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哪怕你弃了我,我也不会弃你。”
说罢,她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陈易微怔了下,心跳加快几分,接着含笑道:
“那…证明一下?”
他很怀念调戏闵宁的感觉。
闵宁稍带英气的眸子狠瞪了他一眼,脸庞因醉酒微红。
她单手按住陈易的肩头,纤薄的唇微微抬起,本欲迎接,可似是想到会被他得寸进尺,便提起一气,迎面吻去。
薄唇落来,他撬开那齿关。
良久唇分。
二人彼此对望,闵宁直直盯着他,不服输地不愿错开,陈易呼吸略微急促,若是可以,恨不得就地把从来不认命的女侠哭声讨饶。
闵宁觉察到那玄衣之下微微隆起,啐了一口道:
“好色这份上,倒是没变。”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那一夜的感觉。
陈易自然也怀念,犹记得闵宁英气却泛潮红的容颜如团活火扑朔床帏之间,别具一番奇妙滋味。
闵宁抬起手中酒碗,出声道:“喝酒?”
陈易不会拒绝,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腰肢,道:“喝酒。”
是要借一下酒意,湿润下彼此干燥的喉咙了,陈易把自己的酒碗递过去,闵宁会意,将她的酒碗递到自己的唇边,仿佛大婚时的夫妻交换合卺酒。
这一幕仿佛在此刻定格……
一道不轻不重的清冷嗓音突兀地落下,
“你们…很恩爱嘛?”
陈易的手停了一停,碗中酒水微抖。
“小别胜新婚啊……”
闵宁侧过脸来,诧异过后,眉头轻蹙。
一袭白衣飘然而来,女冠面色泛青,狠狠盯着这仿佛在喝合卺酒的二人。
明明她跟他早就成婚了…
可是,心底怎么这么…这么…酸涩……
陈易略有些僵硬,不知怎么为好,脑海里掠过许多话语,顷刻百般纠结。
然而,只见闵宁挑唇一笑,竟就当着殷惟郢的面将酒水一饮而尽,旋即含酒吻了过去。
殷惟郢双瞳瞪大,从没想到闵宁竟敢如此大胆,当着她的面耀武扬威!
久违地,她心底感受到被抢夺道侣的惊怒。
唇分过后,闵宁擦了擦酒渍,半是挑衅、半是得意。
“你、你…不要脸!”
闵宁慢悠悠道:“我泥腿子出身,本就不要脸。”
殷惟郢心里气急,猛地盯向陈易,目光即愤愤不平,又难言委屈,无疑是要他温言相待。
她嗫嚅后,尽量平静吐字道:“…你过来。”
陈易脊背冒了些汗,正想起身安慰,又见闵宁把手中酒碗往前推了一推,挑眉示意,仿佛在问:不陪我喝完吗?
呼!
寒风吹拂,两相夹击,陈易的脊背冷汗大冒,棘手得脑子都快放得一空。
自己跟她们曾算冤家就罢,
偏偏这两女人,竟还是仇家……
春秋剑主、太华神女…
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来晚了一点
第449章 所谓侠义
她之所以是这时才过来,一方面是因徒步而行,另一方面,她路上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虽说问剑吴不逾与自己无关,但殷惟郢并未袖手旁观,眼下过来,便是为了将这发现告知。
可瞧瞧她看见什么了?
女冠心间的委屈酸涩都快露到面上了,偏偏还得端着太华神女的架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边。
若是其他人让让也就罢了,
只是闵宁,她说什么也不能在这女人面前丢面。
于是殷惟郢便站定原地,候着陈易甩开闵宁走到身边。
陈易眼下是左右为难,整个人被夹在二女中间,既想一碗水端平,又不想两头都得罪。
与殷惟郢是新婚一年不到,再加之从前有过维护她太华神女颜面的约定,陈易本该偏向她,可偏偏自己跟闵宁又是久别重逢,再加之二人间情意,也不该冷落下她。
陈易按了按额头,直觉头皮微麻,怎么以前就没这么棘手呢?
就在他难做的关头,闵宁主动松开了手,指尖上施了暗劲,轻轻一推。
陈易与她刹那分开一丈之远。
他还未回头,便听传音入密一句:
“我不与她一般见识。”
陈易诧异从心底掠过,旋即大步向前。
而从女冠的角度看去,是陈易反手推开了闵宁,朝自己走了过来。
殷惟郢立即勾唇起笑,原先积郁的委屈心酸一扫而空,一阵暗爽弥漫开来。
再低眉瞥眼闵宁独斟独饮的模样,就更是爽上加爽。
陈易来到她面前,噙笑道:
“又吃醋?”
殷惟郢回过神来,本欲否认,眼波一转,反而道:
“我从听雪那听说,你喜欢别人为你吃醋。”
“话虽如此,可你怎么天天吃醋?”陈易说着,微挑了下眉毛。
殷惟郢岂不知道他跟闵宁久别重逢,暗爽过后,也有些心虚,应声道:
“是她先挑衅我,罢了,下回我眼不见心为静。”
她暗道这一回总算让闵宁认清谁才是大夫人,是该见好就收,既然他最喜欢自己,那就到此为止,不仅到此为止,她还得多几分山上人的宽宏随性。
念及此处,殷惟郢眉平如水道:
“你之后多陪她,若是可以,也送她些礼物。”
陈易瞧见她眼下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落落大方,心底暗笑不止。
正准备转身离开,殷惟郢想起正事道:
“对了,我发现了一处洞府。”
陈易回过头来,这剑池曾尽是全真教道士,发现洞府何其正常,有必要特意一说吗?
只听殷惟郢不急不徐道:“玄冥真人萧道平之府。”
正是那山巅剑坟中,
唯一一位,只差一丈的剑仙。
………
拐过树丛,阴云下越过纷飞枯叶,暗沉至极的天色已是不得不点起火折前行,举目所见尽是幽深的翠色,一棵棵参天巨树狂野生长,好似扎根于人的尸体。
或许是为了给二人留出空间,又或是担心被当作负担拖累,殷惟郢先行回了绝剑窟,陈易和闵宁按着她所指的方位寻觅洞府。
萧道平既是唯一一位只差一丈之人,那么他的剑道所成,必然极为临近吴不逾。
洞府中或有痕迹残留,从他的剑道上,说不准能寻到某种机缘或是启发,需知哪怕人再有自信,面对这前天下第一,也断然不可能夜郎自大。
藤曼攀附根须上,紧紧捆住,层层叠叠,好似要绞断巨木。
纷繁杂乱的掩映间,一块爬满青藤的石碑冒了出来。
极其端正的楷书雕刻“玄冥”。
随着这二字落眼,隐约可听见飞瀑直落之声,无形间一股寒气笼来,却不似寻常寒气般叫人悚然,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深远幽寂。
类似的寒气陈易曾体验过,就在穿行于地府的黄泉河时。
玄冥,亦有指代阴曹地府之意。
陈易停住脚步,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闵宁以眼角余光看去,从他的眼眸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犹豫。
他果真变了,除去好色之外,变了许多。
陈易身上的有些改变,其实是极好极好的,可是闵宁却又敏锐地看到,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处,而这…让闵宁觉得他活得泥泞。
犹豫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是不再像以前那般随心,不再放得开来。
绝剑窟时他手中握剑,闵宁便隐有察觉,而后看过那些道士尸身,便进一步笃定。
二人靠近洞府,只见石门紧闭,上面密密麻麻青藤缠绕,似是许久都没人来过。
闵宁福至心灵,几乎毫不犹豫地摸出了令牌,是先前那灰衣道人所赠。
令牌上团起暖和的光,但见千斤重的石门嗡动,某种阵法运转下缓缓上升,青藤纷纷断裂,曼起阵草腥气味。
陈易讶异道:
“你怎么想到的?”
“没必要想,”闵宁顿了顿道:“心有所念而已。”
陈易一时无言。
正要走时,闵宁回想起先前的话,道:“你刚才说过,武功会改变人的秉性。”
“是,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那时答得很模糊,我完善完善,”闵宁挑眉笑道:“如果一个人心就在那里的话,便是学了世上最邪门的武功,都不会离远而去。”
陈易不禁侧过脸。
“又或是说,心就在那里,就不会去学最邪门的武功。”
陈易垂眸片刻,失笑道:“说得在理,只是世上心不变的人,又有多少呢?”
有些时候他会不经意地羡慕闵宁。
哪怕自己也说不清楚哪里羡慕,可羡慕仍旧是羡慕,陈易偶尔会觉得这样很好,毕竟闵宁是他的女人,偶尔又会有点不太顺心……
他还记得少侠长刀滴血、衣带飘飘自庙外走来,那时她便足够意气风发,现在,辽阔的江湖并未蹉跎她的意气,反而磨砺了剑的锋芒,更生剑气千丈。
陈易思绪掠过之后,马上止住,不再多想,只因闵宁已越过了他,来到身前,二人也不再多言,一并踏入到这洞府之中。
………
不过一刻钟。
火折子蓦然灭了。
二人原来被火光拉长的身影,也瞬间消融,不过乎两滴墨珠融入水墨画中。
令人奇异的是,待在这里并未让人觉得有何危险之感,陈易觉察不到危险的痕迹,闵宁的警心之法也没有大作,毛茸茸的漆黑拥裹着,渗出格外宁静。
与其说是探索,倒不如说是走一段平淡的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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