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梦龙君
崔浩一想也是,迟疑了一下,赶忙确定道:“成,那说好了,四天后博坊见,不然,咱真得去您府上走一遭。”
房遗义点着头,手推着崔浩往外去。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瞧这脸肿的,咱看着都心疼,快去找医者瞧瞧。”
崔浩一步三回头,看着房遗义那张挂着真诚的脸,终归没有再说些什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当啷!
障门关闭。
段俨面容带笑,佩服的朝房遗义行叉手礼道:
“行之,你这成了婚真是变了个人似的。”
“勇武了不说,简直是判若两人。”
阎玄邃也佩服的朝其行插手礼,叹服道:
“三郎刚才真是威风,博陵崔氏的要债人,一向嚣张,在你这竟然吃了亏,还乖巧听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房遗义谦逊的摆了摆手,随口解释自己的变化道:
“咱现在不只是房家三郎,更是郡主的夫君,得硬气一些,不能丢了郡主的面子。”
而阎玄邃好奇问道:“不过行之,博坊给你下了套,这账完全可以不认,你为何要还?”
房遗义抿了下嘴道:
“毕竟是签字画押写了欠条,博陵崔氏也不是好惹的,若闹到了官府,我也是输。”
“只会将事情闹大,丢了房家的脸面,还不如花钱了事,免去这些麻烦。”
段俨赞许的颔首道:“三郎看的透彻,博坊那边每次收不回账,都是直接告官,从无败诉!”
这时,立秋开口道:“三郎,方才那人落下了东西。”
段俨拿起了桌子上的欠条,扬了扬,笑着道:
“行之,瞧,这钱可以不用还了!”
房遗义眼珠子微瞪,也笑了,他啧了啧嘴道:
“这收债人,不敬业啊!”
“是你把人给整蒙了。”段俨打趣了一句:“平日知你才华出众,舌绽莲花,但没想到,你这嘴不仅会哄佳人芳心啊。”
屋中众人笑个不停。
房遗义笑着接过欠条,收了起来,笑的深沉。
“这钱啊,我还是得还,不过,还回去我还得再拿回来,更是要加倍拿回来。”
“走吧,咱们换地方,别让那厮回过头来再烦咱们。”
“走走走,找个安静之所,小酌几杯!”
众人起身,去了别处安静之所。
没多久,着急忙慌的崔浩折返回来,扑了个空,气的是面目狰狞。
“人呢?!”
“房遗义,四天后,你要是还不了钱,我让你声名狼藉!!!”
第23章 指点立秋
临近傍晚,微醺的房遗义打道回府,马车轻轻摇晃,无比惬意,让他有些发困。
立秋瞧着面前人俊美的模样,面颊羞红,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同时转移注意力。
“三郎,您今日怎么知道奴婢跟着您?”
这问题。
房遗义总不能说自己前世是华夏兵王,最擅长潜伏、追踪和反跟踪吧?
他开口道:“你跟踪人的本事还行。”
“你长得标志好看,长安城内美人是多,可若是去平康坊,大都会遮掩面容。”
“你这一身衣衫,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却在平康坊内抛头露面的,看见你的人,难免会多瞧几眼,他们看你的眼神跟看胡姬美娘的眼神不同。”
“我还坐在马车上,顺着他们眼神往后一瞧,就看到你了,只不过你跟在马车后,没注意到被发现罢了。”
立秋略微思索,便明了是怎么回事了,眼睛明亮起来。
她不是大意了,而是犯了致命错误。
打探情报,追踪跟查,可不是藏起身子就成,得将自己融入进周遭的环境之中。
她叹服的朝房遗义行插手礼欠身道:
“谢三郎指点,立秋受教了。”
房遗义出声道:“你这些天,闲来无事在府外溜达溜达,瞧瞧可有人盯梢,若有,查查是哪家的人,莫要打草惊蛇。”
立秋快速应下,并绷紧了小脸,以为是三郎对她的考验。
房遗义则望着马车窗外透进来的火红,心中暗道:
“博坊的人,若真想要债,我一出府门,便会寻上,依我的身份,他们不会大肆张扬,更不会在醉香阁那种人多眼杂之地,当着我朋友的面要债。”
“我阿爹房玄龄的面子,博坊怎么着都会给的。”
“可他们不仅这么干了,还到了醉香阁才露面,想来是有人盯我梢,然后通知了他们去寻我麻烦。”
“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希望是程家人使坏,这样,我挣这笔钱,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了。”
接着。
房遗义又想道:“这件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不说别的,单单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情报网,得抓紧弄起来。”
“像今天,有人盯梢,找我麻烦都不知道,太被动了。”
“万事都需掌控主动才行。”
搞情报,培养碟子,都需要银钱。
房遗义恨不得现在飞到傲背山,去那座露天煤矿山,实地看看了。
到家后。
房遗义径直的朝自己所住南苑而去。
还没走两步,鼻青脸肿的房遗爱,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连廊上,看着天际的夕阳西落发呆。
“见过二哥!”房遗义行叉手礼欠身。
房遗爱的瞳孔,瞬间恢复了焦距,麻溜起身,扯动了身上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道:
“嘶,三弟,阿爷让我在这等你,让你回来后,去东苑寻他,我瞧阿爷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可要小心些,莫触了阿爷霉头。”
心情不好?
房遗义瞬间联想到了博坊一事。
他笑着道:“谢过二哥提醒,我先去寻阿爷,稍后我让人送些郡主常用的治跌打损伤的药过去,对你这皮外伤有奇效。”
第24章 君子不蔽人之美
感动到弯下嘴的房遗爱,眨巴着眼睛道:
“还是三弟好,二哥真没白疼你!”
“你快点的啊,二哥等着!”
房遗义好笑的看着二哥一瘸一拐的离开。
随即表情又挂上了担忧。
记忆里,二哥小时候带他摸鱼打鸟,大了带他喝花酒,玩胡姬,他身子弱,在外面受欺负了,二哥不问对错,就摇人打回去。
再加上今晨和方才房遗爱对他真挚的关怀。
虽然都不是什么正经事,但确实证明了房遗爱的好,是位真正的好二哥。
“既然我来了,那就得想办法帮大哥摆脱绿帽驸马的称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搞钱渡过眼下难关才是最主要的。
他吩咐书童房六去通知郡主收拾细软,便快步朝东苑走去。
东苑屋中。
房玄龄跟夫人卢氏翻看着房契和田契,算着卖多少才能凑够十万贯钱,可越算脸色越难看。
“阿爷,您找我?”
房遗义上前,恭敬地朝两位行叉手礼躬身。
本就愁容满面的房玄龄,看着房遗义,脸色又难看了一些。
“博坊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欠了那么多钱?”
卢氏却拉着儿子坐下,关切道:
“家里准备好了钱,你明天就拿去还了,不能污了名声,影响你日后仕途。”
本来还想敲打房遗义的老父亲,见妻子已经这般说了,也只能叹了口气:
“去账房那里拿钱吧,以后莫要惹是生非。”
说完,摆了摆手,一副不想看见房遗义的样子。
果然不出所料房遗义所料。
有人将博坊的事捅到了房玄龄这里。
他不想让二老操心,笑着道:
“阿爷,阿娘,你们放心,这事行之能自己解决。”
房玄龄顿时瞪起了眼,想到了什么,不悦道:
“你哪来的钱?”
“我警告你,千万不能哄骗郡主,让她拿嫁妆给你。”
“不然家法伺候,打断你一条腿!”
房遗义连忙表示不会动柴雪莹的钱,随后看着桌子厚厚的一堆契约,好奇问道:
“阿爷,您算这些干什么?”
“与你无关,快些去休息吧。”房玄龄不想说。
一旁的卢氏,正愁无人倾诉,快速将御书房内发生的糟心事说了出来。
房遗义听完之后,气笑了。
“好好好。”
“天意让咱们两家娶错了新妇,他怎么就找着咱家撒气。”
“是一点都不顾及咱们两家之间的情谊了。”
“当咱们房家是泥做的,好欺负是吧?”
“这等行径真是下作!”
这事又不怪他们房家。
虽然是自己媳妇整出来的幺蛾子,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而且皇上都发话了,‘天赐良缘’,‘大唐昌盛’。
程咬金还将过错怪罪到房家,明坑暗害房家,属实是有些下作了。
儿子说出了房玄龄心中的憋闷,还为他生气,他心中是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