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梦龙君
脑海中浮现了房遗义从小惹的祸事,每次在他面前保证不再犯错,随后就捅出更大的篓子。
再想到他还相信了儿子能够帮他解决房家捐款的难关。
房玄龄自嘲一笑,低声道:“咱竟然相信他真的能改,真是痴傻了啊。”
“见过阿爷!”此时,房遗义跟柴雪莹也来到了房玄龄身前,恭敬行礼。
脸色阴沉的房玄龄,刚想发飙,视线在柴雪莹脸上扫过,只能愤愤的甩了下宽袖,低声道:
“逆子,随我来书房!”
逆子?
原本满脸喜色,想分享好消息给阿爷的房遗义,闻言脸上尽是错愕,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阿爷。
他视线扫过正堂,瞧见了崔浩之后。
房遗义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怒气陡升,快步上前拦住阿爷道:
“阿爷,您信我!”
说罢,他给柴雪莹耳语了几句,就快步走进了正堂内,没给阿爷阻拦的机会。
房玄龄深吸口气,嘴唇颤抖,悲哀道:
“逆子,还嫌不够丢人吗?”
可人已经进去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再次折返回了正堂内。
房遗义清瘦俊朗的脸上,挂着淡然的浅笑,闲庭信步的从容。
让第一次见其的崔浩然,有些诧异。
他管理博坊,见惯了三教九流之徒,识人无数,只一眼就能瞧出眼前之人这泰然自若的气度,不是伪装出来的。
再看其同房玄龄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消瘦的身形,便猜出眼前之人,就是那长安闻名,除了有几分才气之外,尽是斑斑劣迹的房家三郎房遗义。
房遗义视线落在了崔浩身上,开口道:
“我同你约定了四日后还账,还差一日,你就登门要债,这坏了规矩。”
有人撑腰,崔浩毫无怯意,强词夺理道:
“当天便算是一日,如此今日就是第四日。”
“再说了,已经帮你拖了十日之余,我崔氏已经够给你房家面子了。”
“房家三郎,你也莫要狡辩挣扎,房相已经差人去拿钱,此事已经了了。”
“我劝你,日后莫要再入赌坊,做出让房相丢脸的事!”
毁了约定提前上门催债,还嚣张恶语。
更是提及他敬重的阿爷!
房遗义怒了,不准备给这厮留点脸面了!
他鄙夷的看着崔浩,双手负后,挺起了瘦弱的胸膛。
“好,那就今日还钱,不过,欠条拿来。”
第41章 夫君底气真足
欠条?
他姥姥的,崔浩哪里有!
要不然,他也不会请动于房玄龄有旧时情义的族老崔浩然出来要债。
想到欠条,崔浩按照来时族老交代的,淡定道:
“四日前咱相信你房家的为人,看在房相的面子上,就已经给了你。”
“此次就是按照约定来收钱的。”
“房家三郎,你若是拿欠条说事,那就是胡搅蛮缠了。”
“若当真不要你房家脸面,那咱们就见官!”
站在正堂门口,没进来的房玄龄,则蹙紧了眉头,视线在儿子和崔浩身上扫视。
两息之后,便猜了个大概。
疲累的眼睛,明亮起来,看着镇定自若的自家儿子,嘴角升起了笑意。
方才的失望和气恼,全然不存。
难怪那日说他事情已经解决,这底气确实足!
真不愧是他房玄龄的儿子啊。
房遗义嗤笑一声,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好笑的看着二人,从怀中拿出了欠条道:
“你崔氏博坊的规矩,长安城谁人不知?”
“怎可能不给钱就将欠条还人!”
“你说这话若传出去,定叫人笑掉大牙。”
“既然你博陵崔氏好大的威风,欺我魏国公府皆是君子良人!”
“你想要见官,那咱们就去见官!”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直说的崔浩表情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浩然瞧着牙尖嘴利的房遗义,心中暗道不好,他刚准备开口。
急促的脚步传来。
十几名房府仆从,吭哧吭哧的抬着三箱沉重的木箱小步跑进了正堂内。
咚!
哗啦!
木箱放下,沉闷的声音,连带着木箱内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博坊日入斗金,崔氏二人如何猜不出木箱内是什么东西。
吱呀!
三口木箱打开,黄灿灿的铜钱,在正堂烛火下显露出来。
房遗义大手一挥,豪气道:
“我房家有钱,区区四百八十一贯,不值一提!”
“欠条拿来,钱你们随便拿,五百贯,六百贯,多出来的就当我房遗义赏你们的。”
“可若是没欠条,那就滚!”
“再胡搅蛮缠,那就去见官!”
崔浩然跟崔浩,面色难看,同时眼中满是异色。
这是那个欺软怕硬,长安闻名的房家三郎吗?
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门口。
房玄龄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三个堆满铜钱的木箱。
脑子里念头纷乱闪烁。
“他哪来的钱?”
“他抢国库了?”
“难不成钱是捡的?”
不过,房玄龄此刻知晓,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大唐魏国公,尚书左仆射,大唐宰相房玄龄,昂首挺胸,迈步走入了正堂内。
他沉着脸,威严无匹道:
“你二人敲诈勒索我魏国公府,来人,将他们拿下,送去见官!”
“是,老爷!”
十几名仆从一拥而上,直接将还在愣神的二人扛了起来,举过头顶,朝府外走去。
嚣张跋扈的来,狼狈不堪的被抬走送官府。
饶是崔浩然气度斐然,这会儿也是气的破口大骂!
“房玄龄,你个老匹夫,竟然敢欺我博陵崔氏,我......”
话没骂完,一个仆从眼疾手快的脱下自己能立起来的乌黑裘袜,塞进了崔浩然口中。
第42章 这,这么多钱啊?!
欺辱的泪水,从这个顺风顺水,万人尊崇的老人眼角滑落。
嘴里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呜咽声!
房遗义起身,朝威风凛凛的房玄龄,行叉手礼躬身,嬉皮笑脸的拍马屁道:
“阿爷威武!”
心情舒畅的房玄龄,没好气的看着自己没个正行的儿子,坐在了正堂主位上,指着木箱道:
“你且说说,这钱哪来的!”
房遗义故作神秘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道:
“阿爷且再等等!”
“成,阿爷我今个就等着,你若说不出个一二来,家法伺候!”
房玄龄挺直腰杆,绷着脸,可眼中的笑意,出卖了他喜悦的内心。
不过十几息后。
房玄龄的脸就绷不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魏国公府的正堂,宽敞气派。
但眼下,这宽敞的正堂,却被摆了个满满当当,无处落脚。
近百口木箱从正堂内一直摆到外面花园内。
一口口木箱全部被打开。
里面堆着满满当当的黄澄铜钱和各色绵帛。
房家最有钱的时候,家里库房也不过放着十几万贯现钱。
而且,房玄龄也只是知道钱数,可从没亲眼见过。
眼下这一副壕无人性的景象,就让这位清廉的宰相震惊到嘴巴大张,合不拢嘴,失了仪态。
别说眼前这景象还是他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儿子整出来的。
老房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接脑袋罢工,一片空白。
小两口看着阿爷震惊到呆滞的模样,忍不住窃笑起来。
十几息后。
房玄龄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迫切的追问道:
“快给阿爷说说,这钱是哪来的?”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立马变脸,提心吊胆道:
“三郎,郡主,你们还年轻,可千万别做傻事。”
“咱们房家虽然缺钱,但也不能违法乱纪,强取豪夺。”
见房玄龄这慌乱无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