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我就说嘛，艾泽大人怎么可能是叛徒？他都刚刚那样了，还在提醒我们逃跑呢！”
“对啊，这群畜生真他妈不是东西！艾泽大人之前都放过他们了，他们居然不思悔改还干出这种事情！”
“说起来，现在魔族开始攻城了，艾泽大人还在这里……没关系吗？”
情绪在发酵。
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冲上来，暴打这群已然懵逼的信徒，然后把艾泽从那个人堆里面给拉出来，恭恭敬敬地送上城墙。
情势急转直下，有人，或者说有魔坐不住了。
“真是麻烦的勇者！！！”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无面者指望控制着小女孩简，开始故技重施。
“啊啊，我听到了，又是女神大人的声音！此皆为谎言，真凶另在他处……”
又一次的大规模的心灵感应。
精神正前所未有地不安和空虚的信徒们，几乎是立刻再次陷入了狂热的信仰之中，开始聆听所谓的“教诲”。
毫无疑问，无面者之王正在指使他们掀了整块地皮，用更加粗暴的手段把魅魔薅出来，以此按死艾泽。
但很显然，艾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薇尔，动手！！！”
“是，了解！！！”
等候多时、目睹了一切，从嘴唇到舌头到内心都在流血的薇尔莉安，从自己藏身的阴暗角落闪现而出。
早已准备好的魔力迅速聚集，黑色如雾气的十多个光球，几乎一瞬间就凝结成形，随着主人的一挥手发射而出。
“呃——”
一声声的沉吟加钝响，包括简在内，十多名教会的中高层同时失去了意识，重重地砸上地上完全没有了生息。
在安林平原战斗中，对艾泽所使用过的即死术式——的改版。并不会引发真正的死亡，但会让目标陷入与真死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假死状态，要用特定术式才能解除。
在与无面者之王上次接触后的一周内，艾泽和薇尔莉安讨论过一些对抗它的方法。
结论是，眼下没有任何办法直接把这家伙给揪出来，只能想办法逼它自己出来。
解决方案，就是这个术式。
虽然不知道它具体的能力，但既然是与意识和附身相关，那在中招之后就只有要么陷入一起假死、要么逃出来两种可能性。
哪种都能达成捂嘴的目的。
接下来的问题，是找到谁是无面者之王。
对此，更是毫无头绪。
但基于常理，艾泽做出了一个判断：
“我要是无面者之王，为了行方便，不可能附身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身上，必定会挑一个有地位的作为目标。最有可能的是那个叫简的小女孩，她离罗莎琳近，而且似乎扮演着某种特殊角色，当然其他中高层也都有可能。”
“再考虑到心灵感应的影响范围，事件发生时，它应该会站在整个阵型的中心部位。所以，总结一下，如果要动手，就从简开始，然后说站在最中间的教会高层再逐渐向外，一个个放倒，一个都不要漏掉！”
猜不到谁是你，那就全部做掉。
反正假死在，也不怕刀错了人收不了场。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艾泽虽然确定了简的身份，但薇尔莉安并不知道，因此还是按原计划执行，十多名提前标定的教会人员在措手不及间被放倒。
但结果没有区别。
那些正一脸幸福地聆听着“女神神谕”的教徒们，脑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睁开了眼睛。
慌张、迷茫、不知所措，这些刚刚得到了些许安抚的负面情绪，正以比之前更加汹涌的态势滚滚袭来，将他们彻底淹没。
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有十多人倒下这一事实。
直到有谁惊恐地喊了一句：
“你们看，那是什么！？”
在无数人惊恐的注视之下，在失去意识的简的身体之上，一团模糊的黑影，慢慢地升腾了起来，而后凝结、定型。
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形生物，就这么矗立在了夜色之下。
“女、女神大人，这……这到底是什么？”
“怪物！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物！”
“魔族？不，没见过这种鬼东西啊！”
信徒们惊慌失措，手脚并用挪动着向远离它的方向移动而去。
艾泽吹了声口哨，拿起刚刚因为被按住而掉在一旁的佩剑，走了上去。
表情满是嘲讽，语气也飘了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啊？这不就是你们刚刚所说的‘女神大人’吗？刚刚还痛哭流涕地跪地祈祷，现在就想逃跑了吗？人还真是善变呢，你说是不是，无面者之王先生？”
（……）
无面者沉默着，斗篷下的空洞，注视着正在靠近的艾泽。
后者架起了武器：
“虽然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但上次你既然会逃跑，那就说明硬碰硬你是打不过我跟薇尔的，对吧？现在，到个人恩怨时间了。你在这些天给我增加的工作量，和由此带来的加班工资，我可要加倍地讨回来！”
第130章 摊牌
面对着步步紧逼的艾泽，笼罩在斗篷之下的身影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是用它那不存在的嘴巴发出了一声长叹。
然后摇了摇头：
（没想到，我居然还会有被人抓包的一天。勇者艾泽，必须承认我还是小看你了。啧啧，真是麻烦，这群信徒比我想象的最坏的那种情况还要不中用。）
“这点我不否认。”
艾泽继续向前一步。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东西了。事已至此你准备怎么办？我这里有一个基于空间魔法专门为你准备的监牢，自己钻进去，还是我砍断你的手脚后塞进去？嗯?”
（哦？不仅准备了针对我的策略和术式，连那种东西都有吗？这还真是劳您费心了。不过请恕我拒绝，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可不能被留在这里。那么，告辞了。）
无面者之王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向艾泽行礼致意。
随即后退了一步，和之前在亚尔斯堡城墙上所见到的一样，身影开始模糊、黯淡、甚至是融化。
“啧——”
艾泽没有再多说什么，早已准备的剑立刻举起而又落下。
充盈在其中的魔力包裹于锋刃之上，随着猛烈的挥动在黑暗中留下了一道耀眼的轨迹，轻而易举地便将对方的身形一分为二——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实际上，艾泽什么都没砍到。
不管那家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它都在武器发挥实际作用的前一刻彻底抹去了自己的行迹，被破坏的只是个虚影。
艾泽叹了口气：
“只擅长逃跑和阴招的猥琐玩意儿不管在哪里都这么恶心，我都快开始怀念和兽人军队对线的那会儿了，至少没这么阴间。”
随即看向薇尔莉安：
“怎么说？能追踪到那家伙的所在吗？”
“信号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是没问题，位置定位很清晰。”
魔女小姐托举着一个法阵，穿过一地屁滚尿流的信徒，走到了艾泽的面前。
“正在向着西方一直移动，速度……也不算很快，怎么办？追吗？”
“当然，走吧，今晚说什么都要跟这混蛋做个了断。”
“艾泽，等等！！！”
两人刚要出发，身后便传来了呼喊他的声音。
转过头，发现是瘫软在地上的罗莎琳。
在之前的会晤中，艾泽曾经警告过她有关无面者之王的事情。但当时受到活跃的信仰网络的影响，沉浸在极端幸福感中的她，完全没有能听进去。
现在，所有的信徒，都对此眼见为实。
现实和信仰网络两个层级的同时冲击，让她完全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状态。
大脑和思维基本都已经停摆，只是在极度的惶恐与不安的驱使下，如同本能一般地向艾泽伸出了手。
“艾泽……现在，现在该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
以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情况。
在刚刚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失去了来自故乡的信仰，又没有发展起新的信徒的时候，她也曾像这样不安过。
当时，帮助了她的是艾泽。
无论是作为勇者的前辈，在言语和情绪上进行的安慰。
还是后续，通过自己的行动与功绩，帮助她快速地于信仰层面上站稳了脚跟。
可以说没有艾泽，就绝不可能有现在的罗莎琳，现在的纯白圣女。
于是，她又一次地伸出了手。
然而——
“走吧薇尔，赶时间。”
“好的！”
艾泽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开。
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艾泽……”
罗莎琳呆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艾泽会用那种态度对待自己？
不，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他明明都不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
……
……
……
对自己怎么样的来着？
在信仰洪流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无法控制的现在，回想过去的罗莎琳惊讶地发现发现，过去两年中的记忆，突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模糊。
就像艾泽之前判断的那样，在两次人生中，都过度依赖信仰网络的她，对现实世界中的一切，根本就毫无认知。
以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她都无法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
当然，也不用理解了。
随着艾泽和无面者之王的远去，大量的人群围了上来。
并非是自己的那些信徒，而是因为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而怒火中烧到了极点的本地民众。
“打死这个妖女！！！”
不知道是谁喊的这么一声，成为宣告开始的信号。
远超之前的敌意与愤怒的洪流，在情绪与现实的两个层面，同时袭向了还在发懵的罗莎琳·梅瑞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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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昏暗的小巷之中，逃跑的无面者之王再度现出了自己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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