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滾.滾
……
翌日清晨，米花咖啡馆。陆仁和北岛篠面对面坐着。岛袋君惠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至于椎名花，病倒是已经好了。但这两天暂时还过不来，仍在家休养中。
‘要不要拎点东西前去看看椎名花。’这个念头曾在陆仁脑中一闪而过，后又被他很快抛之脑后。
实在没什么必要，只是个小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而且陆仁也不太能应付得了椎名花的母亲椎名曦。
还是算了。陆仁打算等椎名花什么时候休息够了，重新回来上班，到时候看情况给她买些东西，或者带上她带上小桐，三人一起出去吃个饭。
现在的话，还是先干正事。
陆仁接过北岛双手递来的电子稿。
“请老师指正。”
在这个时候，北岛突然又拾起了‘老师’这个只用过寥寥几次的称呼。而且又用起了敬语。
感觉好像就回到了从前，回到他们当时刚刚相遇的时候。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怪。
那时的他们是上下级、是前辈后辈的关系。北岛是一个想努力上升，期望得到前辈提拔指点的后辈。他就单纯多了，虚张声势的大尾巴狼。
现在的话，北岛已经升任主编，并且干的很好。他也不差，写作突破到大师级，现在真的有能力指点北岛一二。
时间带走了很多，但好像又收获许多。
“我们有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呢？”陆仁低声自语。
“老师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陆仁把稿子推到北岛那边，伸手指着标题处，“这个标题可以再改一改，现在这个不够吸引人。”
北岛起的标题是《热心市民勇斗歹徒》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中规中矩。只是略有些平淡。
“你把‘热心市民’改成‘外国友人’。整个标题可以这么取。《激斗！外国友人在街头大打出手，她的真实身份竟是……》”
“是什么啊？”北岛追问道。
“已经离职的高中老师呗，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休假中的FBI。不然一个FBI连一个绑匪都干不过，那岂不是太废物了点。”
北岛笑了笑没接话，转而继续指着稿子问道：“只是标题么？内容方面呢？”
“内容方面没什么问题。标题一改，就直接发晚报吧。”
“行。”北岛点了点头，把稿子揣回随身携带的包里，“对了仁哥，你有收到真理学者的邀请函么？”
“真理学者？那是什么？”
“就是会有人给你往手机或者电脑上发一封电子邀请函。上面写着‘你想不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邀请函的最下面有是和否。”
“哦哦。那个啊。”陆仁恍然大悟状，“你管他叫真理学者？”
“不是我。是网上现在很多人都这么叫他。我昨晚收集资料的时候，发现东京范围内都已经收到了这份邀请函。具体多少尚没有统计出来，但根据网络上的说法绝对少不了。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份邀请函貌似只有东京这有，其他地方都没有。现在外界的主流看法是，东京在集体开一个蹩脚的玩笑。”
“所以你说这件事的意思是？”
北岛回道：“我觉得这件事非常有成为大新闻的潜力。”
陆仁皱了皱眉，“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吧？”
“不，这绝对不止是一个单纯的恶作剧。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这个邀请函的覆盖范围是全东京的话。那么除去官方，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日本的通信运营商。”
北岛掏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给陆仁展示了一下，“我昨晚逐一给日本几家最大手机运营商的部分负责人打了电话。他们对此事也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子么？”
“嗯。而且据小道消息称，首相的私人电话也收到了这封邀请函。”
【首相这保密工作做的不到位啊。】
陆仁适时露出略显惊讶的表情，“要真是这样，那这事情可是不简单。”
北岛颔首。“通信运营商们表示这事不是他们做的。官方做这件事的可能性又很低。所以我严重怀疑‘公民的个人信息已经全部泄露了。’真理学者只给东京地区的人发了邀请函，不是因为他只掌握了东京人的手机号。这仅仅是一个信号。真理学者能搞到东京的，就能搞到全国的。”
“这还只是手机号，如果是其他个人信息泄露……”
“是的。”北岛的表情异常严肃，“这无疑是一场灾难。官方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至公民的个人信息安全于不顾，这是严重的失职渎职行为。”
【这是又要炮轰首相？好吧，倒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东报日常。】
陆仁深以为意，“这确实是一个大新闻。”
他掏出手机，“你现在就发动东报一切资源，尽快收集到大致数据。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收到邀请函。老头子那边我去和他说，你只管做就行。”
“嗯。”
“如果真是你猜测的那样。那就立马写稿子。名字就叫《我们需要真相》。我写你署名。”
“嗯。”
大新闻这不就来了？
朱蒂昨天这个，虽然还算不错，但不到大新闻的范畴。她要是死了，顺带再撞死十几个看热闹的路人，那才是大新闻。
但现在这个覆盖全国范围，高度都上升到公民信息安全、上升到官方失职上来的。这毋庸置疑，绝对是佐藤清要的大新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看佐藤清兜不兜得住。
与陆仁前世，大家个人信息被扒的底朝天不同。现在才零几年，这里的人别说习惯适应，他们在此之前遇都没遇见过。
陆仁之前都没想到这茬，北岛果然是他的福将，这么快就帮他解决了一篇稿子。
怎么写那再简单不过。
制造焦虑呗。别的不会，拱火还能不会了？
手到擒来。
“对了，北岛。那个邀请函你点的是还是否。”
“否。”
“那就行。这种垃圾邮件不要理会。”
最近累够呛。每天到家九点多。坐在电脑前十点。根本写不动。今天是提前请假回来的。
(本章完)
第394章 风雨欲来
一个电话打过去之后，佐藤清比陆仁想象中的还要兴致高涨，反复叮嘱陆仁一定要在详实准确的基础上，尽可能快的写完这篇新闻稿。在此之前，东报旗下的任何部门都会无条件给他提供帮助。
只是佐藤清有一个条件，陆仁和北岛篠目前所做的事情，要对除他这个社长之外的一切人保密。他们只管做，但不要和外人提及他们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怎么说了，佐藤清这股唯恐日本天下不乱的劲，比陆仁这个神州人还要来的纯粹。
只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陆仁乐得如此。
就这样，陆仁和佐藤清，两人狼狈为奸，精诚石开。一个下午的时间，这篇洋洋洒洒，多达数千字的小作文成功面世。
《我们需要真相》
明早登报，届时日卖电视台也会全天滚动播出，由冲野洋子负责念稿。
上次的‘约会’事件似乎让佐藤清产生了什么误会。现在陆仁一有什么事需要日卖电视台帮忙，那就肯定是冲野洋子来负责接洽主持。
嗯……倒也没什么所谓。
和毛利一样，陆仁也挺喜欢冲野洋子的，但仅限于荧屏中那个满脸营业笑容的她。而她所营造的荧屏人设，和她本人是有差别的。这没什么错，只是蛮累的。
抛开工作不谈，生活之中，陆仁并不想和这种一看就活得很累的人多打交道。
北岛篠除外。
当然接下来等水无怜奈到位，陆仁有什么事就肯定指定她来做了。
毕竟相比起冲野洋子，这位还算是“自己人”。
佐藤清怎么想是他的事，但陆仁估计自己身上会多“始乱终弃”、“有了新欢抛了旧爱”的标签。这倒同样无所谓，反正前身风评本来就够黑，再黑点也不碍事。陆仁也不在乎。
等字迹晾干，陆仁把稿子传真过去，静候东报的消息。
此次与以往不同，这次的稿子会有佐藤清以及几位老资格的编辑一同联合审稿。审核通过方可见报，有一个地方不合适都要重新修改。
就算是煽风点火，佐藤清也要力求精益求精，成为最拔尖的那一撮。
站在传真机前，陆仁突然想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和国内的公知差不多。
打着爱国的幌子煽风点火、制造恐慌、制造焦虑、掌握话语权。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天生就立于不败之地。
可进可退，迷惑性特别强。这倒也很好解释：
一是人们面对在自己并不清楚的领域时，很容易被蛊惑。
二是就算公知所说的是假的，被辟谣被制裁。这时已经信以为真的人们，会自发的维护他。说“某某”这是正义之举，现在被制裁是因为他动了某人的蛋糕。
这时候别人无论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会信的。和“到底吃了几碗粉”差不多。
现代社会，想成为圣人可比古代简单多了。稍加手段就会引来一堆人自发拥护他。
嗯，就和粪便天然吸引苍蝇一样。
陆仁自知自己此举并不是什么正义行为，但那又如何呢。他本身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约莫二十分钟后，佐藤清把电话打了过来，告知陆仁稿子没有任何问题，明早就会见报。
“那就好。”
陆仁挂断电话，走到窗前，同大白一起欣赏今晚月色。
“风雨欲来。”
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他就是这场风暴的制造者和煽动者。
说好了不当幕后黑手的……
只能说恰逢其会。机会摆在面前，再不伸手抓住，那就有些太说不过去。
在整场事件中，要说唯一对不起的人，那就只有北岛篠。
她是真的在担忧关心这件事，只可惜被他和佐藤清这样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
真是抱歉。
……
翌日，风暴准时来袭。
日本三大流氓之一，甚至隐隐居于首位的东报，宣传能力毋庸置疑。
佐藤清手腕也是够硬，直接让日卖掐了当天所有本该按时播放的影视剧和综艺节目，除去冲野洋子这个看板娘外，又找了几个头顶光秃秃，戴着厚重眼镜片的专家全天候一同的讨论这件事。
而且不知道是佐藤清说动了其他两家，还是他们两家见有利可图直接开始跟风。
富士山朝日俩家在第二天中午时分，也掐了所有节目开始播报此事。临时加急刊印的报纸也随之面世，陆仁家里都被人直接从门缝塞了两份报纸进来。
而陆仁压根就没订这两家的报纸。相当于富士山朝日在亏钱做此事。
三大家在给日本添堵这方面，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前赴后继地踩上几脚，好像巴不得日本趁早完蛋大吉。
与此同时，陆仁自己的电话也差不多被人打爆。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接，问的问题都一样。
‘新闻里说得是不是真的。我和家人也都收到了邮件。我们的个人信息真的被泄露了么？’
从椎名花到铃木园子，只要有他手机号的人，都把电话打了过来。
其中属小泉红子最为直接，直接开传送门跑了过来。她的担心要比其他人更深那么一层次。
‘是不是有人知道她是魔女，并在暗中监视她。’
红魔女只精通魔法，不精通电子设备。
陆仁安慰的话也基本大同小异，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要相信国家。国家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给大家一个交待。
红魔女除外，陆仁猜她估计有鉴谎术。此时的红魔女双眼中流转着奇诡的纹路，对视久了会造成轻微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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