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coZec
“真可惜啊，看不见那滚滚天雷。”
司马道长远远地望着浑身灵气波动极为强烈的洛夜清，啧了啧嘴。
“没办法看着那天雷是怎么将洛夜清挫骨扬灰的，真是遗憾呢。”
“还是别说这种话，天雷是玄门奥妙，凡见者须渡，要真给你看见了，那还得了？”
有老人开口驳斥了司马道长的言论。
后者无奈笑笑：
“我这不是说说而已么，一个横压整个世界的家伙可算是要死了，还不得让咱们轻松轻松？”
“这倒也是。”
在场众人有谁不是跟洛夜清一个时代，甚至更早的老人？
大家也都年轻气盛过。
也都向往过天下第一的绝顶。
可当所有人费尽千辛万苦爬到顶峰，却发现雄踞在那里的，有且只有一个名字的时候。
更察觉大家不论如何追赶，都无法与之比肩的时候。
曾几何时支撑着自己的傲气在那瞬间土崩瓦解，纷纷跌落谷底。
这样的绝望整整持续了三代人。
若果不是天劫到来。
这份名为洛夜清的高山甚至还会连绵到这一代，乃至于下一代……
这样的窒息感，任谁都抗不下去吧？
“唉，可惜了。”
有人发出感慨。
只可惜这洛夜清一生人只懂得修炼。
不研人情，不修世故。
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冷酷模样，我行我素。
还灭了曾经如日中天的两大宗门。
若果她不那么偏执，或许很多人都会乐意和长明往来。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洛夜清不一心修炼的话，她又能否坐得稳这天下第一呢？
轰！
尽管没有紫韵。
一声爆鸣却还是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晴空万里的雷鸣。
让成名多年的老头子们都觉着一阵灵海震荡。
这便是八十一雷的含金量么？
仅仅是不可见的余威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胆寒。
要知道，古往今来的记载，天劫可都是只有渡劫之人才能看见并且感应的。
“不愧是天下第一，这天劫过得都这么有牌面。”
冷笑中。
只见洛夜清周身亮起极为璀璨的光芒。
似乎是正以肉身去撼动那来自仙门的苛责。
洛夜清的体内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波动。
就好像是有无数台风在她的灵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疯狂地撕裂着她这些年来所修炼的一切。
而这，还仅仅只是第一雷！
往后还有八十道！
……
场外的所有人都对结果心知肚明。
可大家却都还是想再看看这份热闹。
目送着洛夜清的气息衰败。
就好像是将自己当初修行以来的全部艰辛给重温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看不见景色的观众。
79. 长生，长生。（14/21）
白兰雨站起身来之时。
她已经从天上高阁落到了凡尘俗世。
无数鲜花构造的温床撑着她那疲惫的身子。
长生天的比赛似乎还没有结果就已经尘埃落定。
她有些牵强地摁了摁自己的额头，剧烈的天旋地转感让少女腹腔直犯恶心。
“醒了？”
忽然响起的轻柔不是她所熟悉的大师兄。
于是白兰雨转身扬剑，未曾出鞘的锋芒不偏不倚地定在了齐月盈的喉前。
“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这种事情别问我啊。”
齐月盈耸耸肩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林离。
可她还是照着做了。
“要问就问你家大师兄去，我就是听个响帮个忙而已。”
“师兄让你帮忙？”
信息量有些大。
白兰雨一时间没消化好。
什么忙要直接从天阁飞出来啊？
诶。
难道是师尊的天劫？
少女猛地一回头。
只是一直以来都耸立在半空中的天阁这会儿却已经没了影子。
“你这给我带哪儿来了？”
齐月盈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四周围鲜花那逐渐黯淡的生命，少女的眼眸中难得露出几分悲伤。
“嗯，江南。”
“啥？”
白兰雨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不行，我要回去。”
“我要是你，肯定安安稳稳地呆在这里，不去给你师兄添麻烦。”
银发少女前脚刚动，就被齐月盈一把叫住了。
“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么？你觉得以你的修为，就算去到了，能帮上什么忙么？”
齐月盈盘着手说道：
“既然林离让我把你带出来，他肯定是不想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你这会儿回去了，不就是让他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么？”
“可是……”
白兰雨不止一次地想起大师兄所形容的天劫有多么可怕。
那是师尊都难以抵抗的劫难。
这份紧张，她没办法视若无睹。
“放心吧，虽然你那师兄混混蛋蛋的，但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
“我没看错过。”
尽管是这么说。
齐月盈却还是在望向正北的时候，悄悄地将右手护上了心口。
……
轰！
洛夜清抬手掐灭紫雷。
可就算如此，主体的雷霆却仍是不可撼动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一瞬间就让洛夜清五脏六腑炸起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
仿佛有无数小人拿着活锯在割划着她的经脉，将那些错综复杂的盘根一条条崩裂开来。
饶是洛夜清的心性，这会儿也面露痛苦之色。
额头渗出无数汗珠。
可就算紫袍下的双腿已经忍不住颤抖。
她仍是站得笔直。
昂首望紫云后的天门。
洛夜清粲然一笑：
“再来。”
轰！
第七第八雷接踵而至。
这直炼灵魂的雷霆让洛夜清咬紧牙关。
从未有过的痛楚遍布全身。
好像撕裂了躯壳，磨灭了经脉。
又重新沾粘，随后再度破碎。
天门外的视线看得见洛夜清。
也望见了那本应在第三雷时支离破碎的灵魂。
它依旧强硬。
——你本应是天上真仙。
砰！
一连三道足有百人合抱粗细的通天紫柱悍然落下。
这才让那份强硬有了些许的动荡。
这份苦痛。
旁观者尽数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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