会大厅再次热闹起来，乐团再次演奏起热烈欢快的音乐，侍者们重新出现，不断补充着美酒美食。身着华服的俊男美女们开始步入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一切都显得那般华贵奢靡，热烈且美好。
楚宵却有些没了胃口，他看着酒杯中的名贵红酒，感到有些难以下咽，就好像这里面，真的是什么来历不明的血液一样。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团漆黑的影子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让青年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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