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132章

作者:莱斯利格林

  在巴比伦,将有人类对恶意的反击,将有两个世界的链接。

  在时间神殿中,将有水到渠成的结果。

  ——————————————————————————————————

  看到这里的新读者,请注意,因为这本书神秘的写作顺序,第五特异点其实是免费的(),但是正常阅读顺序不受影响,仍然是发生在第四特异点之后的。

  ——————————————————————

  另外,本书是欢迎任何意见建议的,间贴和书评都可以。我没有不是那种对读者意见嗤之以鼻的自信作者。

  ——————————————————

  悄悄地再发一下悬赏规则。

  因为本书没太多人看,所以悬赏是不会关的,只不过每个月一号统计一次。

  100月票一更,1000推荐票一更,1000打赏一更,50刀片一更。

  一月因为突然有几个书友用钱,欠了相当鬼畜数量的更新,不过这本书起码还能写一年,所以四十七欠更问题不大。不至于说欠到下一本书。

  正常一个月也就欠六七更的样子。

  再再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十四 蠢动之影

  白昼时拉满风帆,在黄昏时则靠港落锚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十几天。法老号在这半个月里从法国南部出发,向着东南方航行,穿过科西嘉岛和撒丁岛之间的博尼法乔海峡,然后沿着撒丁岛东岸南下,转向西西里。在西西里休憩一夜之后,预计绕过马耳他直奔亚历山大港,

  之所以要绕过马耳他岛,是因为这块小小的岛屿在眼下的时间点刚刚发生了一件里程碑级别的重大事件。

  马耳他岛是意大利北非之间的一座小岛,这个地区比较出名的一点,是因为这块小岛的主人在这个时代的主人并不是传统的王公贵族,但也并不是独立的市民组建的共和国。

  ——马耳他岛,属于曾经在十字军东征时期声名鹊起的三大骑士团之一,以黑底十字作为徽记的医院骑士团。

  名声与财富犹在其上的圣殿骑士团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在法国国王的手下灰飞烟灭,而医院骑士团却存留至今。

  这么说也不对。

  这趟追随未来的法国皇帝拿破仑的旅程持续到今日,眼下已经是七月了。而早在三个星期之前,法国的远征军就已经登陆了马耳他岛,在拿破仑的命令下,医院骑士团【捐献】了他们的财产,同时这个政权也被勒令解散。并在此地驻留了四千法国士兵,来保护法军的海运安全。

  而且,法国的远征实际上是严格保密的,在他们前往埃及之前,对外的宣称是他们即将穿过直布罗陀海峡,甚至一度骗过了英国的纳尔逊将军。只不过纳尔逊与拿破仑在远征期间的海军争斗,在脍炙人口的尼罗河湾战役之前,不但称不上勾心斗角,反而可以说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法军一度骗过了英军,让英军误判了他们的前进目标,但是当纳尔逊意识到法军的真正目标是埃及的时候,纳尔逊立刻率领精锐的皇家海军全速转向亚历山大港,结果几度改易方向,出发时间远远落后的英国海军居然抢在拿破仑的前面先一步抵达了亚历山大港,而理由自然不是什么法军料事如神,仅仅是因为法军航行得太慢而已。

  而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纳尔逊在亚历山大港也扑了个空,这意外让这位英国千年历史以来最为闻名的海军名将之一都陷入了自我怀疑,最终他以为是他自己又判断错了,法军真正的目标是土耳其的君士坦丁堡,于是他又挥师北上——于是他又和拿破仑擦肩而过,而只要他不那么性急,稍微等一两天,英国的皇家海军就能看见悠闲的法国人从马耳他向亚历山大港驶来的舰队的风帆。

  眼下的七月初,在历史上的此时,正是纳尔逊将军的舰队已然离开亚历山大港数日,进入了爱琴海,向着东罗马帝国曾经的首都,奥斯曼土耳其现在的首都,君士坦丁堡进发的时间点。

  拿破仑·波拿巴,这位欧洲最为著名的军事家,此时大概已经下令让他的军队强行登陆埃及,开始与埃及的马穆鲁克军阀们大战了。

  言归正传,这些事情显然还是军事上的绝密,绝不是他们一群从马赛出发的英国人应该知道的事情。如果他们在马耳他岛靠港,虽然在民族主义高涨的当下,法老号未必会被自己的同乡们为难,但是他们这群【英国人】,而且还是以亚历山大港为目标的英国人,就处境十分尴尬了。少不了会被法国士兵刁难甚至扣下。

  这种和当地人毫无意义的纠缠自然是应该避免的。

  “……呼。”

  在自己的舱室里,卫宫士郎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压住眼前的白纸,苦恼地按压着自己的眉心。

  此刻,他的眉心正鼓胀着阵阵疼痛,只能靠用力按压眉心才能略微减轻一点。但是一旦重新开始研究,痛楚就严重到无法思考。

  这是因为疲劳而导致的。

  连续的高强度思考导致的这种剧烈头痛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这十几天来,从早上起来到入睡之前,每天都是十几个小时心无旁骛地研究。在昨天,对玛修的治疗……或者说解决方案终于有了一个雏形,进入了试验阶段。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用余光微微瞥了一眼身旁。

  自然,这十几天里,金发的少女也是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此刻,少女就坐在他身旁几步之外冥想。具体来说,是刚刚好能让少女迅速地拔出长剑应敌的距离。卫宫士郎十分怀疑,如果阿尔托莉雅用的是短匕,那么两个人的距离会进一步缩短。

  “……阿尔托莉雅,其实不用坐得这么近吧?”

  少女的呼吸均匀而轻微,但是在这个距离,声音还是清晰可闻。

  听到青年小心翼翼的提问,她睁开了双眼,眼睑下露出了如祖母绿一样的双瞳。

  她不满地答道:“士郎,你在平常还是太过疏忽大意了。英灵都是非人的战士,你或许能在正面战斗中不落下风,但是在分心的情况下,必然会对近身的突袭反应不及,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多出哪怕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也是好的。”

  她顿了一下:“请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再用男女之别这样无意义的理由了,这几个月来我也听腻了。如果为了这种无关紧要事情,导致出现了什么意外,不要说拯救人理的事业受损。单单是你在我面前重伤甚至垂死这件事如果真的发生……”

  说到这里,她有些苦恼地按了按胸前,像是打算把跳动得有些过快的心率压下去。

  “——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看着少女流转的目光,卫宫士郎有些目眩。

  一边自称自己不是女性一边不断打直球这种事情,有些过于犯规了。

  但她大概是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女性。那么他反而更不愿意借这种奇妙的错位做任何事情。

  坚定,强大,正直,美丽——

  有时只是无意中的一瞥,都会被少女的红唇上水润的反光牢牢吸住。

  他苦恼地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双手抱在一起,重重用力,让自己右手的不自觉的颤抖轻一些,然而这行为让他的耳鸣声反而变得越来越大了。

  “好吧,那就拜托了。”他低声咕哝道,侧过脸熄灭了再度短暂升起的争执。

  很显然,他现在状况很不好。

  倒不是因为受到了袭击而重伤,又或者只是和安哥拉·曼纽见面就受到了诅咒之类的状况。

  只是单纯的法术试验的后遗症或者说,这就是法术带来的结果罢了。

  对玛修的治疗方案已经做出了第一版,但是毕竟还只是个设想,还需要进一步细化。而在时间严重不足的现在,最快的办法,自然就是实验。

  ——极度高危的实验。

  变形术本身就是极具攻击性而又极为危险的法术。

  变形术是一类法术的统称,其中最危险的一类,原理是最简单直接地将目标的肉体扭曲变化——变成石头,变成另一种生物,譬如种种童话中的青蛙,野兽一般的怪物,而实际上,甚至不是每个受术者都有机会从这种变化过程中幸存,无比剧烈的痛苦足以让普通人在变形过程中就面临休克致死的风险。

  而解除这次变形,甚至还需要再度经历一次这样的苦痛。

  这种已然成熟的术式尚且如此,而进行全新的变形术实验……

  每个变化师的法师塔外,大概都少不了各种支离破碎实验动物的尸体。

  他要进行的,是尝试一个虽然有无数变化师设想过,但是至今毫无进展的事情——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不是从一个物种变成另一个一般化的物种,而是试图调整某个个人的身体。

  自然,无论是哪个世界,对人体的了解都还远远没有到达完全确定其运转原理的地步,精准控制这个法术的运行是痴人说梦。事实上,目前这类法术的研究,只能保证准确地改变外表。

  所以,这个设想注定是要对着人体这个黑箱,输入完全不知道会起到什么作用的参数。然后等待这些参数把人体变得乱七八糟,然后祈祷靠运气能从这个黑箱中得到理想的结果。

  更糟糕的是,连黑箱的结果也并不会有什么屏幕显示出来。人体的反应往往是微妙而迟钝的,许多器官其实并没有足够的神经来反应其中发生的变化。所以一次变化导致的结果到底如何,需要时间来观察。

  而人体这种由许多木条组成的水桶,如果有一个参数导致了不可挽回的结果,都有可能带来死亡。

  ——所以,在足够有把握之前,决不能在玛修身上实验。

  换句话说,就只能在他自己身上实验,才能依靠亲身体验,获得最准确的资料。

  言语的苍白啊。即便是他的拟像,也不能保证在转述中不会漏掉某些信息,因而实验对象只能是他自己。唯一的好消息是,银火能保证他不会因为这种变形而休克致死。

  ——仅仅是不会致死。

  而在实验过程中,除此之外的银火功能必须被压制,不然银火带来的强大生命力,会把这次实验带来的身体变化完全掩盖,同时,他也要压抑住身体魔力的活动,完全作为一个普通人行动。

  这样的行为,带来的直观结果就是从昨天开始,他几次变形的结果都相当糟糕。譬如说,眼下,他大概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体力虚弱得吓人,不敢进行任何剧烈的活动,连起身都必须缓慢,否则头部供血不及,晕倒在地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为了获取更详细的身体观察结果,他还得拖着这具先天不足的躯体行动一段时间。毕竟,万一还有其他的问题被掩盖在了心脏病之下呢?

  可以预想的是,这种事情即便他为此殚精竭虑,但是也不可能用这么简单粗暴的试验方法就解决玛修的问题,但是让玛修少经受一些治疗中的折磨就好。

  但愿微笑女士的眷顾伴随着她。那位幸运女神最热爱的就是这种在一连串的低概率事件中赢得最好的结果的赌博。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玛修有资格坐上这场决定她未来的赌桌,然后让她手里的筹码尽可能多。

  自然,既然这种事情是一定要做的,那么无论受到多少苦,只要不会死,就没必要说出去让别人忧心忡忡。

  他当然知道这种理由肯定对她不会有用,但是实际上乃是用这种话术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但愿他现在没有因为供血不足而脸上发青。

  但是事情并不总是如此轻巧。

  “卫宫先生!阿拉什先生!”

  就在房间内再度归于沉寂,只余下笔尖与纸张摩擦声音之后不久,少女轻盈的脚步声再度在舱室外响起。

  藤丸立香一把推开了房门,虽然从甲板到这里只是几步路,但是过于紧张还是让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卫宫先生,阿尔托莉雅小姐!出……出事了!”

  像是回应她的话语,甲板上已经传来了接连不断,密集如鼓点的脚步声。

  阿尔托莉雅把手放到腰间,站到了门外。

  船长和大副的呼喝声把原本在休息的水手叫醒,此刻舷梯上已经人来人往。

  藤丸立香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把呼吸调匀:

  “有一条从马耳他出港的海船在尾随着我们。而且打旗语让我们停船。”

  “……停船?”阿尔托莉雅皱了皱眉,“是海盗么?”

  “……不,可能不那么简单。”藤丸立香咬了咬牙,“不是海盗,那条船打出来的是天主教会……不,据所长和达芬奇亲所说,是圣堂教会的旗帜!”

  ——————————————————————————————————

  “神父阁下!对面的船只没有降帆!需要我们再打一遍旗语么?”

  在圣约翰号上,一个恭敬的法国水兵将头从瞭望台上探出,对着下方正站在船头,高大阔背的神父喊道。

  如果是一般的商船,在货物和乘客的重载之下,可以被眼下这条为圣堂教会祝福过的圣约翰号轻易地追上,但是眼前那条法老号的法国船只快得仿佛是幽灵船一样,想要强行靠近也需要很长时间。

  “不必了,如果主的羔羊不愿意聆听教诲,难道我们要把它吊在绞刑架上鞭打它么?”

  神父拿起胸前的十字架轻吻了一下。

  “继续追击,当前面那艘船进入射程之后……”

  “直接开始炮击。”

  “主教有令,所有以埃及为目标的船只必须得到审查,否则就只能游到亚历山大港去。”

十五 五块石头

  “怎样?神父?”

  现在已经是黄昏,按说是该停锚休息的时候,不过在金主神父的强烈要求下,法老号在航线的后半段,将从西西里出发,不顾寒暑昼夜,直奔尼罗河三角洲。

  而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埃及,气温也不可避免地越发炽热了起来,勒克莱尔此时已经穿不动身上那件船长大氅,这件厚重的衣物已经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只不过作为一名前法国革命军官,尊严让他不愿意把身上的大衣直接丢到一旁直接赤裸上身,只能将大衣搭在手上,眼下他身上也就只有这一件大氅还没有被汗水湿透了。

  他回头对着应他邀请,从船舱中走出来的白发神父问道。

  “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么?我还以为这辈子已经看不到地中海上有船再专门悬挂十字旗了。

  ”

  而且还是和以前一样飞扬跋扈。

  勒克莱尔把最后一句话留在了肚子里。

  岩窟王不漏声色地瞥了勒克莱尔船长一眼。

  这位参加过大革命的前军人,可不是那种虔诚的教徒。虽然他现在说的话还算中听,刻意避过了那些能刺激神父神经的词语,但是在心里说不定已经把自己的这位金主连同整个天主教会都骂了个遍。等到了亚历山大港,把货款结清,说不定他马上就要带着法老号赶回马赛,把他这个神秘神父的不可思议的事迹告知革命政府。

  面对爱德蒙·唐泰斯将来的航海启蒙者的不信任,岩窟王也只能暗暗苦笑。

  不过现在可不是忆苦思甜的时候。

  他把目光凝聚在了正鼓足风帆,将拦在面前的所有海浪都用一往无前的气势斩为两截,向着法老号越靠越近的迅捷船只的船体上,陷入了沉思。

  并非是什么新型船体,风帆的样式也十分寻常,从吃水来看大概和法老号一样是空载,按说以法老号的性能,这个时代不应该有什么船只可以这样轻松地追上法老号这样的船才对。美国人的那可以在海上跑出十几节,航速倍杀现在的船只的飞剪船是几十年后的事情。

  ……是圣堂教会的第八秘迹会的珍藏的效果么?

  最后,他的目光上移,看向了那面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