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coZec
但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也罢，这些年来的规则就没怎么变过。
“以前的玄域灵气充沛，渡劫期，大乘期的修仙者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因为那个时候的大家没有宗门所限，也没有多少羁绊，基本都是像我这样的散修状态。”
“所以大家都没什么牵绊，一心想着的就是登仙。说来也是，就连那天门，也是几代前辈跨越天劫后给出的名字。”
楚将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泛着几分怀念。
只是那个纯粹的，天真而单纯的年代早已逐渐远去。
“只是随着历史发展，天上的位置慢慢坐满了，咱们之后说的那仙班就是这回事儿。不过真要比起来，早些时候的仙人可能还没我们现在厉害呢，就是吃了点早发展的红利。”
“但这些年来的天灾浩劫，已然将玄域的灵气消耗殆尽，可能未来这世界真就会仙与人永隔天门了。”
“而且硬要说的话，其实现在也有不少人是有能力与潜力去冲击仙人位置的，但他们不再想了。”
说着。
楚将离拿起一旁的瓷杯，喝上一口却觉着舌尖甜腻，隐约还带了几分酒水意味，充斥冰凉。
定睛看去，只见稍稍浑浊的水中漂浮着几个冰块。
“这什么，还挺好喝的？”
“我给调的酒，里头还加了点蜂蜜啊，果汁啊什么的，楚姨喜欢就好。”
在宗门上的老手艺可不能忘。
知道楚将离喜欢喝酒，所以林离特地为她调了一杯。
哪怕受限于各种材料上的稀缺。
“你这家伙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趁着一瞬而过的酒意，楚将离探出手敲了敲林离的额头。
“什么火锅啊调酒的，你要是没在宗门里，出去了说不定也能开个特别受欢迎的客栈呢，就卖这些。”
“那不行，没在宗门里，我可控不住火。”
林离耸耸肩膀，之所以能够让火锅在室内大厅成为现实，靠得不就是自己的灵气涌动么？
要是普通人吃火锅，难不成还要现场在房间里搭个灶台出来？
“楚姨刚刚说，很多人不想去冲击仙门了？这是为什么？”
楚将离举起酒杯，将那用甜腻中和了刺激的酒水一饮而尽：
“那上面可没这么好吃的东西，也没这么好喝的酒。”
“更没有宗门里，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地位，成了仙，大家就都是仙了。”
体验过权力的滋味。
没谁能够轻松挣脱出来。
林离清楚这一点。
也理解。
“嗯……这我倒是明白。”
“而且，渡天劫，九死一生，越仙门更是如此。”
“靠着晋升就能提高寿元，既是如此的话，咱们又为什么要冒险赌上全部，去拼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呢？”
“这就是大部分老古董的想法，也是这个世界面对的真相。”
楚将离毫不避讳地指出了天劫的危机所在。
同时眼带深意地望了林离一下。
她期望从少年脸上读到一些警觉的神色。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只有一点点，她也能借题发挥下去。
“很多老古董并非是天赋不够，也不是潜力不行，他们其实早就可以越过炼虚，大乘，甚至渡劫。”
“没那必要，所以压境了。”
“可境界高了，与天地共鸣的程度自然水涨船高，玄域所有的灵气也就这么持续消耗了。”
这也是为什么楚将离会说。
也许未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少的人能够见证仙门存在了。
当然。
林离不在乎这些。
谁赢谁输，谁独占鳌头，谁惜命不越，这些都不重要。
说了这么多，现在的少年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只有一道背影。
“楚姨，那我有个问题了。”
“你说。”
楚将离挥挥手，示意林离大胆地说。
当那潇洒的紫衣背影震袖而动。
当她转身，用英气十足的眼眸看向林离。
少年深吸一口气，眼神严肃：
“人不迈天劫，难道天劫就不会找上门来么？”
这句话。
让楚将离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微笑。
一道心满意足的微笑。
——洛夜清，我可没有走漏任何风声啊。
“一般境界不会，但渡劫的话，就说不准了。”
渡劫。
怪不得大部分长老都把境界压制在了大乘这个阶段。
原来是这样啊。
等等。
可师尊不就是渡劫期么？
瞳孔骤然收缩的林离想到了什么，他连忙翻阅起手中的监天历，很快就找到了当中所记载的几次天雷滚滚。
“楚姨，天劫是一定要面对的么？我的意思是……”
楚将离摆了摆手，毕竟是看着少年长大的，她当然明白林离在问些什么：
“天劫找上门来之后，渡劫期的修士必须要闯，过不了，灰飞烟灭，若是闯过了，就有两个选择，一是越过仙门，位列仙班，二就是增加寿元，等待下一次天劫。”
“当然，这个寿元的增加，其实就是下次天劫的期限，而且会越来越短。”
也就是说……
这份旧版监天历上所记载的最近一次天劫，是在七十五年前。
如果林离没有猜错的话。
属于师尊的又一次天劫也许已经近在咫尺了？
53. 布局，从头开始
“楚姨，我师尊她是第几次天劫了？”
这件事林离必须要弄清楚。
可楚将离却只是拿着瓷杯，顿了一会儿，便唉声叹息。
“她过天门而不入的次数，兴许是历史之最，具体多少次我也不晓得了。”
这句话让林离心中一惊，但又有几分安慰随后升起。
如果师尊每次都能过而不入，这天劫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吧？
如果能保证一直轻松度过的话，这不过就是定时定候刷新的一次劫难而已，对于师尊来说，威胁应该不大。
然而侥幸的心思掠起，楚将离就用浅淡的言语向林离头顶泼了桶冷水上去。
“始终渡劫是世道所不容的强大，纵使仙家势弱，也不代表他们容许这件事一直存在。”
“登仙前辈们流传下来的秘闻中曾经记载过，这天劫至极，便是八十一道紫雷，天下无人能抗住。”
八十一道雷劈在同一个人的身体上。
不考虑任何手段，只要灵气屏障崩溃，除非已经超脱了碳基生物的框架，不然任谁来都要被打成灰吧……
林离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心中关于不祥之兆的想法越发变得强烈。
“楚姨，师尊她……”
林离忽然明白为什么楚将离来的时候都那么心不在焉了。
也知晓她将监天历带来的用心了。
但正因如此，林离的心很慌，慌张到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天劫，袭击，埋伏……
这些都是原剧情里不曾有的东西。
却都汇聚在了长生天。
难道这世界还会自我修订不成？
将一切剧情以外的事所带来的影响修改消弭……
林离摇摇头，只当那有创始者暗中调整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过楚将离带来的消息还是让他将警惕写进了心里。
“如果真是八十一道，就算是你师尊，一个人也不一定扛得住。”
犹如钟响。
直面答案的林离只觉得一阵耳鸣，在这时刻的天地仿佛都没了颜色。
师尊她……
少年的震惊楚将离看在眼里，此刻，她也多多少少地明白了洛夜清的想法。
林离这份眼中的空白，是那道紫衣无论如何都无法面对的景色。
可与洛夜清不同。
楚将离从始至终都觉着林离作为她最亲近的人，有权利知道真相。
不告而别的惨淡，对于少年来说才是真正的酷刑。
但不管怎么说，楚将离透过引导，还是间接地打破了她与洛夜清的约定。
她搁下筷子。
有些复杂地抿了抿嘴：
“其实你师尊不太想让我告诉你这件事的。”
“她担心你会受影响。”
林离复杂地看着已经逐渐平静的锅底。
几次三番他都想靠深呼吸平复内心的躁动，可每一次喘息都在半途短促得无法进行下去。
久晌，他这才苦笑着看向楚将离：
“按照师尊那性子，她应该也没想让你告诉我吧？”
楚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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