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310章

　　只披着一件浴衣的少女已经拔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无形之剑，任由还完全来不及擦干的水渍浸湿光滑的丝质浴衣，沿着匀称晶莹的腿部向下划出了几道引人遐想的水痕。

　　只不过，屋内除了双手正按在木柜上，头上有一块可疑的红印的卫宫士郎，并没有其他人。

　　“……”或许是因为热水的余温的原因，她的双颊涨得通红，她羞赧地空出一只手按住了身上的浴衣。

　　“抱歉，士郎，是我太敏感了……还有……”她轻轻吞了口气，头向一旁偏开：“……可以不要再盯着我看了么。”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卫宫士郎的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被磁石牢牢地吸住一样，一刻也不分开地钉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阿尔托莉雅。”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青年一跃而起，从身后把她一把抱住。

　　青年有些粗重的呼吸从她的耳畔拂过，让她的面部变得更热了几分。

　　“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移开目光的话，我想就是我现在做的事情。”

　　少女无力地挣扎了一下，但是两人皮肤的摩擦产生的热量和奇异的触感反而让她面上的红潮开始向下蔓延。

　　她轻声地低吟道：“……哈……士郎……好狡猾……”

　　卫宫士郎像是担心她离开一样将怀抱更紧了一些，哪怕如果少女如果真的试图反抗，他下一秒钟就会被摔到地上。

　　他操控着无形的火焰将少女身上的水渍烘干，一边轻嗅着少女头发的香气，一边在少女的耳边低语：“一开始，我们居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我只是试图避嫌，并不真的觉得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因为我觉得我的意志力足以阻拦我乱来。”

　　“——但是，我现在已经明白我错了，在我喜欢的人面前，我连一丝一毫的抵抗自己感情的可能性都没有。我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移不开目光，又或者，从一开始，从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沦陷了，”

　　“阿尔托莉雅，我有一个贪得无厌的要求。”

　　青年的胸膛几度起伏。

　　“……你可以和我交往么？”

　　“哈……”听到这句话，少女微微颤抖着身子，轻轻叹了口气：“……士郎，太狡猾了。那么多次救了我的性命，和我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的时间，帮我完成了我的理想，现在才跟我说这些话，是想用我永远还不清的人情让我屈服么？”

　　“——不，和那些都没有任何关系。”青年就像是忧虑少女对此有产生任何误会一样慌张地解释着：“不论你是谁我都会救——不对不对，不是这一句！哪怕是我们素昧平生，我也会在见你的第一面就——不是，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不不不——”

　　阿尔托莉雅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卫宫士郎的怀抱——青年的身手和身经百战的女骑士相比毕竟还是差得太远——她伸出一个手指抵住了那对已经因为惊慌而口不择言的嘴唇。

　　“当我刚刚来到迦勒底的时候，我想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应该立刻解决人理烧却，然后回到卡美洛的山丘上，重新投入到圣杯战争中去完成我的夙愿，那时我一定是想过的：我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失去了圣枪，也就没有了不死之身，如果我死在路途中，那我也可以说，我已经完全地竭尽了全力了。”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不顾自己的笨蛋一直在我身边？仅仅是和他一起生活都让我怒气上涌：平时从来不顾及自己的任何得失，仿佛把自己看做是拯救世界的工具或者人偶一样去运转。而且顽固得像块石头一样，如果是钢铁被敲打还会延展变形，石头被敲打除了敲下些石屑之外，除非被彻底粉碎，否则坚决不变化一丝一毫。这根本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生存方式。”

　　“——但是啊，我很快就没有指责他的余地了。在不列颠，那个笨蛋嘴上说着我的理想是错误的，但是还是为了拯救不列颠几乎把自己完全烧尽。更讨厌的是，这个笨蛋还成功了，实现了阿尔托莉雅那与其说是愿望还不如说是梦呓的目标。”

　　少女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抚摸着青年的脸颊。

　　“——士郎，如果在之前，我都一定会用，【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来拒绝你。那时的我，我没有爱人的资格，也没有被人爱的资格。”

　　“但是现在……”

　　阿尔托莉雅的翡翠一样的双瞳中微微泛起水光。

　　卫宫士郎的气息不可避免地又粗重了几分：“……现在……？”

　　“现在……抱歉。”她低声说：“在我做完一件事之前，还是不行。”

　　青年的心脏几乎停跳，他的身躯因为激动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那是什么！？”

　　不管那是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去做。潜入大地，蒸发海洋，飞出地球——

　　“……士郎，你的头可以再低一下么？”

　　卫宫士郎迷茫地微微垂下了头。

　　下一秒，一个温软甜美的东西碰到了他的嘴唇。

　　卫宫士郎惊愕地看着少女的面容。

　　她的脸已经红到如同苹果一样，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现在……那件事做完了。”

　　卫宫士郎沉默着将少女轻盈如无的身躯拦腰抱起，不顾她的惊呼声，将她拦腰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青年的呼吸声变得有些粗重。

　　作者注：本书书友qq群555475258 卫宫士郎的魔法工坊

　　另外编辑我错了，这一章真的没有太多打擦边球的意思，别再驳回了（＝。＝）

四 过于沉重的礼物

　　所谓礼物，是被某人无偿将其所有及其使用之权转让给第二人的物品。

　　原本理应是感情得到维系的有力证明。

　　然而这种定义，从诞生的一开始起就曾经被无数人歪曲过。

　　寒酸的礼物会带来不满。丰厚的礼物会带来嫉妒。

　　而不公的礼物，甚至会带来死亡。

　　……………………………………………………………………………………

　　呜哈——”

　　虽然这么想实在是非常失礼，但是藤丸立香还是得说。

　　——这家不知名的旅店的床实在是比迦勒底的单人间的床舒适很多。

　　简而言之，就是需要借此招揽客人的地方与尝试以最低成本完成【包食宿】的地点之间的差别。甚至于，是【让使用者满足】和【让使用者知道这里可以住人】之间的差别。

　　柔软的天鹅绒床垫，丝绸编织的被套，以及在房间内燃烧了一整夜，刚刚才焚尽的熏香。

　　除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上的疲惫还是没有完全消去这一个缺点之外。

　　她眨了眨眼睛。

　　而且身上的白色毛茸茸团子有些眼熟。

　　……

　　“——芙芙！？你又趴在我身上睡觉——！”

　　于是，伊塔卡城的早晨便是如此开始。

　　“呼……啊……”

　　虽然在睡懒觉时被人恰到好处地叫醒是慵懒而舒适的生活的标志，但是对迦勒底的攻略组来说这都是无稽之谈。几乎每一人都睡醒得相当早，藤丸立香甚至一度怀疑过是否存在比试谁醒得更早的比赛。不然，为什么在每一个早晨，准时六点起床的卫宫士郎怎么会沦落成起床最晚的那一个人。

　　不过，今天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当藤丸立香和玛修打着哈欠爬出房间，并在走廊上和阿拉什汇合后，便打算向着餐厅前进。

　　“——现在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她低声咕哝道。

　　昨天，她们一行人到达这个旅店的时间并不晚，卫宫先生应该是按照习惯还是六点起床。

　　那么，阿尔托莉雅小姐应该也没有离开房间才对。

　　那么，此刻就是加班加点地快速将早餐解决的宝贵时刻，等到阿尔托莉雅小姐上桌，必然会出现非常不妙的变化，哪怕那位不知名的店长小姐声称在这里绝不可能存在饥寒的苦恼，她也仍然不敢赌这个可能。

　　……虽然。

　　藤丸立香的眼睛瞄了一眼在她身边的紫发少女。

　　就在出发之前，卫宫士郎把圆桌骑士兰斯洛特的圣剑，无毁的湖光交到了玛修手中。

　　那把在鬼岛上，本来只是被妲己小姐临时出借的圣剑，现在却正式归属于玛修了。

　　即便是对那个卫宫来说，买下一把最为顶级的妖精宝剑再无偿转赠……这样的行动也过于慷慨和奢侈了一些。藤丸立香只能猜测某种可能。

　　如果那个可能是真的……

　　假设阿尔托莉雅小姐真的胃口大开，那她大概就能名正言顺地敲诈卫宫士郎一顿，威逼他再额外做一顿饭了。这么看她还赚了。

　　刚刚做好了万无一失的计划，志得意满地踏入餐厅的藤丸立香立刻就被现实迎面一锤。

　　卫宫士郎正和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两人一起面对面地坐着，两人双双垂着脸，一言不发，极力规避着视线的任何接触。

　　不对不对，这根本不是重点。

　　藤丸立香此刻根本移不开。

　　一向严肃认真，几乎只有在餐厅中才会多掺上一些烟火气的亚瑟王，此刻穿着与以往风格完全不同的白色连衣裙，两条白皙的胳膊甚至肩膀乃至腋下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柔顺的金发在她的身后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但此刻，这种能凸显本人的活力的发型却只是让她身上那本就凸出的可爱气质更加夺目。

　　“……骗人的吧……！”藤丸立香瞳孔已经陷入了十级的地震。

　　一个人如果气质大变，换上了完全不同的装束，理应会让身边的人非常不适应才对。而阿尔托莉雅一向是穿着坚固而无垢的铠甲，又或者干脆是干练的男式西服，更可贵的是，她本人与这些衣服极为相称，那混合了美丽与干练的中性气质也是一向让人心折的。甚至于，她一度认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就应该穿着这样的装束才对。

　　但现在，她的认知被完全击垮了。

　　——为什么能这么可爱的。

　　太犯规了，简直是作弊。

　　为什么从人人敬仰的王者到倾倒众生的少女之间，只有一套崭新的装扮的间隔呢。

　　她一动也不能动。

　　明明身体的机能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感情在极力阻遏她的任何举动，生怕她的无谋行为会打破这个清晨的美丽画卷。

　　“……哎？”

　　而阿尔托莉雅的状态也是肉眼可见的不同寻常——以她的警觉，本来应该早在众人靠近之前就有所察觉，而此刻，她在藤丸立香一行人已经走到视野之内时才做出反应。

　　阿尔托莉雅原本如同圆月一样洁白的面庞上此刻早已染上了朝阳一般的红霞，此刻，她即便已经从之前的宕机状态中退了出来，但是红霞还是毫无退去的意思。

　　“……啊，藤丸，玛修，阿拉什，还有芙芙，你们也醒了，那就是到早餐时间了么。”

　　而她面前的人不但没有回答她，反而陷入了进一步的震惊中。

　　藤丸立香双手握在了一起，两根食指不断地转着圈：“……那个，阿尔托莉雅小姐，为什么，说话的声调，突然比以往高了一些，没有那么低沉了……？”

　　“——！”

　　一句话，让亚瑟王再度因为头部过热陷入宕机。

　　“——你听错了！”卫宫士郎终于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帮阿尔托莉雅挡住了藤丸立香愈加锋利的视线，“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哎？是这样么？”

　　就在藤丸立香那带着促狭的目光进一步攻城略地之前，一阵出乎意料的敲击声打断了这早晨的插曲。

　　“笃笃笃。”

　　一个尚未变声的软糯的少年声音在旅店的门外响起。

　　“您好，请问我是否迟到了？”

　　显然，是这家旅店的主人有了客人来拜访。

　　只不过，在这个太阳尚未完全升起的清晨，他的拜访也不免太早了一些。

　　更奇怪的是，这家店的女主人却并没有出现，任由她的拜访者在门外等待。

　　“笃笃笃。”

　　敲击门的频率加快了一些，少年的语速也稍微加快了一些。

　　“……抱歉，请问这里有人在么？……是我走错地方了么？不，不管怎么看都只有这里才可能是……”

　　阿拉什皱了皱眉头，目光向着周围搜寻了一圈，向着众人低声说道：“奇怪，那位女性此刻不在旅店里。……不，甚至旅店里没有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既然如此，迦勒底就是此刻店内唯一能去应门的人群了。

　　店外陷入了沉寂，店内也因此进入了尴尬的沉默。

　　虽然他们不可能代替店主去做决定，但是告知拜访者店内店内的情况阿尔托莉雅如蒙大赦，她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那我去一下好了。”

　　虽然从她的背后似乎传来了疑似藤丸立香憋笑的声音，但她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您好，抱歉，离门远一些，我要开门了。”

　　在完成事先的警告之后，她缓慢地推开了旅店的大门。

　　站在她身前的，是一个比她还要矮上不少的少年，看起来年龄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他的短发由黄色向青绿色渐变而微卷，此刻正怀抱着一个以他的标准来说相当庞大的精美的木匣。

　　“哦——！”

　　在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少年就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惊叹声，嘴巴长大了足足数秒钟，随后他摇了摇头，不由分说地直接把匣子塞到了阿尔托莉雅的手里，随后深深一躬：“如此一来，大人给我的任务我就完成了，再见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姐姐。”

　　“等一下！”阿尔托莉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这位小先生，你要找谁？我是昨天晚上才刚刚到这里的旅客，不管你要找谁，找的都不可能是我啊！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啊。”少年一脸天真地答道，“我被委托来到伊塔卡城，将这个匣子交给正在这家旅店之中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女性，我认为世界上不可能有比您更动人心魄的人了，所以我肯定没有找错。”

　　在说完孩童特有的无理取闹一样的论证之后，他抽了抽手，在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和看似温婉的小姐姐之间有着从特洛伊到斯巴达那么宽的差距之后，他可怜巴巴地向着阿尔托莉雅说道：“抱歉，这位姐姐，我得马上回家，不然父亲与哥哥都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