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日之影
他一定也很苦恼吧，察觉到阿尔托里斯和托内利可之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后，他还是想尽力找一个兵不血刃让大家和平共处的机会。
双方在他心中毫无疑问都占有了很大的份量，他不想和任何一方为敌。
“戴维安，我亲爱的戴维安。你现在还没有完全理解这其中的一切曲折是非，等回到不列颠，等你了解清楚一切真相的时候。
你大可再依据你自己的内心做出抉择，虽然我也必须要说明，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就选择共存。”
说罢，她消失了，比梅林的消失更为简单，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从这个庭院，回到了班王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戴维安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落寞起来，他也知道自己该去问谁，该去怎么弄明白这一切。
但他感到失落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必须在这两个人之间做出抉择，这一点无法改变。
第45章 让他自己选择
轻松而愉快的生活往往都是很快就过去的，在这法兰西的生活在戴维安眼里也是过得很快的。
如今他终于再一次进入了港口，准备渡海回到不列颠，就在奥克尼登陆。
而听到他要在奥克尼登陆的托内利可也是吃了一惊，不过随后她还是接受了这个选择。
在那里，很多事情就要了结干净了吧。
“你就先回去吧，兰斯洛特卿。未来我们还会有很多相处的时间。”
上船之前，戴维安让兰斯洛特就这么回去吧，他们都已经快上船了，送到这里就行了。
可在走之前，兰斯洛特还是问了：“你和她之间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那天晚上以后就变成了这样？我无法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的朋友。”
自从那个夜晚，那一次简单的散步和对话以后，托内利可和戴维安关系就完全变了。
在兰斯洛特的眼中，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产生了一道可悲的可不见的厚障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知道在那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在稳定的上升，几乎可以看见一个美好的结局。
戴维安只是苦笑，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登船的托内利可，然后才对兰斯洛特说：“回去吧，兰斯洛特。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还是要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听到他话中的决意，兰斯洛特决定不再多言了。
当他目送戴维安上船以后，便也离开了这个港口。他已决定等对岸不列颠风起云涌的时刻前往，好助自己的这位朋友一臂之力。
而接下来，在海上前行的这数个月里。戴维安和托内利可除了日常以外并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他们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隔着的那道障壁。
但是托内利可已经不可能去主动打破这道障壁了，要打破的话，只能是由戴维安来打破。
但是现在戴维安没办法那么简单的下定决心，不仅仅是放弃阿尔托里斯的问题，还有之前暗黑剑展现给他看见的未来。
在那黑暗之中，他和托内利可都被吞噬了。若是不弄清楚这些，他是无法轻易的下定决心的。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他的思路反而越发清晰起来了。他甚至能猜到自己都不用去找梅林，梅林就会跑过来找他。
自己在法兰西的这段时间，他和托内利可感情的升温，梅林一定全看在眼里，他若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才奇怪。
所以他现在可以，也只能安心的等待。一切都会在梅林那里得到最正确的解答，作为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男人，他一定什么都清楚。
可笑自己之前还不让梅林将这些都说出来了，结果现在因为暗黑剑给他展示的未来，他反而必须从梅林那里将这一切都挖掘干净。
不然他已经没办法判断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干什么了，真是的……这算不算自作孽呢？
就连晚上入眠之时，他的脑子里也净是这些事儿。
他无法不去想这些，他也不能不去想这些。若不是最后他实在是无法抵抗那阵倦怠的困意，他恐怕会一直想到天亮。
而梅林此时却在阿尔托里斯的梦中，他已经结束了对阿尔托里斯知识的灌输并开始向她诉说着已经声名远扬的戴维安的事迹。
“真厉害呢，戴维安。比我还厉害，现在的我还只是无名小卒呢。”
阿尔托里斯真诚的笑了出来，她发自内心的为戴维安所取得的成就而感到高兴。甚至已经开始忍不住思索未来该为戴维安准备些什么，才能更加般配这位龙骑士了。
梅林当然也是很高兴，与有荣焉的说：“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把他培育出来的。论制作英雄的水准，我自认可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排的上号的！”
而之前梅林需要担心的事情恐怕现在也已经不需要了，他将那个夜晚，戴维安和托内利可的谈话说给了阿尔托里斯听。
阿尔托里斯听完也是神色复杂，戴维安……他确实希望双方和平共存的啊。只可惜，本质上双方就是无法共存的啊。
“他恐怕不想伤害你们之中的任何一方吧。哪怕他这个时候已经对托内利可产生了爱，但他也不想放弃和你之间的誓言。
还记得他曾经开玩笑说自己可能因为财富美色就跑路了，但现在的结果却是夹在你们中间不知所措。”
梅林也是如此感慨，也确实是难为他了。这种事情，换成别人也一样不好选的。
这一点上，阿尔托里斯就不用面对这般苦恼的选择。她注定是要以男性的身份面对世人的。
而她也不会被放置于这种问题中不知所措，她所受的教育和她自己的真实情况会让她很容易做出选择。
“他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他就必然想弄清楚一切吧。弄清楚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弄清楚为什么我和她无法共存。
梅林，去他的面前吧。去和他将一切都说明白，我将选择的权利放到他的手中。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他。”
阿尔托里斯很诚恳，很贴心的给了戴维安自己选择的权利。哪怕戴维安就此舍弃和她之间的誓言也没有关系，她可以接受。
梅林听了吃了一惊，他忍不住问：“这样好吗？以他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他倒向摩根那边的可能性依旧还是很大的。”
可阿尔托里斯只是轻轻摇头，她将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说了出来：“这一切本就不该让他背负，诚然你养了他三年，培育了他三年，有恩于他。
可不列颠的这一切本应该是我的命运，不是吗？那么我们自然应该将选择的自由交给他。
他也可以追求自己所想要的一切，不是吗？若是未来他真的在战场上和我为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击溃他。”
她的果断还有坚毅已经颇有王者之风，梅林也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培育果然没有出错，阿尔托里斯的一切都符合一个王者应有的风范。
那么，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她了。
“明白了，吾王。我会去到他的面前，遵照您的旨意将一切真相告知于他。”梅林微笑着行礼，随后这个梦境结束了。
“就拜托你了，梅林。”在消失之前，阿尔托里斯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46章 真相
当他们踏上奥克尼的土地时，居然已经有人在等待着他们了。领头的正是太阳骑士——高文。
“母亲，欢迎您回来。”高文对着托内利可行礼，而托内利可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的脸上无喜无悲，毕竟这一切本就应该如此。
“出发吧，返回王宫，罗特王也在等待我回来吧。”托内利可如是说。
“是，从您发出消息开始返回以后，父亲就一直在期盼您的回归。”高文飞快的回应。
这简简单单的对话没有让戴维安有任何的反应，之前他可以不管不顾，只靠自己的感情行事。
但如今，这些现实中的残酷一一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的是一个已经有了丈夫，甚至还有了三个孩子的女人。而且他现在也清楚了，托内利可不是什么一般人，他是统治奥克尼地区的罗特王的王妃，是这不列颠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而看见他沉默寡言的样子，高文还以为戴维安是怎么了，所以他出于好意的问：“怎么了吗？戴维安，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有……”戴维安回以一个勉强的笑容，高文知道他心里有事儿。但既然戴维安不说，他也就不能勉强去问。
等到了奥克尼的宫殿，高文很是贴切的帮戴维安准备好了房间，热水还有一些点心，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了晚上，他再和其他家人一起给他们接风洗尘。
当戴维安用热水洗了一把脸，打开窗户想通通风的时候。
有一缕花瓣飘入了他的房间，他明白是谁来了。
只有梅林来，会带着这样的鲜花。
果然，当他转身的时候，梅林已经站在了那里。
这世上没有关的住他的牢笼，也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之前戴维安在法兰西的时候，梅林只是因为自己在不列颠脱不开身所以才没有过去。
“哟，声名远播的龙骑士戴维安·斯莱瑞克。我们又一次见面了，有没有想我？”
梅林随意的说着俏皮话缓解着戴维安的情绪，戴维安也是被他这轻松的态度击败了，之前还紧绷着的脸一下子就松散了。
不过随后他还是严肃起来并且说：“我们都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所以让我们简单点儿。我问，你答，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多少关于她的事情，可以吗？”
梅林没有反对戴维安的话，毕竟他们接下来的事情确实简单的只需要戴维安问他答就可以了。
戴维安立刻回到：“她是托内利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罗特王的王妃，有三个孩子，高文，加荷里斯，阿格规文。可她到底是谁？”
梅林点了点头，然后布下了屏蔽周围一切探查的魔术。让自己接下来的谈话传不出去，也让外面的人无法窥视到里面的情况。
“那你算是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她的真名其实叫做摩根·潘德拉贡。是寄宿在伊格赖因王妃身上而诞生的妖精之子。
而伊格赖因王妃后来嫁给了尤瑟王，她和尤瑟王的孩子，就是阿尔托里斯。
也就是说，摩根和阿尔托里斯是姐弟哦。同时她也是这个不列颠岛屿上，仅次于我的最强魔术师。”
戴维安听了梅林的话以后更是不解：
“那他们还无法共存？明明是姐弟，结果却要在战场上拼出你死我活？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王位？”
但梅林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急，他这不是正要慢慢说吗。
“阿尔托里斯，你只知道他很强大，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很强大。实际上，他是结合尤瑟王的血统，伊格赖因王妃的血统，再加上我用魔术为其赋予了龙之机能的超人。
在魔术的世界里，这是被称为概念受胎的技术。这一切都完成的很完美，为了这个不列颠，必须要有一位这样超然的王。”
“这和他们不能共存有什么关系？”心急的戴维安出言打断了梅林的话，但梅林并没有因此恼怒，反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在那之后，不列颠的神秘让摩根作为岛之主的力量觉醒了。
为了不列颠的延续而创造出的阿尔托里斯终究只是被人类所策划出来的【人之王】，可摩根才是真正意义上继承了不列颠神秘的真正的王。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我可以理解你刚才所说的话，但我依旧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能共存。一个人之王，一个神秘之王，若是他们联手，那不是更好吗？不列颠不是更加有机会延续下去吗？”
听见他的回答，梅林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
“但是，世界的规则本身没有选择摩根来成为不列颠之王。
我说的简单一点儿，就算不列颠诞生了摩根这位真王，但世界的规则却需要阿尔托里斯来成为王，发展出正常的历史走向。”
这一瞬间，戴维安明白了什么。他拿起了暗黑剑，知道了为什么暗黑剑会给他看那样的未来。那或许就是摩根成为王的未来吧，可他还是有疑问。
“梅林，出于我对你的尊敬——还有信任，请你一定要解释清楚。如果摩根成为王的话，那么，她会迎来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以她的魔术水平，恐怕会找到将不列颠的神秘固定在星球表面的方法吧。
但那样子的话，神代会无法完全消退。即使不列颠，甚至整个世界因此繁荣也是基于这样错误的基础上，所以并没有任何意义。
而最终这样的世界会被平行世界论放弃然后成为被废弃的历史。因为那并不是基于正确的选择，正确繁荣的胜利者的历史。”
梅林讲的很清楚，而戴维安也听的很明白，所以那样的历史，那样的世界被虚无的黑暗吞噬了啊。
他，摩根，就那样沉眠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不会再有未来，什么都不会有了。
“因此，摩根决不能成为不列颠的王。她不可以统治这整个不列颠，让她继续活着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你明白了吗？
可她又憎恨阿尔托里斯，因为在她的眼中，阿尔托里斯夺走了她的一切，无论是不列颠，还是忠诚的圆桌骑士，一切都被阿尔托里斯夺走了。
可她却不知，并非是阿尔托里斯夺走了她的一切，而是打从一开始，世界就没有选择她作为不列颠之王。”
第47章 再给你看个未来
听完梅林的话，戴维安不禁嘴角泛苦。他几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口干舌燥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来一句：
“你为什么不告诉托内利可……摩根，你为什么不和他说这些话呢？告诉她，不是阿尔托里斯抢走了她的一切。而是世界选择了阿尔托里斯为王呢？”
“在我教导她魔术的时候，我曾经想和她说的。但我最后放弃了，因为那没有意义。告诉她这些又如何，只不过是将她憎恨的目标从阿尔托里斯变成了人理而已。
她依旧会为了夺取不列颠而向阿尔托里斯举起反旗，无论她是站在台前还是藏在幕后。他们不能共存的原因不是个人的感情，而是根源上就无法共存，明白吗？”
梅林算是把明面上的解释说的很清楚了，但其实他也觉得这样挺有趣的。
要是太一帆风顺的话可就成了温室中的花朵，总得给阿尔托里斯整点儿对手。想必他和摩根之间的事情，也会成为自己不错的养分吧。
“明白……太明白了！”戴维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这几乎已经是在逼迫他做出选择了，或者说，他没得选。
而梅林却又突然说：“但是阿尔托里斯还是让我给知道真相以后的你带个话，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不过毕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清了下嗓子才继续说：“【戴维安·斯莱瑞克，我的朋友，我将选择的权利放回你的手中，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我稍微润色了一下，不过原话的意思就是如此。”
这一刻，戴维安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之前自己不管不顾的顺着心情一路下来把事情弄成了这样，可阿尔托里斯却大度的将选择的权利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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