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飞鸟作为三人的情报担当，敏锐地从俄军“东方”演习的公开报道中，注意到了俄海军太平洋舰队的调度。
比如第100两栖作战旅和第36水面作战师的部分舰艇都参加了演习，其内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与跨海登陆有关的战斗演练。
这是个非常明显的信号，其针对目标很可能是东瀛，只是假想敌和登陆场设定在哪个地区就不好说了。
她试着查了一下最近两个月，东瀛官方和美国方面的外交动向，发现除了东瀛和韩国的日常口水仗外，没有犯病的迹象。
两个月没有犯病，说明目前的东瀛政府还是挺稳定的。
或许马上就要发病了，毕竟毛子在库页岛附近海域给东瀛人整了个大活。
飞鸟把那些低级AI合成的垃圾信息屏蔽，在充满答辩的网络中寻找她所需要的，然后互相验证，观察中情局和驻日第七舰队的舰艇调度情况，一点点证实她的猜想。
这很折磨，以至于飞鸟特别想要得到DARPA的计算机资源的支持。
显然，这个要求不会通过。DARPA的计算资源大都处于满载状态，排队预约的人都有上百。
利用超级计算机的算盘落空后，飞鸟发现她们能获得的情报支援只剩下了来自CIA的日常通报和被她骇入东瀛公安部的外围网络了。
这样的话，连基本的局势都无法掌握，不安，然后她开始了更加激进的动作。
“我回来了……”
接近晚上7点的时候，拉斐尔在玄关收拾鞋子时，看到飞鸟拿着刀在自己的脖子前面比划。
这动作吓得她马上激活了对傀儡人形的控制协议，“飞鸟”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拉斐尔让傀儡放下刀，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然后才解除了控制协议。
“飞鸟，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咆哮说。
“啊啊啊，拉斐尔，你误会了啊！”
飞鸟手舞足蹈，尝试让拉斐尔明白她想做什么。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曾经处于迭代学习阶段的AI可以在互联网上获取资料学习，那理论上同样是人工智能的她一样可以做到。
“那样是连不上的，”拉斐尔吃了一惊，“DARPA是无法对我们的核心进行底层限制，但他们在我们的身体上设置了物理访问限制。”
“啧，真恶心。”
“是的，哈里那老头真恶心。”拉斐尔毫无心理压力地赞同了飞鸟的说法。
“所以在情报获取方面，拉斐尔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拉斐尔胡乱抚摸着飞鸟的脑袋，她的动作与其说是疼爱妹妹，不如说是在安抚一只狂躁的恶犬。
“没有，我现在只会打打杀杀。嗯，抓两个舌头也不是问题，但需要提供一个可以隔音的审问场所。”
拉斐尔摩拳擦掌，她从中情局那边学到的审问技巧还没有实践的机会。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话语，飞鸟感到紧绷的脸渐渐松弛下来。缩成一团的肩膀肌肉也放松了下来，躁动的心开始渐渐平静。
“那还是算了。”
“是吗，挺可惜的。”
“审问什么的还是不要了。”
飞鸟脑补了一下，脸突然红了起来。
“喂，你在心智里想了什么东西？”
拉斐尔像是刨根问底似的，轻轻敲了敲飞鸟的锁骨。咚咚作响的柔和节奏，仿佛要从飞鸟的身体里拽出什么。
“嘛，什么也没想。”
狡猾，有样学样——拉斐尔看着飞鸟睁大了双眼，像是探索一般凝视着与自己完全相仿的脸。
“好吧，我就当你不是铃音那样的变态。”
拉斐尔拉过坐垫，在客厅的小茶桌前坐了了下来，双腿自然地折叠收拢。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来吧，我做信息收集。飞鸟，你来做数据分析。”
“你的课业怎么办？”
“那些课业后半夜再处理好了。毕竟人形其实是不需要睡觉的。”
除了应用上的问题，纯粹的书面知识她是不逊色于任何人的。她在心智的存储空间中，专门开辟了一个空间用来存放她所认为的有用的知识。
这还只是单纯的存放，要理解并应用的话，就需要额外的精力去学习并理解了。
想到这个，拉斐尔就觉得很不爽，为什么科幻作品里的人工智能都可以生而知之，而她却要像个普通人一样去学习和理解。
这样的她真的是人工智能吗？仅仅从这点来看，她的“心智”更像是人才对。
拉斐尔无法给出答案。
“说起来，拉斐尔，你把长笛带去学校了？”飞鸟问。
“嗯，按照那位级任兼顾问老师的要求。”
“能吹吗？”
“可以的，但我的气量比起人来说，还差了很多。”拉斐尔双手敲打键盘的记录信息的同时，按照指导老师传授的技巧模仿起呼吸来。
然而气流量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改善。
毕竟体内的空间有限，她的呼吸系统的任务是为核心与电子对抗单元提供散热辅助，而不是真正的呼吸。
理论上来说，最大散热状态时，她的气流量其实并不低的。
“仿生人的局限……嘛。”飞鸟叹了口气。
“所以才是幽灵部员，没什么好为我担心的。”
拉斐尔倒是看得开，她把俄国“东方”军事演习的陆战部分信息进行了汇总，转手发给了飞鸟。
“不过，人类的音乐还真是美妙和神奇呢。”她赞美说。
“是吗？”
“嗯，是的。”
拉斐尔点点头，然后略带可惜地说道：“作为仿生人形不能参与进去，还是有些不甘心呢。”
“也许未来就可以了吧。”
“说的也是。”
闭着一只眼睛，飞鸟只用左眼看向身边。
“只要技术持续发展，我们迟早也会拥有真正的未来，”她说。
第118章 不稳定因素
“干得漂亮，你的下属真的训练有素。”
“看得出来她前途无量，”就在秘书的视线注视下，哈里绕了一个弯又回到落地窗前，“那张脸你见过吗？”
“没见过。我的手下正在核实他的身份，不过兴许只是一个有严重厌世情节的小伙子罢了。”
电话那头的男子挺起大肚子，用肩膀夹着话筒，双手不停地从铝片上抠出早上要服用的药片。
降压药、控糖药，还有几种护肝保肾的药片。
他讨厌这样的生活，但人的年纪上来以后，不遵照医嘱活动的下场就是上个能坐在这间风景绝好办公室的老头子一样。
中情局的上任局长就死于急性脑血栓，不遵医嘱就算了，还不怎么控制情绪，就那样气死了。
药片全部扔进嘴里，就着清水一次吞服下去。
他对自己的小命非常看重。
“那么，哈里你怎么看呢？”他开口询问。
“这个么，要看俄国人的反应如何了。他们最近在远东折腾出的动静可不小，或许是想要掩盖什么，也有可能是打算做些什么。如果要参考东欧5国的战事和乌克兰战争的话。”
“这不太可能。”
瑞安·杰姆斯很清楚这不可能，在乌克兰战事没有结束的情况下，开启第二条战争意味着他们决定拥抱灭亡了。
在中情局任职前，他是海军陆战队的中级军官，或多或少地接触了国际政治和地缘政治学说的内容，还在叙利亚冲突期间与俄国人有过间接接触。
“东欧5国战争的体量其实非常小，俄国人进展神速可以理解。但面对乌克兰那样的国家，俄军的进展就非常缓慢了。”
他不相信俄国人的经济水平支撑得起第二场战争。
“这样啊。”哈里呵呵笑起来。
“不过，东欧5国战争里表现出来的俄军，的确让人感到害怕……”
瑞安·杰姆斯心想，没人想要面对那样的钢铁洪流。
当时是以苏联体制下的实力来看，前方的坦克出现损毁，后方的坦克马上可以直接替补，进而在如此大的亏损和补进的落差之中，欧洲国家根本无法完成武器的更新，替换就可能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这次俄国人表现出来的虽然没有80年代军演震撼，但俄军的确用了出来。
战损的装甲车和坦克直接丢在路上，紧接着就有后方的重装备顶上来。
那些只是履带或发动机故障而抛锚的装备，则由后续跟进的支援部队收容并后送。
一旦前方的进攻矛头出现大突破，马上就有部队跟进展开。
最重要的是，俄国人并没有如同他们猜测的那样因为补给、后勤等原因而陷入麻烦。
高歌猛进仿佛才是俄军的主题。
瑞安认为，如今的美军现在普遍低估了俄国人的战斗力。
他们起先是重视了，但俄军在乌克兰方向只是收复了失地，迟迟没有更大的进展，所以又轻视了起来。
也许是大量军援有了效果。但是瑞安怀疑那些从仓库里拉出来的装备真的有效吗？
每天的战损记录做不了假，乌克兰人的损失是俄军的五倍、甚至六倍的水平……
瑞安怀疑，不是俄国人提不动刀了，而是他们在用乌克兰人磨刀。
等到乌军的适龄人口损失到一定比例后，那把已经磨得锃光瓦亮的屠刀很快就会砍到乌克兰人身上。
“看起来我应该向总统报告，说东瀛地区局势出现混乱的征兆了。”
哈里说：“将来还会出现难题。”
“当然会，哈里，太平盛世这样的形容词只能用在全球少数几个地区，”瑞安说，“不过，我们很幸运，在这样和平的国家中生活。”
“我们还是留点脑子想正事吧，瑞安先生。”
“说的也对，你认为东瀛的姑娘们怎么样？”
“她们的行动比想象中的还要稳定。”瑞安看着东瀛警方的内部勘查文件，“就是杀心会不会有些太重了？”
“死了1个持枪警卫，这个可以理解；好吧，还有个死者……但都是邪教吧。”
“警卫的事我们可以忽略，这不重要。但是额外死了这个人，这就是危险因素。”
瑞安顿了顿继续道，“总之，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这边除了人手真的吃紧时，基本上不会启用她。”
“那倒也行，”哈里对此没有异议。
反正给中情局干活也好，还是说让拉斐尔正常体验学校生活也罢，都会产生源源不断的数据。
光是这些数据就能让DARPA这边分析很久了。逆向工程方面的突破不是很多，那就只能从AI方面想办法了。
“拉斐尔”那种完全不受控的强人工智能他是不想再做一个出来了，
尽管利用遗迹核心加上深度学习有大概率能完成复现，但正如瑞安局长说的那样，这里面存在着大量的危险因素。
万一弄出来的第二个“人”是个战争狂热分子或者具有别的什么毁灭倾向，那这世界乐子肯定就大了。
哈里挂断电话，他盘算着可能要引入更多的在机器学习这块的行业专家了。
利用拉斐尔活动产生的数据，看看能不能在她的基础上重新构建出能够为他们所掌控的强人工智能。
而不是如今这样，依靠着遗迹黑箱技术弄出来的不可控东西。
其实，哈里对拉斐尔抱着很特殊的情感，不仅仅是人工智能，而是因为她的各种行为和思考都特别像人类。
几乎可以说，运行在那具身体里的“意志”就是人类。
只要去翻阅代号为“拉斐尔”的项目迭代记录，就能发现那个身体里的“意志”完全是由人类提供的各种有效数据迭代而成的。
具体什么时候拥有了“自我”，连开发人员都说不准。
遗迹核心的原品就存放在DARPA总部的地下的高机密仓库之中，那是上一代人从遗迹的机器人体内带回来的完整物品。
连带着那具机器人的残骸，尚且完整的核心共同成为了逆向仿制工程的核心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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