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你猜怎么着？别人总是很容易记住你犯错的时候，至于你判断正确的情况就好像没发生了一样。
于是，在人们的记忆中你出错永远比正确的时候多。
于是，你将被迫总结出所有的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会随着日子的堆叠而变得越来越多……
不过从理性角度上看待，这也应当算是诚实吧。问题是，这样做没有办法把人们真正需要的消息告诉他们。
而从用户的角度出发，事实上人们往往更需要了解有哪些可能性，而不是确定的事实或冗长到像是免责书的可能性清单。
用户不明白这些，于是会反复逼你去搞清楚。”
拉斐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飞鸟，加油，别被那些糟心的东西逼疯。”
“啧，你是那种没有记忆的人吗？”
“也许会已有那种时刻吧。”她指了指胸脯，那下面就是支持这个人格运转的核心：“万一记忆模块在未来受损了呢？”
“那你也太不可靠了，”飞鸟抱怨说。
“嘛，嘛，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这时，一台漆皮铮亮的轿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那人就像火烧屁股似的，从副驾驶位跳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拉斐尔小姐，给你的消息。”
拉斐尔拆开信封后，估摸着可能是紧急事件，结果内容差点让她原地蹦上天。
“真是见鬼了！”
“出事了吗？”飞鸟问。
“目前你无权了解此事。”
两小时后，拉斐尔带着铃音和飞鸟如阵风般杀进了国家安全局局长斯坦利·泰勒中将的外间办公室。
安全局总部还在米德堡，地理位置介于华盛顿和巴尔的摩之间，戒备森严的气氛真是酷似关塔纳摩的监狱。
主楼外围拦上了双层围墙，夜间还有警犬四处巡视——这种布置连DARPA过来看一眼都觉得嫌弃，实在太懒——以此作为他们醉心公共安全证据。
实际嘛，安全局的主要工作就是制定密码和破译密码，以及用这份工作积累的知识去监听各路神仙，从工地打灰人到总统，他们都不放过。
只是办公室外间里，拉斐尔看到了好多过穿着迷彩服、顶着八角帽、手持M16A4步枪的陆战队士兵。
看臂膀上魔术贴的图案，就知道他们是海军陆战队的宪兵。
嚯，怎么了，安全局的局长犯事儿啦，可真是罕见呢。
拉斐尔当即乐不可支，毫不遮掩地表露出幸灾乐祸的情绪。
“将军，你遇上大麻烦了。”那位拿着票据的西装男子在斯坦利中将办公室门前反复敲门，希望办公室主人能认清现实。
“请问，你是？”一位宪兵军官朝走进来的少女问道。
“海军中尉，拉斐尔。”她扬了扬手里的通知信函，“这东西唤我过来呢。”
“抱歉，中尉。其实是这样，我们从莫斯科拿到了关键证据，而它恰好解释了我方在过去四年里，总是收到缺失信息的证据。”
“啊？等等，”拉斐尔满脸疑惑，“你的意思是说，过去几年间，专门负责信号情报的安全局提供了大量缺失关键信息的情报……”
这怎么可能，仔细想想就觉得离谱。要是这个机构出现了问题，那美国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信任？
更有可能是下面的工作组在泄密，或许是他们当中有人……
“还有个最坏的可能，那就是原俄国已经把我们的整个情报系统密码都破译了。但是，中尉，你觉得哪个概率更高？”
那位宪兵少校耸耸肩，对拉斐尔说：“这事我们也很难相信，但东西已经发到手里来了，也就有必要找将军谈谈。”
“斯坦利将军，请您不要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只是想了解细节……”
砰——！
干脆利落的枪声从里面传出来。顿时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垮了下来，直接从严肃变成铁青。
无论他们腹中打了多少解释和开脱的草稿，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使用的必要了。
事后，宪兵队借用安全局的会客室，找拉斐尔简单地做了一番笔录。
本来他们邀请她来，是为了与斯坦利将军进行沟通，通过比对双方传出和收到的情报进行验证，而不是说确认将军就是内鬼。
但人已经死了，这样的查证工作失去了继续的必要。
所有麻烦事扣在斯坦利将军头上就行，就这样，接手案子的刑事调查局迅速结束了案件调查。
大约半个月后，飞鸟发来了一条简讯。
“原国家安全局局长斯坦利·泰勒一家人——遗孀、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因为一场惨烈的车祸全部丧生。”
是内斗吗？她看完简讯自问道，也许吧。
第174章 关于内斗
——啊啊，果然，全都灭口了。
明明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拉斐尔仍觉得脚下仿佛出现一个无底大洞，那深不见底的洞穴似乎要将她吞噬。
那片深邃的黑暗，再次让她认识到“人”这种生物究竟有多可怖。
随后，哈里亲自拨来了电话，让她马上与中情局的反间谍小组做交接，立即从这个漩涡中抽身离开。
局长发话，这边拉斐尔肯定是无条件执行的。
好用的工具人要消失了，那位主抓间谍的小组长倒是满脸的可惜。
像这样能干又养眼的一线人员真不多，尽管是借调过来使用，三姊妹从行动效率和养眼方面，比有碍观瞻的粗糙汉子强多了。
但是呢，那边已经下来命令，说这边的工作已经结束，即便他想要强留都不可能。
强行留下这种想法，是何等的愚蠢。
这些全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不知道内在的具体缘由，不知道不要紧，只知道这三位是不能伸手的对象即可。
“慢走，一路顺风。”
组长目送姊妹三人离去，发出虚情假意的送别声。
有气无力地把人送走后，他只得接受抓捕效率骤然下降的事实。
……
“哈里，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查尔斯顿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说。
“要是有人再对我说这句话，我非干掉他不可。”
“局势已经恶化到连你也要担心的地步吗？”
“几乎算是了。他们让位高权重的老将军一声不吭地开枪自杀，还用意外的方式杀死了他的妻子女，有谁睡得着觉？”
哈里局长的黑眼圈比平常更深了。
“好吧，看来只有一顿热乎乎的午餐能让你恢复一些。”
当两人结伴走在研究局的中庭上时，查尔斯顿说：“今天天气真好。”
碧空明澈，万里无云，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风从上头吹下来，树上新绿的树枝顿时飒飒作响。
可哈里并不在意，他穿着厚重的大衣，脖子上还围着围巾，初春的寒风吹在脸上，反而让他感到清醒。
“说吧，今天跑来出了什么事，查尔斯。”
“发现了一个该死的窃听器，离我的办公室就隔两层楼。现在国土安全部的总部大楼都他妈停摆了，得清查好几遍。”
“看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是新苏联对外情报局干的吗？”
“他们要是有这能力，乌克兰早就完蛋了，哪会让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方再次失去控制。”
他们穿过树荫时，查尔斯顿说：
“大楼的外立面也出了问题，墙皮一块块往下掉。几年前出过类似的事，但没有这回严重。
他妈的，这次工人在拆除墙皮时，发现了一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线缆。你告诉我这是俄国朋友做的？拉倒吧。”
“连同行都看得这么紧？”
“所以还是兰利最混蛋。你们这边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吧。”
“没有。我们的总部大楼没有监听的必要，都是行政人员。下面各个办公室主管的项目，基本上不在这边进行。”
哈里指的是下面的具体搞研究的团队，大多都混在高校或独立研究所，要到这种团队里搞事情绝非易事。
“再说了，我们下属的团队都安装了干扰干扰设施，阻挡无线信号的外传，通信网络也是专用的国防专用线缆。除非敌人能够入侵国防部，否则很难用上这类手段。”
“这得花一大笔钱，国土安全部现在哪里挤得出资金。”
“也对，没钱什么都做不成。”
“你看米德堡的国家安全局都死了个中将局长，还能怎么办。”
查尔斯顿满腹抱怨，哈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事肯定会闹大。除了明面上以各种局为单位公开存在的情报机构外，水下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着各自的立场。
如今斯坦利局长一家人全部灭口，一石激起千层浪，明面上看着平静如常，但他们都知道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没完没了，是不是？能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哈里说。
“那个希腊神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天神惩罚他，把一块大石头推上山顶，可是每一次快要推上去的时候，那块该死的石头就会从山的另一边滚下去。”
“西西弗斯吧，人间最足智多谋的人，他是科林斯的建城者和国王。”
“不管是谁的故事，你说的都没错。爬上去，抬头一看还是山，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他们闲聊着朝外面的餐馆走去，说起是外面，实际上仍然在DARPA的管辖范围。
像这样的会面有一套独特的流程，不可以单刀直入谈及正事，必须得先寒暄几句，聊一点轻松的话题。
一些趁着淡季出游、获准参观许可的美国人正在引导员的指引下游览。
查尔斯顿和哈里故意绕远路避开他们。
“我们局里的东西被盯上了，查尔斯。”
“什么东西？”查尔斯顿头也不回地问。在他们后面，跟着三名保镖，还有两个保镖远远在前面开路。
哈里也没有转过脸去看他。
“是三胞胎姊妹，俄国人因为她们在东瀛的生活经历，对她们非常感兴趣。我这边有渠道说，克林姆林宫的人很想知道她们究竟在东瀛做了什么。”
“是吗？这真是可怕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相当可靠。”
“那么，我只能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哈里。”
“你手里的资源怎么样？”哈里问。
“还好，对付边境的烂摊子足够了。”
“在特殊战线方面呢？”
“不行的，国土安全部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个行政执法部门。”
“这样啊。”哈里盘算着，这样看来留给他的选项当真不多了。
类脑智能和对应的心智核心目前有所突破，距离真正应用尚且有一段宛如天堑的距离。
“再拔一具傀儡吗？”他低声呢喃道。
“什么东西？”查尔斯顿没听明白。
“高机密事项，这个不能告诉你了。”
查尔斯顿玩笑似的举起双手，投降说：“啧，行了，大家都知道你这里秘密多。”
“你那边不是一样的，国土战略局的游戏好玩吗？特工项目应该还在继续运转吧。”
“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没意思。”
第175章 枷锁
“我以为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查尔斯，”哈里向餐厅的领班点头示意，那个领班把他们带到餐厅最里面靠窗的桌子旁边。
两人的保镖所坐的位置刚好把哈里和查尔斯顿跟其他人隔开。
这家餐厅是由一艘旧蒸汽渡轮改造的，内部装潢颇有当年蒸汽时代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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