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仪昔
“师兄的熟人?我怎么从没听说你在花宗有熟人?来的路上也没听你提过,难不成是现编的?”慕青鸾挑眉盯着萧凌,原本翘着的嘴角总算放平了些,却仍抱着胳膊不肯罢休。
“我也只知道她们两人此前应该是加入了花宗,至于其他的,我却也不太清楚了。”
萧凌眼神中流露几分追忆,开口道:
“不过,今日一见,她们与当初分别时相比变化甚大。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便是这花宗宗主之位,怕也未必坐不得。”
广场之上的那两道白衣倩影,萧凌自然是一眼就辨认出来了,正是与他分别数年之久的韩雪、韩月两姐妹。
当年在得知两女有加入花宗的打算时,萧凌便通过自身手段,在她们的精神层面种下了一道暗示,若在花宗后山遇见一位残疾的老婆婆,便会对其产生极强的怜惜之情,并尽心尽力地照顾。
萧凌这般做的原因,是希望让韩雪和韩月能够得到原著之中本由云韵获得的一份大机缘。
毕竟他清楚地知道,花宗内那位残疾的老婆婆,正是花宗的宗主花婆婆。
她一身雄浑修为若能传承给韩雪、韩月两姐妹,对于她们二人的修炼而言,自然有着极大的裨益。
当然,当初的萧凌,也并未指望着两女真能得到这位花婆婆的青睐,更未将花婆婆的真实身份告知两女。
毕竟,倘若两女事先知晓对方是花宗宗主,从而对其照料带有目的性,以花婆婆的阅历城府,自然能轻易察觉出这份刻意。
即便萧凌只让两女去照顾这位老婆婆,却不透露其宗主身份,但只要两女心中存了“早有准备,事先知晓”的心思,便终究会被花婆婆察觉。
在这位历经世事的老者眼中,如此行径只会被视作心思不纯,又怎会将传承托付给她们?
所以,当年萧凌并未在这方面过多安排,只是在暗中稍作引导,让两女遵循内心的怜惜之意去照料老者。
至于最终能否得到花婆婆的认可,能否获得那份传承,他也明白强求不得,一切皆需看缘分深浅。
不过,如今看来,萧凌此前种下的那道暗示,的确是起到了效果。
两女身上此刻涌动的四星斗尊巅峰气息绝非虚作假,以她们二人的修炼天赋,即便有萧凌当初留下的诸多资源相助,也绝无可能在短短数年之内便实现如此惊人的修为跨越。
而眼前这般景象,自然让萧凌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那位花婆婆,心中也已然能够确认,两女必定是得到了花婆婆的传承,才在短短数年时间之内,有了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
……
青石广场之上,韩月、韩雪姐妹刚一落地,便与不远处的花锦、妖花邪君眼神交汇,四目相对间已隐隐迸发出对峙的锋芒。
花锦身侧的妖花邪君,本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目光触及对面两位白裙女子时,眼底却倏地燃起灼热之意。
对于爱美如命的他而言,这般姿容昳丽的绝色佳人,简直如同一剂致命的毒药,令他瞬间挪不开眼。
天地间的目光,骤然汇聚到韩月韩雪姐妹身上,花锦的玉手顿时攥得发白,眼底翻涌着刻骨嫉恨。
她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怨毒:“本宗还以为你们俩今天不敢来呢,乖乖交出宗主令牌不好吗?非要和我作对,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这花宗宗主之位,本来就应该是我花锦的!”
“我们姐妹受花婆婆老人家恩惠,自当遵守她的嘱托。这花宗宗主之位,断不会让你这般心思不纯之人夺走,否则只会将花宗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月黛眉轻蹙,望向咄咄逼人的花锦,语气冷若冰霜。话音未落,她的目光似有深意地扫过花锦身侧的妖花邪君,尾音里暗藏锋芒。
“本宗自小被花宗收养,在花宗长大,一心只为宗门着想,何曾心思不纯?你们这对侥幸入宗的外人,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花锦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韩月的话仿佛戳中了她心底的疤,令她瞬间色厉内荏,尖声喝止的同时,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深深掐进掌心。
随即,花锦余光瞥见妖花邪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韩月姐妹,心头怒意腾地窜起,咬牙道:“妖郎!接下来你便与我一同出手!”
“你二人各得了老宗主一半的斗气传承,实力本就不在我之下。”花锦目光阴冷地转向韩月韩雪,冷笑道,
“花宗的规矩你们自然清楚,若是有伴侣,便可一同出手。我可没胡搅蛮缠,这本就是宗门规矩,花宗宗主之位,只能由你们二人中的一个来坐。所以……”
她嘴角扯出一抹挑衅的弧度,“你们是打算单打独斗,还是要叫上伴侣一起?”
听到花锦此言,不少花宗长老皆微微皱起眉头,在场诸多来宾也不禁面露不忿之色。
只是此处乃花宗主场,众人虽心有不满,却无人敢公然置喙。
众人皆知花宗这条“伴侣可协同参战”的规矩,虽大多对此颇为不解,甚至觉得有失公允,但既是宗门祖上定下的铁律,在花宗地界便只能依此执行。
如今这局面,也只能看这对姐妹,该如何应对了。
第594章 搅局
听花锦竟要与妖花邪君联手对付自己姐妹,韩月墨色长睫下骤然凝起寒霜。
她银发无风自动,浅紫色瞳仁中泛起冰棱般的冷光,与花锦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对视上,寒声道:
“花宗祖规乃是维系宗门正道的基石,何时成了你以强凌弱的遮羞布?若单凭伴侣协战便能窃取宗主之位,那我等日夜苦修的,岂不比不过一场露水姻缘?”
韩雪莲步轻移,与姐姐并肩而立,珍珠般的银发垂落肩头,衬得那略显苍白面容愈发清冷。
“你与邪君联手,看似遵循祖规,实则不过是规矩的便利,来刁难我们姐妹。花宗传承千年的慈悲与公正,在你眼中竟不如一场算计?这般行径,当真配得上‘花宗宗主’一职?”
两姐妹字字铿锵的质问如惊蛰春雷,轰然炸开在凝滞的空气里。
霎时间,广场四周此起彼伏的私语声如潮水翻涌,观礼的各方来宾或交头接耳,或频频颔首。
这般议论之中,时不时便传来几声对韩雪韩月两姐妹此番言论的赞同,更有人低声斥责花锦此举实在不地道,身为代宗主,全然不顾宗主之位的庄重,竟借祖规之名,行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之事。
花锦听着韩雪韩月字字如刀的反驳,本就阴沉的面色瞬间笼上寒霜。
而四周传来的议论声,如同一把把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她的心口。
她不禁用力攥着广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的阴影随着肌肉的颤动扭曲变形,原本明艳动人的面容此刻却显的有些略显狰狞,嘴角扯出的冷笑都显得格外扭曲,与平日里那花宗代宗主的身份,简直是格格不入。
花锦胸脯剧烈起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面上却扯出一抹森然笑意:“规矩立在宗门法典上百年,你们入宗时难道没读过?”
她刻意拖长尾音,广袖一挥,“祖规白纸黑字写着‘伴侣可协同参战’,难不成你们姐妹作为花宗之人,难道还想公然违抗?还是说,自诩清高,连这点规矩都不屑遵守?”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面向高台长老席,随便便出言开口问道,
“诸位长老德高望重,总该为祖规主持公道。今日若开了破例的先河,日后花宗威严何在?”
她刻意放软语调,却掩不住话中内涵,“晚辈这番话,不知长老们觉得可有道理?”
花锦这一番咄咄逼人的言辞,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引向高台之上的花宗长老席。
在无数道目光的灼灼注视下,鎏金高台上的数位长老神色凝重,面对花锦的质问,既未点头认可,也未出声驳斥,就好像对场上的这般动静,并没有任何在意一般。
韩雪韩月姐妹投向高台的灼灼目光里,裹挟着质问与期盼,却如坠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长老席上任何涟漪。
那几名花宗的长老们,都是纷纷错开视线,有人轻咳着整理袖口银线绣纹,有人将目光投向远处翻涌的云海。
这般刻意的回避,却比任何回应都更令人心寒。
广场上的空气愈发凝滞,唯有花海簌簌作响。
其实长老们又何尝不知,在这场强弱悬殊的比试里,所谓“伴侣协战“的规矩,无异于为恃强凌弱披上合法的外衣。
可花宗传承千年的法典,字字如铁,又岂是能轻易撼动的。
韩雪、韩月姐妹望着长老席上众人回避的目光,珍珠般的银发下,两张面容皆是一片冷白。
反观对面,花锦见长老席都是流露出的默认态度,唇角勾起的弧度又是不禁再上扬了几分。
她拖着长尾音轻笑出声,那双狭长凤目睨向韩雪韩月此刻略显难堪的面容,眼底翻涌的得意几乎凝成实质,仿佛花宗宗主之位,已经是她势在必得之物了。
“倒真是没想到,花宗居然还有这般别出心裁的规矩。”
“只不过,这样看来的话,今日,本公子倒是没有白来一趟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寂静中,一道散漫如春日流云的男声,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
声音明明从广场西侧坐席飘来,却像是贴着每个人耳畔响起,令得众人也是不禁纷纷转头望去。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只见广场西侧,一处以金丝锦缎铺就的高阶坐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相较于周围普通席位,明显要更加华贵。
就在众人循声转头的刹那,一道玄衣身影自鎏金软垫上缓缓起身。
男子腰间悬挂的螭纹玉佩轻晃,折射出冷冽光晕,他抬手理了理袖口暗绣的云纹,似笑非笑的目光穿透凝滞的空气,直直落在场中对峙的众人身上。
那双蔚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玩味与兴味,仿佛将这场宗主之争视作一场绝佳戏码,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却又隐隐透着不容小觑的压迫感。
而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凌。他玄衣猎猎,腰间螭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撞出清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场中剑拔弩张的局势。
即便尚未知晓全貌,以他的心智,也已将来龙去脉猜得十之八九。
看着韩雪韩月姐妹先前那略显难堪却十分倔强的面容,花锦嚣张跋扈的姿态,萧凌眼底腾起暗火,这两个在他心中重若珍宝的女子,岂容他人这般刁难?
当萧凌的身影自鎏金坐席缓步走出,韩雪、韩月姐妹如遭雷击,浅紫色与银灰色的瞳孔剧烈震颤。
望着那道逆着光走来的玄影,记忆深处被岁月尘封的画面轰然翻涌,那个烙印在他们记忆深处的少年,此刻竟与眼前气场凛冽的男子渐渐重叠。
数年未见,他的身形愈发挺拔,眉眼间褪去了青涩,却依然藏着她们熟悉的温柔。
这份刻入骨髓的熟悉感,即便时光打磨、岁月沉淀,也依旧滚烫如初,化作心口酸涩又甜蜜的震颤。
自从与萧凌分别后,这些年他便也在中州声名鹊起的消息,即便隔着花宗与外界接触鲜少,却仍是难以掩饰传入了韩雪与韩月耳中。
毕竟,这些年,萧凌在中州崛起之势迅猛无匹,桩桩事迹皆成坊间热议。
尤其是上一届丹会,他以九色八品巅峰丹药力压群雄,一举夺魁,自此冠上“大陆第一炼药师”之名。
此等传奇事迹不胫而走,即便深居花宗,也有不少女修听闻他的风采。
那些曾见过萧凌画像的花宗女弟子,更是将他视作梦中情人,其俊逸出尘的模样,不知成了多少人闺房夜话的谈资。
而这些时不时所听到的一些关于萧淩的细碎消息,如同春日细雨,悄然浸润着她们的心田,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于两女的脑海深处,勾勒着少年蜕变后的模样。
今日,这道曾无数次出现在传闻中的身影,不再模糊虚幻,而是真切地出现在她们眼前。
他的神态身姿虽较往昔有了许多变化,可又仿佛什么都未曾改变。
那双望向她们的眼眸中,依旧盛满随和与温柔,仿佛彼此之间从未分开过。
见韩雪和韩月呆立当场,眼中泛起震惊之色,萧凌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
多年未见,竟在这剑拔弩张的比试场上重逢,饶是他历经无数风浪,此刻心中也泛起丝丝涟漪。
但多年闯荡中州,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场面也不在其数,这般阅历,早已能够将他的情绪藏得滴水不漏。
这份笑意虽真挚,却未有分毫失态,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不言而喻的关切。
然而,与萧凌、韩雪、韩月三人之间暗涌流动的情愫截然不同,场中众人望着这道突然现身的玄衣身影,皆是一脸怔忡。
窃窃私语声如蛛网般在观礼席间蔓延,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萧凌身上,交头接耳间满是困惑。
众人心中皆是疑云密布,各位在中州都是名负盛名的萧淩大师,此刻突然现身究竟意欲所为,难不成真要为这两位看似孤立无援的女子,在这花宗的地界,公然与这位很有可能即将便是下一任花宗宗主的花锦叫板?
花锦广袖微扬,本来正要以雷霆之势开启比试,却突然被这么一道男子声音骤然截断。
怒意瞬间攀上眉梢,她猛然转身,眸中寒芒毕露。
然而,待看清来人是名震中州的萧凌,指尖凝聚的粉色斗气竟生生凝滞。
纵使满心愤懑,她也不得不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这位声名赫赫的人物,其自身能力和背景都不容下去,即便身为花宗代宗主,甚至是花宗的下一任宗主,也容不得半点轻慢。
不过,她心中对萧凌此番贸然搅局的行为仍是极为不满。
当然,更多的则是困惑,萧凌突然在这节骨眼上开口,究竟有何打算?
花锦指尖微微收紧,转瞬便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敛去,重新扬起得体的笑意,广袖轻拂间尽显一宗之主的风范。
她朝着萧凌盈盈欠身,声音婉转如莺啼:“不知萧凌大师此番出言,可是有要事相商?若大师对此比试感兴趣,不妨屈尊担任裁判,也为这场较量添几分光彩。“
花锦这一番询问,恰似一柄利刃挑开众人心中的疑云,场中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瞬间凝固。
而由于这话的原因,萧凌原本凝在韩雪、韩月身上的目光,也终于转了过来,落在花锦身上。
但见花锦身姿优雅,语气和煦,一举一动都挑不出半分错处,尽显一宗之主风范,却不带丝毫傲慢之色。
然而,纵使她礼数周全,萧凌却并未打算与她虚与委蛇。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萧凌足尖轻点,如踏无形阶梯般迈步向前。
随着他的脚掌轻触虚空,一圈幽蓝的空间涟漪以他为中心荡开,转瞬之间,那道玄衣身影便已鬼魅般出现在青石广场上,稳稳立在韩雪与韩月两姐妹身侧,衣袂未沾分毫尘埃。
刚一站定身形,萧凌墨色衣袍随风轻扬,他抬手整了整袖口,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随即,萧淩的目光直视着对面的花锦与妖花邪君,声音清朗而笃定,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呵呵,花锦宗主倒是客气了。不过这裁判一职,于我而言着实没什么吸引力。毕竟,隔着老远指点评判,哪有亲身下场来得酣畅淋漓?若说要当这参与者,与二位切磋一番,我倒是兴致盎然,求之不得。“
萧凌话音刚落,广场四周的坐席瞬间炸开了锅。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如同潮水翻涌,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几乎掀翻穹顶。
“大陆第一炼药师居然要下场比试?“
“萧淩大师竟然要替那对姐妹出头!“
各种猜测如沸鼎之水,在人群中不断沸腾。谁都看得明白,萧凌这番话分明是在向花宗下战书,这位放眼整个中州都是声名赫赫的人物,显然是看不惯花宗咄咄逼人的做派,不惜以自身为刃,要用比试的方式,这这对被规则所束缚的姐妹撑腰。
萧凌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直砸在花锦与妖花邪君心头。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们万没想到,这位平日里极少涉足与其他势力主动接触上萧淩大师,竟会为了陌不相识的女子,公然与她们两人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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