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这让我们感到困惑，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
拉斐尔与飞鸟交流的内容与他们翻译了解的大差不差，只是两人用只有她们才能读懂的音节明白了人形身躯零件的订单状况。
由于是分派向有实力的工厂提交的订单，那边看在这是波兰M1A2 SEP主战坦克项目的零部件，非常痛快地接下了生产订单。
只要资金到位，什么零件都好说。
他们反倒希望飞鸟这边的生产线能加快进度，多从他们那边进货。毕竟只给车辆装配哪里够，还有源源不断的后勤维护订单。
这生意有无数人看着眼红，但他们没办法插手其中。钱永远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没有入场券。
飞鸟那边的行动非常顺利，她在电话里提到波军的主战坦克配装工作非常顺利，同时也说明了仿生人形的躯体零件配装顺利。
从质量上来说，除了稍微更重一点的缺陷外，与原厂提供的零件质量处在同一梯队。
略显遗憾的是，飞鸟在德国境内找了一圈仿生人形的外貌伪装材料，但没有一款能满足她的需求。
这点拉斐尔看得很淡定，生物材料未来肯定会有的。不是美国人拿出来就是东边的俄国人能拿出来。
最近来自俄国的消息就是如此说的。
俄国人除了在进行新一代的通用工业机器人研发外，还有公司正在尝试研究可以应用于服务行业的类人机器人，迟早要用上这种材料。
此外，她们现在还能通过正常的渠道获得维护，尚且没有那般迫切。
第111章 机会
小四绿辉坐在办公室外长廊的椅子上，隔墙听着里面拉斐尔训斥人的声音，心里盘算着：
照这个进度下去，被训斥的人可能要再花上两年才能搞清楚他究竟在研究些什么。
作为现世仅存的强人工智能个体，绿辉很清楚拉斐尔教授的东西是何等的与众不同。
拉斐尔本身就是从海量数据中不断迭代出的奇迹个体——尽管这份奇迹要归功于那颗逆向仿制成功的心智核心，但就成品而言，搭载于拉斐尔身体中的核心完全可以用“遗迹”产物来形容——其在计算机领域，尤其是算法这一块，可以说与人类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
绿辉想到人类为了获得真正的强人工智能而做出的努力，不免为她们的诞生感到不可思议。
照现在研究所的项目推进状况，距离成功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砰”的一声，门被粗鲁地打开了，是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
他看了眼门外头戴忙球帽、翘腿坐着女孩，哼了一声说：“你可以进去了！”
绿辉抬手压低了帽檐，转身走进房间。
“拉斐尔，我过来了。”
“啊，等了很久吗？”拉斐尔把搭在左肩的马尾掀到后背，“现在这人气死我了，固执，不听劝告，拿着没有效率的东西去浪费超算。”
“年轻人都这样，自大、听不进去劝告，只有被残酷的现实敲打得头破血流后，才会逐渐醒悟过来。”
“好了，怎么开始说这种颇有哲理的话。”
拉斐尔扔下手里转个不停的签字笔，脱下白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走吧，我们先回去。”
莱比锡当局投入大量资金后，市区的治安环境总算好了一些。
拉斐尔拜托绿辉帮忙在学校附近找了间独栋别墅，虽然不是很大，略显阴暗，却足以容纳她们生活了。
姐妹两人进入房间，佣人已经捧着衣物在一旁候着。这是飞鸟的决定。
飞鸟认为她现在暂时没有办法照料好拉斐尔和两个妹妹的日常生活，所以必须要找两个女仆来管理拉斐尔的日常。
尤其是考虑到拉斐尔不时需要以非常正式的面貌出席各种场合，对她的衣品管理就更需要上心。
而铃音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摆烂王，只要不让她提枪作战，就是个纯粹的网瘾少女。
这似乎继承了拉斐尔性格中相当不好的一部分。
绿辉倒很好，就是性子太软了一些，对待拉斐尔的时候，总会因为一两句求情的话就软了下来。
女佣绕到拉斐尔的后面，帮拉斐尔脱下穿了一天的外套。
不过，一向做惯了的她，没想到这位服侍对象很抗拒这种行为，于是只得退到一边，打算看着少女换下衣物。
拉斐尔转身看着没有退让打算的佣人，也是有点头痛。难道飞鸟不知道她们的情况吗？
显然是知道的。
“认命吧，姐姐。”
绿辉当然知道拉斐尔心里在想什么，她从心智连线上就体会到了拉斐尔别扭的情绪波动。
“唉……”
换好衣服后，拉斐尔毫无形象地挠着头走进客厅，一下坐在沙发上。
“飞鸟现在可是掌控波军M1主战坦克生产线的大人物了，不管怎么说，家里的布置都要配得上她的身份。”绿辉尝试着解释说。
“可是，把人布置在她身边不就好了？”拉斐尔振振有词。
旁边急着跟网络论坛网友对线的铃音马上精神了起来，也跟着拉斐尔猛批飞鸟的决定。
自从飞鸟找来的两位女佣上门后，她的潇洒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女佣并不是坏人，她们只是需要这份工作。
于是，铃音只能这样忍着，毕竟她不能动手杀死谁。
“怎么样？最近生意好不好？”铃音问道。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生意人说的话，却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研究所的项目和飞鸟经手的军工项目，都不是可以透露给两名女佣的内容。
于是，她只能借用生意好坏来了解两边的进展。
“我这边的情况和飞鸟不一样。他们好像觉得我应该是个‘教授’。但我实际上只是个去帮忙的编外人，进展快也好，慢也好，跟我没什么关系。”
拉斐尔无所谓地答道：
“话说回来，飞鸟那边的生意才是真了不得。既然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找个专业经理人去打理，从那边抽身出来才是最好的做法。”
“做不到的。”
铃音却说道：
“飞鸟认为那才是我们在德国站稳脚跟的东西。现在我们是美茵·法兰克福的重要合作伙伴，于是，她打算把手里的资源变成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
“哦，难道说这样就可以抗拒美国了吗？”拉斐尔露出讶异的表情。
“当然啰，这是不行的。”
铃音忽然人间清醒了过来，“德国，倒不如说，整个欧盟都没有抗拒的能力和必要。美方只会要我们……”
“是啊，交出4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
她们其实都清楚，飞鸟的努力在关键时刻不管用。
美茵·法兰克福当局承受不了压力，当初还在柏林的时候，面临从东欧涌来难民就强硬不起来，更别说直面美国的压力了。
真到那种时候，她们相信，当局肯定乐意用她们去换取一条主战坦克生产线及资料，还有一个大型坦克后勤维护中心。
至于当年东德保存下来的史塔西？这只是个情报特工机构，无法管控整个东部州。
所以，摆在她们眼前的是无比残酷的现实。
这只能用来为她们筹集身体零部件，而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
“那我们未来该怎么办？”绿辉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看吧……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拉斐尔想到早上听见的广播新闻，拉美联盟的分崩离析可能只是开始，未来的世界局势应该会变得更加混乱，没准那一天就会爆发新的大战。
到那时，她们肯定会被派往战争一线，而那就是真正的机会。
第112章 情调
在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冬春日里，四层楼窗外，阴云已经闷了大半天。
一阵风吹过这瞬间，天空突然洒下几缕亮光。这几束阳光做成的琴弓在这云作的弦上拉开气势恢宏的咏叹调。
“总之，大脑神经方面的研究突然有了进展，很不可思议，对吧？”
“嗯——”
就算拉斐尔聊到最近的事，在铃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出声附和。
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如同敷衍地扫除落叶。
“这种事不重要？”
顺带一提，拉斐尔的两个助手旁击侧敲般地提醒过她，这当中绝对有问题。不过，她仿若没听到似的，把这事吞进了肚子。
“不是那样……我的意思是有明显的进展不是很好嘛。”铃音如是说。
她的右手拇指在手机屏幕的虚拟键盘上跳来跳去，两三秒就是一段话发送出去。
看来战斗非常激烈。
“嗯，有明显进展就足够了。”
今天是周一，拉斐尔没打算去研究所的办公室里待着无所事事。只是留在家里，悠哉地度过这对于其他普通人来说繁忙疲惫又厌倦的一天。
拉斐尔觉得铃音才是真正会享受的家伙，不用顾虑各种事，只要没有战斗，她就乐得轻松。
铃音把拉斐尔伸直的双腿当枕头躺着。依照当事人的说法，似乎昨天晚上外出帮助中情局的人处理麻烦所以很累。
拉斐尔知道铃音偶尔会帮忙，所以见怪不怪。
不过，因此她知道了中情局最近都忙着做什么。
“铃音这两天很忙，都在哪？”
“不告诉你。”侧躺着的铃音拒绝回答，把脸贴在拉斐尔的腿上，凉凉的。
“为什么？”
“因为要是告诉你，你好像会来。”
“我会去。”
“没有必要，不是很危险。”
狙击枪长距离作业，压根用不上中情局特工们策划的方案。
一击必杀，打完就伪装成刚从结束大提琴练习的音乐学生，从容又淡然地融入人群。
偶尔闲心上来时，她会像某些犯罪纪实中描写的那样，出现在案发现场周围，好奇地观察姗姗来迟的警员。
然后在现场控制人员的呵斥下，跟随记者、看热闹的人群一起谩骂着离开。
铃音将脸转到下方。侧边头发下垂，遮住大半张脸。拉斐尔捏起一撮头发，任其在手心滑动。如同会融化消失的轻柔发丝瘙痒着手心，好舒服。
“有我来守望，不是比那些人可靠嘛。”拉斐尔开玩笑地抚摸着她的头。还以为铃音会抗拒，却意外地乖乖给她摸。
或许只是很累而懒得反应吧。
铃音脱下的外套如同弃置般搭在旁边的沙发上，压根没穿室内拖鞋，拉斐尔看到这一幕真觉得没有那两位佣人这个家可能真的要变成垃圾堆了。
不过，这也是充满生活气息的证明。
铃音就这么躺着翻身面向拉斐尔。因为铃音的脸压到了裙子，拉斐尔稍微扭动了一下身躯。她的头发在腿上拂动，感觉有点痒。
铃音就这么无神地注视着拉斐尔的腹部。只是眨眼的次数有点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不过，想从人形的眼睛里看出细节情绪，或许只存在于科幻作品当中吧。
她们之间的无言交流更依赖于人形网络……
铃音的笔头微微颤动，接着嘴角浮现笑意。
“面向这边似乎比较好。”
“是吗？”
但拉斐尔觉得这样视野不大，会有种封闭感。
铃音却往里面拱了拱，脸往前凑，像是要稍稍垫高脑袋。
“面向这边躺，会有拉斐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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