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艾泽原本很认真地在琢磨这件事。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量的战术制定，战略指挥，以及情报分析工作，逐渐占据了他那本就不多的全部日程安排。
007到死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时间去思考这种收益毫无保障的计划。
这件事也就搁置了。
但现在，有了更多空余的时间，外加薇尔莉安在魔法上无与伦比的造诣，艾泽也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一计划重新捡起来。
当然，就算要捡起来，也是魔法学院开办，培养出一个整个团队之后的事情了。
否则贸然提出的话，岂不是会把薇尔莉安的工作量直接拉爆。
“嗯……”
对于艾泽的发言，魔女小姐表情严肃，长长地拖了一声。
显然是没有太听懂。
这也没办法，看待世界的方式，就从根本上存在差异。
这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也是在这时——
“咚——当——”
悠扬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从道路前方的不远处传来，透过树木的缝隙，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建筑的轮廓。
魔女小姐站定了脚步，很是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这声音是?”
“教堂的钟声啊，之前没听过吗？只要是人类的领地，按理说每天都会有的，王都和塔菲亚也不例外。”
“没在意~”
薇尔莉安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迅速由不快变化为了厌恶。
“我可是魔族，是神的敌人，怎么会去在意这种东西呢？讨厌讨厌，光是听着就已经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教会的钟跟圣水一样，是祝福过的产物，对魔族多少有那么一点精神攻击的效果。
当然，效果实在是太弱了，所以在战斗中没什么价值。
现实里的作用，除了当做一个报时道具外，就是给栖身在各个人类城镇的混血们，定时定点地添点堵。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森林，来到了教会之前。
这是一间中等规模的教堂，从外壁的材料以及彩绘玻璃看起来还相当地新，年月应该并不算太长。
似乎是配合着度假村的建立，稍微进行了一些翻修。
此刻，可以依稀听到里面传来的歌唱声，似乎是在进行着一些活动。
虽然是神选勇者，但对教会的相关活动，理性至上的艾泽看着就头疼，除了非出席不可的场合，一贯是能躲就躲。
这次也不例外，随便打量了几下外部后，便拉着薇尔莉安准备扭头离开。
然后——
“……嗯?”
转身的瞬间，某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教堂入口处的木门上方，悬挂着金属打造而成的教会标志。
这个世界并没有十字架之类的典故，其标志的形状类似盾牌，象征着他们奉神之名，对抗异族异端，捍卫信仰与信徒的决心。
盾牌上修长，被荆棘花纹包围的倒三角图案，则象征神界之于人类，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本该是这样的含义。
在这个徽章上，倒三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同心圆。
却让艾泽的表情异常严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拉了拉，发现拉不动，薇尔莉安凑上来，好奇地询问道。
“这个，不是至高神教会的标志，而是另一个小教派的。”
“小……教派?”
“纯白圣女教派，为什么在这里会……算了，我进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第7章 被禁止的问题
作为神选勇者的罗莎琳，把自己的大部分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各种非正式非官方的布道、传教活动之中。
这些行为对大局几乎没什么帮助，而且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导致艾泽所承担的工作量呈指数级上升。
但客观上，她确实帮助了不少身处困难之中的了。
所以艾泽也没什么怨言。
不然她不去干这些公益活动，像莉亚一样系，整天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要这个要那个还什么都不满意么？
那还是让她摸鱼好一点。
作为结果，罗莎琳在圣都和各地的教会底层信徒中，都有着非常好的名声，甚至将她视作女神化身的人也不在少数。
纯白圣女教派，就是一现象的副产物。
原本信奉至高神界的人们，将崇拜对象从神界诸神，直接改变为了罗莎琳本人，对其进行着极其狂热的崇拜与追捧。
那个改动过的标志，其来源，就是罗莎琳从不离手的圣杖的顶端。
艾泽很早就知道这一教派了，但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当以前他还在教会里的时候，纯白圣女不过几十人的规模，平日无非也就是做做公益，互相喂喂鸡汤，时不时凑一起对着罗莎琳的简陋雕塑顶礼膜拜啥的。
非常地普通。
罗莎琳本人也从来没有和他们直接来往，或是直接干涉过他们的事务。
然而，现在，事情却不一样了。
在之前的圣都骚乱之中，这个教派声称自己受到了女神启示，为莉亚的发癫行为提供了无死角的情报以及物质保障。
这可不是一群底层神棍能办到的。
而在这种局面下，他们的徽记居然能出现在远离圣都的此处。
有问题。
所以，对教会从来都不感冒的艾泽，才会想着进去看看。
至于让薇尔莉安提前离开……只是单纯怕她对教会的钟声、圣水之类的玩意儿过敏。
总之，艾泽轻轻推开了有些陈旧的木门，走进了内部。
内部，陈设非常朴素，完全没有王都教会或大圣堂那样，夸张到晃眼睛都的装饰与壁画，反而如普通的山间木屋一般，朴素到了极点。
光线相当地昏暗。
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的阳光非常有限，大部分都光源，还是来自于巨大灯架以及周围的墙壁之上，燃起的上百根蜡烛。
这给屋内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大概十几个身穿修道服的少女，正排成一列演唱着教会的圣歌，而在其下排排安放的木质长椅上，坐着三三两两前来参与活动的本地信徒。
人不多。
从神父到修女再到本地信徒都在忙碌，艾泽也不准备直接打断他们，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观察着他们的行为。
而魔女小姐——毫不意外地，并没有按照他要求的那样先行回去，而是紧随其后在艾泽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
“别担心，我好歹以前也是魔族首脑，不会被这点东西给伤到的。”
她拍着傲人的胸脯如是说道。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教会的用品中，蜡烛都是混入圣水祝圣过的，其烟雾虽不至于对魔族产生直接伤害，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大概就像不抽烟的人身处抽烟室中那样。
薇尔莉安的脸色因此并不算太好。
但眼看着她如此坚持，而现在要强行赶她出去的话，只会引起骚乱，艾泽也只能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只是小声地说道:
“感觉不舒服的话，立刻出去透气，知道吗？”
“嗯！”
紫发的少女用力点了点头。
活动继续。
圣歌的演唱者，应该都是居住在附近的信徒，水平说实话相当地业余，哪怕不懂宗教又五音不全的艾泽，也能听出不少的跑调。
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
从圣歌的内容，到接下来神父主持的一系列讲话、祈祷以及活动等等，都是标准的教会流程，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也没有像圣都的纯白圣女成员们那样，直接大喇喇地把“感谢诸神”换成“感谢圣女罗莎琳大人”。
一切平稳收尾。
随着时间临近中午，本就不多的参与者们，也都纷纷站起身离开。
趁着这个时间点，艾泽站起身，来到了教堂的讲坛之上。
“……嗯?这是?”
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奇怪的点后，他的视线，移向了整片空间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那块大号的彩绘玻璃。
彩绘玻璃，在艾泽故乡世界的教堂中就很是常见，在这片大陆上更是每一个教会设施几乎必备的装饰。
基本都是夸张的色彩，描绘创世之篇中某一个经典的段落或场景。
艾泽在圣都见过很多，但眼前这块上所绘制的图案，却是从未见过的:
一个扭曲的人形，从金光闪闪看起来像是金色云端的物体上，坠落而下。
比起常见的神圣感，更多的是一种怪诞。
“这上面描绘的，是《创世之篇》第19卷，最后一章的内容。”
身后，突然传来了陌生男性的声音。
转过头，是这里的神父，刚刚送人出门所以暂时离开了，现在才回来。
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材偏瘦却很有精神，带着和善的微笑，背着手走到了艾泽的身边，很是认真地做着说明:
“其中讲述的，是在诸神创世完成后，一位受到神罚的愚者，或者说罪人被放逐出这个世界的故事。”
艾泽虽然看了很多书，但天生就与宗教绝缘的他，面对厚到能拍死人的创世之篇，却完全啃不动。
翻了两页就扔了。
所以，对其中的典故，当然也没什么了解。
面对对方善意的解释，他想了想，然后问道:
“愚者?罪人?那这个人犯了什么罪呢？”
“这个嘛……”
神父的微笑变得有些勉强。
“他向诸神提了一个问题。”
“呃，问题?提了个问题就算是罪人了?”
总不能是问候人族谱吧。
那也不算问题啊。
“是的，他只是提了个问题。但是据记载，这是个绝对不能提出，也绝对不能被回答的问题，其答案，甚至会导致诸神、人类，乃至整个世界的灭亡。”
艾泽抱着手臂，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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