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她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看到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
虞灵隐约有种预感，一旦看了，或许一切都会走上一条无法挽回的道路。
只是沉默良久，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乾渊道尊的面孔缓缓消散，无尽的云海也在此刻翻滚沸腾。
云海间茫然伫立的虞灵，像是一尊雕塑，任由周围云卷云舒，她都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忽然笑了一下。
笑的有些沙哑，又有些凄凉。
“原来……如此。”
最后，她踉跄着转身，踏出一步后，已经是虞府的花园里。
虞府的一切都和方才一样，似乎时间完全没有行走。随着虞灵是些失魂落魄地往前走着，虞震和柳湘云也急忙迎了上来。
“孩、孩子……”柳湘云的语气还残留着一丝试探和不安。
可虞灵却缓缓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忽然面色苍白地笑了一下。
“爹。娘。”
“或许，该按你们说的走才对。”
虞震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女儿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孩子，你怎么——”
“什么都不要说了。”
“请为我，”虞灵的眼眸缓缓垂落。
她像是听到了雾虞花开的声音。
听到了虞山晚风拂过竹林的声音。
听到了子晴州夜灯星火的声音。
听到了不器山初雪落下的声音。
听到了一切破碎成支离的碎片的声音。
“……寻个夫婿吧。”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先别急。）
（还有补一个懒得写在正文里的设定。道尊入道之后，就不存在年纪什么的设定了。乾渊道尊的确成为道尊没多久，但理论上三大道尊无先后大小之分，成就道尊即可超脱于普通大道之外，包括时间。所以别问为什么乾渊道尊是虞灵她哥还一副年纪时间对不上的问题了。）
三百六十七、血海深仇
孤元界域。
府邸的花园里，两张长椅，陈胤和罗巧巧带着墨镜，慵懒地躺着晒太阳。
在陈胤的怀里，还伏着舒服地喉咙直冒呼噜噜的落落。
“唉。说了那么多。”
“可是眼下该上哪里找师尊，可真是个问题啊。”陈胤懒洋洋地开口。
“周边的大陆都已经放出去那么多消息了，按理说师尊要是就在附近，早就该来找我们了。”
“说不定，虞灵上仙飞升上界的地方要更远一些呢？”罗巧巧补了一句。
“那若是不在附近，孤元界域这么大，我们该上哪里找她啊。”
陈胤也叹了口气。
虽然他对虞灵的实力足够放心。只是见不到真人，总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啊。”
陈胤伸了个懒腰，喃喃到：“要不然，闹点动静什么的？”
“动静闹大了，说不定就能引起师尊的注意了呢。”
“你想闹什么动静？”罗巧巧翻了个身，支起脑袋看着他。
“我想想。”
陈胤还在思考的时候，忽然怀中的落落，一双狐耳突兀伸了起来。
“啊。”
“看来不用想了。”陈胤抬头，看着忽然暗下来的天空。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变成了漆黑一片。整个大陆仿佛在一瞬之间变成了黑夜。
渐渐的，云层之上缓缓浮现一位身着银甲，器宇轩昂的将士。
“听闻此地有下界飞升修士盘踞。”
“就是你们三人了？”那银甲将士声音悠远洪亮，整个大陆都仿佛听得到他的声音。
无数凡俗都瑟瑟发抖，缩在家里不敢出去，以为是触怒天公。
罗巧巧看了陈胤一眼。陈胤也是耸了耸肩：“是啊。”
“你有什么事吗？”
“孤天道尊有令！”银甲将士厉声道，“凡下界修士飞升，皆需到天干地支宫汇报。三位，跟我走一趟吧。”
他的语气虽然生硬刻板，但至少语气还算客气。
只是陈胤和罗巧巧都知道，这群家伙表面上和气，背地里绝对没按什么好心。
罗巧巧在等待陈胤的选择。
陈胤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好啊。”
反正要闹大一点。
正好，陈胤有一件想要确认很久的事情。
像他们这样从下界飞升而来的修士，究竟被带到哪里去了。
银甲将士见三人没有反抗，也是冷哼一声，手中三条锁链直直席卷而去。
罗巧巧还有些不满地扭捏了一下，陈胤却大大方方地任由锁链拴住了他的双手。
“随我来吧。”随着银甲将士的声音响起，无尽云雾翻滚而下，席卷着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云层里。
——
天干地支宫位于孤元界域的正中间。
只见一座巨大无比的尖塔，静静伫立在无数锁链连接的大陆正中间的虚空之上。尖塔造型华美而庄严，其上仿佛流转着宛如仙宝般珠圆玉润的光泽。
“这就是天干地支宫啊。”
一路上，陈胤如同旅游一般饶有兴趣地看着沿途的风景，是不是还找银甲将士搭个话：
“唉哥们，你叫什么名字啊？”
“……吾名丙辰。”
“天干地支宫是不是就是道尊创建的势力啊？那是不是道尊就在那个尖塔里啊？”
“道尊平日遨游太虚，并不常在宫内。”
“那你们这些名字，都是道尊起的？你们是不是名字越靠前越厉害啊？你在天干地支宫排老几啊？”
“……聒噪。安静些。”
似乎是受不了陈胤烦人的样子，丙辰随手封了陈胤的穴位，让他不能言语。
捆着手的锁链也并非凡物，陈胤能清晰的感觉被它锁住的一瞬间，体内灵力都如同冰封一般停滞，任由自己怎么调遣都毫无动静。
不过影响也不大。怀中长明依然安然无恙。
自己只要有长明，有没有修为其实影响并不大。
很快，随着云雾愈发接近，陈胤才发现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那座华美精致的尖塔。
而是尖塔下方，一座深不见底的山口深渊。
这是一座像是火山一样的山口，山口之下深不见底，隐约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灼热。
“到了。”丙辰淡淡开口。
“这是什么地方？”陈胤好奇地往下张望着。
“呵呵，此地名为灼渊。这里往后，就是你们生活的地方了。”
丙辰的笑声忽然带上了几分嘲弄。他大手一挥，山口内侧一层层往下，亮起了幽邃的火光。
借着火光，陈胤也终于看清了山口底部的样子。
他的脸色，也一点点阴沉了下来。
这是一片宛如熔岩炼狱一样的地方。到处是灼热的岩浆和岩石还有许许多多生活在岩浆里，似鸟似龙的生物。
除此之外，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些骨瘦如柴、近乎赤裸的人。
很难将它们称作人，因为单论外貌，他们已经与骷髅无异。身上仅有一层人皮包裹着骨架，狰狞恐怖。
他们有的在挖掘岩石，有的在与那些似鸟似龙的生物搏斗，只是大多数都在那种凶兽凌厉的爪牙下尸骨无存。
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空洞如尸体，丝毫看不出任何生气，仿佛已经对这样的日子麻木了。
“欢迎来到你们这些刍狗的猪圈。”
丙辰狞笑一声：“不管你们在下界之前有多么风光无限，受人敬仰。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只是这猪圈里的奴隶，是畜生。”
“男的就在此地挖掘炎玉，或者狩猎灼渊不死兽。”
“女的嘛……嘿嘿，要是不想受这么辛苦的日子，倒也可以考虑攀附哪位神将，看谁愿意收留你们为奴为婢。再不济便是卖到界域的其他世家里。”
罗巧巧美眸已经深深蹙起，显然眼前地狱一般的景象让她有些生气。
陈胤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看你这姑娘倒是颇有姿色。”
丙辰上下打量了一番罗巧巧，淫.邪一笑：“正好，本将手头缺个暖床洗脚的，你就跟了我吧。”
暖床洗脚？罗巧巧差点气笑了。
陈胤都不敢让老娘给他洗脚，你比陈胤都牛逼。
“至于这个小一点的……可惜了，年纪太小，没什么兴趣。”
不过下一刻，丙辰又忽然注意到了落落头上的狐耳，轻咦一声，眼睛瞬间一亮。
“咦？莫非是青狐？”
“哈哈，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上次那只青狐已经玩腻味了，想不到还有机会再找到一只。”
上次那只？陈胤忽然皱起眉头。
落落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着那个银甲将士。
“还有我的同族，被你残害了？”
“呵，青狐一族能穿梭虚空，极为珍稀，每一只都是不可多得的玩物。”
丙辰嗤笑起来：“上次那只还是我运气好，在界域通道里偶然发现的。”
“青狐可不好捉，要是青狐一心想逃窜，道境以下还真难以捉住。”
“不过那只青狐也不知犯了什么傻，偏偏硬守着界域通道不肯离开，这才便宜了我。”
“不过玩了这么久，也多少有些腻味了。正巧又碰到个新的不知道跑的蠢狐狸，看来本将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陈胤眼神略微冰冷，低声问：“那只青狐在哪里？”
“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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