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盘子里的“牛排”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甚至甩脱了艾泽留在它身上的叉子，一跃而上直接跳进了艾泽的嘴里，整块地试图往里钻。
“呜呜呜——咳咳咳——咳咳——”
又大又烫又硬的玩意儿这么往里挤实在是不好玩，滚烫的温度加上窒息的感觉让艾泽直翻白眼。
以不雅的姿势挣扎了好一会儿，艾泽总算把这玩意儿拽出来扔在了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抄起椅子重重地砸在了它的身上。
一阵谋杀般的怪叫声后，这团不明物体总算是停止了活动。
薇尔莉安摇了摇头:
“真浪费啊，正常去吃它的话其实跟普通牛排一样啦，只有在食用者不主动吃的时候，它才会进行喂食行为。”
艾泽还没有缓过来，捂着喉咙一阵阵地犯恶心。
“咳咳咳——呸呸——这叫喂食?这明明叫口……”
“口?”
“没什么!”
话说回来，照着薇尔莉安的意思，这个宅邸里所有的女仆型魔偶，时时刻刻都跟她的意识连接在一起。
那她给女仆魔偶附加“那方面”的功能，到底是想干啥?
……这问题深究下去好像有点危险，艾泽决定不去多想。
他捂着还有些火辣辣的喉咙，站起来叹了口气。
“宅子的厨房在哪里？借用一下，我自己来。”
在一位女仆的带领下，艾泽走进了厨房，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倒腾各种食材，想着随便炒盘菜来吃。
而薇尔莉安也放下了自己的午餐，一脸好奇地跟过来，在旁边观看:
“你会做饭?”
“会，小队刚建立那会儿，没有骑士团配合，什么事都得自己来做，那时候这是杂活都是我干的。”
但也仅仅只是会的程度，远远比不上专业的厨师。
后来队伍壮大，事务逐渐增多，艾泽就是再怎么牛马，也不可能一天工作30个小时，这才把杂务转交给了别人。
薇尔莉安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艾泽，对于之前的队伍，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艾泽翻炒食材的动作停了下来，在热油的呲呲声以及升腾的热气中，他停下了动作。
“这可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
随着艾泽的开口，切好的食材也又一次在锅中翻滚起来。
“我原本的世界，没有魔法，没有魔族，战斗也不靠剑去砍人，在所有的勇者中，我可能是最不适应这个世界的。”
“更别说我的勇者加护还是个白板，那个时候，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甚至一度想过死了算了。”
薇尔莉安点了点头。
“然后呢？”
“然后……”
艾泽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苦笑。
“没有加护赋予的力量，那就从头开始自己学习剑术，战斗力达不到勇者的水准，那就在其他地方努力——当时的莉亚是这么告诉我的。”
两年前，包括莉亚在内，小队的气氛跟现在还很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发生变化的呢？
想不明白。
“至于海蒂……呃，就是之前在咖啡厅，你见到的那个，她确实是我的未婚妻， 这是有书面文件认证的。”
“嗯……”
薇尔莉安有些低沉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地沉下了视线。
艾泽并没有察觉，只是很随意地继续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不管是她还是我，都没拿这婚约当回事。”
“唉?”
“呃……说不当回事好像也不太准确，拿它来吓唬贵族玩还是挺有用的，但婚约本身并没有当真。”
薇尔莉安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你不喜欢她?”
“没有恋爱意义上的喜欢。”
艾泽耸了耸肩，紧接着补充道:
“海蒂那边也一样吧，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只是单纯觉得这婚约对她有好处，才咬牙把它维持了下来。”
这就有点触及薇尔莉安的知识盲区了。
本以为，艾泽没有看透海蒂的真面目，被她的花言巧语PUA地团团转，才一直留在队伍里受苦。
可他居然心知肚明?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没看出来吧？”
察觉到了薇尔莉安的想法，艾泽转过头，一脸无奈地反问道:
“动脑子想想啊，海蒂搞定不了的贵族我能搞定，那我又怎么会看不穿她的小算盘和小心思呢？”
第二十四章 谁是小丑
亚尔特王国的王室在之前的战争中遭遇重创，海蒂的父亲、两个哥哥以及两个姐姐都死于魔族之手，王族领地也十不存一，力量空前衰弱。
这种情况下，各大贵族自然是蠢蠢欲动，想要拿下这个唾手可得的位置。
所以，要摆平这些贵族，听起来简单，其实相当地复杂，需要非常小心地利用各派矛盾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稍有不慎，情况立刻就会失控。
但不管怎么说，跟各路老狐狸高烈度的勾心斗角是少不了的，如果艾泽连海蒂的那点小把式都看不透，早就死无全尸了。
但这就把薇尔莉安整得有点不会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戳穿她?为什么还要帮她处理这些麻烦事?”
艾泽摇摇头。
“我并不是在帮她……或者说不仅仅是在帮她。”
“什么意思?”
“亚尔特王国处于对抗魔族的第一线，如果任由这帮贵族篡位夺权，必然会打得头破血流，导致无力应对魔族入侵。”
说着，艾泽笑了笑。
“所以，不管海蒂是什么态度，亚尔特王国的势力平衡都是必须维持的，有她的王女身份帮忙，我还省了很多的力气。”
薇尔莉安愣了一下:
“也就是说，全是那个女人在自作多情?”
“……可以这么说。”
“她以为她在利用你，实际是你们在互相利用?”
“……这叫双赢。”
明白了一切的薇尔莉安寻思了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就是说，整整两年的时间，那个女人都毫不自知地演着一个早就穿帮的戏么？为的是一个就算不演戏也能达成的目的?”
“……是的。”
想想之前在咖啡馆里，海蒂哪怕心理极度不情愿到犯恶心，却还不得不装出的那副关心人的样子。
再想想这两年里，每次当她这样表演时，艾泽都是一副表面正经内里被尬出流汗黄豆的景象。
薇尔莉安彻底憋不出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太惨了，这也太惨了，我都要开始同情她了，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承认，海蒂是相当聪明的。
但总是自作聪明，结果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化，还老被人当枪使。
而且格局不太行。
她但凡能把眼界放得高一些而不仅仅盯着自己那可怜巴巴的王女身份，就该明白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只要把话说清楚，根本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演，艾泽也会帮忙。
而退一步讲，就算没有这些共同利益，海蒂也是艾泽的队友，队友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也就是说，如果她坦诚地请求艾泽帮忙，艾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于情于理，都有更简单的方法，可是，海蒂偏偏自作聪明地选择了最糟糕的一条路。
薇尔莉安笑得有些放飞自我了，不断地拍着艾泽的背部。
“哈哈哈哈哈——不过你也真是过分啊，这种事情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别乱动，这边做菜呢——”
艾泽扭开了身子，没好气地回应道:
“你以为我不想把话说清楚吗？还不是因为海蒂自己的情况比较特殊。”
“怎么说？”
“你知道，她是二十名勇者中，唯一一个本世界的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在成为勇者之前，死过一次。”
“哦?”
“死于一个想要篡位的大公爵的刺杀，虽然几乎是立刻便转生成了勇者，那位公爵也被处以极刑，但当时的事情还是留下了相当的心理阴影。”
说着，艾泽叹了口气。
“谁也不信任，精神极度紧张近乎崩溃，所以她试图利用我时，我没有戳穿，想着至少先把她的心态给稳定下来。”
包括婚约，也是那个时候订下来的。
说起那时候自己的选择，艾泽也有些无奈。
“谁能想到，她突然就开始整活了，等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在我面前自导自演了一整套好戏了，这时候捅穿，不是给队伍找麻烦么？”
再说，只要海蒂还在演戏，起码对艾泽的态度就不会太差。
如果真的把事情捅破了，一不小心搞了第二个莉亚出来，那不是自己给自己又造了个祖宗？
薇尔莉安没有说话，而艾泽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反正都过去了，趁着这个机会让她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也挺好。”
魔女小姐点点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莉亚·阿尔弗雷德，海蒂·亚尔特，这不是只有两个吗？你之前的队伍里不是还有一个成员吗？我记得她叫……叫……”
薇尔莉安之前委托魅魔给自己收集的资料中，有第四名成员的名字，但时间过去太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毕竟她在意的也只有艾泽一人。
而被问到这个问题的艾泽，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同的是，他面部肌肉有些抽搐，表情显得很微妙。
“罗莎琳·梅瑞狄斯，女神之刃的第四个成员，她……我有点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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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恩·埃德加急急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中，心情大好。
贵族之间，有点什么事情要离家避避跑到其他贵族地盘上的事情不少见，那个叫薇薇安的也是如此。
他其实并不在乎对方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的，今天也不过是礼仪性地去拜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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