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coZec
只是从师尊嘴里偶然听到过那些祖师的风姿。
若是一直以来扎根一处的宗门。
理论上来说，传承是不会断绝的才对。
他们的存在，总会留下痕迹。
不会像现在的长明一样，好似新兴一般。
等等。
“你师尊扬名于世的根本在于，她一个人灭了两大传统宗门。”
“一直顶着我们长明之名作乱的是玄冥山。”
曾经楚将离还有自己同齐月盈说过的话飘进了少年脑海。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
难道说，那块地儿，本身是那两个宗门的？
“不过你们这些修仙的，应该也不怎么看重这些所谓的利益才对。”
“当我随便说的。”
万里站起身，迎着门外夜色伸了个懒腰：
“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跟你见面，也是想提个醒。”
“记得你的承诺，帮我做到江南第一。既是如此，我便在江南等你，如果你再敢食言……”
她来到林离面前。
用手勾住少年下巴，商人所特有的犀利眼神应顺着两人鼻息可闻的距离而越发闪耀：
“我一定让你万劫不复。”
74. 长生，一剑
今晚的月亮格外闪耀。
“如果师姐修为还在的话，应该会特别喜欢这样的月亮吧。”
白兰雨独自一人站在松树之巅。
若有人在侧观望。
不难发现其实银发少女是站在锋利剑尖的。
才不过比拇指粗一些的剑柄垒在纤细的枝桠上。
呈笔挺直线地傲立世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撑起了白兰雨的全部体重。
“不知道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她这次并没有穿长明的深衣。
而是特地换了一身修长白袍。
晚风轻轻吹拂。
就让右下更长的衣摆在半空摇曳出华丽的弧线。
这一刻。
她仿佛与虚幻空间中，那星夜下的长空合二为一。
澎湃的剑意无需刻意引导。
似乎只要随手一挥，便有接天连地的神采。
这份醒觉，是白兰雨不久前才感应到的。
而且冥冥中飘来的方位，竟是在自家宗门所处的北境。
依长空所言。
“就好像是一层束缚在身上的枷锁被解开了。”
“都回来了。”
这些天以来的努力。
让剑意超群的白兰雨已经无限接近于金丹境的位置。
她可以感受到体内即将成丹的灵气澎湃。
可与修仙者们常说的那些灵丹截然不同。
少女体内的灵气并非以玄圆作为运作轨迹，反而是千丝万缕的，密布在身体各个角落。
灵气即成剑气。
“你师兄说的天劫，我有印象。”
恍然间。
一阵空灵响彻少女脑海。
白兰雨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又要回到那片芬芳的草地。
结果眨眨眼。
她却发现一袭白衣的长空此刻就悬浮在自己跟前。
背后是当空皓月。
“那是世界上最为暴戾的灵气波动。”
“是肉体凡胎难以抵抗的灾难。”
长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失落。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白兰雨看着对方。
这个从第一次拿起玄剑时就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仙子。
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她人性化的那一面。
师兄说自己的血脉是长空剑脉。
这血脉仅是千百年难遇。
不是什么史无前例。
没想过白兰雨突然会这么说的长空先是一愣。
然后才冲着少女露出了她冰天御姐的第一抹微笑：
“这么多年，这么多灵，这么多人，你不是最有天赋的，却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
“天劫暴戾，其实非不能及。我始终相信剑道一途的终点是能与天比高，胜天半子的豪放。”
“这可惜寿元前，许多人见上就怕了。”
“握剑者心怯，什么剑意剑道就不攻自破了。”
“你会怕么？”
长空来到白兰雨的面前。
直视着少女的眼眸。
她不闪不躲。
只是低头微笑：
“我没遇过很多人。”
“在我看来，若是不算师尊，同辈里最厉害的就是我的大师兄，我要追赶的也是他。”
“既然师兄在面对天劫时从来都没有说要退缩，那么我也不会怕；”
“终有一日，我会站到师兄站着的位置，甚至要比师兄更高。”
“这份长生天，是师兄让给我的；所以我要连带他的那份一并走下去。”
长空怔怔地看着白兰雨。
而后者，却始终将目光洒向地表。
洋洋洒洒的话语句句不离师兄。
这也是长空从来没见过的回答。
拥有长空剑脉的，注定成为万剑之主。
这份荣耀，在眼前这位少女看来，似乎都是她师兄所赠予的。
可是，从古至今，还没有那个剑道中人是心有卿兮的啊。
这倒是真正意义上的史无前例了。
“你这家伙……”
沉默后。
长空看着眼前这个花痴少女，无奈地笑了笑。
身形随之消散。
与此同时，一声呼唤从树下传来。
“站那么高干什么？”
林离仰起头，冲着松树顶端的少女喊了一嗓子。
顷刻响起的熟悉让白兰雨连忙从沉浸中回过神来。
她脚下一个趔趄，忽地一下便从松树顶端滑落下来。
“小心呐！”
索性半空靠着剑气稳住了身子，加上林离还在下方接着，不至于少女一屁股坐到地上摔个板正。
“你这家伙，装什么高手。”
林离梆梆两下往白兰雨额头上弹了暴栗。
前一秒还仙气飘飘的少女，这一会儿就委屈巴巴地翻起嘴唇。
“还不是被师兄吓到了。”
“这么说还是我问题咯？我找你那么久，谁知道你还跑松树上面去了？”
“得亏你师兄我不是CT，不然估计今晚都找不到你。”
CT？
那是什么？
白兰雨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脖子。
不过感受着来自师兄的关切。
她嘴角笑意一刻都没跌下来过。
“再有几个时辰就是决战了，紧张么？”
林离带着少女坐到一处早就生好的篝火边。
“这有啥，我还觉着宗门里的比赛更让我激动呢。”
白兰雨一本正经地说道。
颇有道理。
毕竟来到长生天之后，她基本都是一剑一个。
什么新生代最强，宗门最强，灵力最强。
都挨不住一剑。
比起宗门里那个差点让自己一辈子醒不过来的前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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