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者骨
泥岩有些好奇的凑上前，期待的看向年。
这段时间，她也常常感到自己的能力不足，像是年这种真正的大佬出现，她自然感到好奇。
至于会不会感到自己被替代什么的，至少那不是现在的泥岩在考虑的问题。
毕竟她是萨卡兹，能有一口饭吃，稳定的活着，哪怕是给年打打下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更别说，她指不定还能从年这里学到一些东西了。
上别处还找不到这种机会呢！
但年却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想教，实在是没办法教：
“这个是【权能】啦。”
“【权能】？”泥岩有些不解，她没听过这个词语。
年解释道：“非要说的话，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我从出生开始就擅长这个，对我来说，有形之物，上至国之重器，高速战舰，下至吃穿用度，耕地耙锄，我无物不可造。”
“那些复杂的机器也可以？”泥岩震惊。
年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她的话可没有夸张，实际上，在她筹划的拯救兄弟姐妹们的计划中，她都准备制造一头“机械巨兽”，去代替岁，将他们所有人给吸进去，重新“生”一遍了。
这套方式的理论就好像是卡bug，将原本一台电脑上的文件剪切到另一个移动硬盘上储存，然后拔了连接线，让原本的电脑重启后直接查不到文件。
说着似乎挺简单的，但里面的复杂程度高到不可思议。毕竟巨兽可不是电脑，她们这些岁片想切断和岁的意识链接，可没那么容易。所以到底能不能成功，她也没个头绪。
况且，她这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呢，不就被令姐逮住了吗？
年的水平的确高的可怕，但她教不了泥岩。因为巨兽的【权能】上限极高，而泥岩，非常遗憾，她虽然是土木之子，但却是混血，是血魔大军那样的存在，连搜索都会下意识忽略的存在。
她与血脉的共鸣十分有限，以至于身为石翼魔，她在使用自身能力，唤起大地的呼应的时候，甚至还会对自身造成损伤，引发矿石病，难以持久。
“没关系的，泥岩。知识改变命运。”
似乎是察觉到了泥岩的小失落，娜斯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成为莱茵生命的工程科主任，就从未依靠过自己的女妖咒术。每一次工程，我都是亲自画图，指挥，检查，验收，最后才达到了这个高度。”
就和娜斯提说的一样，血脉不行的，学习知识可以弥补，甚至超越。
否则，在神民力量衰弱至今的当下，依然保有王庭力量的萨卡兹早就卷土重来了，泰拉诸国早就被夷为平地喱了，哪里还来得如今百花齐放的泰拉文明？
食腐者的军队并不能直接覆灭高速战舰组成的舰队，萨卡兹的巫术也无法完全淹没源石技艺的辉光，反倒是现代泰拉国家的官僚行政体系，效率远远碾压了萨卡兹古旧的王庭，这便是文明发展所散发出来的光辉。
从这一点上来看，泥岩的起点甚至要比娜斯提更高一些。毕竟，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土石之子，天生的亲和力，能助她轻松迈过很多娜斯提从前绞尽脑汁的门槛。
至于娜斯提会不会因为年而对泥岩有所冷落。
那是多虑了。
如果只是寻求一个趁手的工具人的话，那娜斯提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但她从未将泥岩当做一个工具看待——工具如果不好用，应该做的是更换，而不是去教导她，帮助她，让她变得好用。
娜斯提这么做，是因为，她是将泥岩当做“接班人”在培养的。
至于这个接班人，是接她莱茵生命工程科主任的班，还是接卡兹戴尔尼亚高层的班，抑或者是两者皆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泥岩轻轻点了点头，她并未太过沮丧。只是稍稍退后，心中更下定了决心。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学习学习再学习，不能对不起自己！
而娜斯提则是看向年，目光中闪烁隐含着震撼。
泥岩见识少，不知道【权能】是什么意思，这很正常。但娜斯提却不是什么小白女妖了。
【权能】，通常只会被用来形容一个群体的能力。
“你.....您，是巨兽？”
年看了一眼恩斯特，恩斯特点了点头，她也就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是。”
这个回答其实有些含糊，毕竟她在炎国的正式记载是【岁兽代理人】。
对于岁家十二兄妹是否能被称视为完整的巨兽，这在炎国内部其实也一直有争论。司岁台的记录中习惯性以“有兽色......”作为开头，但也有大理寺，礼部，乃至太傅等人，直接以她们的代号或者姓名，甚至诨号相称，比如对二哥的“那个罪人”。
罪人，与罪兽，还是有区别的。在最重视语言艺术，每一个字都可能蕴含着深意与春秋笔法的大炎，太傅这等角色，不太可能在这种称呼上出现纰漏，这也是一种表态。
但娜斯提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她只能确定一件事。
面前的是一头巨兽。
一头擅长【造物】的巨兽。
她的【造物】权能没有土石之子那种受限于知识水平的限制，她什么都能造！
而这头巨兽，是恩斯特给她带来的“帮手”。
到底是什么人，能送一头巨兽给人当帮手啊！这可是巨兽诶！别说找来当帮手了，娜斯提这辈子这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巨兽见面，对话！
毫无疑问，有她的帮助，娜斯提的工程必定可以大大提高，甚至还能节省一大笔材料的加工费用，但是.......但是.......
我这里欠你的，又用什么还？
娜斯提看向恩斯特，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那是混杂着欣喜，欣慰，苦闷，无奈，暧昧的调色盘般的表情。
连菈玛莲都喊来了，她已经真的没什么可以掏的家底了呀。再这样下去，难不成真的要许诺留在谢拉格当一百年任劳任怨的打胶人？
那以后找恩斯特借钱的时候又用什么理由？把时间再延长？
一辈子？
第四百七十六章 列维：源石信息场与意识帝国
哥伦比亚，特里蒙，莱茵生命，源石生命科，实验室。
列维已经收到了恩斯特的信件，但这一次，他没有第一时间动身。
特里蒙这边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娜斯提那边也向他发来了信件，莱茵生命要在谢拉格建设一座分部的事情他已知悉，所谓的莱茵生命主任联席会议，他虽然没有体验过，但问了一下帕尔维斯，还是得到了较为详细的流程解答。
总的来说，就是聚在一起投个票，人少服从人多嘛，这家大资本企业还能搞这种制度，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也就那样了，帕尔维斯也提到了，如果克丽斯腾在的话，这事儿估计当场就敲定了。
抛开投票的事情外，他的实验也进入到了一个关键阶段。
列维的学科叫做源石生命学，但他研究的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源石生命理论，那些当权者看的很重的什么“复活”啊，“延寿”啊，“源石生物兵器”之类的产品，不过是他实验过程中的副产物。
他研究的东西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源石本身。
手中握着一枚至纯源石，列维欣赏着那光滑的表面，以及隐藏在其黑色外壳深处，如同琥珀一般金黄的内心，有些着迷。
在他手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和解答。
【问：相比起地球作为主要能源的石油与电，源石中储存的能量高的不可思议，为什么？】
【答：空白，此问题暂无解答（被划去）】
【问：普通的源石矿呈黑色，而经过提纯的雷姆必拓高纯度源石矿则呈外黑内金的颜色，且其表面会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菱形，为什么？】
【答：此项与下一项归类。】
【问：菱形是否象征着什么？】
【答：我查阅了哥伦比亚图书馆目前为止所有保存的关于符号学和象征意象的书籍，菱形的确有许多象征，但普遍都能找到自然界的对应，而源石上的菱形，找不到对应物。】
【猜想一：根据目前的研究，源石存在着保存和“冷冻”意识的能力，且可以通过科学方式进行激活，泰拉人类在古籍中记载的意识帝国，很有可能便是众多源石同时被某种特殊情况激活后，形成的某种内部信息对外释放的信息场】
【若是以此为假设，那到底是先有源石，随后将某些信息封入其中，形成了意识帝国，还是先有意识帝国，随后以源石的形式将自身存在展现在了物质界？】
这好像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但列维却隐约觉得，这兴许是源石研究问题的某种关键。弄懂了这一点，他兴许就真的弄懂了源石。
【回到那个问题，源石之上为什么有一个规整的菱形？】
大自然的确会给很多它的造物赋予特殊的形态，比如非常著名的翡翠，它就有被俗称为玻璃种，冰种，糯种等等不同的种类。同样，大理石也会有自己的水纹状纹样，而花岗岩也有粗粒状，块状等等不同的纹样。
但很少有一种石头，其上会有等边菱形这种一眼就知道，不属于自然演化的形状。
假如列维关于意识帝国和源石信息论的推导正确，那不论是“先有源石还是先有意识帝国”，似乎都可以确认一点。
在这两者关系密不可分的情况下，菱形，似乎有一种非常简单的解释：
“这是一个标志？一枚水印？一种.......签名？”
列维挑了挑眉。
手中至纯源石上的菱形图案没有丝毫的变化，并不对他的猜测给出任何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理所当然，这玩意甚至都没被激活，它能说什么话？
列维甚至觉得，自己研究的“激活”，是不是什么地方走错了路。
他送往缪尔赛思生态科那边的源石植物，根据生态科传回的反馈，在最初阶段，还能随着源石的蔓延缓慢生长，但在抵达了一个阶段之后，他们却都“停止了生长”。
没有像喚是那些操作不当的失败品一样崩碎，也没有继续呈现出“生命”的状态，它们......就像是被源石封存起来的“琥珀”，不生不死，静滞不动。
而进一步的“激活”，必然会导致源石更进一步的活性化，将处在【琥珀态】的植物，彻底吞噬，然后崩碎，实验宣告失败。
“也有可能不是失败，是它们也被你保存进你那个【世界里面】了，也说不定。”
列维微笑着喃喃道。
源石越是神秘，就越是能激起他作为科学家的好奇心。
他拿起手边的笔记本，又在下方补充上了一个新的问题：
【问：意识帝国和源石信息场的关系是什么？】
他并不觉得源石内部可能存在的信息场直接等同于意识帝国。
因为【琥珀态】的植物状态告诉他，被源石彻底取代，完成改变的植物，是静滞的。而在泰拉的各种神话传说中，英雄踏入意识帝国，经历一番历险的故事时有出现。这说明，意识帝国至少是可以互动的。
你要如何越过封存琥珀的松脂，去和内部已经静滞的信息互动呢？
所以，猜想一可能是正确的，意识帝国只是源石信息的一小部分，是大量源石在特殊情况下被激活后，释放出的信息场影响物质世界的一种具体表现。所以那些古老神话中的英雄们，才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本我”，“过往的荣耀”，对他们来说亦是传说的“传说中的君王与战士”还有“不可名状的奥秘”。
如果有机会的话，列维自己也想试试，能不能通过直接同时激活大量源石的方式，绕开意识认证，不是他去撬那个他一无所知的“精神世界”的锁，而是让那扇大门，在他熟知的物质世界打开。
不过，这样做的机会，有些渺茫。
毕竟，已经有实验证明，同时激活的源石越多，能量越大，若是同时激活足以引发【意识帝国信息场】效应的源石，释放出的能量，恐怕不会亚于一场天灾。
他这小胳膊小腿可扛不住天灾。
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但他暂时还没有殉道的打算呢，这个泰拉，他还有很多想研究的东西。
合上了笔记本，列维再次看向那枚小小的源石，将它装进了一旁的保存箱中。
至纯源石在其他地方可能是稀罕物，但在莱茵生命，只要他开口说需要这种实验素材，那可谓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列维依然有勤俭节约的习惯。
合上保存箱，列维刚转过身，似乎是恰好，也似乎是早有预料，他办公室的通讯铃响了起来。
“列维主任，您在吗？”
列维接通：“我在。”
“那个，缪尔赛思主任向塞雷娅主任申请召开了主任联席会议，需要您出席，您现在有时间吗？”
列维笑了笑：“当然。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通讯铃，列维有些羡慕的咂了咂舌。
与源石研究相同，他对泰拉生物的研究一样抱有相当高的热情。
生态科的缪尔赛思主任就是一个。
她是如何做到，同时在谢拉格和哥伦比亚，如此遥远的两地之间传递意识的？她那【流形】水分身，到底是什么构造？她本人又到底是什么种族？
档案上填的黎博利，但列维纯当那是个笑话，谁信谁傻呗。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解剖一下缪尔赛思主任和她的水分身啊.......
可惜，恩斯特肯定不会同意吧。他是非常反对人体实验的那一批人。
“唉，有点头疼了。”
他摇了摇头，灵活的道德底线在此刻遭到了些许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