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也想试试人形少女的铁拳吗? 第106章

作者:神性混合体

  虽说人形的精力无比旺盛,只要她们愿意,在储备能源耗尽之前都可以保持正常的清醒状态。

  但休眠对人形来说同样有好处,主体人格进入休眠后会触发核心的自动维护机制,对活动时积累的冗余数据进行处理。

  这是放松下来的表现吧,拉斐尔心想。她转身看着下方万家灯火越来越远,觉得班机上的气氛有一些紧张——她觉得用“期待”这个词更合适些。

  周围的人说话声音虽然低了,但调子却高了,有点鬼鬼祟祟的意思在里面。

  这是去搞学术交流,又不是搞间谍活动……学界对基于人脑扫描重建的完全模拟神经网络非常关注,希望这次能够得到喜人的进展。

  学术交流……拉斐尔沉思起来,好像不是没可能进行数据资料的盗取啊。

  很快,人们的谈话便成了刺耳的窃窃私语,玻璃中的倒影似乎在问她要不要试着参与这种可笑的事。

  在飞跃北大西洋前往德国的航线上,他们的下方就是黑色的一望无际的海洋。

  兴许是逼近海岸线了。从拉斐尔这边看下去,可以看见有些方向灯火辉煌,那些彻夜未眠的城市都处于暖融融的微光之中。

  但是越往北走,有亮光的区域就越小,亮度也比不过大陆南侧。

  飞机上的每个人都注意到了这种天壤之别的现象,谈话声变得更轻了。

  拉斐尔判断高度的方法跟大多数乘客一样,是根据她所看见的东西。

  可是此刻地面看上去一片漆黑,使她根本无法做出判断。

  当飞机引擎声音逐渐减弱、侧压坡度开始左拐大转弯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们快到了。

  接着,襟翼放下的细微震动传进舱内,就意味着驾驶员已经完成了降落构型准备。

  不一会儿,舷窗外面就能看见快速闪过的一颗颗绿植了。

  广播里传来飞行员的声音,要吸烟的人把烟掐灭,空乘收拾好酒水,并请大家系上安全带。

  五分钟后,他们在汉堡国际机场着陆。

  飞机座舱里,人们的谈话变得热烈起来。机组人员开始忙碌,乘客的情绪也开始激动了。

  只有少部分人在此时下机,其余人依旧留在客机上,等待下一次转场。

  拉斐尔独自坐着,看着那些离开的人登上德国造汽车悄然离开。

  唔,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

  铃音被手表“嘀嘀——嘀嘀——”的闹铃声唤醒的时候,觉得天气有点冷。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窗户上还结着厚重的冰花。

  她翻滚下床,意识到睡觉前好像没有检查套房里的供暖是否正常。她光脚踩过地板,半蹲在室温控制器面前,尝试调整房间的供暖。

  这里是酒店6楼——有独立厨卫设备的“家庭旅游适用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可以让租客俯视下面的大院子。

  天空云层低垂,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雪似的、这才刚到10月。

  “可太糟了。”铃音走向浴室的时候心里在想。她知道情况可能比估摸的还要糟。

  之所以安排她们到这个房间,是因为那个平常住在这个公寓里的外派官员返回美国了。

  她拧开水龙头,喷出的水居然还是热的。但她发现在浴室干区小药柜的镜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请不要像上次住在这里的客人那样,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的”。

  接着她看了眼厨房的小冰箱,塞满了各种酒水饮品。

  受影响最小的地区就是欧洲了,只有极少数地区遭到了坍塌辐射云的影响,但数值也不是很高,服用对应症状的药物就可以免受坍塌辐射的危害。

  走进浴室后,她开始洗漱,梳理头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间超大空间的酒店客房就是她们接下来的起居空间了。铃音咬着发绳,梳理好栗色头发,顺手扎了个单肩侧马尾。

  “哦,早啊。”

  拉斐尔听见脚步,睁眼掀开搭在身上的手脚,挣扎着从4号和飞鸟的搂抱中爬出来。

  “人形也要倒时差嘛?”铃音跟她打招呼,“咖啡在那边,但还没加热。”

  “我愿意把这种疲惫称为旅行休克。”

  拉斐尔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走到咖啡壶跟前,揭开盖子瞅了瞅。

  “什么都没有嘛!”

  “有速溶,要吗?”铃音说着就扔出来一个塑料小包。

  “不要。”

  拉斐尔手都懒得抬起来,任由不知名的速溶咖啡包落在地上。

  “喂,”铃音觉得拉斐尔有点屑了,转而问道:“她们呢?”

  “还抱在一起呢,等下有乐子可以看。”

  “糟透了,你这家伙。”

  铃音看似锐评拉斐尔的坏心,眉眼其实都弯了起来,那种想要看乐子的心情是瞒不过身边最了解她的人。

  “想出去逛逛吗?我想出去走一走,可是——”

  “二人同行。”拉斐尔点点头。

  这条规定适用于参加这场学术交流,并确定将要长期留下来的人员。这一阶段的交流将涉及敏感问题,所以暂时对交流团队的规定也比平常要严格得多。

  “不过今天可能不行,德方还没有给我们发放通行许可。”

  这时,起居室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争吵和稀里哗啦的细微闷声,还有飞鸟气急败坏的尖叫。

  拉斐尔和铃音分别端着咖啡,站在屋门外看笑话。

  “……嗯,我们去酒店里冒险吧。”铃音提议道。

  “早餐!”

  拉斐尔看了看手表,决定去找点吃的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比如来写甜的糕点就好了。

  其实铃音说得没有错,战术人形不存在时差方面的困扰,只是觉得需要表现出“异样”,才能融入周围的环境。

  走廊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偶尔能看见身穿黑色西装、佩戴战术眼镜的家伙神情严肃的在巡逻。

  他们看起来急匆匆的,好像最近发生了什么值得让他们紧张起来的事情。

  不过,这个平凡又普通的早晨,倒没有什么混乱诞生的迹象。

第2章 社交晚宴

  安稳平静只是这片街区没有遭到游行的波及罢了。

  在酒店随便转了两圈,摸清紧急疏散通道的方位和防火门材质等级后,拉斐尔和铃音两人才以小白花的无害姿态回到客房。

  遮住太阳的云层开始把雪花洒向大地。美方的学术交流团在酒店的大厅集合,然后鱼贯而出,分别上了各人的接送车辆,前去参加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晚宴。

  拉斐尔乘坐的是4号车——她注意到这次把她排得似乎有些靠前,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车队开始出发时,她摸了摸别在大腿的手枪。裙装都是为了衬托女性身形的曲线,根本没法藏匿手枪这样的物件。

  而且这样的冷餐宴会以社交为主,对方不是军事单位,只是个有些政府背景的研究所,最合适的装扮的确就是晚礼裙了。

  拉斐尔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暗中告知飞鸟和4号傀儡,她们可以全力发挥了。

  铃音坐在另一边,左臂搭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飘落的大雪。

  “今年……会冻死多少人?”她冷不丁问。

  “难民死不完的,不要去想了,跟我们没有关系。”

  拉斐尔闭目养神,柏林的道路其实也那个样子,无非是坑洼的多少。汽车颠簸着向东行驶,穿过市区没有多少车辆和行人的街道。

  路边偶尔能看到几个裹着厚重大衣冒雪缓慢行走的路人。一闪而逝的街巷中有微弱的火光闪烁,能依稀辨认出有人围在那附近。

  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些取暖的人是难民,可能是先前俄国内战导致的无家可归者,也有可能是俄乌战争的难民,还有可能是因信夫山遗迹灾难影响而出现的难民。

  无论怎样,他们都没有了未来。这些人将在不久后来临的严寒中死去,只有少数幸运儿才能见到开年的春天。

  穿过两条街,拉斐尔看见晚宴举办的酒店向外散发着亮光,附近的街道灯火通明,富足的人们在纷飞的大雪中欢快地滑冰、打雪仗、堆雪人。

  看见人们沉浸在真正的欢乐中,拉斐尔提醒自己,最好忘记那些躲进犄角旮旯躲避严寒的难民,把注意力放到跟前的事情上来。

  螳臂当车的蠢事,她才不会做。

  车队拐了几个弯,开到大饭店前停下。这是一幢看起来非常中世纪的建筑,外观保养得很不错。

  在这座灰色的钢筋水泥和沥青马路之间中下的桦树,此时光秃秃的,把毫无生气的枝桠伸向雪花飘飘的夜空。

  几个小时后,大雪压满树枝的时候,这种没有生气的画面就会出现脱胎换骨的变化。

  “……气温大约在0℃左右,”铃音提一边提醒,一边给拉斐尔披上外搭小披肩,“全球气温的变化真严重。”

  “嗯,太多灰尘喷进了平流层,那些微粒看上去没有多少危害,实际上会反射走大量的阳光。”

  “现在算是传说中的核冬天吗?”

  铃音提到的核冬天是个基于数据化模型的假设,即大量核武器爆炸,使得大量烟尘进入地球大气层,导致高层大气升温,地表温度下降,产生了与温室效应相反的作用,使地表呈现出如严寒冬天般的景观。

  “算不上。乐观估计,明年全球气温就会回暖;最迟不会到2038年,忍忍就过去了。”

  信夫山遗迹升天后,得到消息的核物理学家都开动了小脑筋,光速在期刊上水了好几期关于气象影响的文章。

  像过去预测的那样,导致人类灭绝、生物大灭绝的核冬天,还早着呢,就算把人类现有的核子弹头拿出来一口气炸光,也做不到这样的事。

  风几乎停了。

  雪却越下越大了。

  她朝铃音点头,跟随前来接待的侍者朝酒店大门走去,感到空气阴沉而寒冷。

  还没走进门,一股热浪就从敞开的大门迎头袭来,暖气开得太足了。

  才披上的外搭马上就被拉斐尔撤下来,看得旁边燕尾服随侍生眼角直抽,得了,这应该是哪位被迫从家里赶出来参加应酬的大小姐。

  美德双方的外交人员凑在一块,举着香槟说笑,时不时发出低沉压抑的笑声。

  那种声音很假很做作,但在这种场合却给他们衬托出一种懂礼节的莫名标签。

  按照节奏安排,所有人都得参加这个为期90分钟的社交酒会,然后才去共进晚餐。

  晚餐结束后,还要去参加一场古典音乐会。

  拉斐尔讨厌社交酒会和等下的冷餐,但很期待那个古典音乐会。

  在欧洲提起古典音乐会,必然让人想起来柏林爱乐乐团、维也纳爱乐乐团、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法国国家管弦乐团等等。

  但是参加音乐会之前,还有漫长的时间需要熬过去。

  拉斐尔取了杯调制鸡尾酒,走到宴会厅边角充当起小透明来。

  晚宴会场的灯光不是很充足,可能是为了使大家能通过落地的玻璃窗欣赏外面的雪景。

  预想中的骚扰和装逼打脸情节没有发生,这让想要体验一次影视剧或小说主角待遇的铃音颇为失望。

  她们结伴走到宴会厅的角落,目光始终看着窗外的雪景,浑身上下散发的拒绝气息已经够明显了。

  这里算是公众场合。

  到场的人不只是双方研究所的成员,还有政府部门的官员,不小心生出祸端,大概第二天就能在几个圈子传遍,然后职业生涯就此完蛋。

  今天晚上本来就是社交性晚宴。德国人不把来客招待到客人受不了之前,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

  法兰福克,马克斯·普朗克学会下属大脑研究所。

  这次计算机模拟实验的精心准备程度是前所未有的。他们以前从未以这种方式进行过实验,而这也正是此次实验的目的。

  人脑的学习和记忆能力,来自近千亿个神经元与突触互连的复杂网络。

  尽管人们建立神经元模型和发现HEBB学习规则——

  人脑中突触前神经元向连接突触后神经元的持续重复的刺激可以导致突触传递效能的增加或者减少

  ——已经超过 60多年,至今仍未真正了解大脑实际运算机制。

  这次是极为难得的模拟实验,载入系统的生物数据来自真实人类的大脑扫描,光是准备精准的人脑数据就耗费了三年之久。

  过去受制于运算处理器的架构,人类只能极为有限地模拟部分人脑神经,即便这样也给那时的研究员们带来了无穷的巧思和前进之路。

  这不是单纯的用计算机去模拟出人脑工作的状态,而是尝试让它真正“活”过来。

  毕竟类脑智能的目标是实现类人智能甚至通用智能。其最根本的挑战就是人类大脑信息处理的结构和功能复杂性。

  当终端机的效果监视图上出现数据的时候,人脑重建计划项目负责人卡尔·威廉·哈特曼正在玩弄着手上的那支圆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